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作者:花间浪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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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涛一定神,急忙恭声道:“不不,晚辈不认识这位魏小侠,晚辈只是觉得事情竟是如此凑巧。”
说罢,即向女扮男装的雪丹凤一拱手,谦和地道:“在下与魏大侠的大名是音同字不同,在下的卫是悍卫国家的卫,明是光明正大的明”
话末说完,即见神色惊急,一身粉衣的朝天鼻,急步走至老堡主身侧,微一躬身,悄声道:“禀父亲,他就是本堡后花园,私自潜逃的浇花小厮卫明。”说着,以极轻蔑的目光盯了江天涛一眼。
江天涛又急又怒,也不由狠狠瞪了一眼朝天鼻,他觉得有毒娘子和朝天鼻在场,今天的事绝不会有好结局。立在一旁的雪丹凤,听了朝天鼻的话,也不禁暗暗为涛弟弟焦急。
陆地神龙江老堡主,转得面色一变,不由惊异地唤了一声,但他老经世故,知道这件事绝不可在此地追问下去。于是佯装会意地一颔首,但却以不悦地悄声道:“退下去。”
朝天鼻垂手应是,恭谨地退了回去,目光一直盯着江天涛,充满了怨毒。江老堡主略带愠色的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惶急地江天涛,霜眉一皱但仍谦和地问:“卫小侠匆匆赶来,飞临台上,可是有什么紧急大事?”
江天涛见老父明知故问,面现愠色,知道情势于己十分不利,因而慌得急忙拱手恭声道:“晚辈顷闻贵堡汪小姐在此设擂招亲,特地星夜赶来一会”
江老堡主末待江天涛说完,突然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如虎啸,一听即知含有怒意。笑声一起,台下群豪,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江天涛早已吓得拱手恭身,垂首不语。
江老堡主敛笑抚胡,轩眉沉声道:“本堡事先飞马传束,各地英杰纷纷赶来,小侠未能准时到达,足证小侠与汪姑娘无缘,如今亲事已定,擂台已经结束了。”
江天涛一听,十分焦急,想到湘江叟褚一彪与九州马云山的关系,因而心中一动,立即躬身道:“晚辈因有急务,终日飞马聘驰,是以未闻此一喜事,直至昨日薄暮,路经湘阴,巧遇湘江叟褚老前辈,方始闻及,如今晚辈仅迟一步,便不能一争雌雄,晚辈心甚不服。”说话之间,觑目偷看评判席上的马云山,发现他听了「湘江叟」的名字,霜眉果然微微轩动。
江老堡主一听,再度哈哈一笑,立即无可奈何地摇摇皓首道:“小侠虽然不服,怎奈魏小侠已捷足先登了。”
雪丹凤一直无机插口,这时见机不可失,立即秀眉一轩,冷冷一笑,佯装忿怒地沉声道:“卫少侠既然心中不服,必是自恃武功高绝,小生自不量力,也极愿向卫少侠请教几招不传绝学。如果卫少侠果真技高一筹,小生立即下台,并虔诚地为卫少侠和玲姑娘祝福。”话声甫落,台下群豪,立即暴起一声如雷烈彩。
江老堡主自听说江天涛曾在花园中担任浇花小厮后,深怕他别具阴谋,因而霜眉紧皱,面现迟疑。同时,他觉得白杉少年,虽然自愿放弃这桩善事,但却与开擂之初,宣布的规则不符。阴狠狡桧的毒娘子,自汪燕玲公然拒绝嫁给朝天鼻后,她便恨透了汪燕玲。这次她力劝江老堡主设擂招亲的原因,目的希望汪燕玲招一个一脸横肉,生满了络腮胡子的粗扩人物为婿,没想到竟选中了一个有潘安之貌的白衫少年魏铭。这时见魏铭接受江天涛的挑战,因而心中一动,毒计立生,决心破坏老堡主宣布的擂规。她知道,只要规则一破例,各路英豪,凡是不服气的人,便可川流不息地上台一争胜负。
