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剑九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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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化点点头笑道:“有道理,还是齐兄细心,我居然把这一点给忘了,可是这纪念怎么留呢?”
黑妖狐花六娘道:“我们八个人时相过从,大家的底子都很清楚,只有老和尚是新加入的,这个点子先由他开始他看看我们是否够资格跟他作伙伴。”
虚印上人连忙道:“老衲已经磨尽火气,名利之心早已淡如古井之波。实在不想。”
玄狐空空道人道:“老和尚,你若是说这种话,根本就不必多事挤入煞字的行列,既然你要凑热闹,就不该一个人离群独立,凡事都要凑和着大家一点,要你开个头,固然是考考我们,但也是考考你,八煞增为九煞,不是光靠你过去的名气与一张嘴,十年来大家都不同往昔了,你如果没一点长进,还不够资格加入我们呢。”
虚印上人沉思片刻才道:“道兄如此一说,老衲自然不能再推辞了,但老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留上可供纪念的雪泥鸿爪,还是由各位先施展了。容老衲勉强学步吧。”
追魂剑客上官令陶笑道:“这也说得是,老和尚现在已空无一物,挤他也没用,还是请段兄先开个头吧。”
段天化想想笑道:“也罢,九煞门中,以段某年龄最高,冒昧托个大,代表大家多讲了几句废话,在别人的印象中,已经误会段某是老大了。于脆让他们误会到底,凡事都从我头上先开始,也可以免掉你们许多麻烦。”
潇湘剑客诸葛晦一笑道:“段兄何必客气呢?八煞门的成立你居功最多,出力也最多,论人手也是您多,论武功也是你高明,这个老大已经是我们公认的了。”
段天化笑了一笑,也不再谦辞,走到一块直立如笔的巨石之前,用手轻轻一按,石上立刻陷下一个手印,深达尺许,然后才道:“这样子大概差不多了。”
他这一掌望去虽不神奇,却暗藏玄妙,跟简士尧一掌碎石比起来,似乎差得太远,但又别有一种高明之处,因为这枝挺立的石笔久经风霜剥削,外面的浮松石质都已剥落,剩下中间坚硬无比的石心,光滑如磨,一掌能印下尺来深的掌痕,刻划分明,丝毫毕现,充分现示出他内力的精纯,并不在简士尧之下,尤其是掌力所陷入后,多出来的石粉一点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塞到那儿去了,唯一的解释是硬挤到石笔的中心,分匀到其他部份,假如真能到如此境界,则段天化的功力似已超过了简土尧。
齐天寿道:“段兄,你这是在难人了,你惊天掌劲已返化境,露了这一手镇人不足,我们却学不像呢。”
段天化笑道:“齐兄别客气,我相信大家都能办得到、”
齐天寿道:“落掌一尺,我们都能勉强做到,但没有你这样光致利落,你岂不是存心要我们好看嘛!”
花六姐也道:“是问!老段,你是龙头大哥,应该提携我们才对,你一开始就亮出你的绝活儿,不是整我们吗?”
段天化笑笑道:“六嫂,段某专擅的是掌劲,其他的功夫都不足道,只有在这上面献丑了,但段某也不是故意难各位,否则要尽力施为,掌印还可以深一点,这一尺的深度、各位总不会成问题的、”
花六娘道:“但我们可做不到你这么于净利落。”
段夭化一爱道:“这不过是留个纪念,表示我们没空走一趟而已,够得上那个深处就行。何必去管好不好看呢。”
上官令陶道:“但是那能使别人服气吗?”
