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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玉暖生烟-第26部分

小说: 玉暖生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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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交?”齐凤臾眼眸依旧低垂,嗓音不高不低,却偏生教傅阅谨生出几分胆寒来。其实,他心里想的并不是什么家国天下,更不是怀疑玉寒与景荣侯暗中勾结,只是傅阅谨口中的“私交”让他有些不悦。   
近日他们是越发地常见了,眼下还看不出是不是齐博臾有意为之,可想到那妖孽一般轻佻的男子总是与玉寒相谈甚欢,他的心里就止不住地别扭。且不说玉寒是个女子,想想那人素来的荒唐行径,就算真的是四少,他若是喜欢了,恐怕也不会管什么伦理纲常。   
“可曾听得他们说了些什么?”正月的傍晚时候,天色已然是早早的黑了,龙眠殿内依旧是没有点灯,可傅阅谨听得主子的问话,却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冷冷的,如淬过毒的刀,那抹幽幽的蓝转瞬即逝,教人辨不分明。   
“似乎是说的神秀和慧能的偈诗。”谨慎开口,只盼着眼前的主子莫要为难自己。   
“来蟾都的那几个契丹人呢?”傅阅谨本以为眼前的主子该要继续追究无相寺那二人的谈笑,不想睿帝话锋猛然一转,又将心神转到了朝政上。   
“似乎不是在打战马的主意,近几日也不见他们与景荣侯有所接洽,但”傅阅谨突然止住了话头。   
“说下去。”齐凤臾并未抬头,目光仍胶在手中的碧玉扳指上,嗓音也是愈加的低沉了。   
“谢尚书今日去了良辰苑”战战兢兢地说完这句话,傅阅谨此刻恨不能化身为无形,好免去瞧见睿帝的雷霆之怒。   
“哦?”齐凤臾神色如常,倒是连波纹也未兴起半分,更惶若滔天巨浪?   
傅阅谨狐疑之际,耳侧又传来睿帝的问话:“可曾与锦煜说话?”   
“不曾,只打了个照面。”本等着主子继续问话,不料睿帝沉吟不已,良久,于昏暗中摆了摆手,傅阅谨知晓其中的意思,躬身退下,可才行到门口,齐凤臾扬手,“慢着,把这个交给洛慈,让她呈给四少。”   
隐隐约约傅阅谨似是看了好些时候才辨出:那正是睿帝手中一直把玩的碧玉扳指,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物件,睿帝深沉的嗓音又传了过来,“别多说什么,四少自然知晓,退下吧。”   
傅阅谨依言离去,摸着手中的东西,觉得其中纹理精致,就着残月余辉看去,竟被吓了一跳:小小的扳指,方寸之地都不算,内里雕镂的竟是“九龙攀云”!而给他这扳指的人此刻端坐在九龙金椅上,摸着食指,心头若有所失,那空荡荡的感觉恰如这空荡荡的大殿,深不见天日。   
齐凤臾想着那日玉寒抱着翡翠琵琶来这里,怒气冲冲地告诉自己那双手只会挽弓射箭,不会弹拨琵琶。他握过那人的手,拇指与自己的食指一般粗细,如此纤细的指节,极难料想她是擅长骑射的,他便寻了一块上好的碧玉,想了许久才定下镂成扳指,并在其中雕上:九龙攀云。   
原是觉得那人是个女子,日后也该是会成为自己的皇后,刻上“凤穿牡丹”再合适不过。可凤鸣轩内那人信誓旦旦对着自己问出的不过是一句:“以玉寒之才难道担不起陛下的良臣谋士吗?”那时她灼灼的眼光教他想起炎夏烈烈的骄阳。   
是啊,她哪里会稀罕这椋宫里区区中宫后位,而那枚凤印她又岂会放在眼里?不若赐她一个“信”字,那比什么都教她欢喜。他费尽心思只为博她一点欢喜,然那人又看不看得到呢?那般玲珑的人儿,为什么就是看不清他对她的心意?   
“玉暖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不过是一双翡翠目而已,外族之人大多瞳色异常,不也活得好好的?为何一定要藏在那凤鸣轩中,让世人都不得相见?”他虽明了那人是真心为自己出谋划策,可心头有片疑云总是难以消散。   
而这片疑云随着日日消散的光阴,愈加的浓厚:他猜不透,那凤鸣轩中的男儿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除去玉家老爷子和玉寒,竟无人知晓那人的存在。一片漆黑的龙眠殿内,齐凤臾半眯着眼眸,食指抚着鼻尖,困惑非常。   
许久,今夜的残月都已近西沉,那素来大得有些怕人的殿内愈加的黑,齐凤臾换了个姿势,从九龙玉案上堆砌的奏折底下寻出一方玉版纸,摩挲着,“来人,掌灯!”   
