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秀秀-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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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串好蚯蚓的鱼钩丢进河里,弯腰把鱼竿重新插好,两手叉腰,嘿嘿笑着,似乎对这布置颇为满意,随后转过头看秀秀,呵了一声:“还真像!你是不是跑到哪儿去学了易容术?”
秀秀听得乱七八糟的,摸不着头脑:“什么呀!我就是秀秀,你跟谁串通了冒充我?!”
“连声音语气都一样。”男人乐不可支,伸手去捏秀秀的脸蛋。
秀秀身负绝学,可不会随便让人捏着脸蛋。但这人却不是随便人,秀秀根本没来得及躲闪,那只泥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脸。秀秀心里一慌,男人的手却缩了回去:“菲儿啊!怎么不是你?”
“什么是我不是我?我说了我是秀秀!你一定是破剑,你把我当成三姑娘了!哼!”秀秀唧唧喳喳地跑了开去,一边掏出小手帕擦脸。
男人果然是破剑,啊啊惊叫了几声,总算明白过来,抓了抓头,大笑:“原来是真的秀秀啊,哈哈哈,那你还不快叫爸爸。”
“去去去!三姐姐早都跟我说了,你是我三姐夫,不是我爹。”秀秀嘟哝着,悄悄端详了一下这个以前老被她误以为是爹的人——天下第一高手的年纪看上去要比江洋大一些,头发乱乱胡子拉茬,个子不是特别高,长得也不是特别帅,浑身上下简直没一处特别除了挂在他脸上的那种懒洋洋的笑,叫人看着心里暖洋洋的。
“这样啊!也好也好,这事早晚总要说清楚的。”破剑冲秀秀做了个鬼脸,“过来吧小宝贝,咱们钓些鱼来烤。你姐夫我烤鱼的本事天下第一,一会儿就叫你见识见识。”
~第二十二章 坏人全被江洋收揽了,秀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火苗忽大忽小,烤架上的鱼居然冒起了呛鼻的黑烟,看得秀秀心惊胆战的。破剑这烧烤技术的糟糕程度,只怕算得上前无古人了。手忙脚乱之下,天下第一剑只好不停地跟秀秀说话,免得她腾出时间来取笑自己。
破剑说我不是你爸爸你失望不,秀秀说算了失望也没用;破剑说这几年他和三姑娘经常跑去小山镇看她,秀秀说她一点都不知道;破剑还说起了当年三姑娘把她抱出栖凤山庄的往事和许许多多的其他的往事,秀秀听得出神然后叹了口气;破剑问秀秀为什么叹气是不是怪他和三姑娘,秀秀摇摇头不说话。
后来,秀秀说:“你们俩真好,可以一直在一起。”
这话没由来,破剑一寻思,便猜出了小丫头的心思,喜道:“呀,秀秀想男人啦!”
秀秀脸一红,抬脚踢他。
破剑坏笑着跳开,叫道:“快说快说,你喜欢的是谁?我去把他抓来。”
“没有啦,姐夫你别乱讲!”秀秀含羞辩解,把头扭到一边。
破剑闭着嘴故意不说话,秀秀坚持不说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却忍不住告诉破剑:我最讨厌的人是江洋——小姑娘不打自招
破剑“啊”的一声:“怎么是那个臭小子”
“姐夫认识他?”秀秀小声问。
破剑干笑了一下,说他还知道“这个臭小子”近期会在江湖上掀起一场大风波。秀秀追问大风波什么意思,破剑想了半天,觉得要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解说清楚不大容易,只好简答两个字——“胡闹。”
然后补充道:“其实胡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样的游戏太花时间太耗精力,不会有太多空闲跟你谈情说爱。”
谁要跟他谈情说爱了——秀秀又想分辩,终究忍不住好奇:“姐夫姐夫你跟我说嘛,江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大概是,弄个很大很大的帮会吧说来其实挺无趣的。” 破剑把一条烤好的鱼递给秀秀,“尝尝!”
