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孤独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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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者”无名理着眉头,等着燕孤鸿的解释。
“你这无名无姓的人,竟会如此的关心这荒谬的人世。真让燕某意外!我们以武神交十数年了——犹记得,当初我初出茅庐,你已萌生退意的景况,那不由令我慨叹万千。然而,曾几何时,‘隐者’无名竟也堕入人间的血肉炼狱里,任着拯救苍生的可笑欲求振昂你颓死的心。这就是,‘天下第一秘’‘隐者’无名的隐?你就是这样隐迹的?哈!”
“隐者”无名静默半晌后,道:“好!便不理苍生万劫、人间痴妄,单说你屋里那位姑娘——燕小子你要拿她如何?”
“她怎么了?”
“形貌枯槁、人迷心痴、神魂飞体。这样一个耽恋于你的女子,竟然被你折磨成那样子,实在让老夫心痛啊!”
燕孤鸿口吻肃然,道:“也许,我的确对她太无情、太狠辣了。这燕某不能否认。但我的确不知道,她竟会如此的执着,这绝非推托之辞。由她飘然逸洒的性格看来,燕某以为她拿得起也放得下。我真的这样以为。只是,就算现在燕某真正清楚了她的心,也不会有所改变。燕某的横虹刀,早已将自己的情与心夺去,虚化成一双展飞翱翔的翅翼,任孤鸿飘流于无尽的天地时空里。
这样的超然,我又怎可能放弃?刀道、探索生命的真实与深邃、超然死生、跨越永恒,一直是“横虹孤雁”生存的最大指标。我绝不能舍、断不能弃!这些,你也都该明白。只是,你丢不下情爱,不,精确来说是你选择情爱来炼化你的剑,而我却选择放弃情爱,来剔厉我的刀。孰对孰错,谁是谁非,这之间又有什么基准?”
翔靖相听得眉色飞舞。他从未想过,“横虹孤雁”所择决的路,竟是如斯的凄伦与孤寂!
燕孤鸿的无情,竟根源于他对刀的无尽深情。他对人无情,但却对刀对天地对宇奥,充满了无限的情思。可惜,这样的执念,却被世俗判定成无情冷血的怪类。
因为,他是人!即使,他想超越身在人界的枷锁,跨足永远之界,但只要他一日身处人间,人群便会用着痴恨妒煞的眼光,来刺杀着他对梦与刀的追寻!真是绝大而冷别的现实讽嘲啊。
“隐者”无名喟叹一声,道:“你果然在你自己选择的路里,走得很坚稳。即便伤痕累累也不弃离。老夫这么说,并不代表我认同你。只不过是,对你的梦表示些许祟意罢了。想十三年前,我们偶然相遇的无端一战,实令人怀咏无穷。那时的我,早已退出武林,却仍是忍不住与犹是新手的你舍命一搏。哈,真是痛快啊。今番,老夫的确受人所托,来激你踏进天下大业的血途。但另外,我也想借由你的刀来提振老夫沉眠许久的冲腾战意。没有心与血的柳剑,又能有怎样的作为?燕小子的刀,果然精采,果然足以将我的心与血沸热滚烫起来!你说的没错。自从,二十年前她死后,老夫便再也无心于武道的钻研,我因为她,登足红尘里的高手之巅,但也因为她,我沉睡了近二十年。现在,也的确该是我再清醒的时候了。所以你的刀,是我的引剂,老夫非来找你不可。而受人之托,不过是个附带性的承诺罢了。”
“你既然出现了。其他的‘七绝隐’也不会躲着,对吗?”
“确是如此。我们各自有要做的事。我找的是你,他们自然也有事要办。”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魅力,能请出你们这些本该心若死灰、无心天下的‘七绝隐’?”
“是一个与你一样,用生命寻梦的人。只不过,他寻的是天下,而你寻的却是刀。”
“是谁?”
“‘修罗海’的‘修罗冰心’寒冰心。”
“修——罗——寒、冰、心。”燕孤鸿遥想,这一该丰神惊采的人杰,心神不禁地飘忽了。
“落风崖”北境临“炬菟山脉”与“横屏山”交接处。
当代两大高手:北漠的一世枭雄“霸劫王”那昆汗,与南岛智虑惊绝的“寒锥”公孙桢,二人正在这界点上,谋略着整个战局的形势。
公孙桢抚着嘴下的小撮黑须,神情沉严道:“情况不妙。据我方最新传来的消息,凤霞飞竟为了独孤寂心负伤毁功。看来,中原、异域这两只大老虎,恐怕是打不起来了。嗯
我们的计划稍稍有了波折。”
那昆汗大笑。“只是稍稍?如此听来,公孙老弟该有了腹案。”
“正是。”
“计安将出?”
