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英雄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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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去处,是否安好?”
且诺责斥道:“你一个大好男儿,又身负天下苍生的气运,岂可留恋儿女私情?若是父母知道你如此不争气,岂不痛心?”姜惑大声道:“不,我知道父母最疼爱我,何况若无父母又岂有我的存在?如果不能与他们重聚,共享天伦,我就算完成使命,成为世人景仰的英雄,又有何趣味?”他越说越是激动,虽然对父母的印象几近全无,却认定自己的武功与学识皆由父母所授,念及他们的抚育之恩,此刻却不能报恩于膝下,不由虎目蕴泪。
且诺惊诧地望着姜惑,似乎根本未料到他会如此,思索良久后,方沉沉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奇诡的上古大战,神秘的恩州奇变,莫名的破镜而出一根根命运的丝线仿佛毫无关联地飘散于茫茫时空之中,最终,却都被牢牢牵系在少年姜惑的身上。
他到底是谁?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未被认知的秘密?在即将面对的重重危难面前,他将如何应对抉择?正,还是邪?生存,抑或死亡?也许惊人的剧变,便存于且诺的一言之间!
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15日后,为您揭晓!
恩州叹惋之卷
第三章 恩州往事
姜惑不解:“你是我的师父且诺啊。”
且诺冷笑:“记得师父刚才告诉过你,人们已被天人消除了关于梵天之战的记忆。那么师父又是从何得知事实真相?”
姜惑脑中一眩,大惊而呼:“难道师父你并非凡人?”
且诺缓缓点头:“我是联系着魔界与人界的魔使,事实上不独是我,包括你父亲祁蒙在内的几人,都已在多年前的一场大劫难中失去了性命。但我们不甘的灵魂却在人、魔两界之间挣扎游荡,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中等待着魔灵出世。只有打开了结界之门,方能救我们脱出苦海。而一旦失败,我们就将永远坠入黑暗中,从此万劫不复。所以,在完成使命之前,你根本无法见到父亲”
姜惑目瞪口呆,此刻方明白父亲悲惨的命运。他咬牙嘶声:“我一定要救出父亲。师父说的那场大劫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谁是杀害我父亲的仇人?”
且诺长叹一声:“我们的死皆是出于自愿,为了对抗天人,为了人类的生存,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的语声忽厉,“而你若是一再沉溺于儿女情长,又怎么对得起你父亲的牺牲?”
姜惑一怔,紧握双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且诺放缓语气:“徒儿,你丹贮腾龙之胆,更有千年试炼神果相助,早已脱胎换骨,等完成使命、打破五界之隔后,不但可救出师父与你的父亲祁蒙,更可白日飞升,突破天人之境”
姜惑置若罔闻,他虽然回忆不起更多的过去,但在心目中,能否白日飞升、脱胎换骨其实并不重要,何况听了且诺刚才的一番话,他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实在没有丁点儿好感,反倒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根深蒂固地植于心中,难以舍弃。想到徘徊在两界间受苦的父亲,生死不知的母亲,姜惑心中的痛苦实难以言语表达万一,若不能救出他们,空有一身本领又有何用?
姜惑用力拭去眼中泪水,大叫一声,愤然长身而起,赌咒发誓般一字一句地喝道:“无论是人世间的君主帝王,抑或是阴曹冥府的妖鬼精怪,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你们谁都不能阻止我完成使命,救出我的亲人!”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泥石飞起,姜惑眼前乍明。他的腰身以下仍埋在土里,可赤裸的上身却已暴露在漫天星光之下。
原来他俩并非处于山洞之中,而是在地底下的一条地道内,而此刻地道深达三四尺厚的顶壁竟已被姜惑一头顶穿。
地底的且诺一声惊叫,急速荡入山洞深处。借着星月微明,电光石火间姜惑已看清,他仍是从头至脚全身罩着黑袍,但随着身影飘退,下颚处隐隐露出青黑色的肌肤。那肌肤上纹路四散,仿佛是将一片片碎裂的肌肉硬生生黏合在一起,稍有外力,便会崩裂。再瞧且诺惶急的神态,仿佛那脆弱的肌肤稍遇光线,便会溶解破碎
刹那间姜惑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祁蒙必也与师父且诺一样,永远不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这朗朗乾坤之下。
一时之间,他的心中充满着对上天的愤怒,若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天人,他不会与父母流离失散,父亲也不会被禁锢于地底最幽暗的深处,不见天日
狂野的愤怒似快要冲破姜惑的胸膛,他无从发泄,唯有双手指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他知道,他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他必须要完成破界的使命!