这时见老堡主面有难色,神色迟疑,急忙恭声道:“敢禀老堡主,以贱妾之见为了汪姑娘的终身幸福,应该选武林英杰中,武功最高者为婿,方不违汪姑娘设擂招亲的原有宗旨。”
隐身后台幕后的汪燕玲,见涛哥哥实时赶回,芳心正自暗暗高兴,这时听了毒娘子的话,立时洞烛毒娘子的阴谋,因而气得娇躯直抖。于是,走至幕后,悄悄掀开一线缝隙,觑目一看,只见台下数千英豪,个个面展欢笑,大都有上台一试之意。
再看姑父江老堡主,正为难地望着评判席上的马云山等人。镇拐震九州马云山,为主要评判人,这时见老堡主为难地望来,立即起身肃容郑重地道:“根据老堡主宣布的擂规,招亲擂已经结束,照理,老堡主应婉言请卫少侠下台”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面色立变,手心间顿时急出一丝冷汗,但他却格外赞佩马云山的为人耿直,绝不因对方与老友湘江叟有关系而循私。心念间,又听马云山郑重地道:“但魏少侠不甘示弱,一时气忿,自愿与卫小侠较量高艺,败后而甘愿退却婚事,这事必须先征得汪姑娘的赞可,方可裁决”说至此处,台下群豪,立即发出一阵信服赞佩之声。
马云山略微一顿,继绩说:“如果汪姑娘不同意这桩亲事,亦应被老堡主否定,因为魏铭少侠,以礼成立即而放弃,足证魏少侠原就缺乏诚意。”
女扮男装的雪丹凤,对马云山的话,虽然并不重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禁玉颊泛红。同时,台下群豪中,不少人为白衫少年,因一时意气而失掉既得的如花娇妻而感到惋惜。马云山依然不疾不徐地郑重道:“如果汪姑娘同意两位少侠较技,但后果如何,殊难预卜,卑职言尽于兹,恭请老堡主裁决。”
江老堡主当然听得出马云山的话中含意,如果准许两人比武,不管谁胜谁负,都无法拒绝其它有意一争的人继续上台较技。尤其担心的是武功高绝的人,台下并非没有,但如选一个丰神俊美,飘逸超群的少年人物,却不易得。
正在江老堡主迟疑难决,暗暗忧急之际,蓦见后台纬幕,人影一闪,一个俏丽侍女,手持短简急步走了出来。江天涛举目一看,正在表妹汪燕玲身边的侍女,一身绿衣的小翠花,因而断定汪燕玲正在幕后。小翠花看也不看江天涛一眼,径自走至老堡主身边,恭谨地递上那张短简。
这时台下群豪个个摒息静气,俱都睁大了眼睛,虽然知道短简是小姐写的,但都希望能知道上面写些什么言语。江老堡主霜眉一皱,立即将短简打开,低头一看,眉头立展,立即毫不迟疑地朗声道:“二位请选兵刃,立即开始!”说话之间,急步退至台后一角,台下群豪立即报以热烈而疯狂的形声,宛如平地暴起的春雷。
彩棚上和马云山坐在一起的六个老人,俱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他们为汪燕玲的不智而感到惋惜。江天涛没想到如此顺利的挽回既定之局,因而十分兴奋,但心中也有些忧急,因为他不知道在众目睽睽下,如何毫无破绽的击败雪姊姊。
心念间,也急忙走至左边的兵器架前,顺手撤出一柄精光闪闪的三尺长剑,急步走回。再看纤弱中隐丸乒文的雪姊姊,白衫轻摆飘飘,显得十分洒脱,反而衬得他神色不定,心神不安了。再看台下群豪,人面闪闪,万头卷动,俱都摒息仰首,目光炯炯地望着台上。左右彩棚上担任评判的高手,个个神色凝重,同样地目不转睛。
尖嘴削腮桃花眼的「朝天鼻」恭立在江老堡主身后,怨毒的望着江天涛,不停的低声嘀咕。狐媚的「毒娘子」,冷冷的望着江天涛,目光狡桧尖锐,面部毫无表情,似是正在构思另一个绝毒的阴谋。
江天涛尚未看完全场,雪丹凤已在对面,扣剑拱手,朗声说:“卫少侠请!”
