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英雄坛-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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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忠久征在外,不识姜惑,见此人从皇宫中杀出,想当然以为是乱党。当即万箭齐发。却见姜惑武勇过人,一面用长刀拨打乱箭,一面强行前冲。再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在前冲锋,二千步兵随后掩至。皇宫中侍卫见来了援兵,亦是精神大振,从姜惑身后杀来。
姜惑暗暗叫苦,自知一人之力绝无法与数千大军相抗,而一旦落入重兵围困之中,天大的本领亦难逃一死。此刻也根本没有分辩的余地,姜惑只好退开数步,背靠宫墙,本欲要跳上墙头逃走,奈何那宫墙高达二丈,无法一跃而上,何况大军中箭支不断射来,竟找不到机会脱身,只得暗叹一声,握紧长刀,竭力一战。
眼见前方骑军已在百步之内,千钧一发间,忽听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姜大哥莫慌,兄弟来了。”
姜惑抬头望去,宫墙上一人灰衣赤足,正是寄风。他大喜之下竟还有暇开起了玩笑:“你这小子神出鬼没的,是不是都已经给我烧了许多纸钱了?”
寄风大笑道:“小弟知道姜大哥的本事,决不信你会被人害了。所以天天都在皇宫门口等着呢。”也不知他用什么方法,竟把那辆破旧小车也搬到了宫墙之上,招手道,“姜大哥快上车,兄弟送你出宫。”
姜惑应言一跃而起,脚尖在墙上连点借力,身体瞬间已升起一丈。然而那邓忠乃是闻太师帐下勇将,岂容姜惑轻易逃出,手下百名神射手张弓搭箭,专往姜惑下三路射来。
姜惑双足在空中疾踢,踢飞数支长箭,但也因此气息一浊,身体重又往下落去。说时迟那时快,小车中忽飞出一卷红绫,正缠在姜惑腰间。姜惑艺高胆大,头下脚上一刀将飞来的数支长箭斩断,任由红绫拉扯自己升至宫墙顶端,然后蜷体曲足,身体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倚地钻入小车的车厢中。
寄风一声呼哨,异兽狂风拔足狂奔,竟拉着小车在高高的宫墙上如履平地,刹那间已奔出数尺,宫墙下骑军沿墙追袭,不时射来冷箭。
车厢内端坐着一位妙龄白衣少女。由于车速太快,姜惑钻入车厢时身形不稳,几乎撞在她身上,连忙顺手勾住车门,强力一拉又翻至车厢外。他已猜出这少女必是寄风多次对自己提及的姐姐——浅,空着的手解开腰间红棱,递给少女,微微一笑:“多谢浅姑娘相救之恩。”此刻他大半个身体都悬于车厢之外,远远望去如御风而行,潇洒至极。
等姜惑乍望见车厢中女子的面容,不由怔住,一时语塞。
浅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容颜秀丽异常,肌如瑞雪,面似朝霞,黛眉杏目,青丝如黛,颊边一点嫣红如芍药迎风、海棠醉日,这原本颇为娇媚的容貌却因那宛如秋水的清澈目光令人不生邪念。单以容貌而论,莫说青妍不及她,就算与苏妲己相比亦是各擅胜场。
而她那一双如秋水、如梦幻的漆黑眼瞳,更点燃了姜惑难以磨灭的记忆。
——洚州城外,为救百姓惊鸿一现的倩影、一卷红绫在手引来无数鸟群的神秘女子,竟然就是寄风的姐姐——浅!
