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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血锷啸魔天-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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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群魔乱舞


    三里之外,毒手虬龙穆少根,懊丧的一屁股坐在一个小土丘上,瞅了瞅跟随自己退下来的四十来个抚衙的卫士,一个个盔歪甲斜,不少人都受了伤,一停下来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哎哟、哎呀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目睹此景,穆少根是又气又恨,原本还指望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夺得头功,升他个一级两级,却哪知竟落得个损兵折将。想那石镐乃巡抚郎廷佐的心腹爱将,他死了,郎廷佐必定会迁怒于自己,不行,绝不能就这么灰头土脸是回去。好歹也得再试一次,要是还是不能得手的话,这巡抚衙门也就呆不得了,有道是人挪活、树挪死,总不能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可是到底是自己一个人去,还是带着这些人一块去呢?人多固然胜算要大一些,可也容易打草惊蛇,对方要是有了准备,可就不好下手了,还不如自己单独行事,可以给他们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先瞅冷子收拾掉一两个扎手的,剩下的就好办了。想想那个用双刀跟自己拼命的姑娘,毒手虬龙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痒痒,照理说模样标致、性情风骚的女人,自己也遇到过不少,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黄毛丫头难以自持呢?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那个小丫头弄到手,至于她身边的其他人,则一个都不能留!
    正当他打算悄悄离开大队,独自返回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进他的耳鼓,扭脸看时,不禁暗叫晦气。
    “哟,这不是穆三哥吗,啧啧,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快速驰来的马队嘎然而止,为首的是两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出言搭讪的是个一脸坏笑的扁脸汉子,另一位则拉着个大长脸,没有一星半点的笑模样,就如同对方欠了他八百吊似的。
    来的乃是按察使韩心康的两大心腹,长脸的是铁爪严松,扁脸的的鬼手孟雄。前者出身鹰爪门,武功高强,心性狠辣,十几年前,在蚌埠做明朝的典史,明亡后归降清廷,投靠在韩心康的门下,充当其爪牙,
    至于那个孟雄,系神农馆主万俟汉的弟子,与严松气味相投,要好多年,人没什么主见,凡事大都依从严松。一手子午按穴术,十分厉害,比通常的点穴手法更加诡秘难测,足以达到杀人于无形,故此博得了个鬼手的名号。
    穆少根十分勉强的堆笑上脸,拱手道:“啊,原来是严大人和孟兄,怎么,你们也出公差呀?”
    按察司佥事严松绷着脸说道:“穆巡捕,我等乃奉韩大人之命,来捉拿从淮安府逃出来的反贼,看穆巡捕的光景,莫不是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吧?要不然便是撞上了百头兵。”
    孟雄在一旁嬉皮笑脸的挖苦道:“我猜准是遇上白头兵了,不然的话,以穆三哥的身手,再加上府衙的精兵猛将,对付区区几个蟊贼,又如何会落得这般田地呀。”
    穆少根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没好气的抢白道:“孟雄,你小子别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轮到你,哼,恐怕是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孟雄还想跟毒手虬龙斗嘴,被严松沉声打断道:“穆巡捕,这么说你们真的跟泗州的那伙反贼对过阵了,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穆少根虽然一肚子的邪火,但是不敢顶撞官职比自己高的严松,强压怒火拱手答道:“回严大人,反贼总共有五六十人,个都是凶悍狠辣的亡命之徒,为首的有六大高手,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东海派的雷家?”
    严松久居江淮,焉能不知东海派的底细,当即答道:“当然知道,东海仙翁门下有五大弟子,霹雳阴阳叟雷万钧排行老二,莫非杀官造反的就是他的后人?”
    “正是,还不单是姓雷的,另外还有好几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好手,也是他们的同党帮凶,我们跟他们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杀了他们三四十个,眼看就要把他们全歼了,不想凭空又杀出七八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偷袭我们,好象是什么组织的,特意来接应雷家的,后来的那些人,个个凶得紧,石镐将军首当其冲,遭了他们的毒手,我也受了伤,无奈撤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缓缓劲,再杀他们一个回马枪,管保能将那帮反贼一网成擒。”穆少根鼓动唇舌,添油加醋,云山雾罩的胡诌一通。其目的无非是想替自己及府衙卫队找回点面子。旁边的清兵,十有八九都是巡抚衙门的人,哪个都不愿意给按察司的人看不起,自然没有人出声拆穿毒手虬龙的一派胡言。
    严松和孟雄面面相觑,将信将疑。鬼手孟雄酸溜溜的嘲讽道:“哎呀,诚如穆三哥所言,你们府衙的人可真是英明神勇,劳苦功高哇。严兄,我看咱们哥们来的可是有点多余呀。有神通广大的穆三哥在这里,任他是什么样的反贼,也是在劫难逃哇!”