“吱呀”一声,朱漆大门开出一条细细的缝,梁公公小步快速来到睿帝跟前,用火折子将案前的宫灯点着,见主子没有其他吩咐也不敢多留,悄无声息地退下,将那方才开出的一条细缝重新合上。   
琉璃纱灯,折子已经批完了,故而只点了一盏,一来:齐凤臾不喜夜间灯火通明,二来:上行下效,靛朝尚俭,为帝王者当身体力行。   
就着那昏黄的灯光,那纸上的字迹映入他如墨的双瞳:“今终须信,恨看人世间,无情最是帝王家。”春锦阁里,那人提笔写就的句子,真真是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他几乎是含着几分恨意看着这张写有魏碑字体的纸,脑中盘旋着那人与齐博臾言笑晏晏的样子,手中便暗暗使上了劲,攥得那手指捏住的一角起了皱,“不肯做朕的皇后,却喜欢与那景荣侯不清不楚,玉寒,你真是本事不小啊!”   
待他回过神,看向手中薄如蝉翼的纸张,这才惊觉自己正在生一场无谓的怒气,松了手,抚平那边角处的皱褶,重新将它压在九龙玉案的最底下,生怕再有折损。   
次日天明,睿帝早早退了朝,没有回龙眠殿,反而朝司天台去了。   
“陛下驾到!”梁公公的嗓音越发的尖细了,飘在这素来寂静的司天台里,几番回转竟有些诡异。睿帝身着朝服,通身的庄重,迈进那摆满了年历、仪表、图谱的屋内,环顾四周却不见半个人影。   
英挺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司空大人呢?此刻他应是在司天台编纂《靛时历》。   
“陛下。”转过身来,看见的却是司空大人的爱徒:卫布耶。白衣公子,清俊异常,眉目间朗朗自在,就算是亲见天子也一样从容不迫。齐凤臾看着眼前这男子,心道:“将来这司天台交到他手里该是十分合适,不比在司空大人那儿差。”   
“司空大人呢?”随意问道,然,不怒自威。   
“回禀陛下,家师去了惠紫山。”他不是朝臣,只是司空大人的弟子,虽为卫家长子,但也只能行布衣之礼。   
“惠紫山?”齐凤臾脑中隐约记起玉寒曾与他说过曾在惠紫山一遇景荣侯,想了想,道:“那朕改日再来。”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睿帝已经出了司天台,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退出这本该冷清的地方,卫布耶脑中闪出一个人谈笑的神情:“这就是你一心要助的帝王吗?杀伐之气太重,恐不是天下之福啊”   
睿帝行事恭谨异常,对待老臣更是谦恭礼让,可看向那人的眼眸:深不见底的黑,剑眉凌厉,玄金龙袍加身,隐隐透出几分狠绝的味道。卫布耶心头盘旋着睿帝的模样,曾经的一分心寒,二分心忧,三分心疼,四分心酸愈加的明显,明显到如三千尺寒潭水,渗入肌理,凉彻心扉   
第四十章 纷乱局 
回到龙眠殿时已近晌午,齐凤臾半分也未曾歇息,未时,蟾都城郊,景荣侯府内有稀客到来,正是内廷大总管梁琦,一道圣旨,交到该交到的人手里,梁公公半句话也未曾多说,径直离去。   
拿着一卷明黄色卷轴,齐博臾薄唇浅勾,幽幽地绽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青年细长的眉目妖娆多情,就着绯色的长衫,愈加的媚色夺人,“八年了,总算等到这一纸皇命,不然我齐博臾还真是永世不得再入椋宫了”   
抚上腰间悬挂的玉佩,入手冰凉,蛟龙戏水的纹饰,细细密密如一人细细密密的心思,“四少啊四少,本侯是不是该多谢你呢?”   
浮华奢侈的马车驶入皇城,久别椋宫的侯爷锦衣加身,却怎么也掩不住眉目间的青白之色,脚步虚浮地被宫人领进御锦园中,入园的一瞬便瞧见尽头的八角亭内睿帝正襟危坐,不动如山。   
“罪臣齐博臾叩见陛下。”恭敬非常的一个跪礼,郑重到教他自己都有些心惊:做戏作得未免太真。   
未曾听到预料中的“平身”,双臂被抬起,睿帝含笑相对:“皇兄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何故行此大礼?”   