“原来是你!”浅也认出了姜惑,惊讶地轻声道,清秀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猝不及防的红晕。她心志高远,本对先投入费仲府中、后拜苏妲己为母的姜“御郎”全无好感,若非听到弟弟寄风整日夸赞,再加上姜惑安然独闯圣剑居之举惹起好奇心,根本不想与姜惑打交道,想不到竟是洚州故识。
那日浅无意路过洚州城外,见姜惑为了一众无辜百姓浴血拼杀,独自抵抗囿州重骑,忍不住出手相助,事后又听说那无名少年乃是假冒圣剑士之名,两军阵前单骑独剑击杀淳于麟,解去洚州之围,对这萍水相逢智勇双全的少年确实刮目相看,奈何从此之后再也不闻消息,却万万没料到此人便是心中颇有些不齿其行径的姜“御郎”。
浅接过红绫,却不围在腰间,而是在手上耍弄不休。她颇为好奇的眼光盯着姜惑,掩唇轻轻一笑:“寄风把他姜大哥的本事吹得天下少有,想不到今日却是如此狼狈。”她乃是南方异人族,口音独特,说话时尾音无半点拖延,加上那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仿如碎珠落盘,干脆利落。事实上姜惑能从千军万马中从容脱身,这份本领已足以令浅侧目,只不过以往对姜惑成见甚深,虽是心中态度早已改观,却不愿轻易放下女儿家的矜持,神情上还故意装出些不屑之色来。
姜惑从刹那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苦笑道:“寄风那小子总是言过其实,姑娘何必当真。倒是姑娘在洚州城外大展神威之举,才令小弟没齿难忘。”
浅本以为姜惑必会反唇相讥,不料他如此谦逊,而当日在洚州城外虽然蒙面改装,却瞒不过姜惑的目光,被他公然揭穿此事后,心里既觉得意又有些许的羞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轻哼一声,转头望向车窗外。
车内虽然颠簸,她却神态从容,不似在摆脱追兵,反倒像是盛装出行游览风景的大家闺秀。姜惑注意到浅即使面色冷漠,嘴角似也含着一丝淡淡的浅笑,暗想这莫非就是她名字的由来?回过头去,恰恰咬住一支飞来的冷箭。
说也奇怪,姜惑一向我行我素,不拘常礼,青妍冷若冰霜的态度反而会惹得他恶作剧般地偷吻,但面对正襟危坐的浅竟有些不敢多看。她绝世的美丽固然惊世骇俗,那份贵而不傲、绰约不群的气质更令人印象深刻,不敢有丝毫冒犯。
小车由宫墙上落下,在城中小巷里穿梭。寄风大叫道:“这群士兵追得紧呢。姜大哥意欲何往?总不能一直在朝歌城里绕圈子吧?”
姜惑又好气又好笑:“你可知武成王往何处去了,能不能赶上他?”
寄风道:“听说黄飞虎反出朝歌后去西岐借兵报仇,我们往西走应该可以追上他们。”连发几声呼哨指挥狂风,又嘿嘿一笑,“跟着姜大哥果然不错,还有机会认识武成王。”
狂风得到命令,拉着小车转向西门。城上守军大多去了午门,竟无人阻挡,顺利出了西门,身后的追兵早已不见踪影。
朔风乍起,天空阴云密布,大雪纷扬而下,一车三人狂奔数里来到一处三岔路口,方才停下歇息。
姜惑一拍寄风肩膀:“好兄弟,你这是第二次救大哥了。”
寄风得意地跷起一双赤足,哈哈大笑:“就算没有小弟,姜大哥也必有方法脱险。不过至少能证明小弟还有一点用处,不像姐姐说得那么一无是处。”
浅在车厢里轻哼了一声:“你们一唱一和互相吹捧,真是肉麻。”飘出车外,却见姜惑呆呆地盯住寄风的右足,惊疑莫名。
——在寄风的右足足心处,有一道寸许长短的紫色胎记。
姜惑见那紫色胎记横贯于寄风的足心之中,周围肌肤亦是恍若透明,除了形状不同,与自己腰侧的胎记并无二致。
寄风奇怪地望着姜惑:“姜大哥何故如此诧异?这个印记是小弟从娘胎里带来的,也算是我家族中的一个标记吧。嘿嘿,不但小弟身上有这个奇怪的胎记,姐姐身上也有呢。”
浅听到寄风泄露自己身体的秘密,跺脚道:“快住嘴。”
听了寄风的解释,姜惑略去怀疑,心想这大概是异人族的特征吧。而自己并不了解父亲祁蒙的身世,或许也有部分异人族的血统。
涿鹿大战后,蚩尤所率领的异人族战士几乎全军覆没,如今已过三千多年,虽已渐渐恢复元气,但神州三大人类种族中仍以异人族人数最少,加上出没于南方贫瘠之地,又大多身怀召唤奇术,行踪诡秘,往往被占据中原的神农族与轩辕族视为异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姜惑自小力大无穷,顽劣好动,同村的小伙伴皆不愿与他亲近,更因有这奇异的胎记被村民谣传为被神魔诅咒过的怪物,隐隐以此为耻。在恩州驿见到那南极仙翁之弟子崇林子肩膀有类似的胎记后,已是大觉亲近,奈何当时情势紧迫,根本不及询问,想不到此刻又发现寄风亦有此胎记,暗忖莫非并不是什么可怕的诅咒,而是异人族天生而来的异相?但崇林子若是异人族,又怎能瞒过南极仙翁习得轩辕族的法术,却是猜想不透了。