公孙桢阴阴笑道:“就从我们的暗棋下手。”
那昆汗大眼一转,很快的领悟。“暗棋?你是说暗棋?哈哈哈。这条毒计,终也有见天日的机会。哈哈!”
一团团辣狠的血气,极速地于他们的欲望中,沸汤狂扬。
“雷鬼,照你的估计,那两支潜埋的人马,何时才会发动总攻击?”飞驰中的寒冰心问。
“少主,据属下猜测,大概在受伤的老虎要返回巢穴的时候。”
“那么,你以为,他们想捕的是那只伤虎?”
雷鬼沉吟半晌后,道:“该是异域!”
“嗯。理由?”
“由地势研判而得出的结论。‘落风崖’本就是神州人熟悉的地域,自是进退皆宜。但是,异域人却是长驱直人处于陌地,天时、地利、人和,全无可凭借。因此,如果我是他们,就必然会找异域开刀!”
寒冰心赞道:“说得好。”
“是你吗?”微弱的呼唤,由那寂深的石屋内漂浮出来。
燕孤鸿并没有回答。
“隐者”无名耐不住地问:“难道,你真没喜欢过她?”
一直颓老肃然的他,竟陡地神魂翻翔,浑身充满腾飞的力量,仿佛他刚从长眠的觉睡中,清醒过来一般。汩汩泉涌的青春于他身上重现着,亮出最灿绚的一面。他气威凌喝地瞧着燕孤鸿。
“不。她可以说是燕某这半生来惟一、也最钟爱的女子。”
燕孤鸿否认“隐者”无名的说法。
“那么,你怎对她如此无情?为何,你只在她身边待了十余日,便潇洒而冷狠地离去?
我并不是强求,你要抛离你的刀道,而永久地待在她身旁。这于你的刀道、于她的深情,都没有好处。
这一点,老夫很清楚。老夫只是冀盼,你能多给她一些珍怜的回忆,好让她可以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好好的走着、哭着、笑着。
燕小子你就这么吝于给她希望?”“隐者”无名悲痛地说。
燕孤鸿精眸电闪,深深注视着“隐者”无名。“燕某的确想给她一些回忆。但人是会变的。虽然,她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然而,将来的她真会珍怜在我身边的日子吗?我并不怎么相信。
并非不相信她。而是,在这广阔的世上,她应该还会遇到更好的男子。燕某不过是个浪荡天涯、飘迹江湖的孤——”
“隐者”无名截断他的话,道:“别说些自以为是的话。如果,你仔细看过她的眸神,体会过她的心境,探寻过她的魂灵,你就会非常清楚,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你。她只有你!
其余的,都不重要。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是一团虚雾罢了。只有你的存在,才能给她生命的真实。只有你能!让她在你身边,甚至为你传下一脉香火,这样的举动,真会碍到你的武道寻觅?难道,那不该是种更刺厉更酷绝更艰苦的试炼?如果说,只因她的存在,便会影响到你的道心,那么这样的梦,就算放弃又何妨?”
燕孤鸿忽然一笑,嘴角的洒脱笑意,如云蹦出。“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先让我看看她,再说吧!”说完,便要踏入屋内。
‘隐者”无名欣慰地笑了。
到石屋门口时,燕孤鸿蓦地回首道:“你的说词与神情,让我很怀疑你已是个年近七十的老人。我看你‘隐者’无名的称谓,可能要换个说词与名目,呢——就天下第一‘管’好了,你觉得如何?方才,你是怎样的形神,你可知晓?乍悲乍喜的,活像个毛躁的小孩。老实说,燕某从未想象过,你是这样的入世。老实说,你的她是否很像月夜?所以,你才盼月夜能得到幸福,由我这里?”
“隐者”无名贲张的身躯,倏地缩收。那份莫名的青春热力,疾速消溶,只余下苍老与沧桑的情韵,缓慢流散着。
燕孤鸿看了看,不再说些什么,耸肩一笑,举步踏进石屋。
一直无声的翔靖相,那紧绷的神经,随着燕孤鸿的入屋,与“隐者”无名气势的放弛,而突地松懈下来。
原来,就在燕、隐两人对话之际,翔靖相彻底体悟到,身为一个有想飞的梦的人,总该舍却些什么的恸楚,以及那份执着的悲怆!
