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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玉暖生烟-第52部分

小说: 玉暖生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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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霎时愣在当场,夜袭?他从未想过夜袭这种事情,现下要他回答,这该如何说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仍旧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玉寒见他如是,站起身来,踱到他跟前,“你乃先锋营营长,这种事情似乎不该由我来过问吧?一到此处不就该好好思量思量了!”   
瘦削的少年比那粗壮的大汉要矮上一个头不止,彭志几乎是俯视玉寒,然他却被这人周身的寒意逼得后退了一步,当即跪下请罪道:“末将知罪,请玉将军责罚。”   
玉寒看也未看这人,径直走了过去,临到帐门口才甩下一句:“回去好好想想吧,兴许真有用得上夜袭的那一天。”众人就这么看着浑身是血的四少出了主帐,听得玉霄的命令才知道各自回营整顿。   
东北的捷报迅速传到宫中,早朝的时候众臣皆歌功颂德,听得齐凤臾不甚心烦。下得朝来连折子也不想看,任脚下胡乱走着,终是在御锦园里停了下来,早春未至,寒风依旧凛冽,却送来阵阵清香,抬眼望去竟是那一丛甚是矮小的灌木:倾月繁雪。   
齐凤臾走到近前,不由得惊叹:蟾都地处北方,就算是早春也十分寒冷,而这倾月繁雪竟在这冬日严寒中活了下来,并且依旧保持着碧绿的颜色。“玉寒喜欢这东西,许是因了这花的习性吧”不由得想起那个远在边关的人,她出征在外,而他,却安坐朝堂,她只愿做他的臣子,而他,不愿做她的帝王。   
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瘦骨嶙峋的身影,一阵阵心痛又是如潮水般涌来,不行,她一个女子独自在军营里,就算是有玉霄照应也不可保得完全,想到此处便回过身,冲着梁公公道:“把洛慈叫过来。”   
片刻洛慈便赶来了,未等她行礼,齐凤臾便问道:“昔日在暗卫队的功夫可曾生疏了?”洛慈立时单膝跪地,“属下片刻也不敢松懈。”   
齐凤臾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去收拾行装,立刻去迟延山伺候皇后。”洛慈不敢多问,垂首道:“是,陛下。”方欲起身,齐凤臾又道:“她若是有分毫不痛快,回来,朕要了你的命!”那一字一句甚是狠绝,洛慈几乎可以想象:若是那人有个三长两短,眼前的睿帝定会让契丹一族陪葬。   
领了命,洛慈便匆匆赶回碧照馆,取了必要的东西,本想径直离开,却想起一事,又赶忙回了御锦园,幸好,睿帝还在。   
“怎么了?还在椋宫磨磨蹭蹭什么!”齐凤臾心忧玉寒,竟忘了迟延山离此处至少也得三五日才能到,如今这一小会儿功夫却是可以不在乎的。   
洛慈犹豫了一下,少顷便开了口:“启禀陛下,娘娘自大婚醒来后就没来过葵水。”齐凤臾听得此言抬脚便是一踹,“早干什么去了!为何不早说!”   
洛慈捂住小腹,瞬间便咯出血来,忍住痛,道:“内侍监管不着碧照馆的事情,没娘娘的吩咐,属下也不敢多说,如今想起来,还是告诉您为妙。”   
思忖了片刻,齐凤臾挥了挥手道:“你且去迟延山,这事儿不用你来思量,管好自己的嘴!”   
待洛慈出了园子,齐凤臾终是没忍住,忽然出手,掌风凌厉,立时将园中的倾月繁雪劈了,碧绿的叶片飞扬而起,遮住了他俊美深刻的面容。她有事瞒着他!没来过葵水,那便是有孕在身,算算时日玉寒走的时候那孩子少说也该有八个月大了,可玉寒的模样显然不是身怀六甲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便又记起玉寒留下的疆域图,那下边两行字又印在脑海里: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难道说她从此都无法生育了?故而才不愿与他一起?不不不,玉寒绝不是那种人,断然不会为了子嗣而性情大变。那么难道她以为自己会为了子嗣而弃她不顾?还是她是在为他着想,退出中宫,让别的妃子来生养他的子嗣以保全齐家的这条血脉?   