姜惑百思不解,伸手摸向寄风足心,口中尚笑道:“这可真是巧了,看来你我兄弟果然有缘”一语未毕,寄风那紫色胎记刚刚接触到姜惑手指,宛如活物般蓦然一缩一放,竟从姜惑指尖中钻了进去,随即消失不见。
两人皆呆了一下,刹那间仿佛觉得彼此体内产生了一种神秘的联系,相知、信任、温暖、感动等等情绪纷涌而至。这是一种男儿间坦荡入骨的情怀,能为之两肋插刀的友谊,足令人热泪盈眶,直把性命交托。
怔了半晌,寄风才从这种神秘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忽然拉住旁边一头雾水的浅:“姐姐,你身上也有那胎记,快让姜大哥摸一下。”
浅听寄风口不择言,羞红了脸,低声斥道:“你再胡说八道,姐姐以后再不理你。”
姜惑服用过试炼果,感应极强,心头震撼更胜寄风,呆呆看着浅因一抹羞涩而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脱口道:“浅姑娘不要误会,若不介意,小弟确实想试一试。”又想若有机会重遇崇林子,定要试试他肩头的胎记是否也能引起自己相似的感应。
寄风心直口快,嘿嘿一笑:“幸好姐姐的胎记在臂上,让姜大哥摸一下也无妨。哎哟”却是被浅狠狠捏了一把,口中依然喋喋不休,“姐姐你不知道,那滋味前所未有,快意至极。”
浅经不起寄风百般劝说,心头亦十分好奇,她毕竟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一咬牙爽然卷起衣袖:“也罢,我就让姜大哥试试。”说到“姜大哥”三字时,面上羞色更浓了几分。
只见她的左臂臂弯处有一条紫色胎记,粗若小指,比寄风的胎记略短一分,衬着欺霜赛雪的肌肤,分外娇娆。
姜惑道一声:“得罪。”缓缓伸手探去,但觉触指光滑细腻,娇嫩若婴孩,心头不由一荡。然而那道紫色胎记却全无反应,依旧好端端地留在浅的臂弯处,并未钻入姜惑的掌心。
浅长舒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家伙这下子总算死心了吧。”异人族崇尚意志,追求心性自由,族中少女亦不似神农、轩辕两族早早定下媒约婚嫁,浅今年年方十七,除了父亲与弟弟,之前还从未有任何男人碰触过她的身体,此刻被姜惑粗糙的手指轻触臂弯,面上虽努力不动声色,一颗芳心却早已怦怦乱跳,几乎忍不住要用手按住。
寄风见浅与姜惑之间显然并无自己想象中的“缘分”,大觉沮丧,仰天长叹道:“岂止是死心,简直是伤心欲绝啊。”
浅哪知道寄风的心思,白他一眼:“有什么可伤心的?这印记得之于天地,来之于父母。你倒好,认了一个大哥就忘本了。”
姜惑讪然一笑,转过话题:“我们还是先去找武成王吧。”
浅没好气地问道:“你为何要找他?莫非想拿他入朝歌邀功么?”
姜惑正色道:“武成王尽忠报国,世人皆知。如今却被朝歌大军追袭,我只想替他稍尽绵薄之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被奸人所害,”
寄风抚掌赞道:“这才是我的好大哥。武成王既然欲去西岐借兵,我们干脆一路护送他入西岐。男儿在世,本应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姜大哥既然不被纣王所用,不如投入西岐效力,也不枉这大好身手。”
姜惑淡然道:“我还有些俗事未了,不便投军。”
寄风毫不犹豫:“无论姜大哥意欲何往,我与姐姐总会跟着你。”
“休替我作主。你也哪都别想去,乖乖跟我回家。”浅对寄风一瞪眼,娇柔的面上平添了几分英气,喝道,“你离家几年,只顾在外面逍遥快活,难道就不挂念在家中的父母吗?”
“我不回家。”寄风急得大叫,“爹爹总夸姐姐最明事理,自然听说过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又怎忍心让弟弟做一个安守家中、碌碌无为之辈?依我看倒不如我们随姜大哥一起闯荡江湖,若能做出一番事业后再回家去,也好让父母颜面生光。”
“我才不听你胡说八道!”浅低叱寄风道,“就会花言巧语,倒不见你真做出什么事情来。”
寄风急得跺脚,拉住姜惑道:“大哥,快帮我劝劝姐姐。”
姜惑轻咳几声:“寄风兄弟言之有理,浅姑娘不妨三思。”他的声音越说越低,不知怎么,望着浅那张虽神情淡漠却依然俏丽无双的容颜,既盼她留下,又有些不愿忤逆她心意。
浅把姜惑的神态瞧在眼里,嘴角忽又露出一抹笑意,微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