江天涛也急忙把剑拱手,谦和地说:“魏少侠请。”
雪丹凤慎重地与江天涛对了一个眼神,立即朗声说:“如此小生有簪了!”了字出口,飞身前扑,长剑一招「仙童指路」振腕疾刺,精芒一闪,直点江天涛的咽喉。
江天涛佯装谨慎,剑眉一轩,朗喝一声:“来得好!”好字出口,跨步闪身,长剑疾演「神龙摇头」,剑化一片冷芒,直向雪丹凤的长剑封去。
雪丹凤一声冷笑,剑势条变,寒光一绕,分刺江天涛的璇玑和双肩,紧接着,疾变「横断巫山」,一道横扫匹练,闪电绕过三朵梨花之间。台下数千英豪一见,立即高声喝了一个好。
江天涛看得暗自好笑,自然也不甘示弱,即演「花开并蒂」,继演「闭关拒佛」,最后一招「风吹叶落」,连续三剑精芒雷射,寒光飞洒,劲风带啸,整个擂台上,顿时罩一团剑影光幕。台下群豪,同样地报以热烈彩声。
在台下群豪此起彼落的彩声中,雪丹凤和江天涛对演了一套恩师海棠仙子仗以成名的芙蓉剑法。但见擂台上,寒光飞洒,银星万点,匹练翻滚,精芒刺目,剎那间,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台下数千英豪,俱都看呆了,这时,除了台上丝丝的剑啸和身形旋飞纵跃带起的衣袂风响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江老堡主和「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一干老一辈人物,俱都看得神色迷惑,霜眉微皱。「朝天鼻」何曾见过这等剑法精湛的高手对博,早已惊呆了。毒娘子也看得暗暗心惊,机而一想,面色立变,心中大骇,她断定这中间定有蹊跷,也许与汪燕玲有着极大的关连。
但她仍没有想到盘绕在剑光中的蓝衫少年,就是她于十八年前,丢在系舟蜂上的「少堡主」江天涛。
就在这时,如林剑影中,突然传出一声双剑相击的清越龙吟。同时,两道蓝白人影,衣袂飞舞,飘飘然地分开了。江天涛神色自若,朱唇绽笑,气不喘,面不红,飘然落回原地。雪丹凤玉颊生晕,鼻翅煽动,略显心躁气浮,她首先扣剑拱手,以羞惭的口吻,沉声道:“卫少侠果然技高一器,小生自傀不如。”话一出口,台下立即暴起一阵如雷彩声,震撼山野,谷峰齐鸣。
江天涛也急忙拱手,谦逊地道:“承让,承让,在下终身感戴。”
紧皱双眉的江老堡主,面现难色,不由转首去看坐在彩棚评判席上的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等人。马云山微皱眉头,神色肃穆,似是在慎重考虑,如何宣布这场比剑的胜负。就在这时,如雷彩声中,突然暴起一声洪钟大喝:“且慢宣布,俺开山金刚不服。”大喝声中,一道短粗人影,径由擂台下,飞身纵了上来。
台下英豪一见,形声更热烈了。雪丹凤闻声一看,面色立变,只见上台来的开山金刚,肥头大耳,铃眼浓眉,狮子鼻,大海口,胸毛茸茸,腹大如鼓,手提一柄降魔杵,看来十分沉重,至少百斤,根据他飞上台来的轻身功夫,绝不是一般靠臂力惊人的好手。
江天涛早已看了个清楚,但他却笑了。开山金刚纵落台上,看也不看江天涛一眼,径向立在台后一角的江老堡主,垂杵抱拳,躬身朗声道:“敢禀老堡主,其中有诈。”
江天涛和雪丹凤,心中一虚,俱都情不由己地双颊一红。
陆地神龙江老堡主和迟疑末曾宣布结果的马云山,正有同感,但他身为主人碍于身份不便说出,因而霜眉一皱,谦和地问:“敢问壮士,何以断言其中有诈?”
岂知,开山金刚虽然看出破绽,但苦于口舌笨拙,无法说出个中道理,顿时被问得满面通红。最后,他终于红着脸,沉声道:“回禀老堡主,俺虽然知道其中有假,但不知怎么说出它的道理来,总之,掩看得有些不对劲儿。”如此一说,台下群豪立即暴起一阵哄然大笑。
江天涛本来就自觉是假,加之看到开山金刚对父亲的恭谨态度,心中颇有好感,这时再听了他拙笨而实在的答话,也忍不住笑了。雪丹凤有半年没有和江天涛对招了,方才虽已看出他的身法剑术,俱都大有进步,但说在台下数千英豪的相互争夺下,能永保不败,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这时见「开山金刚」当众指出其中有诈,早已惊得玉面变色,而这位心爱的师弟,却仍神色自若的感到有趣发笑。因而,芳心暗自一叹,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他还是个孩子。
雪丹凤心念间,蓦见紧皱霜眉,捻胡颔首的江老堡主,继续望着开山金刚和声问:“以壮土之见呢?”
开山金刚立即躬身道:“回禀老堡主,俺开山金刚要试试穿蓝衫的卫小侠是否确有真本领硬功夫,只要他接得住俺的一降魔杵,俺马上就滚下台去。如果卫小侠接不住俺的降魔杵,俺也不敢想别的,因为俺知道俺没福”台下的笑声一直末停,开山金刚以下的话,被更多豪放快意的大笑淹没了。
雪丹凤一听,芳心大震,澄澈的一双凤目,不由惊急地看了一眼开山金刚手中那柄重达百斤的大铁杵。再看江天涛依然是神色自若,俊面展笑,看来他不但有信心战胜开山金刚,而且还极乐意一试对方的臂力。
蓦见江老堡主,霜眉一展,抚胡颔首,毅然道:“壮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