齐凤臾脑中回荡着那句话: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愿得见哲妃之子“若有还期?若有还期还是说她命不久矣?”思及至此,齐凤臾不敢想了,右手紧握成拳,指节泛出青白之色。   
闭了眼,他仿佛见到那人苍白的面色,这几个月来,那白玉般的面庞日渐消瘦,连眉峰都凸显了出来,她是如此的瘦,一阵风都能将这人吹走,然,那双杏眼越发的冷,唇角越发的薄,下颌越发的傲,全全然一个冷血无情、刻薄倨傲的男子。   
“是因了你快要死了,你才如此对朕吗?你要朕忘了你,忘记你是朕最心爱的女子”他对着那被掌风摧残得七零八落的倾月繁雪,满目痛楚,“还是你要朕记得:你是朕的臣子,是靛朝文武双全的状元郎,而不是朕深爱的女子?”   
远在迟延山的玉寒只身一人,趁着月色正在周边勘察地势,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蓦然回首,却见枯槁树桠后有一道朦胧的身影,随着那人的走近,玉寒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强烈的痛楚席卷了她的意识,闭眼的一瞬,她见到那人细长的眉眼、轻浅的眸色。   
第七十九章 厌相对 
玉寒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轻罗纱帐,床头淡香袅袅,笼得那蛟龙戏水鼎如在雾中,再远了去便是一张太师椅,上边坐着一个人,淡淡含笑,眉眼如画,正是景荣侯。暗自冷笑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抬眼对上那人细长的凤眸,道:“是侯爷啊,真是许久未见了。”   
话锋中讥诮之意甚是明显,不过齐博臾的心情大好,也就不与她计较了,笑道:“哪里哪里,也就是半年的功夫。”说话间他便站起身来要朝玉寒走来。   
才一步,玉寒周身又是火烧一般的疼了起来,紧锁了眉头,玉寒的手已是紧紧地抓着被单,却不料齐博臾止住了步子,又后退了一步,抱胸看着她,嬉笑道:“瞧本侯的记性,明知你体内种了绛珠墨莲还朝你走过去,真真是高兴过头了!”   
猛然抬头,玉寒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是啊,正是本侯。你是没瞧见齐凤臾跪我时的样子,那小样儿委屈的啧啧我看着都心疼啊!哈哈。”他自腰间抽出一把紫檀木为骨的折扇,哗的一声打开,悠悠然扇起凉风来,“他哪里知道本侯拿什么东西养着那金贵的绛珠墨莲哟!”   
“以童男之血浇灌绛珠墨莲,再以自己的血为引种下血咒,齐博臾,我果然是小看了你!”玉寒的脸上虽是神色未变,可面颊上染就的一丝潮红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思:她恨不能将此人千刀万剐。   
这半年来,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她须得饮童男之血才可止住浑身剧痛,若是子时还未饮血,那便会筋脉逆行,直至饮血为止。不仅如此,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稍有血腥之气靠近便浑身燥热,痛苦不堪。   
如今对着齐博臾,一旦他与她之间相隔不足三尺,那周身的气血便自行奔腾,全然不受控制,“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一问她说得极缓,几乎是一字一顿,一双杏眼冷冷地看向齐博臾,教他莫名地心惊。   
佯作无赖状,齐博臾耸了耸肩,道:“没想干什么?本侯邀你共谋大事你又不允,彼时本侯那叫一个伤心啊,谁知道老天竟给了本侯那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样?饮了了本侯血的绛珠墨莲滋味不错吧?”   
玉寒从未觉得有人的脸孔可以丑恶到如此境地,冷哼一声,道:“就冲你这德性也成不了什么大事,还妄图谋得靛朝数百年的基业,简直是笑话!”她说话时看也没看齐博臾,斜瞥的眼角里讥讽之意显而易见。   
齐博臾方欲发怒,见着她紧握的拳头,又轻笑起来,“想激本侯?如此便想要本侯发怒,未免看低了本侯啊!”说着他便故作哀怨地叹了一口气,“唉本侯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不成?你在本侯心里那可是个天仙一样的人物。别担心,本侯不会让你死的,本侯也舍不得,呵呵”   
他笑得颠倒众生,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着,那眼角竟如同凤尾一般扬起,煞是好看,只可惜玉寒依旧觉得恶心,但她动弹不得:只要这人在,哪怕是须臾光景也可教她痛得死去活来,眼下她能忍住不叫喊出来已是实属不易。   