    严松也听出来了穆少根的弦外之音,面色愈加阴沉,冷冷的说道:“哼,穆巡捕,缉拿叛匪乃是郎大人和韩大人分派给你我的头等重要的差事,倘若你觉得有十足的把握独自完成,本官就不与你等争这份功劳了,可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呵呵、你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穆少根是何等的奸猾,又岂能听不出对方话中的威胁意味,心知若是开罪了这个家伙,即便自己得手了,也休想捞着好。当即神情局促的陪着不是:“严大人,您误会卑职的意思了,下官怎么敢有独霸功劳的贪心哪,卑职技艺低微,正愁难当大任,大人驾到,正可谓大旱云霓,剪灭叛匪定如泰山压卵,下官这就带大人去缉拿反贼。”
    毒手虬龙就好比那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心里头这个恨,牙都快咬碎了,却是不敢有半点表露,垂头丧气的率领着巡抚衙门的一干残兵,引着铁爪严松和鬼手孟雄等人,匆匆赶到时才与雷氏群英激战的地方,放眼望去,不由得尴尬之极。
    山坡上,林木间,横七竖八的躺着近百具,漕标兵丁和抚衙卫队的尸体,独不见一个雷家的人,
    孟雄见状有不失时机的说起了怪话:“怪哉、怪哉,严兄,你何时听说过这死人还能走路?这里咋全都是咱们的人呢?怎么就瞅不见一个反贼的尸首呢?”
    穆少根的脸上火烧火燎的,挂不住劲抢白道:“孟雄,你肩膀上长的不是脑袋呀?叛匪一准是把他们自己的人都埋了,又怎么会管咱们的人呢?”
    孟雄则是不依不饶:“是啊,不是没这个可能,只不过想要挖一个能着得下三四十人的大坑,谈何容易呀,这里的地面这么硬,尽是石头,没个一天半日的可是干不完哟。”
    毒手虬龙的心中,对存心挤兑自己的鬼手孟雄,恨得是牙根痒痒,当下急赤白脸的反驳道:“啊、那也不一定非得挖坑埋呀,那些人做贼心虚,又大多受了伤,哪有工夫、哪有力气挖那么大的坑呀?一准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把他们的尸体藏起来了。你要是不信,咱们不妨撒开了人马,在左近找上一找,保准能找到,要是没有,我穆少根就随你的姓!”
    “行了、行了,”严松见穆少根真的急眼了,也不想与其闹得太僵,他也不相信己方的人死了这么多,对方没一个死伤,遂厉声打断道:“你俩还有完没完?凑到一块就掐,都是属斗鸡的呀,也不怕人笑话。找到漏网的反贼,才是当前首要的事情,跟那些个死鬼较什么劲?”
    穆少根狠狠的瞪了一眼,跟自己抬杠的鬼手孟雄,扭脸向四周望了望道:“严大人,叛匪之中有不少人都受了很重的伤,绝对走不远的,一准躲进了附近的山洞里。这灵岩山下官从前来过,整座山方圆不过十几里,咱们这么多的人,可以分成几路,由外往里,从下至上,一点点的搜,不出三五日,准保把那些反贼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剩下引颈就戮的份儿了。”
    严松的脸上掠过一抹酷毒的笑意,点点头冲众人命令道:“好,就照穆巡捕说的办,分兵三路,打这里给我往山上搜,遇到反贼,无论是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按人头领赏,出发!”