且诺的身影已闪逝不见,喑哑的声音仍隐隐从地底传来,如同幽灵的诅咒:“好徒儿,去完成你的使命吧。记住,除了师父之外,你还有几位师叔,他们都会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那幽然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寂静。
突然,一道霹雳穿穹而来,冰冷刺骨的雨水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姜惑抹一脸水,那雨竟是赤红色,宛如鲜血。他心中魔意大盛,狂吼着拔身而起,激起漫天泥土。那些泥石如有灵性,和着血红的雨水从空中落下,竟将地下的洞口封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姜惑先对地底且诺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微一思索后,就这般赤裸着身躯,毅然朝前行去。
地底深处,且诺飘退的身影越来越薄,最后竟化为一幅画像,紧紧贴上石壁。
一股阴冷的潮雾突然从石缝间弥漫而起,在狭窄的空间里凝为淡淡的人形。那人脸上一片空白,竟然没有面目,只有那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语声在地底激起不绝的回音:“且诺,你做得很好。”
且诺回答道:“多谢大王完成我的心愿——让我收了一个好徒弟。”
“他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完全相信了我告诉他的话。不过”且诺欲言又止。
“说。”那雾人只冷冷迸出一个字,态度不容置疑。
且诺迟疑道:“他似乎并不觉得完成使命是一份无限的荣耀,反而念念不忘自己的亲身父母。但是我已成功地让他坚信,只有完成了使命,才能救出双亲。”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相应地调整对策,决不能让计划半途而废。”
“但我还来不及告诉他关于法物的事情,他就已狂性大发,冲出了地道。”
“不妨,我们可以慢慢提醒他。大家已经等了三千年,还在乎多等一段时间么?”
且诺化身的画像略略弯曲起来,如同对雾人施礼,随即再也不动。
待潮雾渐渐散开,可以看清在那石壁上,赫然贴着十幅画像,且诺的是第六幅,而那个没有面目的雾人则来自最后一幅。
片刻,就听那雾人再度开口:“敛清。”
从第四幅画像中传来了一个沉郁的声音:“属下在。”
“下一个应该是该你完成心愿了,去吧。”
第四幅画像亦奇异地弯曲起来,对雾人施礼后随之飘走。
雾人接着沉吟:“祁蒙可在?”
第一幅画像动了动,从里面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在。”
“你可想见他?”
第一幅画像沉默着,似乎不知道是否应该如实回答。
雾人嘶嘶而笑:“他对你情深意重,你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去利用这一点。”
祁蒙哑声道:“谢大王。”
“我完成了你的心愿,你可后悔么?”
“我不悔,他是我和扶江的孩子。”
雾人冷笑:“但是他或许将会杀尽姬轩辕的族人。”
画像中的祁蒙低低叹了一声:“为了活下去,他没有选择!”
