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封英雄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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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风听姜惑如此解释,稍稍放心,知道自己多留无益,徒然令姜惑分心,一咬牙道:“好,我听大哥的话先行离开。但若要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寄风发誓杀尽费仲满门!”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
姜惑洒然一笑,望着自己手中宝剑:“此剑本已是兄弟之物,大哥暂借几日,日后相见再还给兄弟。”言罢大踏步迎着大军行去。
寄风知道姜惑阻住大军好让自己有隙逃走,叫一声:“大哥,保重。”口中默念诀法,施术遁离。
若是姜惑此刻转头看一眼,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亦会明白寄风所说“委屈”到底是何用意。
——只见无数黑色的蚂蚁由四面八方匆匆行来,爬满寄风与那小车身上,仿佛给一人一车铺染上一层黑色的幕布。蚁群越堆越高,起初尚能看到人车之形,渐渐成了一个圆圆的小丘,不一会儿,蚁群忽然消退四散,而蚁群下的人车皆已不见踪影。
至于那奇兽狂风,本就是寄风召唤而来,已早一步令其自行逃走了。
姜惑大步前行,然而行进之势却极为缓慢。他感到地底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拉扯他的脚步,每跨出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把双足从地面拔起,而若是后退则不但毫无阻碍,而且隐有力量推动。
他心知这必是寄风所说那位轩辕族道士布下的阵法,怪不得以异兽狂风之能亦裹足不前。而在这种处境下,对方士兵杀来事半功倍,自己则抵御困难。此人能在如此广阔的地面上施法布阵,足见道力高强,当是轩辕族中的佼佼之辈,心头不由暗惊。
此刻姜惑身后朝歌城内的追兵业已追至,但远远望见费仲的旗号,皆停步不前,只堵住姜惑的退路。而对面的骑士则排成扇形,把姜惑前、左、右方的去路阻住,等到离姜惑只有百步时皆驻马不前,蓄势待发,看来只要得到号令便会冲杀过来。
姜惑霎时感到极大的压力。他虽经过洚州城前的血战,但那时格杀淳于麟后以圣剑士之名慑服囿州军马,并未与大群骑士正面交锋,深明这战场上的拼斗不比单打独斗,一旦对方凭借马力冲杀而至,纵然他自负剑术无双,要想全身而退亦大费周折。
姜惑暗忖这费仲虽然恶名在外,但领军布阵倒有其独到之处,为何不去前线立功?他料想这些士兵自恃为朝歌禁军,定是加倍地仗势欺压百姓,一言不和便以刀剑相逼,恐怕自己稍露抵抗之意就会引来对方冲锋,当下把宝剑藏于身后,缓步前行,脑中思索该如何应对这场面。
“还请小施主停步。”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对方阵中远远传来,“这位小施主能毫不费力冲破贫道的拖泥大阵,果有非常本领。”
姜惑应言止步,听发话之人称呼自己小施主,又自称贫道,必是那施术阻阵的轩辕族道人。事实上他前行闯阵绝非毫不费力,只是表面上故作轻松,让对方莫测高深。
那道人又道:“费大人颇为欣赏小施主之能,有意收入帐下,若是小施主愿意,便抛下兵器以示诚意。”
姜惑犹豫一下,为见苏妲己他本就有意结识费仲,但早知此人只是一个反复小人,如果自己放下宝剑束手就擒,万一对方反目成仇,岂不是毫无抵抗之力?他灵机一动,以退为进,大声道:“小民被诬伤害丞相比干,费大人能保我平安么?”