    
   
第17章  栖身之所


    灵岩山,位于苏州西南五十多里,从山脚顺石级蹬山,山路两旁有许许多多,形状奇异的岩石,有的象石鼓,有的象石龟,还有的象一尊尊正襟危坐的石罗汉,惟妙惟肖,各俱灵气。
    御道旁的落红亭西有一个山洞,传说在春秋时,吴越交兵,战败的越王勾践和宰相范蠡,就被吴王夫差囚禁于此。但是由于美女西施在民间的名气比较大,传来传去,竟然将此洞叫成了西施洞。
    再往上走,便是百步街,更有形如灵芝的怪石,名曰灵芝石,灵岩山之名,就是由此而来。
    陈家姐弟带着雷氏众人,三转两拐,走进了一个十分隐秘,非常僻静的小山坳,几间茅屋草舍,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娘,快出来呀,有客人来啦!”还隔着挺远,少年陈魁就运气发声喊道。
    随着少年的喊声,一位年近四旬的中年妇人,打茅屋中快步迎了出来,瞧见儿子和女儿搀架着一群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陌生人来,微微愣了那么一下,刚要开口询问,少女陈霜就奔了过去,拉住母亲的手臂,飞快的说道:“娘,这些都是反清的义士,我和小魁是在山脚下遇上的,看见他们正跟好多的清兵厮杀,就帮他们打退了清兵。娘,他们都伤得不轻,您快想法子给他们治一治吧。”
    雷鹏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走上前去拱手为礼,语气坦诚的说道:“这位夫人,在下姓雷名鹏,祖居泗州,这些都是我的子侄门人,我们是因为被官府发现,没有剃掉头发梳辫子,被逼造反,被清兵一路追杀到了这里,承蒙令郎令爱仗义助剑,方才脱离险境,又来贵处叨扰,实在是逼不得已,我们只想暂借贵处歇歇脚,疗疗伤,明天一早就动身下山,把清兵引开,以免连累了你们。”
    妇人闻言宽慰的点了点头,出言挚诚:“雷兄弟,不必这么客气,我们这儿只有粗茶淡饭,草铺竹席,要是诸位不嫌弃,就住下来吧。这里很隐蔽,清兵一时半会的找不到这里的,你们不妨多住几天,把伤养一养,好有力气打仗。说到医术,妾身只不过略通皮毛而已,只能尽力而为了。小魁呀,你快去把柴房收拾一下,再拿过去一些干草、芦席和被褥。这么多的人,正屋怎么也着不下,只好委屈他们去那边住几个了。”
    雷鹏、武阳和月阳姑娘,听妇人言辞得体,处事沉稳,又深明大义,坚定果敢,心知此人绝非寻常人物,不由得暗生敬佩,只是刚刚见面,不好细问人家的根底,表过谢意,便纷纷忙碌开来。末了,月阳姑娘、陈霜及其母汪氏,住在正房的里间,武阳与陈魁合睡外间的这张草铺上,而雷鹏及另外四名伤势较重的弟子,挤在厅堂里。其余的九个人则住进了柴房。
    汪氏取出家中所有能治红伤的药粉药水,以及补气强身的丹丸膏散,又让儿子女儿到灶房烧水做饭,还有体力的武阳、月阳等人,也帮着汪氏为同门敷药疗伤。
    这期间,武阳、月阳兄妹,将雷家如何隐居荒郊,与世无争,又怎样祸从天降,被逼杀官造反的详细情形,从头到尾讲给汪氏和陈家姐弟听。直听得母子三人心驰神往,激动不已。
    汪氏的眼中闪动着泪光,动情的说道:“好啊,大明正值危难之时,缺的正是你们这样敢于舍生取义的铁血斗士,报效国家,匡复社稷。你们就在这里把伤养好,然后就可以去投奔太湖里的抗清义军,听说赤脚张三手下的白头兵,劫富济贫,专门收拾满清的官吏和替他们卖命的汉奸走狗,神出鬼没,搞得清兵焦头烂额,毫无办法。再远点还有四明山大岚洞主王翊的人马,也是反清义军中的一支劲旅。”
    雷氏众人听妇人对国家大事知之甚多,报国之志丝毫不逊须眉,不禁对她的敬佩更增一层,业已猜出这母子三个,肯定与抗清义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对方未说,作为客人,也不好刨根问底。
    陈家姐弟和雷氏兄妹,往来奔走,劈柴挑水,送菜端饭,照料着众人,忙了个不亦乐乎。是夜,精疲力竭的四个年轻人,谁也没有精神头再闲聊了,都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的清晨,汪氏最先起来,升火配药。雷月阳和陈霜相继穿好衣裳,蹑手蹑脚的出了外间屋,来到灶房淘米做饭,烧水煎药。不一会儿,陈魁也起来了,汪氏让儿子杀掉家中养的两只鸡,给雷家众人补补身子。
    月阳姑娘的心中感动不已,对汪氏及陈家姐弟更添亲近之感,小姐妹之间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月阳姐,我看你和你堂兄的刀法都很好,功力也比我和小魁要高出许多,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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