他的思域,缓缓地流向还在未来的现在与自己——他也想走出自己的路——他也想理清楚,自己是否受得住那种永恒的孤单——他更想弄清,人的生命与宇宙,到底有什么确实的存有?——
一切,似乎都有着它的韵律。每个人每件事,都在固执地走着。于自己寻出的路上,坚决漫漫地淌着血,走着。走着!
世界还在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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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剑心之芒
“姣妙姊,你喜欢我吗?”烈易玄非常非常直接地问。
“呃?”姣妙怔住,呆呆看着烈易玄。
烈易玄根本不理姣妙的反应。他自顾自地续着道:“我很喜欢姣妙姊哦!真的很喜欢。
所以,如果有人从我的身边将你夺去,那么我一定会非常的伤心和痛苦。你知道吗?”
“噫?”姣妙更是呆愣了。她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她梦寐中不断的所渴望听闻的话语。
她,只有呆呆傻傻的听着他说。她满心欢喜地,愕愕地听着她所心爱的他说着!
“所以,战争很可恶啊,你不觉得吗?”
“嗯。”她还是不能有具体的反应。
“姣妙姊,你没有在听吗?战争真是一种最混帐最可恶最凄离的存在啊!如果说,什么才是人间最重的罪,那么战争不就是了吗?因为,战争会用着欲望的焚焰,将人所有的一切,包括亲情、爱恋、友朋等等,都无情的劫掠一空啊。你怎能称战争是那种事呢,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不要紧的样子?”烈易玄带点愤慨地说。
姣妙除了怔然外,又平添了一份惊讶。她想不到,他竟然能说出这么有见识见地见解的话。她又愣了半晌,才勉强平抚下自己那羞赧的红潮与惊诧的感觉,道:“可是,小玄你还不是很喜欢打斗?”
“喂喂!姣妙姐啊,你搞不清楚吗?战斗并不等于战争啊!”
烈易玄那种惯有的稚气,在谈论这样的生死大事时,仍旧肆意溅散着。
那样的神情,令姣妙着实不知,该笑还是该怎样,她只得愣愣地随着他的调子舞想于虚浮。“怎么说?不同样是嗜血的争杀吗?”
“战斗啊,是两人或两方,出于绝对自愿的喔!那是生命的火花,绽放的实质意愿啊,也是一种追逐生命意义的深刻体现。
可是,战争却将所有人都卷入,所有人哎!不分老弱幼少,不理会是否有参与的意念,悉数拖进这个血漩涡里,没有人能例外。
真是太过份了,不是吗?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战斗的啊!有非常多非常多的人,他们并不喜欢战斗。战争怎能如此的嚣霸,一脉的将所有愿或不愿的人,都一齐推进死生的极限呢?
怎么可以?真是太可恶了。”烈易玄气极似地说。
“那你方才还说那战争有点意思!”姣妙慢慢回复正常。她知道,于烈易玄的心里她占有确实的份量后,她竟不由地闲逸起来,便忍不住想和烈易玄抬杠,以便看他那副稚真的孩子样。于是,她与他辩驳了起来。真像个爱闹的小女孩啊!她窃笑着自己。
遥远、遗失的青春无忧,似乎又慢慢蜇回她的体内。
“确实有意思啊!因为,那是一场武林人士的战杀。并不牵扯希冀着幸福与安稳的凡民——”
“你又怎可以如此肯定,涉入的人,全都想要战斗,想要超越呢?”
“不然,他们又何必去呢?”
“也有可能是受到师长,好友的强拉啊!或者是为了想保护神州人民,免遭异族的屠戮啊!也或许是,想获取搏杀外族的好名声啊!有很多很多非去不可的理由,不是吗?难道,这些都不可能吗?”
“可是,他们毕竟是自愿的啊!谁教他们不能果断地拒绝,谁教他们要贪图虚名。哼,活该。”
“哦,你想混过去。”
“混什么啊?”
“别装傻!就算那两类是你认定的活该,那么为了捍卫神州的人呢?他们并不喜欢战斗,不是吗?”
“呃”烈易玄不禁傻住,他似乎踢到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