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孤独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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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寂心,点头。
司徒蕾复又道:“阁下的潜身之计,可让我伤透脑筋啊。”
独孤寂心静静地听着,他没有说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不过当今之世,有多少人能获得使“白手”伤透脑筋这样的殊荣?
恐怕,独孤寂心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吧。
司徒蕾玉手轻摇;秀致的丽颜,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笑意。
独孤寂心正在思索,她那缕笑意所为何来时,一道迅疾的白影,从司徒蕾的袖中窜出,径打独孤寂心。
独孤寂心皱了皱眉,他右足轻抬,脚尖轻轻点于白影的顶端。
“啪!”一声闷响。
白影缓缓飘落。
是条白丝中。
独孤寂心眉微微挑起。他想:司徒蕾的功力,绝不容小觑。
她竟能以气御物,让极柔的物品,瞬间变成伤人的利器。果然不愧为“黑盟”的两大支柱之一。
司徒蕾抬脚一顿,人飘然来到丝巾飞落处,玉手微捞,丝巾已然在手。司徒蕾去势不停,右腕轻抖,白丝巾随着甩飘,一道白蒙蒙的烟雾,赫然呈现于独孤寂心眼前。
独孤寂心竖掌,硬挡。
白丝巾轻柔地转个弯,缠上他的手,再一摆晃,聚束如棍,戳向独孤寂心的双眸。
独孤寂心右手略一伸缩,登时脱离白丝巾的缚绑,化掌为指,向丝巾点出三指。
“噗!噗!噗!”
三响过后,丝巾受力狂震。
司徒蕾冷哼。她猛地输劲,白巾复又伸缩宛若怪蛇,略一弯折,从下方袭向独孤寂心的胸膛。
独孤寂心捏手成爪,随意洒出,一波波翻腾的爪浪,夹带着漩涡似的小气旋,径敌丝巾。
司徒蕾右手一振、一圈。那丝巾蓦然画圆,改卷往独孤寂心探出的只爪。
“啜!”
一阵中帛撕裂声响起。
丝巾被独孤寂心右手那暴烈迅电般的动作所带起的激啸狂流,撕碎。
就在漫天碎丝飞舞时,一道白光,蓦然冲出,疾若狂风地射向独孤寂心。
喝!好个“袖里剑藏”。
司徒蕾称誉武林的绝招奇式。
独孤寂心仰体斜身倏退,双脚连环踢出。
司徒蕾双眸精芒疾闪。她优雅地回个身,衣袖翻飞,赖以纵驰江湖的绝技“袖里剑藏”
之“天隐耀”展出。
霎时,独孤寂心眼前,俱是由她的袖里乍然透出的剑芒刀光。
独孤寂心双腿一收一弹,身子骤地拔起,避过她的双剑,翻身着地。
“铿”!
心剑从独孤寂心背上跳起。他右手食指一引,心剑仿若有条线系于独孤寂心手上一般的弹纵自若。
独孤寂心食指微微转圈,心剑虚沾于指上,也随着他的动作虚画一圆,一轮剑气成形,缓缓推出。
这正是“气脉”的“轮芒击”。
司徒蕾一惊,细削纤美的身躯,加紧摆动,她长袖疾地狂舞,每一挥撒,必有一道白芒,从中蹦出,着实令人目迷神茫。
心剑发出的气轮,很快地与司徒蕾的剑网,正面冲击。
“蓬!”
劲气交击声闷然扬起。
“啊!”一声娇呼。
司徒蕾秀足一蹬,纤细的身子,斜飞急退。她于空中转了几圈,娇俏地安然落地。
司徒蕾略带惊诧的视线,来回逡巡于自己微微颤动的双手。
卓立一旁的司徒千秋,眼内泛满战意。
他的黑袍,受力轻轻浮动。显然,已蓄势待发。
独孤寂心食指再一挑,心剑人鞘。
他的孤寂身影,在夜的暗然渲影下,更显得飘渺无实。
司徒千秋已出手在即。
独孤寂心瑟寞的眸神,落于司徒千秋的脸上。
两雄,相视!
杀机,森腾!
