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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玉暖生烟-第15部分

小说: 玉暖生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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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四少对睿帝的埋怨越来越多,洛慈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四少一脸怒颜的样子。正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四少自己开口了,“洛慈啊,春锦阁是凤臾的地方吧?”   
这一问可把洛慈吓得不轻,但主子已将自己给了四少,而且也没说不可泄露这些事情,故而她点了点头,算是回话了。   
“看来,我倒是小看了我家美人儿啊!”这一句很是亲昵,可洛慈听在耳里,却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刮过。   
齐凤臾大概也没有想到:当日他在春锦阁烧的一块香木竟把自己的一张底牌给亮在了四少面前。   
同一时候,司天监里,司空大人正忙。   
卫公子在师父跟前跪着着,半点不敢造次,“师父,徒儿错了。”   
“何错之有?”   
“徒儿不该妄议朝政。”把科考的事情泄给玉家四少,实在是多嘴了。   
“知道就好。”   
令弟子起身,司空大人递给他一个包裹,道:“待你接任司天台监再打开,切记!”   
看着恩师蹒跚离去的背影,卫公子突然觉得手中这包东西重若千金   
第二十三章 麝香汤 
司天台说七夕不详,睿帝推迟了大婚,桐太后也没有什么动作,朝中众臣因了那日早朝睿帝的雷霆之怒对科考之事也没了什么异议,于是,睿帝难得有几天逍遥日子。   
可这好日子到了六月二十七也就结束了,因为太后在御锦园设了小宴,哲婕妤、瑾妃、柔贵妃都到齐了。   
柔贵妃来得是最晚的,有了身孕的人,走起来毕竟不方便,桐太后也没说什么,只睿帝看着柔贵妃隆起的肚子有些不悦。   
说是小宴,来的人也不多,可太后、皇帝都在,那就算是大宴了,加之睿帝脸色不好,席间众人都小心翼翼、不苟言笑。   
一顿饭吃得很是冷清,到了最后也没热闹起来,正在此刻,太后发话了:“可惜了,寒儿今日身子不舒服,暖儿在府里陪着她,不然这两个宝贝来了,饭也不至于吃成这样。”虽是惋惜的语气,可脸上半点惋惜之意都没有。   
就是这一句话才罢了,话语应犹在耳,一道粉色身影飞窜上前,手里握着一支金钗,直往太后心口扎过去。众人都愣傻了,没有一个敢动,就是睿帝也只来得及说了声:“母后,小心!便眼睁睁地看着那金钗扎进太后的心口,飞溅出一道鲜血。   
事成之后,也只是一瞬的功夫,金钗又扎进了那人自己的颈子,当场毙命。此间,御锦园里混乱非常,睿帝急急将太后抱起,回了西宫,太医随即赶到,直至院判大人说出那句:“刺得急了些,离要害只隔了半寸,险极!”睿帝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太后的命保住了,那接下来便是追究这事的时候了。那行刺的不是旁人,正是柔贵妃跟前的侍婢:元词。想一个小小的侍婢,哪里有这等胆子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必然是受人唆使,可她已然毙命身亡,死无对证。   
柔贵妃此刻跪在西宫殿内,垂眸轻泣,抬起头来时已是一枝梨花春带雨,看着就觉得楚楚可怜。要是问,那铁定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睿帝一双子夜般漆黑的双眸就这么盯着她,微微地眯着,看不出所思所想。   
柔贵妃此刻心已是凉了,且不说近日睿帝一直独宿龙眠殿,就此刻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和从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元词是你的侍婢,你倒是有什么说辞?”仿佛是不很在意地抛过来一句,睿帝的眼神都不在跪着的人身上。   
“臣妾实在不知此事,只望陛下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周围的人已经打发尽了,瑾妃回了锦华宫,哲婕妤回了关蝶宫,一干侍婢奴才皆在殿外候着,众人皆以为睿帝独宠柔贵妃,此举必是为了护住这位貌若天仙的主子,可谁知道:身怀六甲的柔贵妃此刻在殿内已是跪了半个时辰?   
“还不肯说实话吗?”睿帝此刻斜倚在软榻上,俯视着柔贵妃,懒懒地,说出口的话依旧不疾不徐。   
“臣妾真的无话可说。”她真是有口难辩了,可换谁也不会教自己的贴身侍婢做这等事情啊,明摆着是自己惹火烧身。她谢妙言如今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肚子里还怀着龙种,何须做这等不讨好的事?   