那道长不以为意,笑道:“小施主放心,费大人求贤若渴,只要入了他门下,天大的祸事也可化险为夷。”又传音至姜惑耳中,“莫说那不成器的‘旋风营’,就算纣王要下令杀你,费大人亦可替施主周旋。”
姜惑听对方如此大言无忌,心里暗骂费仲权势滔天,稍作权衡后,毅然抛下掌中宝剑。一名骑士立刻策马上前,捡起宝剑,回阵而去。与此同时,那地面上的粘滞之力也突然散去。
姜惑忍不住道:“此剑乃是小民心爱之物,若是费大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还请日后归还。”
一个尖厉的声音传来:“壮士敬请放心,我费仲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定会重用壮士,宝剑自当奉还。”随着说话声,一骑从军阵中行出,这大商朝中权高位重的大奸臣费仲终于现身。
费仲四十余岁,长髯及胸,相貌身材皆极其普通,更是脸色苍黄,四肢柔弱无力,显然是酒色过度之故。他嘴边似笑非笑,滴溜溜乱转的一双小眼盯住姜惑,隐隐露出防范之意。
姜惑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加上绝技傍身,再好的神兵利器亦视为身外之物,弃之不惜。他并不明白商朝尚武之风极浓,若非真心投降,决不肯轻易放下兵器,所以费仲才会出来相见。而即便如此,亦有十余名手执刀矛、搭箭在弦的亲卫骑士团团围在费仲身边,并不与姜惑正面相对,。
姜惑按捺心头厌恶,欠身施礼:“小民姜惑,见过费大人。”
费仲哈哈大笑:“姜壮士身手不凡,既愿投奔于本官,名利美色皆可由君任选。且与本官先回朝歌,一切从长计议。”姜惑也不争辩,有人牵来一匹马,随费仲回城而去。城内的追兵得了费仲的号令,亦悻悻散去。
一位颇有道骨仙风的老道士策马在旁,但见他头系青巾,宽衣大袖,足蹬麻鞋,须眉皆白,却偏偏瞧不出有多大年纪。沿路上目光炯炯,不时打量着姜惑,似乎在研究着什么,随即又在费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费仲连连点头,脸色惊疑不定。
姜惑心知这老道士必是那布下拖泥大阵之人,暗中警惕。
朝歌城中已乱成一团,几位将官调动士卒安抚百姓,见到费仲的人马,皆远远避开。恰巧又见到了重新披挂起银甲的闻笑笑与她的“旋风营”,遇到费仲也不打招呼。
起初在朝歌城中,闻笑笑听到姜惑一力维护苏妲己,就认定姜惑是妲己派来刺杀比干的刺客,此刻见姜惑与费仲同行,更对自己的猜测确信无疑,望着他的眼神里大有讥诮不屑之色,又把掌中剑朝姜惑虚扬几下,以表愤怒之情。
姜惑心头好笑,强力按捺住上前揭下她头盔瞧瞧真面目的冲动,只远远朝她做个鬼脸。
闻笑笑冷哼一声,随即又打一记响亮的呼哨,率一众骑士如风而去,显然根本没将堂堂费大人放在眼里。
才入费府,听了一名家丁的禀报,费仲皱着眉对那轩辕族老道士低声嘱咐几句,又匆匆出府而去。那老道士自行将姜惑带入内堂坐定,屏退左右,仅留两人相对。姜惑不知老道士用意,见对方默然无语,也不开口问询。只是难以抵挡他不时射来的锐利目光,索性闭目养神,不去看他。
忽听到有人来往出入,睁眼瞧去,却是些家丁搬来些物品放于桌上。除了大堆黄金、华丽服饰外,还有些珍玩宝物,最后赫然看到自己刚才被收缴去的宝剑。姜惑心头大生感叹,费仲虽然名声不佳,毕竟是一代奸雄,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只可惜自己根本没打算替他效力,只是借机见苏妲己一面。他望着宝剑暗暗冷笑,心知自己决不可能被费仲收买,临走前说不定还要找机会给这小人一剑,给那些被他谗言加害的忠臣义士报仇。
正思索间,忽觉面庞一阵火辣,却是那老道大有深意的目光死盯着他,竟如同刀枪加身。姜惑暗吃一惊,这老道法力高强,莫要被他瞧破心中所思。回想起师父且诺说自己目前的状态绝非轩辕族高手之敌,起初还不甚相信,今日遇见这老道士,且不提他方才布阵之能,只凭此刻一派气定神闲的宗师风范,心里已不由先怯了三分。
自从姜惑脱出幻谔之镜以来,天不怕地不怕。洚州城外孤身出袭,在数千军马前一举击杀淳于麟后,更是对自己的武功倍添信心,面对朝歌数万大军的追击亦能及时审时度势不见慌乱,但此刻被这老道士笃定从容的眼光一罩,竟觉得有些束手束脚,自信忽就减了三分。自己纵然一剑在手,恐怕也未必是这老道士的对手,一念至此,大感沮丧。
姜惑强自镇静心神,正要继续闭上眼睛。却听那老道士轻咳一声,终于开口道:“贫道知道自家功力,一旦布下拖泥大阵,凭借大地传导吸坠之力,可令方园五里之中飞禽走兽寸步难行,仅有体型轻小的昆虫行动无碍。而与姜施主同行的那位少年,先能凭一人一车之力逃出朝歌数万追兵的围堵,又能在陷身拖泥大阵的刹那想到借蚁虫之力逃遁的方法,若是贫道眼力无虚,他应该是擅于召唤各式生物的异人族高手吧。”
姜惑并不知寄风以何法脱困,当时老道士相距极远,但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仿如亲见,暗自佩服。他只恐轩辕族与异人族有何仇怨,自然不肯泄露寄风的身份,含混道:“那位少年是晚辈初入朝歌无意间认识的,并不知他来历。”老道士凝思不语,眼中却流露出怀疑的神情。姜惑自知这番话破绽极多,寄风若与自己无甚交情,岂肯冒险相救?硬着头皮不再解释,幸好老道士亦不再追问。
老道士的目光又移到桌上的宝剑:“贫道认得此剑是南极仙翁门下之物,不知姜施主与之有何关系?”姜惑讶异于老道士明察秋毫的眼力,口中淡然道:“道长说得不错。此剑乃是南极仙翁门下弟子之物,与晚辈起了些争端,便抢了过来。”他这话并无隐瞒,出口后却觉得失言。同为修道之士,万一这老道士与南极仙翁颇有渊源岂不糟糕?
