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卷-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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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尴尬笑道:“昨夜睡晚了些——外面什么事这样忙乱?
牡丹道:“今天有客人上山,他们正打扫房屋园子呢?
江涛诧问道:“是什么客人,竟如此隆重?”
牡丹笑道:“自然是很重要的客人哪!公子别再耽误了,快些梳洗,咱们小姐在厅中等候许久啦!
江涛匆匆梳洗完毕,整衣前往正厅。果然,聂云英已经端坐而待。当下叙礼入座。聂云英微笑问道:‘刚起来,还没吃过早点吧?”
江涛忙道:“晚辈疏懒,竟劳老前辈久候,失礼得很”
聂云英笑道:“年轻人原该多睡些时候,等到老了,想睡也不能了。你来了旬日,还没有去山中游览;等一会用毕点心,叫牡丹陪你去逛逛庐山,可有兴致?”
江涛道:“多谢老前辈盛情,只是又要烦劳牡丹姑娘了。”
聂云英道:“还有一件事,今天庄中有位远客要来,我怕你受到拘束,特意在后园楼下,替你另外收拾一间卧房。今晚就迁来后面安歇,你愿意吗?”
江涛迟疑了一下,答道:“后园是老前辈和姑娘深闺,晚辈恐怕——”
聂云英笑道:“恐怕什么?不是我倚老卖老,论年纪,我与令师相差无几。你才十多岁的孩子,还避什么男女之嫌!
牡丹也笑着接口道:“江公子样样都好,就是太拘泥了些。”
聂云英脸一沉,轻叱道:“丫头放肆!江公子是知书达礼的人,久受一代奇人韩大侠熏陶,循规蹈矩,原属应当。那像你们这般口没遮拦,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牡丹暗暗一点舌头,不敢再多嘴。
江涛心念电转,起身拱手说道:“晚辈叨扰已久,正欲向老前辈告辞。不如就此拜别,前往红石堡”
聂云英矍然道:“你是嫌我这儿简慢,赌气要走?
江涛忙笑道:“晚辈怎敢!实在是心急当年神剑双英之事,想早些判明天心教所囚老人,究竟是不是红石堡主——”
聂云英微微一笑,颔首道:“这件事固然重要,但也不须急在一时。难得咱们一见投缘,过几天,我会替你安排。”江涛还想再求,聂云英已经站起身来,亲自指挥仆妇清扫去了。
牡丹待聂云英去远,才扮了个鬼脸,低声道:“都是公子推三阻四,害人家也跟着挨骂。游山玩水那里不好?公子就算不想去,也乐得答应;让婢子偷闲一天,到外面去玩玩呀!快些吃完点心,咱们就走!江涛无奈,只好由她摆布。
牡丹催促着用毕早点,又换了一身轻便短装;手里挽了个小藤篮,放些干粮饮水,笑容满面,兴高采烈陪着江涛出了“寒林别业”。
两人由后庄小径攀藤穿林而上,先游东林寺;然后折向东行,逛花莲洞、观音岩;再经小天池,越含蹯口。一入山,直到栖贤寺,遍游马头、白鹿洞各处名胜。
牡丹肆意嬉笑,沿途一一为江涛指点风景:何处是白鹿升仙台?何处是文珠塔?逛累了便随处席地而坐;饿了便取出干粮糕饼,叫江涛快吃。可是,江涛却哼哼哈哈,唯唯否否,何曾注意到什么名胜古迹!在他心里,一直思索着。那位要来的客人是谁?聂云英为什么要自己迁往后园?是为了那只信鸽?或是不愿自己见到那位贵客呢?
牡丹却游兴正浓,一味纠缠着道:“江公子,咱们别走大路。从汉阳峰绕莲花峰下山,顺西麓再经铁船峰回东林寺;把全山都逛个遍,你说好不好?”
江涛漫声道:“那要多少时间?”
牡丹道:“走快些,一天尽够了。入夜以前,一定可以回到后庄。”
江涛摇摇头道:“在下不会轻身提纵功夫,只怕走得太慢,人夜以前赶不回去。迷失乱山中岂不糟透!”
牡丹诧道:“公子内功、剑术、指掌、身法都很好,怎会不懂轻身提纵功夫?”
江涛苦笑道:“师父没有教过,那会懂得?”
牡丹道:“这也不难。咱们练武的人,就怕内功根基不足;只要内功深厚,其余都是诀窍问题。所谓‘气浊则体沉,气清则身轻’!纵跃飞腾,全凭一口真气;公子只须提足真气,一学就会了。”
江涛笑道:“姑娘愿意教我这个笨徒弟吗?”
