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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渡心指-第14部分

小说: 渡心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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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上的李发大声道:“你们仔细斟酌,不要后悔!”

夏湛惨笑如位,他悲壮的道:“生死一事而已!”

目睹此情,关孤也不禁暗地感动,但是,正如他所说的一当你处身在某种环境里,有很多事往往便由不得自己的心意了!

如今,他的情形正是如此,他十分痛苦,老实说,他又何尝愿意伤害这几个纯洁尚义又热血满腔的正直青年呢?可是,他如不能放弃救助那两个手下的目的,他又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关孤沉重的道:“你们——想好了?”

夏湛用力点头,大义凛然:“想好了。”

关孤道:“不放手?”

夏湛斩钉截铁的道:“不!”

于是,关孤缓缓的,缓缓的掀起了他的黑绸大憋,腰带上,“渡心指”的黑犀骨剑柄在黝暗的夜色中泛出冷冷的乌亮一抹!

蓦地狂吼,夏湛首先发动攻击,他右锤左剑,暴挥猛刺,似闪电般袭向了关孤的上盘!

同一时间,窦英、费川、司马吉也是一个动作,与他们的三师兄各各采取不同的方向与角度夹击敌人!

黑暗里,剑芒闪掣有如电光石火,蓝得莹澈,白得眩目,那么快不可言的猝然映幻成一圈明亮的光弧,而当光弧甫现,却已倏然消失!

“叮当”“呛啷”的一阵金铁撞击声响起一片,四个年青人全部惊叫着拼命后跃,就这瞬息,在那光弧初映的一刹,他们每个人的左眉全已被对方那神鬼莫测的剑刃刮得精光!

四个人面面相觑、俱不由悲愤填膺,夏湛沙哑又凄厉的叫道:“关孤,我们不领你的情!”

鞍上,关孤的“渡心指”在他手中闪耀泛映,仿佛他握着的是一泓莹莹秋水,沉缓的,他道:“不要过于固执,各位。”

夏湛嘶哑的长嚎:“师弟们,我们拼了!”

四个人又疯虎出押般再度扑上。

关孤冷冷一叱,手中剑倏然洒起万于花雨,在漫天的紫电精芒流灿下,夏湛第一个大叫一声,打着旋子翻出!

悲吼着,窦英锤剑猛挥,却一连串的被眼前迷炫交射的豪光所震回,眨眼间,他只觉肋下倏麻,随着一个跟斗栽倒!

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司马吉的锤剑也同时脱手,闷哼一声倒仰跌出,费川尚不及退出救援,也突然横着躺下!

“渡心指”的剑尖闪掠划空,弹起一溜冷芒,然后,清脆的一响,“铮”,关孤已还剑入鞘。

悲悯的扫视着地下横七竖八倒卧着的四个“大鹰派”后生,关孤叹息似的吁了口气,喃喃的道:“你们不该如此逼我的”退在一侧的李发这时悄然策马凑近,他小心的问:“大哥——他们可全死了?”

关孤摇摇头,道:“没有。”

李发迷惘的看了看地下躺着的人,呐呐的道:“但——他们却都不能动弹了碍”关孤疲乏的道:“我用剑尖点了他们的“软麻穴”,或者会流点血,但死不了,这比杀了他们使我来得安心。”

李发舐舐唇,陪笑道:“现在,可以将左煌、吕安两个小子抬上马了吧?”

关孤冷冷的道:“随你。”

李发连忙翻身落地,殷勤的道:“大哥就甭下来了,我将他们抬上我的马——”关孤厌烦的道:“当然是你的马!”

不敢再说什么,李发赶紧将左煌与吕安一手一个自地下扶起,架着他们踉踉跄跄的来到马前。

两位狼狈不堪的仁兄是一步一颠颤,一步一呻吟,待他们艰辛至极的到了关孤马前,却立即老鼠见了猫似的屏息禁声,垂下目光,头也不敢抬的齐声哆嗦着请安:“关大哥小的们给你老叩安全亏了大哥救下小的们”关孤冷森又憎恶的道:“你们两个是一对蠢材,一对下流胚,一对畜生!”

左煌不禁抖了抖,嗫嚅的道:“关大哥,小的们也是也是奉命行事”关孤猛然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已巴掌似的掴上了左煌面颊,打得他脑袋倒摔,齿血猝溅!

关孤切齿大骂:“晕你的狗头,你是用‘奉命行事’来压我?”

左煌魂飞魄散的含混不清的颤声叫:“不不敢关大哥小的不敢”另一侧,吕安也惊恐的道:“关大哥还请你老恕过小的们这遭”关孤重重的一哼,道:“这笔生意,是谁交下来的?”