秀秀咬了一口,惊叹:“真难吃呀”
“啊”虽是意料之中,破剑还是觉得有点窘,连忙又串了条鱼放在架子上,“那,那这条不算!我再烤。”
想想,破剑忽道:“我以前有个朋友叫名剑,没事就找我打架”
“你说江洋嘛!他弄什么帮会你刚才还没说呢!”——秀秀以为破剑转移了刚才的话题。
“别急别急,听我说下去,会讲到他的。”破剑慢条斯理地翻着鱼,“刚才我说以前我有个朋友,叫名剑,没事就找我打架你应该听过名剑这个名字吧?他是江洋的师父,一个不大爱说话,却爱出风头的家伙。”
秀秀乖乖听。
“名剑喜欢舞剑,经常自个儿闷闷地练。练呀、练呀练完了就到处找人比试。可是他跟我一样,不小心练过了头,全世界都找不到对手。所以只好跑来烦我了。”破剑摸着下巴,作回忆模样,“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没出生呢。”
秀秀点点头。
“后来有一回,名剑嫌我跟他打架不够认真,一生气,就躲到深山里再也不出来了。真是个死心眼”破剑叹着,又道,“江洋大概是那时候跑去找他学剑的。”
“哦。”秀秀看着火,提醒了一声:“火快灭了。”
破剑挥手煽了煽,火苗一下子窜了老高,把鱼烤糊了半边,他却没留意,继续说着:“听你二姐说,名剑认为这个徒弟的性子跟别人不太一样,倒也很适合练他最臭屁的那套‘名动天下’,所以,对江洋很是下了一番工夫。”
“等等,你刚才说我二姐?她认识名剑?”秀秀插口。
“是啊,二姑娘很早就认识他了。她总说很讨厌名剑,讨厌来讨厌去,最后讨厌得不行了,就没命地跑去找他嘿嘿,据说最近有个九姑娘也是这样哦。真是奇怪!”破剑自管摇头晃脑地说着。
秀秀撅起小嘴,暗道:臭姐夫。
“二姑娘还说,名剑躲进深山,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辈子再不想出什么风头就是说,再也不争什么天下第一了。可是到后来,名剑教徒弟教得心痒痒的,忍不住又盼望徒弟能够名动天下一下,替他接着把风头出下去。”
秀秀想:难怪他这么喜欢跟人比武
“谁知道江洋这臭小子出道后却不做剑客,干起了盗贼的行当,四处偷钱!”说到这儿,破剑不由笑起来,“我猜名剑那老小子一定给气死了,哈哈。”——见手里的鱼已经烤得黑不溜秋了,便拿给秀秀吃,秀秀愁眉苦脸小手乱摇,他只好自己吃,后来觉得实在太难吃,只得丢掉,踩灭火,专心说故事。
“听二姑娘说这些事的时候,我还以为那小子是叫你二姐给带坏了。后来才发现,他做小偷并非仅仅出于好玩。”破剑顿了顿。
“那是干吗?”秀秀问。
“存钱!想不到吧?”破剑答,“表面上,他偷的都是坏人的不义之财而且还送一些给穷苦人家,跟人们常说的侠盗差不多。其实,多数钱还是自己存了下来,存了好多好多。”
“江洋存那么多钱做什么?”秀秀想了想,觉得这个嗜好有些古怪。
“江洋的原话是——‘以后一统江湖的时候方便些’。”破剑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己对你三姐说的。嘿嘿,没看出来,这臭小子还挺有胡闹的天分。”
一桶糨糊?秀秀不懂,只是他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冷不丁问:“江洋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三姐姐呀?”