待笑够了,齐博臾看向玉寒,那人的额角鬓边皆是密密的汗珠,双臂因了握得太紧的拳头而颤抖起来,心头便又有几分微微的疼痛。蹙了蹙眉头,齐博臾走到一旁取了茶盏便用匕首划开了食指,滴了约摸十滴血,用茶水化开了,道:“你想要本侯的血吧?不愿再痛的话就自己过来取。”说罢又后退了老远,在屋子的另一头坐下了。   
玉寒看了他一眼,终是挣扎着起身,将那一碗一口饮尽,拭了拭嘴角流下的茶水,她将那茶盏丢到一旁,朝齐博臾走了过去,临了,在那人跟前站定,扬手便是一巴掌。“啪”齐博臾的脸被这狠狠地一抽打到了另一侧。   
“这一巴掌打的是你卑鄙无耻!”玉寒喝道,旋即便转身出了门。齐博臾也不拦她,只笑了笑,却牵动了唇角,真是痛啊,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渗出的的血,腥咸无比,“真是只带爪子的狮子不成?可惜了,终有一日你得来求本侯”   
玉寒出了齐博臾的住处,这才发现身在晥镇,镇外便是靛军扎营的地方,“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她思忖着,这人来迟延山必然居心叵测,原先这人心心念念便是要杀了她,如今竟好心好意地来给她指条救命的路子,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她却是猜不透了。   
照理说方才他要是趁她昏迷不醒之际要了她的性命,那便是一了百了了:靛军阵前失帅,契丹人便可攻破迟延四镇。更何况少了她这个绊脚石,邳州兵乱也多几分胜算,何乐而不为?还有刚刚那一瞬,凭他齐博臾的功力要想拦住力竭的她,那实在是轻而易举,可那人偏偏没有动作,要说他是被那一巴掌打傻了,鬼也不信!玉寒越想越觉得不对,抬首才发觉已是到了营地。   
待她回了营,众将一下子便将她团团围住,皆是在问她勘察结果如何。她这厢累得半点气力都没有,瞧见这一干众人急不可耐的模样便愈加的心烦,当下冷下脸来:“吵什么吵!一早上都没事儿干了是不是?兵都练好了?”   
被她如此一喝,众将皆是失了言语,定定地站着,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了去,看着他们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玉寒心头的火又是一阵乱窜,好容易忍住了,道:“赶紧都散了去,姚岑、彭志随我来!”   
他三人一边走着,玉寒便指着那西边一片山林道:“你们也瞧见了,这一片都是山林,北辽的军营就在那山后头,听说此次辽主派过来的援军五万有余,凭我军如今的兵力要想完胜机会渺茫。”   
她顿了顿,看向姚岑道:“契丹宵小以为凭骑兵便可教我军毫无招架之力,然他们想得太容易了,姚岑,本将命你将组装完毕的床弩战车安顿在西面山麓,藏得巧些,明白吗?”   
姚岑点了点头,可彭志却糊涂了,玉寒见他那丈二和尚的模样,又转过头去,随意问道:“我让你回去好好想想夜袭的事情,你可想明白了?”等了片刻,彭志仍是没吱声,玉寒也就不为难他了,道:“时值早春,这林子里可是干燥得厉害,若是西边那头莫名奇妙地着了火,烧光了粮草,约摸他们该急了吧?”   
这番话说得甚是轻巧,听在彭志耳里却如同雷霆,少顷回过神来,冲着玉寒便是急急地发问:“玉将军的意思是让末将夜里带着先锋营去烧了辽人的粮草?”   
玉寒冷冷笑了笑,“烧粮草有什么难的,本将要你于明日早晨契丹骑兵未醒之际烧了他的粮草,然后匍匐在西面山口,将追随而来的辽兵引至姚岑的辎重营所在之处,那边可是有好彩头等着他们呢,这你可明白?”   
听得此言,彭志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玉将军打算一战决胜负?”姚岑心里也甚是疑惑,为何如此急迫?看向玉寒,皱眉道:“辽兵日益增多,谁也不知明日会有多少兵马,如此行事恐怕有些操之过急了。”   
摇了摇头,玉寒朝主帐走了过去,凉凉道:“你二人眼里是只有这迟延山的一群契丹宵小,又怎知这不过是个诱敌深入的幌子?”她知后头跟着的二人依旧不明就里,便索性将话说白了去,“北辽这边才乱了,邳州便反了,难不成你们以为是巧合?景荣侯就是指望着北辽骑兵能将靛朝主力牵制在此,若不速战速决,后果不堪设想!”   
她才说完这番话便到了主帐门口,一挥手,令二人退下,玉寒撩起帘子便进去了,却不想才入得帐内便瞧见一个气息奄奄的红衣身影,“洛慈?”她赶忙上前,蹙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洛慈昨日午后出了蟾都,一夜之间跑死了两匹汗血宝马,这才于清早赶到迟延山,早已是筋疲力尽了,又喘了几口气,洛慈才道:“陛下让我来伺候您,傅大人让我捎信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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