牡丹粉脸一红,嫣然道:“教不敢当,试试看嘛!”悄目一瞬,见不远处有棵大树;树枝横伸丈余,粗逾儿臂,距地面约有三丈左右。便向江涛招招手,叫道:“公子,你先看我做个样儿。”说着,莲足轻点,冲天掠升而起。凌空一式“巧翻云”,柳腰微折,飘然落在树枝尖端。那树枝仅仅颤动了一下,连残叶也没有抖落一片。
牡丹挺立树梢,迎风一拂额前发丝,偏着螓首笑问道:“如何?”
江涛赞道:“身轻似燕,不愧名家嫡传。”
牡丹一脸得意之色,道:“公子自忖能不能跃到三丈高?”
江涛摇头道:“恐怕连一丈都跃不到。”
牡丹道:“会爬树么?”
江涛笑道:“那倒是拿手绝技。”
牡丹道:“好!公子就从树干爬上来吧!
江涛道:“时候已不早了,咱们动身下山要紧!那有工夫爬树玩‘”
牡丹滇道:“你不是要学轻功诀窍么?这正是最好的练功地方,怎么又不肯了?
江涛晒笑道:“练功方法虽多,倒没听说过练习轻功先要爬树的!”
牡丹娇嗔道:“不管哪!你爬上来就知道奥妙了。快嘛!”
江涛满腹心事,只想早些下山;被她催促不过,只好摇摇头,撩起衫角,依言从树干攀缘而上。站在横枝根部,问道:“现在又该怎样了?”
牡丹招手道:“现在顺着横技走过来;记住落脚要稳,尤其要提足真气,心无旁骛。假如怕摔下去,就闭住眼睛别向下面看。好啦!开始!”
江涛只得照她的话,缓缓举步向前走去。初行之时,尚能镇定;等到行至树枝外端较细部位,却感枝身颤抖,忽沉忽升。令人心悸目眩,几乎不敢跨步。
牡丹低声道:“别慌!提住真气,全神贯注落脚的位置。对!就是这样,大胆举步。反正只有三丈高,摔下去也不要紧
江涛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走完那半丈多一段距离,居然并未摔下去。但立身树枝尖端,脚下细枝已经不逾寸;树身下沉将及丈余,还不时发出“格格”轻响,就像快要折断似的。
牡丹笑问道:“怎么样?并不困难吧?
江涛摇头道:“这那儿是练轻功,简直在练胆量。”
牡丹道:“不错!纵跃飞行,蹑空蹈虚,胆不大怎么行?现在公子再练习一遍,走回去,再走回来。但每当提步的时候,记住将真气汇集腰后‘志堂穴’。举左足,气注右腰;举右足,则气凝左腰,就会领略到其中决要了。”
江涛依言而行,往返一次,果然竟有奇效。每一举步,真气换注后腰左右志堂穴,顿觉步履轻盈了许多。等再次立身枝头时,那横技仅下沉五、六尺,而且也没有“格格”欲断的声音了。心里一兴奋,暂时抛开纷扰心事;兴味盎然,又自动往返走动了两遍,竟一次比一次轻巧。
牡丹道:“行了,第一步就练到这儿为止;咱们再进一层,练习第二步。”说罢飘身落地,拾了一些各重二、三十斤不等的石块,仰面道:“公子已得摄气轻身诀窍,但徒手练习比较容易。从现在起,每次增加三十斤石块,以二百斤为限。必须做到托石若虚,树枝不曲,才算成功。”
江涛笑道:“好!抛上来!”牡丹先抛上一块大石,江涛往来走了数次,已能举步自如;于是又增加了一块
不到一个时辰,石块由轻而重,由小而大,渐渐增至百余斤。江涛凭着深厚内功基础,再加天赋奇佳,一旦全神贯注,练来毫无困难。不仅做到了托石若虚,更视那线枝如康庄大道;迈步从容,轻快无比。
牡丹接连抛了一个时辰石块,两只粉臂都抛酸了。最后抱起一块重逾二百斤的大石,竟无力抛上三丈高的横枝。娇嘘一声,将大石向地上一掷,摇头笑道:“我的公子爷,请你自己下来拿吧!我实在抛不动了。”
江涛答应着,一闪身,轻轻跃落地面;俯身抱起大石,一顿足,凌空而起。刚惊起两丈光景,忽然一声惊啊,双手一松,从半空中滚落下来。砰砰两响,人石都摔在地上!
牡丹吓了一大跳,急奔过去,急问道:“怎么啦?摔伤那儿没有?”