睿帝英挺的容色映入眼帘,大有春风拂面之感,然,他很清楚: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戏开场了,总是要唱下去的,敛了敛神,齐博臾亦是恭敬答道:“微臣深知自己罪行深重,陛下大仁,竟允罪臣在有生之年重入椋宫,感激之情实在无以言表。”   
他此刻的面容青白虚弱,似是气血不足,加之那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真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可齐凤臾看着他,竟突然笑出声来,“皇兄,在朕面前你还用得着这么装吗?”不以为意的姿态,好似无意戳破这表象,不过齐博臾知道:这戏唱不下去了!   
收敛了那特意摆出的示弱神情,锦衣加身的齐博臾摇身一变顿成风流公子,秋波流转,顾盼生情。齐凤臾看着自己的皇兄,不动声色,依旧含笑不语,然那漆黑的眼眸重又淬成一把寒光凛冽的刀,直欲逼得齐博臾节节败退。   
“今日召皇兄入宫并无他事,只闲来无趣,念及昔日皇兄极擅手谈,便想着要与皇兄切磋切磋。”从容落座,齐凤臾面含亲近之意,眸色却依旧森冷。   
若是换作旁人,也未必看得出睿帝的心思,可齐博臾不是旁人。古语有言:“尧造围棋,以教丹朱。”又或者有传言曰:“舜以子商均愚,故作围棋以教之。”手谈,谈的是趣,谈的是智,谈的更是帝王之术!   
“皇兄,请。”齐凤臾以手作邀,二人之间一派兄友弟恭之景,可在座的心下也都了然:这是一个死局,不是你死我活,便是两败俱伤。   
凝神相看,三尺之地,落子无声,春寒尚料峭,风过却无痕。   
黑白二子,交替入局,错落参差,化身为龙,两相争斗,盘横交映。   
有语云:“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三百六十一道,仿周天之度数,如三百六十一星宿,交织成一张无形之网。擅执子者,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于险象环生中杀出一条血路,幻化出无穷玄机,教对面人措手不及。   
这一局,黑子隐隐现现,闪闪烁烁,棋路晦暗,走向甚是不明,白子磊磊落落,坦坦荡荡,却是时松时紧,所为也甚是混沌不清。   
这方寸之地此刻真就化为战场,两军交接,士卒聚集,敌退我进,敌来我往,杀伐决断皆无声,反而胜过狼烟滚滚。   
棋逢对手,一如将遇良才,然,谁是将,谁是才,尚未有定论。   
良久,最后一枚黑子落下,齐凤臾手执唯一的白子,久久不肯下落,暗叹一口气,他将那最后一枚子纳入掌中,“朕舍不得”黑龙已现真身,若是将这枚子放在那龙口,便犹如扼敌咽喉,可教它气绝而亡,必胜无疑,可他不愿意。   
“多谢陛下手下留情。”齐博臾轻浅的眸色黯淡无光,“微臣甘拜下风。”   
“罢了,棋乃怡情之物,非要争个胜负是朕的不对,皇兄过谦了。”他手中握着那枚白子,羊脂玉打磨而成的物件,圆润非常,入手冰凉,“不过若是下次,朕必不会退让半步!”   
齐博臾没有应答,他无话可说,他以为他算尽天机,却未曾料想:这椋宫深处有个人算得跟他一样准,一样狠,甚至一样绝!   
他看向那棋盘,再也忍受不住:“陛下既已明了,何不干脆将微臣一网打尽,如此消磨,有何深意?”   
“输也要教人输个明白,断必要将其连根拔起,如此才能以绝后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漆黑如墨的双瞳就着园中的春光,灭了世间繁华。齐博臾一瞬间以为他说的不是棋局,而是政局。   
“这一枚是朕的爱子,朕舍不得送它入险境,却舍得这一局没有输赢的棋局。”他两指夹住那枚先前纳入掌中的白子,羊脂白玉,日照生烟,灿然夺目。   
电光石火!齐博臾脑中瞬间闪过一人:舍利子赤红如血,却是一样的流光耀眼。“别打不该打的主意,朕允你一场战局,你,放那人一份自在!”   
听得此言,齐博臾突然吃吃笑出声来,凤眸微眯,斜斜上挑,眼角媚色流转,妖气浑然天成,“凤臾怎知这是博臾有意为之?”那微翘的唇角携着几许轻佻放荡,金石之声也平添几分柔腻入骨。   
齐凤臾微微抬眸,子夜般的星眸光华闪烁,依旧是冷,只是不再如淬毒的刀,却如天山飞来的雪,风雨初歇,驻足处,似是有佳人移步而来,“你既算得到北辽输赢,又怎算不到四少深浅?遮遮掩掩,故弄玄虚,这么多年了,伎俩也该换一换了!”   
“那小子真是你手下的?是个可人儿,稍加雕琢必成大器。”朱唇微启,字字清晰,绝好琴音也敌不过言语间的抑扬顿挫,只不若珠玑,“也不怕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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