“那会儿爱上你三姐了呗。”破剑没提防秀秀的这个冷不丁,“三四年前的事了,我猜那个冒失鬼一定是把菲儿当做跟你一样大的小姑娘”
在破剑看来,这是件很搞笑的事,忍不住要大笑,忽然意识到这事不该对秀秀说,不由僵了一下。再看她,早惊得四脚朝天,失声道:“你说他他他他他”
“啊,哈哈没事的没事的,菲儿早嫁给我了,瞧你,担心什么呢?”破剑解释得有些手忙脚乱,“江洋后来知道了你三姐就是三姑娘,自然就断了那些胡思乱想。”
秀秀面无人色地看着他。
破剑心下惴惴,赶紧把没说完的故事继续下去:“前不久,江洋暗中买下了百晓堂百晓堂知道是什么吗?这个且算它是个帮会吧!这个帮会的人都用白布蒙着脸,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打听别人的消息,再挑出一些有趣的编成故事到处讲给别人听,以此为乐。”
秀秀静静的,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心里反复念叨着八个字:“江洋爱上了三姐姐?!”——想找个理由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有一股凉意在周身迅速扩散着,渐渐地,整个人仿佛沉进了冰窟。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狠狠砸进了她的小脑袋:“原来原来只是因为我和三姐姐长得像”
河面,涟漪层层,起风了。
破剑觉察到小姑娘微微的颤抖,暗叫大事不好,但此刻除了继续把故事说完,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分她的心:“江洋暗中接管百晓堂后,便将往日收买的许多高手幕僚安插其中。你知道,百晓堂里本来有几个东洋忍者,打架不行,隐遁的本事却很高明。这回加入了中原高手,偷查暗访的能力更是提升到了极至。短短几个月内,便把所有成名武人的底细都摸了个遍,无数见不得人的事迹都被他们记录了下来。”
“嗯,前不久在扬州的时候,我就遇见过一个武功高强的白衣蒙面人原来都是他搞的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秀秀面无表情地接着破剑的话茬,心里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场景:江洲的小船上,江洋迎风矗立,皱眉长叹。
破剑以为成功转移了秀秀的注意力,松了口气,答道:“因为这样一来,江洋便揪住了许多人的小辫子。”
“什么”秀秀出着神,似问非问,喃喃自语。
“小辫子就是别人的痛脚,通常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小辫子一旦被揪住,那人就只好任人使唤了。嘿嘿,这法子阴险。”破剑说最近江湖上许多武功高强的人玩失踪,正是因为被江洋掌握了隐私,迫不得已之下,秘密加入了他的帮会。
听着这么好玩的事,秀秀却像冰雕一般动也不动,也不再提问——她觉得姐夫说的这些事跟她没什么关系,江洋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她也不会在乎,但是她却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江洋的心里原来早有了别人
秀秀忽然想起了苗苗
——半年来,独自一人,飘飘荡荡。这世界哪怕再大,都不曾使秀秀萌生怯意而此时,少女的心却在发抖
世间最大的无能为力,莫过于你的心上人心上早有人。
“秀秀怎么啦?”
“没没什么,姐夫说到哪儿了?
“我说到——”
“噢,想起来了!姐夫你说江湖上失踪了许多人,其实是加入江洋的帮会”
“是呀。所谓失踪,实为被迫,呵呵。”
“被迫?那些人一定很不开心吧”
“甭管他们,都是坏人。”
“为什么都是坏人呀?”
“好人是没有小辫子的。”
夜幕下,秀秀低着头在河边乱走,她记得破剑后来还说,江洋除了借助要挟的方式招揽人马,也用大量银子去收买,并告诉她,能用钱买下的人也不是好人——总之就是,江洋把江湖上所有的坏人都集中在了一块。
这就是“一桶糨糊”吗?江洋打算拿这桶“糨糊”去做什么?——秀秀发现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关心。
——或者,见他一面,问他一点儿事
——还是算了,问来做什么
破剑临走的时候说:“江洋跟他师父名剑一样,是个执著的人,认定了一个方向定会一路走到底。此番他大事将举,恐怕很难给你多少照顾,你若真喜欢这小子,倒不如耐心等个三五年,毕竟你年纪还小。这‘一统江湖’终究是场游戏,会结束的。相信我没错。”
他不知道,秀秀的闷闷不乐,并不在于江洋有没有空,而是他究竟有没有真心喜欢过自己。
月光在水面荡漾,不远处的河边,一个小女孩坐在石头上,双手抱着膝盖,埋着脸低声抽泣着,薄雾中弥漫着淡淡的忧郁。秀秀知道那是苗苗,想着是不是该过去安慰安慰她,但脚步终究没有迈出去——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小姑娘其实都需要安慰。
夜色中传来一声叹息,一个白衣人从树丛里慢慢走了出来,背负着双手,垂着头,走到了苗苗身前。苗苗看了他一眼,连忙擦去眼泪,把头转向一旁。
白衣人是宋小玉。
秀秀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有个奇怪的期待:要是宋小玉伸手去抱抱苗苗该多好。
就好像是为自己而期待一般。
事实上,宋小玉真的这么做了。他坐在苗苗的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小声说:“别哭了,是我不好。咱们重新来过。”苗苗听了这话,眼泪又哗啦啦掉了下来,哭得浑身一抽一抽的,紧紧偎依着宋小玉。
秀秀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心里微微一动:既然有些期待可以实现,那么我为什么不给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