段天化哈哈一笑道:“谁敢不服气,一人一尺,八个人就八尺,就是三公复出,怕也没这份功力吧。”
光是这一掌,八煞门外诸人多少还能凑和上去的。但段天化的最后那句话,却令人瞠然而惊,不错,普天之下,穷古通今,也找不出一个人能具有掌透坚石八尺之功。
他们以八敌一,的确独步天下了。
因此上官令陶、齐天寿、花六娘、诸葛晦、空空道人、袁凯以及在无影飞针与方梅影手下连吃两次亏的烈火剑秦明,每人都如法施为,在石上各印了一掌,虽然有的人掌印不如段天化的光致洁滑,但深度都够上了。
这证明八个人都不是庸弱之辈,联起手来的话,足以胜过往何一个高手了,何况他们的功力还不止于此呢。
段天他笑笑道:“老和尚!该你了,印石八尺,我相信已无人能及,加上你这一尺,九煞门放眼天下也不怕任何人了,因此你加人我们,实在是你的福气。”
虚印上人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江小施主石上留字,已足永留千古,吾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语毕合什一拜,但听瑟瑟声响,石屑纷落。
跟着是砰然一声,那根粗逾半丈,高达四五丈的石笔,齐腰而断,断处恰在人掌印处,荡然无存。
他只是凌空一拜,用的全是暗劲,居然将掌痕全部消灭,还推倒了石笔,功力尤为惊人。
段天化又是一惊,随即大笑道:“可佩,可佩,老和尚,真想不到你的无相神功到了这步境界,没话说,这九煞门的老大该是你坐定了。”
空空道人也道:“老和尚,如果把你的功力运用在你的千手剑上,你这千手剑可直逼三公,不让一鹤了。”
虚印上人道:“老衲早已戒杀。发誓不再用剑了。”
段天化一笑道:“那可是我们的损失,不过没关系,就凭你这一手无相神功,也是可使九煞门立于不败之境了,走吧,到我家去好好聚一下,欢迎你大侠入伙。”
他是最先走的、众人依次跟随,虚印上人走在最后。
方梅影道:“上人!你舍身渡魔,加入煞星之行列,我倒真为你捏一把冷汗,怕你连骨头都叫他们给吃了。”
虚印上人淡淡地道:“老衲本吾佛舍身饲虎之心,真落到此种结果。也是心甘情愿无可怨人。”
方海影笑笑道:“不过看你凌空凿石的功夫,我倒认为你究竟有点道行,但愿你能镇住那些魔头。”
虚印上人道:“老衲不以镇魔为满足:必须要渡化他们,共登至善之门,以成正果、”
方梅影一笑道:“其行愚不可及,其志勇而可嘉,不过我还是衷心希望你成功,后会有期,你去吧。”
虚印上人默默无语,下山而去。
简士尧走到那断柱石之前,抚了一下断处,试试石质的坚硬程度,然后才一叹道:“真没想到这批家伙功力精进如此。”
崔妙人轻叹道:“八煞联手,倒真是一股绝大的势力,我们另外一半又不同心,想要对付他们确是很难了。”
方梅影道:“光是八煞门倒还好办,偏偏又凑热闹,挤进一个老和尚,十年来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以他的功力,恐怕比诸当年三公也不逊色。”
陆仙游笑笑道:“方姑娘还打算跟我们干一下?”
方梅影道:“难迫你不想?”
陆仙游道:“本来我是打算帮老鹤一个忙,跟他们对一对,但老鹤自己都不起劲。我还瞎忙个什么劲呢?”
筒士尧道:“我没有说放过他们,但只要他们真的能从此改过迁善,不再作态,我自然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方梅影笑笑道:“鹤老,他们如果能回头做好人、太阳就从西边出了,狗会舍得不吃屎吗?”
简士尧一叹道:“但是在他们恶迹未彰之前,我总应该忍一忍,只要他们故态稍萌,我立刻就会找上门去。”
万梅影笑道:“你不找他们,他们还会倒我上你呢、”
落拓剑客辛不第道:“不过今天找他们也没用,照他们今天所表现的功力来看,谁又能奈何他们呢。”
方梅影道:“这倒是句真话,所以我今天也不再跟他们正式闹翻开来,要对付他们,只有一个一个的来,而且还得暗里下子,明着是斗不过他们的。”
江梦秋却道:“我很奇怪,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改过回头,也知道我不会放松的,为什么放这样放手走了?”