吕安怔仲的道:“钱师爷——”

关孤浓眉怒剔,愤然道:“这老王八蛋!”

吕安颤了颤,偷偷看了左煌一眼,在左煌那张丑陋的面孔上,有一抹怨毒的阴影极快掠过!

李发有些警觉的道:“大哥,钱师爷可能也不大清楚这里面的内幕”关孤“呸”了一声,凛烈的道:“他不会不知道,这头老狗,只要是有银子的事,连他爹娘他都可以出卖,无耻、卑鄙,丧心病狂!”

李发急急忙道:“大哥,这些问题何妨回去再谈?在这里不大方便”关孤不理,他恶狠狠的道:“左煌,是那叫周来旺的野种亲自上门要求的么?”

苦着脸,肿着脸,左煌眦着大龅牙呐呐的道:“小的们——不太清楚,关大哥你老也知道院里的规矩像我们这种角色,只知道奉命行事,哪有权问东问西?”

关孤怒道:“好刁!”

左煌猛一哆嗦,惶恐的道:“小的不敢。”

关孤昂首沉脸说道:“左煌,吕安,你们也算‘悟生院’的三级头领了,就办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姑无论这件事是如何的不该办——你们都办得这么污七八糟,非但手段残暴,过程中纰漏百出,最后还闹了个灰头土脸,几几乎送了命更坍“悟生院”的台,你们算是什么三级头领?你们还有什么么脸面回去朝见禹院主?”

左煌与吕安不禁惊惶万状的哀求道:“关大哥是小的们无能、糊涂、失算全是小的们不对关大哥,只求你老多多包涵”关孤冷漠的道:“回去之后,请禹院主包涵你们吧!”

左煌恐怖的叫道:“不关大哥请大哥留情”吕安也抖索索的道:“关大哥我们保证不再犯过了”关孤一挥手,断然道:“扶他们上马,李发!”

左煌可怜兮兮的苦苦哀告:“这件事关大哥,本来办得十分完美的都是‘大鹰派’这几个小杂种出来捣的蛋关大哥,怪不得我们碍”只有李发心里有数,他知道,关孤之所以如此刁难他们,斥责他们,并不是为了在这桩“生意”上所出的纰漏。

其根本原因,还在于关孤对这桩“生意”的本质不满,易言之,关孤痛恨他们做了这件事,做了这件既不仁更不义的卑鄙“生意”。

但关孤既不能批评“悟生院”的作风,就只好拿着这两个行动的工具来出一口心中的怨气了这时关孤暴烈的道:“住口!”

李发悄声在左煌耳边道:“老左,大哥的脾气你不是不晓得,你再啰嗦下去,恐怕在大哥一火之下,你就不止再挨了一记耳光了!”

说不出心头是何等的怨恨,但左煌表面上却丝毫不敢现露出来,他唯唯诺诺,只好忍着委屈与身上的痛苦,在李发的协助下同吕安吃力的上了马鞍。

回头看了看地下躺着的四个“大鹰派”年青人,李发也不由心里叹息,他谨慎又低沉的道:“大哥,这几个人放在这里没有关系?”

关孤生硬的道:“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的受制穴道将会自然解开——”瞪了马鞍上挤坐的左煌与吕安一眼——他两人如今的模样活像一对龟孙——关孤凛然道:“其实,躺在这里永远不需再醒过来的原该是你们这两个蠢材才是,你们的马匹呢?”

左煌激灵灵的一颤,结结巴巴的道:“回回关大大哥小的们们的马马匹在在前面小祥集的一家客栈栈里。”

关孤幽冷的道:“到了小祥集,李发,给他们找回原来的坐骑,路还长,该步行的不是你,应该是他们!”

李发躬身道:“是;大哥。”

于是,关孤不再多说,转过马头,缓缓离去,李发则牵着驮有两人的坐骑,快步在后跟上。

濮县靠东约十五里地,有一座险峻又雄伟的山岭,岭峰宛如二柄巨剑指天,陡峭极了,也怪异极了,像是峰仞割破了云幕,就那么巍然稳立在那里,傲然向大地俯瞰着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威猛慑人的形势。

当人们迎着这座山岭走去,它那模样就仿佛要扑压下来伤入吞噬般的狰狞;山上山下,全生着密密的枫树,如果时当秋凉,可以想见那一片如火的红叶,如泪的红叶,以及如血似的红叶了这是“丹枫山”,从这里过去不用十里路,便进入“豫”境了。

渡心指第十一章软、硬、笑里刀

第十一章软、硬、笑里刀

丹枫山下,有一条清莹的流溪绕过向东,而流溪与山麓中间这块平坦的地面上,便建立着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大楼阁,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森森院墙内,有七幢同样以黑色巨石造就的楼厦。