老道士却仅是释然一笑:“初见此剑时,贫道还以为姜施主亦是修道之人,所以才能冲破贫道的拖泥大阵。然而见到姜施主后才明白你并未曾修过道法,仅仅凭本身力量强突阵法,实是神力惊人。而姜施主不但有此能耐,还能倾心结交各路奇人异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贫道失敬了。”
姜惑捉摸不透老道士的用意,连忙谦逊几句。却听老道士一字一句缓缓道:“不过姜施主刚才望向宝剑的目光中含有杀气,却不知你想杀的人是谁?”
姜惑强自镇定,淡定一笑:“道长胸藏机杼,心富谋略,不妨猜一猜。”
老道士呵呵一笑:“如果姜施主因忌贫道之能而动杀机,尚可理解。但如果姜施主想趁机杀费大人以博功名,那可真是打错主意了。”
姜惑一震,想不到自己随意所想竟被对方瞧得如此通透,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惧意:“道长说笑了。尚未请教道长法号,在何处修行?”
老道士道:“贫道申公豹,才从昆仑山赶来朝歌。”
姜惑听申公豹并不追究自己心怀杀机之事,刚刚暗舒一口气,忽又听到“昆仑山”三字,猛然想起“泱泱西峰巅,钓翁遇少年”之句,不知此人与那昆仑山元始天尊门下道术最精的姜子牙有何关系?
申公豹眼神若刀,紧紧锁住姜惑。姜惑百般不自在,忍不住问道:“申道长为何如此看着晚辈?”
申公豹嘿然一笑,出语却是石破天惊:“姜施主可知道贫道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忍不住动了杀机么?”此言乍一出口,他眼中蓦然射出一道令人不敢逼视的精光,原本慈祥端严的面目刹那间显得十分妖邪。
姜惑张口结舌,几乎惊跳而起。申公豹续道:“只因贫道瞧出姜施主体内魔意纠结,暗伏异数,乃是朝世巨变的渊源。早杀你一日,便可多救得几位红尘苍生”
直到这一刻,姜惑方才体会到申公豹之法力是如何深不可测,一面暗自运功戒备,口中勉强笑道:“道长言过其实了,晚辈虽有些蛮力,亦不过一介草民,哪有什么翻云覆雨、动乱天下的能力。”
申公豹不为所动:“姜施主若不承认,便是小觑了贫道的道行。但姜施主可知道贫道最后为何又放过了你么?”
姜惑摇摇头。申公豹淡然道:“第一,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姜惑奇道:“道长所指是何人?”申公豹吸了一口气,面上闪过一丝怨毒,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姜子牙!”
姜惑呆怔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身份只有师父且诺知道,而提及姜子牙名字时也绝无外人在场,面前的申公豹如何得知?莫非他当真神通广大至此,竟能瞧破自己的所思所想么?
申公豹对姜惑的惊讶神情视若不见:“姜施主放心,此处只有你我两人,这亦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贫道对天立誓决不告诉他人。”
姜惑听申公豹语气中多有回护之意,稍稍放心:“不知道长与那姜子牙有何仇怨?”
申公豹自言自语般道:“姜子牙是贫道的师兄,此人刚愎自用,自以为修得正果,妄言扶西岐而灭殷商。哼,贫道便偏偏与他作对,瞧瞧是他的道行高些,还是贫道更胜一筹。”又望向姜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