寒气,溢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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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修罗冰心
就在独孤寂心勇闯“问天楼”,燕孤鸿大挫域外联军的同时,一向允称平静的黑土,也发生一件令人想不到的事件,相当使人意外的事件。
一个本是默默无名的少年,用他那染满血的手,推开一道修罗之门。
一道惊栗苍天的修罗之门。
这道门的揭开,将会掀起天下的另外一场腥风血雨。
那是修罗之力酿造的结果。
“修罗冰心”。
“修罗”寒冰心。
冷极的名号,也在同一夜,震彻武林。
这个相当沉静的夜晚。
单单这一夜,便发生三件令人血脉沸腾的生死决斗。
“横虹立威”。
“问天之役”。
“飞雪修罗”。
这三役合称“寂夜三战”。
寂寥已久的武林,又开始风云狂涌、激浪涛荡。
这是得闻这三件大事的人心中确切的想法。
截然不同的世界。
飞雪连天。
朵朵细雪,缓缓飘坠。
纯白。
是大地惟一的妆扮。
一个寂静萧瑟的湖,是不小的湖。
却有着一个非常、非常寒邪的称号。
“修罗海”!
它,横长零点五桑距(约等于一百五十公里),纵长一桑距(约三百公里),水波曼妙,鱼虾尚称富足。
但湖面常有莫名氤氲旋绕着,即便是严冬桂临,将湖面冻结,仍旧可见似有若无的烟气,四处迥荡着。
这终年不绝的烟气,成了不祥的征兆,便如鬼域般森冷阴恐。
当地居民称为“修罗海”。
距“修罗海”一帕常(约三公里)处。
一座缓升的丘陵。
聚集有数百人,那是一群自号为“激骁部”的贼人。
“激骁部”。
游走于黑土与北漠交接处的黑帮组织,以掠夺他人财物,及接受暗杀工作为业。组织大约分为三层。
最上层是部长“厄鞭”刘英禹。
其次是四队:刑队“冷面”王尉;夺队“裂山斧”成初;杀队“疾箭”孙鑫巾;智队“曲恨解愁”蒋阜。
每队各置有六、七十人。部长刘英禹则有百余人,总数加起来大抵有三百多人。
刘英禹租糙的声音响道:“这次,可是咱们大捞一笔的好机会。”
蒋阜英俊的脸上,浮现阴狠的神情:“部长,指的是”
刘英禹邪笑道:“在‘修罗海’附近,咱部下发现居有一富人家。”
头上扎着一张虎纹巾、生性谨慎的孙鑫巾,立即问道:“这消息可正确?会不会有人要引我们出洞?”
满脸胡髯的成初嚣笑道:“孙小子,你怕了?”
孙鑫巾变脸喝道:“成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初怪笑几声,带了过去。
刘英禹解围似地道:“鑫巾不用多虑。这事是咱队手下溜去‘黑土,找乐子,于无意间发现的。据说那户人家的居处可算是华栋伟房。内里人俱是丽裳罗裙。并且,还有十余个美人儿。哈!”
几道咆哮声扬起。于深然的黑夜里,更添邪气。
那是一个突兀的存在,非常突兀的存在(相对于其他人而言)。
他仍保持着相当的清灵、澈净的眸光。
他是,“冷面”王尉。
“激骁部”中唯一可算作正派的人。
他并不似同伙人那般酷爱杀人。据说,他总爱以黑吃黑,夺的是黑钱,杀的是恶人。他的手下游魂,从未是普通百姓。
王尉这样的特异行为,自然不受容于“激骁部”其他队长,连刘英禹也多有不满。
毕竟黑吃黑,容易卷起黑道其余人士的公愤,将来极难善了。
但王尉的武功,属为“激骁部”第一。有许多大事,都需用他的武力镇压。所以,彼此间除看不对眼外,倒也不至于有明显排挤的状况出现。
王尉本身也明白,入了黑道,就休想有漂白的机会。
但就如他所言:“无愧于心。”
他只是坚守这个最底线的原则而已,并没有太大的理由与正义。
这样一个人,如何会进“激骁部”?这实在令人生疑!
据闻,他加入“激骑部”,是为报那刘英禹随手间救了他的恩情,谁知,他一头栽进去,从此再也出不来。
这是非常可悲的解释。然而,也是惟一的解释。因为他从不说明。
这次的计划,使王尉心头泛起一阵不适。他十分厌恶一再重复的劫夺、杀戮与贪婪。
同时,有一种危殆的感觉,自然而然涌起。
这对他而言,已是非常陌生的感觉,竟莫名地于此时燃起。
这次的行动,可能有危险,相当的危险。他想。
也好。也该是自己坠入地狱的时候。
满手血腥的自己,越来越可厌。
下黄泉休息,是他累了,之后,惟一的期盼。
王尉于无声的静默里,思考着死亡的美味。
“修罗海”!