这栋七楼厦分别独立,中间却以长长的檐廊相连,甚至连那一条长长的檐廊也都是黑色的,黑色的琉璃瓦面,黑色光滑的雕漆衬木,黑色栏干,以及,黑色的地砖;七幢楼房的建筑位置形成一个大略的十字。

中间五幢纵排直下,左右各一,楼房的砌造异常坚固,厚实,而稳靠,没有讲究其格调的豪华幽雅,却全将心思投注于它的肃穆、恢宏,及冷酷上面了,但是,只要叫人一触眼,除了会感到这些建筑物的阴沉与严森意韵之外,更予人一种说不出的苦闷和颤栗感,好像这已不仅仅单是一座庄院,还是一处屠场,一处牢狱,一处吃人的无底深洞,那黑黝黝的,冰凛凛的无底深洞!

院门是两块漆黑巨厚的包铁捕木制成,坚固无比,门前有七级黑石石阶,没有悬挂任何标记以显示这是何处,但是,只要在外面跑过几天的人,谁也望而却步,打着寒栗绕避——除非是怀着某种怨恨而来以求其有所发泄的人才例外,没有那一个胆敢正眼相视,更无人敢于招惹。

因为,他们全知道,这座庄院,便是死神的宅第,招魂者的聚集处,职业刽子手的养成所——武林中威凌八面,独霸四方的“悟生院”!

此刻,日正中午,燠热的阳光像火似的遍晒大地,但在“悟生院”这一偶,阳光的辉芒照进去亦宛似微弱黯淡得多了远远地,四乘铁骑扬起老高的尘土急驰而来,两乘在前;两乘在后,他们越过溪上的宽阔石桥,笔直驰近“悟生院”那人字形的拱檐石阶下,前行的两骑,马儿一黑一白,黑马上,坐的是关孤,白马上坐的是李发,后头的两匹马上,则驮着那半死不活的左煌与吕安了关孤的黑色骏马甫始在石阶前打了个盘旋,一声低嘶中,关孤也已骗腿落地,这时,巨厚沉重的黑漆大门也已缓缓启开,四名黑色劲装的彪形大汉快步奔出,来在石阶之前并列一排,齐齐向关孤躬身施礼。

关孤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冷冷的道:“院主在家么?”

四个人中一个为首的大块头恭谨的回应:“回关大哥,院主他老人家正在‘脱世楼’等候大哥,打前面的弟兄飞鸽传报大哥进院的消息之后,院主即已吩咐小的们在此候请了。”

“悟生院”的防卫布置异常严密,就在大路之前十里处的一片荒坡上,就有“悟生院”的哨卡隐伏着,这片荒坡的形势可以腑瞰各条道路的动静。

因此,只要有人沿路而来,不论是敌是友,在那里便已暴露于“悟生院”隐伏的哨卡眼中,他们以素有训练的飞鸽传信,通知院里,来人隔着“悟生院”还有老远,“悟生院”便早有准备了当然,关孤是明白这一套的,他一言不发,独自拾级而上,后面,李发已在招呼这几名大汉帮着他抬人牵马了。

进入大门,关孤沉着面容,迅速又熟悉的经过正对门前的黑色长廊,直趋第一幢,巍然矗立的巨楼。

他的步履声“沙”“沙”轻响,阳光的反照映在他那漠无表情的脸庞,在面颊上的另一边留下一片阴影”看去更显冷酷又寡绝了楼檐下,有三个灰白方正的大字“脱世楼”,关孤不理门边向他请安的六名黑衣大汉,转身进入门里,但他不入正厅,却顺着厅门外的一条甬道来至另一扇紧紧关闭着的雕花格子门前。

冷冰冰的,他站在门边道:“关孤求见。”

门内,立即响起一个热烈又豪迈的铿锵语声,中气十足:“是你回来了么?兄弟,推门自己进来吧,门没拴!”

于是,关孤轻轻的推门走进,这是一间宽敞又陈设豪华的暖厅,一个身材魁梧而略微发福了的中年人便站在厅中。

他的皮肤是白皙而细致的,有一种柔润的光滑反映,方正的面孔上一双剑眉斜耸入鬓,两眼炯亮有神,通天鼻,大小适中的嘴唇,满头黑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用一根玉簪簪牢。

他穿着一袭上绣寿字团花的纺绸长衫,足登青缎粉底鞋,整个形韵,流露着那么多的开朗与明爽,看上去,像是一位春风得意的朝廷命官,亦似一位饱读诗书已腰缠万贯的富家秀才。

但,他自然都不是,他确实的身份是“悟生院”的院主,一个武林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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