方梅影一笑道:“这还不简单,他们虽占优势。却也知道没十成把握,所以才打的跟我一样主意,想换个时间,对我们也一个个地来收拾,他们成立了八煞门。”
陆仙游笑道:“方姑娘记错了,老和尚加入后,又多了一煞,该叫做九煞门了。”
方梅影道:“一点都没错,老和尚哪里算得了一煞,八煞门还是八煞门,一点都不多。”
江梦秋却道:“这次是方大姐错了,虚印上人虽是一片佛心,却真正地造了孽,他也凑了进去不单是增了一煞,而且是最厉害的一煞,比其余八个人更坏。”
方梅影愕然道:“我倒不相信,虚印和尚早年杀心最重,却是个正人。这次幡然知悟,放下屠刀,我认为他是真正的悔悟以往,不会如你所想的那么坏吧。”
江梦秋笑道:“我不是说他坏,而且说他太好,好的把煞星都当作好人,想去渡化他们了,结果只是为他们所利用而已,我们要对八煞不利时,他会出头阻止,可是八煞要害人时,只要不给他知道就成了。”
崔妙人道:“对啊!八煞各有野心,物以类聚,可以整天窝在一起,我们都要分开的,这个老和尚反而碍事了。”
方梅影笑道:“我有办法,只要大家肯同心合力,我保证可以把八煞门斗个星散。”
辛不第立刻道:“对不起,我一向闲散惯了懒得管这些闲事我一个人斗不过八煞,但也不愿听谁的指使,如果今天他们对老鹤不利,我站在过去的交情上,不能坐视,过了今天,我撒手不管了。”
方梅影道:“难道过了今天,你与鹤老的交情就断了?”
辛不第冷笑道:“老鹤有你们三公的后人撑腰,用不到我这些庸才了,三公未寂寞,冲霄有一鹤,这次把我们七剑九的名字都抹掉了,我犯得着多事吗?”
江梦秋连忙道:“前辈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辛不第沉声道:“我误会什么,我够资格误会吗?”
陆仙游笑道:“酸丁,你也太小气了,江老弟的后两句不说了吗,莫论剑与狐,仁义镇江湖,这才是至理名言,江湖以仁义为先,难道你不承认?”
辛不第冷冷地道:“承认个屁,七剑九狐,谁当得起仁义二字,仁翁也只有一个仁字,义和未必,否则他不会坐视八煞杀死老鹤全家的,连仁翁都置朋友互助的道义于不顾,我这个不仁之徒还争什么义呢,醉鬼,你要巴结三公的后人,我可不奉陪了,再见。”
说完回头就走。
醉狐陆仙游笑笑道:“酸丁在江翁手里栽过几次跟头,心里一直不痛快,江老弟今天又剃了他一次眉毛,难怪他不开心了,他这个人就是气量窄,还是个好人,我得追上他去。方姑娘,你如果有什么举动,只要通知我一声,我一定赶来参加、”
方梅影道:“你是个没魂鬼,成夭躲在酒罐子里,连影子都不见了,我上哪儿去找你?”
陆仙游哈哈大笑道:“你方姑娘是狐中之狐,认真要找一个人,就是躲在凌霄殿上,你也能直闯南天门把他给抓下来,我们还能躲得过你?何况我跟酸丁很少往偏僻的地方去,总不外是几个有好酒的地方。”
方梅影这才一笑道:“你快滚吧,我知道你的酒病已经发了,最近一两个月内,我预料到必有事情会发生的,你们最好别跑太远,万一有事,也好凑个人手,谁叫你今天自己答应的呢,如果我到时候抓不到人,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定吊你个三天,饿死你肚里的酒虫。”
陆仙游摇头一晃,口中含笑着,人已失去了踪迹。
方梅影环顾峰上,但见只剩下了崔妙人姑侄与令狐飘,乃笑问道:“你们两位作何打算呢?”
令狐飘抢着道:“老婆子仍然要办我的事去,不过冲着那小伙子绝顶武功,老婆放宽限制,今后不杀孝子,但促使寡妇改嫁的事,老婆子可绝不放弃。”
江梦秋道:“人各有志,前辈何必一定要强人所难呢?”
令狐飘一瞪眼道:“胡说,老婆子这是做好事,我是过来人,二十九岁开始守寡,都是被人逼的;天下没有一个孀妇是真心肯苦守寂寞的,年纪轻轻,孤守终生,那简直是不通人性,这都是你们男人迫害女人的手段。”
方梅影笑笑道:“老太婆的用心不为不佳,我站在女人的立场上,也觉得这事颇不合理,不过老太婆做事太笼统了一点,今后你不妨稍加整饰,三十五岁以上的人你就别去勉强吧,女人过了三十五,耐得住寂寞了。”
令狐飘想了一想道:“也罢,就依你的好了,经过这十年的罢手,老婆子对杀人也兴趣不高了,何况杀来杀去,所杀的尽是些可怜虫,老婆子实在也腻了,只是有一种人必不可想,那就是虚撑门面,逼令孀妇守节的混蛋。”
方梅影与崔妙人名列九狐,行事到底不免有点任性,这时竟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