不祥的湖。
住着一个即将,名动江湖的少年俊杰。
“激骁部”所属,经过两天的布署,很快来到“修罗海”。
他们将这个大湖团团地围住(他们自以为完满的包围)。
刘英禹大手一挥。
手下众人立即快速移动,将排立在“修罗海”旁的一串美屋围起。
刘英禹与王尉等人,则来到当中一个挂有“修罗海”书刻的匾额的房堂。
气势非凡的建筑风格,以及独书“修罗海”三宇的匠额,在在显露出主人傲比天高的雄放豪气。
这时,亮丽的灯火,由屋内透射而出,更显辉煌与灿亮。
谈笑声油然自屋内传出。其中交杂着一片莺声燕语,令人欣羡。
刘英禹丑陋的嘴歪了一歪,低喊:“给咱上。”
手下领命,正待冲入时,一声清喝响起:“站住。”
只见一个俊朗至极,面如寒玉,形态潇洒,年纪约在十八、十九的男子,卓立门前。
这男子全身白裳,再加以星目含煞,脸色又极之苍白,整个人流露出一股凄厉的气势,使人心寒。
刘英禹不禁呆了一呆。但旋即在心中暗自咒骂,怎地自己竟会给个孺儿吓倒!顿时杀意大起。他命令道:“宰了。”
他的部长直属队,当下便有人扑出。十数道人影,齐抓向那俊美少年。
少年冷哼一声,洁白的双手,如刃竖起,随意一挥,千百掌影纷然飘出。
“啊!”惨哼声连响。
扑前的人,全部倒跌回去,且当场命绝。
一招致命。致命于胸口。
他们的胸前,都被割了一道血痕,一道像是被实刀砍过的血痕。
“激骁部”一众,几时看过如此快绝的杀人招式,当场楞住,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对这些以杀戮为乐的人而言,他们从未想到会有被人击倒的一天。
所以,他们总是想出各种残忍的酷刑,来教训他们眼中的“懦夫”。
他们存有一种心理,那就是,欺残弱小是天经地义的事,是属于他们这些强者所特有的权力。
但是!他们忘了。他们忘了,或许有一天他们也会遭逢更强的嗜杀者。在那个苦劫来临的时候,他们该如何自处呢?这样的思索,并不存于他们的意识范围内。
现在!
此时,正是他们体验的时刻,用他们的身躯与血脉体验生死的时刻,已然来到。
如果说,“激骁部”是平民口中的妖魔,那么,现在这个年轻人,将会成为他们永难忘怀的,由地狱而来的“修罗”,一生一世都将深深地刻镂在他们心中的狠绝修罗。
当然,向凶狠惯的他们。还未察觉到这点。
还未察觉。
“裂山斧”成初哇哇大叫:“好小子,你吃了狗胆不成?”
那少年俊俏的脸,瞬时飞满狠酷的厉色。他一字一字沉凝地道:“你,说,什,么?”
霎时!
场上竟骤然升起一种十分酷寒,宛若置身冰山之间的气流。
成初张狂的气焰,也不由地全然灭息。
少年语气中蕴涵的杀意,竟如此厚重,厚重到令得这些手中沾满血腥的邪徒,也不由得凛于他的沉雄气势下。
然而,血没有聚河狂流,他们便不会觉悟。所以
杀!
少年的心,满满的是杀机。
森冷沉重的杀机。
成初低骂一声:“活见鬼!”又高声咆哮:“娃儿,快叫你老子出来拜见。嘿!嘿!顺便把里面的美人儿叫出来,好让我好生疼惜、疼惜。”
少年剑逸峻拔的眉头,紧缩。他寒声道:“你若再口出不逊,就休想滚回去。”言下之意,便是要成初“躺”着回去。
成初连连暴叫,声如狼嚎。
忽然,屋内一阵吼雷似的声音传出:“少主,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一群杂碎闯进来。”
少年不把他们当作一回事的态度,彻底地激怒“激骁部”一众。
“激骁部”几乎全部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