“有一招叫作:反其道而行之,不知道爱妃听没听过?”睿帝在笑,唇角勾起,兴味盎然。   
“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这一定是有人嫁祸于臣妾,栽赃陷害啊!”那连成线的珍珠泪,急急地落下来,梨花更添春雨。   
“那谁在陷害爱妃啊?”好整以暇地吐出一问,睿帝唇边笑意不减。   
柔贵妃哪里料到睿帝会这样发问,顿时愣住了。说什么呢?她现在说不也是在陷害别人吗?若不说,那又该如何呢?“陛下!”也只有这凄楚一唤,企图唤起睿帝的怜爱之意,然未果。   
“爱妃可曾看到元词脸上的笑啊?”婢女虽是死了,死前的表情却是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如愿以偿才会有那样的笑啊,爱妃知不知道?”   
“这这这与臣妾又有何干系?”柔贵妃面对此等问话,真的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跟你有何干系?朕也想知道这跟爱妃有何干系啊。”微微坐直了身子,睿帝笑得愈加如沐春风,“爱妃难道没有注意到元词死前看向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爱妃难道忘记元词是朕给你安排的侍婢吗?”   
“难道是朕要栽赃陷害你吗?”   
“还是朕要借爱妃的手来除去朕的母后?”   
睿帝如今已是站起身来,缓缓地踱步上前,好不悠闲,终是走到了柔贵妃跟前,他伸出手万般温柔地抚上佳人含泪的面庞,“妙言啊妙言,你可知道,朕在宝辞宫外安排了多少人马护你周全?”   
手上猛然使力,睿帝的手捏住佳人尖俏的下巴,神色依然温柔如水:“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元词早就成了你的死士,为你做这点事,她还是乐意的。”   
柔贵妃被迫扬起的脸上泪水纵横,她被捏住了下巴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不错,朕没有证据,朕是猜的,然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个!这个道理妙言是懂的吧?”语罢,睿帝脸上的笑瞬间就隐去了,墨色双眸阴冷以对,寒彻人心。   
他放开她的下巴,依旧轻柔,重新抚上那凝脂般的肌肤,但,下一刻,一个巴掌呼啸而至,柔贵妃立时倒在地上。   
然后,睿帝在耳边拍了拍手,掌声清脆,紧接着梁公公便端着盘子进来了。   
拿起那盘子上的碗,睿帝蹲下身来,扶起她,将那汤水送至佳人的唇边,诱哄道:“来,妙言乖,把这碗汤喝了,朕保你不死。”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肯定是不能喝的,她死命地挣扎,终是打翻了睿帝手中的碗。   
睿帝叹息道:“真是可惜了这碗汤啊,朕可是特意为妙言准备的呢。”他扬了扬手,梁公公凑上前来,“再去拿一碗来,灌也得给朕灌下去!”   
接下来,睿帝闲闲地靠在软榻上,看着柔贵妃被灌下了一碗不知名叫什么的药汤。   
痛,腹中绞痛异常,仿若骨肉剥离开来,死死地往下坠,“陛陛下这可是您的子嗣啊!”   
“哦?朕的子嗣?”睿帝侧首,想了一会儿,“朕的子嗣轮不到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来生!齐家的血脉怎么能混上你这种女人的血!”   
“妙言啊妙言,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主意打到太后头上!你以为朕三番四次与太后作对就是恨她吗?朕丧母之时尚在襁褓之中,桐太后教养朕二十余年,岂容得你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回过头,睿帝冲梁公公吩咐道:“拖回宝辞宫去,该怎么做,不用朕来教吧?”梁公公点了点头,带着柔贵妃便离了西宫。   
是夜,睿帝守在桐太后床前,一宿没有合眼。   
元禾七年六月二十七,太后突然病重,昏倒在御锦园小宴上,柔贵妃受惊小产,下体流血不止,施救无用,顷刻便香消玉殒了。   
次日,琼泰殿没有人影,睿帝罢朝。   
那么没到场的玉家姐弟呢?   
寅时,早已睡下的玉暖突然惊醒,嘴里大喊:“麝香汤!麝香汤!”玉寒被惊得醒过来,二话没说,冲上小阁,见到的就是满身冷汗的玉暖。   
一把抱住自家暖弟,玉寒一下接着一下拍着他的背,哄到:“不怕不怕,阿姐在这里,阿姐在这里。”自小暖儿夜间就常常被惊醒,梦魇中无非是即将发生或是已经发生的惨事。   
“阿姐柔贵妃死了睿帝让梁公公把她拖回了宝辞宫”抽噎着,玉暖说出的话教玉寒一愣。   
“那碗麝香汤是凤臾给的?”尽管事实已是摆在眼前,可玉寒不敢相信:她猜过那人会是太后,猜过那人会是瑾妃,猜过那人会是哲婕妤,甚至猜过那人是自己,可她唯一没有猜到的便是齐凤臾,然而偏偏就是他赐给了谢妙言一碗麝香汤!那是他喜欢的女子,那是他的子嗣,他何其忍心!   