姜惑满腹愤郁,迎着狂风暴雨在山野中拼力奔跑,越奔越急,只听得耳边风声猎猎作响,由于速度太快,飞扬的雨点打在身上若被石击,赤裸的皮肤上却仿佛披上了一件看不见的盔甲,浑然不觉疼痛。
他心头略惊,暗察体内状况,发现自己虽然刚刚昏迷一场,但除了缺失了大部分记忆外,身体不但并无损伤,反而更觉精力健旺,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量,丝毫不感疲倦。他想起师父且诺曾说过,自己服下了试炼果与腾龙胆后已脱胎换骨,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对自己的能力更增一份信心。
姜惑奔出不久,便来到一个小山谷中。那谷中树木茂盛,不远处一棵百年大树横亘于前方,若依他狂奔的势头,将无可避免地与之相撞。
然而,那红色的雨淋遍姜惑全身,让他犹若穿上了一件血红色的外衣,令他心头魔意更盛,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无从宣泄。姜惑怒吼一声,并没有放慢脚步,反而毫无犹豫地朝那大树撞去。
就听“砰”的一声大响,那粗达三尺的大树竟被姜惑生生撞折,半截树干高高飞起,落到几丈之外,而他的身形甚至没有半点停留,便从断裂的树身上一掠而过,身后深达地下数尺的树根翻腾而起,带起大篷泥石。
在惊异于自己超强能力的同时,姜惑但觉这一撞让身心快意无比,在身体与树干接触的刹那,似乎有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体内,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挤上心头的同时,也把心底那无由的怒火与怨气尽皆发泄了出来
当下他不避不让,如同一匹急速狂飙的洪荒猛兽,一路上遇木摧木,遇石毁石,用无比惨烈的方式向世人宣告着他的重生!
姜惑并不知晓,在他昏迷过去的这段长长时间内,幻谔之镜已将他数世轮回的记忆尽皆锁住,虽然此刻他已挣脱束缚,但那些纷扰于心的悲喜世情已潜藏在他的生命里,直到这一刻方才真正释放出来。
待姜惑刚刚踏出山谷,又是一道炸雷响起,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从天穹轻轻抚过,乌云瞬间散去,红色雷雨乍然停歇,如爆发时一般的突兀,而方才退隐的明月与星子已不知何时悄然挂上苍灰色的夜空,如同许许多多凝视着他的眼睛。晚风吹过,卷起散落于地的树叶,似一只只飘舞的蝴蝶,翔舞于黑色的夜中。
随着风停雨歇,姜惑狂乱的的心绪亦渐渐平静下来。他见到面前恰好有一条小溪,便纵身跳入水中,洗去身上血红色的雨水,待起身时忽然一怔,目光久久停留在水中的倒影上。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颊高颧,剑眉虎目,直鼻方口,俊朗而健壮。这是一张完全不同于姜惑记忆之中的面容,却令他觉得十分满意。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也让他隐隐约约又想起一些童年往事。随即他猛然念及那个容貌与自己酷似的人——父亲祁蒙,心里微微一痛,对着溪水中的自己决然道:“父亲,母亲,我一定会救出你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一刻,他的眉心结聚成一团,眼中射出盛气凌人的光华,紧抿的嘴唇流露出冷酷而霸道、甚至混杂着一丝邪恶的意味。他略有些心惊,却又欣喜于自己所拥有的强大力量。
他慢慢回想师父且诺的一番话,与自己破碎的记忆一一对照,许多疑问又浮上心间。
幻谔之镜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场让父亲和且诺一齐坠入魔界的大劫难是什么?还有五种破界法物又是什么?在什么地方?自己目前处身于什么时代?封神使者姜子牙与那些轩辕族人又在什么地方? “九鼎伏三千”是什么意思?为何会选中自己去寻找魔灵?那十二句破界预言虽然带给他了一些提示,却不足以让他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师父且诺,问个清楚。
随即他失声而笑,豁然开朗。那些流传千年的预言或许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解释,而他自己,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姜惑,重新活了过来,拥有着可以对抗任何敌人的能力。这就足够了,他即将踏入这个尚且陌生的世界,探索出一切未知的真相,他一定会做出令敌人胆寒、令世人侧目的大事,也让那些天界的天人们感受到自己强大的力量!
借着月光,姜惑环视四周。试炼果的灵力令他感觉敏锐,拥有常人远远不及的目力,已看到前方数里处隐有一处灯光。
他心头微觉奇怪,暗忖此刻大约已是三更时分,不知这荒野中的人家为何还不安歇?而自己此刻身无寸缕,不妨去农户中找些衣物遮体。
想着,他朝灯光处走出几步,忽又泛起一念,如此夜入他室岂不是与盗贼无异?在他隐约的记忆,一定有什么人曾经耐心地教过自己许多做人的道理,如何才是行止端正,不被人垢言。那是父母吗?
然而,约束感只是稍纵即逝,放任不羁的天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