江涛怔怔坐在地上,好一会,却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牡丹顿足道:“公子疯了吗?人家吓死了,你还笑——”
江涛一跃而起,指着那块重达两百多斤的大石笑道:“我成功了!你看,我竟能从三丈高处跃下来,并抱起这么重的大石块跃上去。这不是大功告成了么?”
牡丹一怔,也回嗔作喜,道:“真是的!我倒没有留意呢,公子再试一次!
江涛点点头,仰面略一张顾,双足微顿;身形破空激射,竟达五丈多高!飘然落在树枝尖端,枝不沉,身不晃。气定神闲,儒衫飘飘;宛如玉树临风,金童降世。
牡丹既惊又喜,拍手笑道:“快拿谢师礼来,好好酬谢我这位师父”
江涛飘身落地,道:“应该重谢!若非姑娘慧思巧运,想出这特别练功方法,在下绝难领悟其中秘诀。等回庄以后,禀明聂老前辈,再酬谢姑娘指点之情。”
谁知牡丹听了这话,却突然笑容尽失,急急摇手道:“不!不!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小姐,那不是谢我,反是害了我了
江涛诧道:“为什么?难道聂老前辈知道了会不高兴?”
牡丹神情变得十分慌乱,忽又摇手道:“‘不!不!小姐当然会很高兴的。不过不过这原是公子天赋高,资质好,内功又深厚,才能举一反三。婢子是说着玩的,怎敢真的居功索赏”
江涛情知这绝非由衷之言,心念一动,笑道:“姑娘不肯居功,说给聂老前辈听听,也不要紧呀?”
牡丹竟急得险些要哭出来,颤声央求道:“公子,就算你可怜牡丹,千万不要告诉咱们小姐。因为——这是咱们小姐的独门心法,严瞩不准转授外人。都怪婢子一时忘情,倾告了公子,小姐知道定会重责”
江涛摇头道:“我不信,我要当面问问聂老前辈!”
第三十九章 隐衷难言
牡丹一急,忽然“噗”地屈膝跪倒,凄声道:“牡丹私授本门秘诀成全公子,公子何苦定要害牡丹领受重责才甘心呢?”
江涛侧身避开一步,注目道:“聂老前辈侠誉至隆,素受武林敬仰,断不致秘技自珍,严禁转授外人。你说这话,如果不是另有难言之隐,就是对聂老前辈侠名的一种侮辱。如此大事,当然非要弄个水落石出!”
牡丹惶然落泪,低头道:“这么说,是婢子一番挚诚,反惹祸灾了!”
江涛心里颇感不忍,却又不能不装作冷漠。当下进逼道:“除非你愿意把心里的真话说出来,否则,我非禀告聂老前辈不可!”
牡丹仰面惊问道:“公子要牡丹说出什么真话?”
江涛道:“你心里有隐衷,为什么总是言语支吾,不肯实说出来?”
牡丹急道:“婢子并无隐衷,是公子误会了。”
江涛冷笑道:“那么我问你,昨天那只信鸽,分明是人饲养的,你为什么骗我说是赶不走的野鸽子?”牡丹娇躯猛地一震,面色顿变,默然垂首无语。江涛又道:“还有,庄中今天要来的客人是谁?你们为什么在藉口把我遣开,又将我迁入后园,不让我跟来客见面?”
牡丹重又扬起头来,满脸泪水纵横,说道:“这件事不是隐衷,那位客人是咱们小姐当年一位闺中旧友;小姐盼望与他见面,已经多年了;难得重晤,自有许多不便让人听见的体己话要说。所以才请公子迁居后园,此举并无恶意。”
江涛道:“既是聂老前辈的闺中旧友,就该请他住到后园才对。”
牡丹摇摇头道:“他是一位男客”
江涛一怔,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太多疑了但聂老前辈已多年末与他晤面,怎知道他今天一定会到庐山来的呢?是昨天那只信鸽带来的消息吗?”
牡丹踌躇地道:“这个婢子也不知道”
江涛疑心又起,晒道:“我一提起那只信鸽,你就不肯说实话,显然那只鸽子必有秘密。反正从今天起,我要搬进后园去住了;总有机会到小楼后面去看个明白,你瞒也瞒不住的。”
牡丹霍然张目,急道:“公子千万不可造次!被小姐知道了,你会后悔莫及”
江涛奇道:“为什么?小楼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牡丹含泪道:“公子不必多问——任怎么问,牡丹也不敢多说。我只能忠告公子一句肺腑之言,公子最好”语声微顿,痛苦地连连摇头,竟无法继续再说下去。
江涛大感惊异,柔声道:“最好怎样?你大胆说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牡丹扭头四顾,泪眼中遍布惊恐之色;几次张口,又强忍住。似乎话一出口,就会大祸临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