趴在玉寒身上的玉暖,点了点头,把自家阿姐抱得更紧了,“阿姐”   
安抚了暖儿,玉寒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天边已是初露鱼肚,残月一弯,夜沉如水,红鸾星与天喜星靠得极近,恰在疾厄宫边。   
第二十四章 杯莫停 
“凤臾若是没有玉寒,那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穿上白色长衫,下了楼,直奔良辰苑,那里有她赢到的十坛百年佳酿。   
寅时的良辰苑,也是安静至极的,她冲进去,二话没说闯进酒窖拎了两坛美酒便又风似的冲出来,连锦煜姑姑在身后的叫骂也未听清一字。   
想必没有人猜得到锦煜姑姑在四少背后骂得那一句究竟是什么,因为她说的是:“小暖啊,你怎么头发散着,连鞋也不穿就奔出来了!”   
于是,齐凤臾看到玉寒的时候没有盯着她的脸,而是盯着她的脚。玉寒确实走得匆忙,白色长衫没有换作墨紫色锦衣,脸上也没有素来进宫必备的黄金面具。如此,齐凤臾看到了一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玉寒。   
眼下,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玉寒那双赤足给吸住了:新月一般的双足,落在那晶墨玉铺就的地上,越发地透亮莹白,熠熠生辉。   
“凤臾”玉寒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那滋味必然不好受吧?   
齐凤臾倒没有什么异样,听得她的叫唤,抬了头,一双子夜般漆黑的双眸对上玉寒的眼睛,很沉静,很温和,“你来了啊?错过了一场好戏”余音不绝,真是万般惋惜的模样。   
玉寒走上前去,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的太后,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脉象,道:“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便好了,凤臾不用担心。”   
齐凤臾没有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心下有些宽慰,淡淡地笑了笑,重新帮太后理了理丝被,回过头来问道:“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又来了?”原先小宴也是请了她的,只是为了少惹麻烦,玉寒没有到场,而是佯作不适。   
这下玉寒猛然一笑,提起左手,将那两坛美酒亮了出来:“寻了两坛佳酿,想不想尝尝?”她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可人,眉眼弯弯,恰如新月,清亮的杏核大眼水光荡漾,极是好看。再加上此刻一身白色长衫,褪去了往日的沉闷,清新如许,让齐凤臾眼前一亮。   
大概是看错了他的意思,玉寒往外面走去,在门槛上坐下了,冲着齐凤臾一招手:“眼睛都发亮了,还不跟过来,不然,没有你的份儿。”说完又转过头去,准备打开酒坛。   
齐凤臾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背影,长长的发丝上空无一物,连髻子都没有挽,想是来的时候真的很急。而那倾泻下来的乌发,在即将升起的朝阳下映出一轮光晕,煞是惑人。   
久不见齐凤臾过来,玉寒又转过头来,入眼的是一双带着痴迷目光的墨色眼眸,有个答案在心头缭绕兜转了几圈,呼之欲出,可愣是被玉寒甩出了脑海。她歪了歪脑袋,“你还不过来?再不来,我就走了啊!”然后便作势离开。   
可起身的一瞬间,齐凤臾就到了跟前,“既然是来给朕送酒的,那留下东西,你走吧。”   
这一句可把玉寒气得够呛,“好你个齐凤臾,要不是看在你一个人在西宫待着,我才不会来看你呢!本少爷可是忙得很!”   
她的脸颊有些红,透出几许淡淡的粉,分明就是个毛丫头,却硬是要装作男儿样,齐凤臾伸出手,穿过她的发丝,将那一把青丝握在了手里,啧啧道:“这人原来是四少啊,朕怎么看着还是个小女子啊!”   
虽说四少常年混迹于花街柳巷,可哪里有人对她做过这等事情,霎时玉寒脸红到脖子。见她如此,齐凤臾有些得意:天不怕,地不怕的玉寒也是有死穴的啊。呵呵笑出了声,放下她的头发,齐凤臾道:“拿来。”   
“啊?拿什么?”齐凤臾笑起来也是极好看的,饱满的唇角浅浅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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