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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消失的人-第39部分

小说: 消失的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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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说法,这些愤怒情绪的附带物,都会涉及过去生活中的‘坩埚时刻’——指那些极重要、改变命运的时刻。也许他的妻子是个音乐家,或他们是在音乐会上认识的。至于化妆师——也许是一种母亲的代表。例如说,他可能觉得和她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坐在浴室里像个小男孩一样看着她对着镜子化妆。至于马的部分?谁会知道呢?也许他和他父亲曾一起骑过马,而他觉得开心极了。像这样的快乐时光,如今都由于那场大火而不复存在了,因此他才可能把目标锁定在会勾起他回忆的那些人。要不,理由也可能完全相反:那些被害人所代表的,正好是他最不愉快的经验。你们不是说他的妻子是在排演的时候遇难吗?也许当时现场有音乐在演奏。”
  “可是,他精心设计了作案的计划,跟踪这些人,找出他们并加以杀害。”莱姆问,“这一定是经过好几个月的深思熟虑才能成形的。”
  “思想是可以止痒的。”多宾斯说。
  “还有一件事,特里,他会对想象中的观众说话等等,我一直以为他是说‘可贵’的观众,但我现在想起来了,他是用‘尊敬的’这个字眼。他和他们说话的样子,就像真的有人在现场一样。‘现在,尊敬的观众朋友,我们即将进行什么什么什么。’”
  “‘尊敬的’,”心理学家说,“这是很重要的。在他失去职业舞台、失去最爱的人之后,他转变了他爱的对象,把他的爱转移到观众身上——一种不具人格的多量化对象。对于只喜爱群体或大众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会漠视单独的个体,甚至对他们造成威胁。这并不单指陌生的人,即使是他们的父母、伴侣、孩子,家庭成员都一样。”
  莱姆突然想到,约翰·济丁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被父亲虐待的孩子。
  多宾斯继续说:“而在威尔的案例中,这种思绪模式更加危险。他并非对‘真正’的观众说话,而是对想象中的人,这让我想到:真实的人们对他来说已不具任何意义。即使他要大开杀戒,也不会因为屠杀的对象太多而心软。这家伙会成为相当麻烦的人物。”
  “谢谢你,特里。”
  “如果你们逮到他,请通知我一下,我想要花点儿时间研究他的心理。”
  挂断电话后,塞林托马上说:“也许我们可以”
  “去睡觉吧。”托马斯说。
  “什么?”这位警探问。
  “我说的不是‘可不可以’,而是‘必须如此’。林肯,你马上睡觉去,而其他人,都给我离开。你看起来脸色既苍白又疲倦,在我的看护之下,绝对不允许有人发生心血管或神经系统方面的问题。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早在几小时前就要你去睡觉了。”
  “好吧、好吧。”莱姆妥协了。但老实说,他也真的累了。此外,尽管他没对任何人讲,但先前那场火的确把他吓坏了。
  于是,专案小组成员开始各自回家。当卡拉穿上夹克时,莱姆发觉她看起来一副沮丧的样子。
  “你没事吧?”萨克斯问。
  她耸下一下肩。“为了要向巴尔扎克先生打听威尔的事,我已把实情告诉他了。他非常不高兴,看来我回去之后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会写一张字条给他,”萨克斯开了个小玩笑,“给你写张假条。”
  但这女孩只微笑了一下。  
  莱姆叫了起来。“写什么假条?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疑犯是什么人。你回去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替他修修脑袋。”
  卡拉更笑不出来了。“谢谢你。”
  “你不会还想回店里吧?”萨克斯问。
  “我必须回去一下。巴尔扎克先生对店里的事一窍不通,我得去把账单收据整理一下,并且告诉他我明天计划要表演的节目。”
  莱姆对她会如此敬畏巴尔扎克先生丝毫不觉得惊讶,从这件案子中,他已经知道在魔术圈里,师父对徒弟的权力是极大的。他留意到她总是说“巴尔扎克先生”,偶尔才叫他的名字“大卫”,而且绝不是在现在这种时候。他回想起,尽管魔术师几乎已毁掉了约翰·济丁的生活,但那位助手在称呼这名凶手时,也同样使用了最尊敬的称谓。
  “你还是回家去吧,”萨克斯坚持说,“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今天已经被杀死一次了。”
  卡拉又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我不会在店里停留太久的。”她走到门边,又停下来说:“我明天下午有场表演,但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明天上午我还是可以过来一趟。”
  “先谢谢你了,”莱姆说,“不过我们会努力在中午以前逮住他,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
  托马斯带着卡拉走出房门,穿过长廊从大门离开。
  萨克斯也踏出客房门外,吸了一口仍带着烟味的空气。“咳!”她马上吐了出来,然后飞速奔上楼。“我洗澡去了。”她喊道。
  十分钟后,莱姆听见她走下楼梯的声音,但她并没有马上到客房来。屋子的另一边传来砰磅的吱嘎声,然后是托马斯刻意放低音量的说话声。好一会儿后,她才回到客房。她身上穿着黑色T恤和丝绸内裤,这是她最喜欢的睡衣。但除此之外,还多了两样平常睡觉时不会带在身边的装备:她的格洛克手枪和警用的制式长管手电筒。
  她把这两样东西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那家伙想进来太容易了,”她边爬上他旁边的床边说,“我检查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用椅子顶住了所有的房门,又告诉托马斯,只要他一听见任何声音就放声大叫,但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很有开枪射击的心情,但可不希望被我射中的人是他。” 




   



第二部 方法



  四月二十一日,星期天

  魔术效果就像一种诱惑。这两者都是通过精心设计深植在对象心中的细节而产生的。

                        ——索尔·斯坦 




   



第二十九章



  星期天上午在挫败中度过——搜索埃里克·威尔的行动停滞不前。
  他们已知的是:在俄亥俄州那场大火之后,这位魔术师曾在当地一家医院的烧伤中心住过几个星期,之后便不告而别,连出院手续都没有办理。有据可查的是,不久他卖掉了在拉斯维加斯市区的房子,但没有更多消息表明他买了别的房屋。不过,莱姆判断,在那个人们富得流油的城市,谁都可以轻轻松松地甩出成堆的钞票找个沙漠买下一小块地,不会有人过问,也不会留下任何文件记录。
  贝迪和索尔找到了威尔的岳母柯斯葛罗夫太太,可她也不知道威尔现在何处。那次意外发生后,他从未和她联络过,甚至没有为她女儿的遇难向她表示过慰问和哀悼之情。然而,她坚称,她对此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威尔是个既自私又残忍的人,他迷恋她的女儿,肯定是对她施了催眠术才让她愿意嫁给他。不仅她,其他亲戚也都和威尔没有联系。
  库珀将这些有限的信息拼凑起来,再次上网搜索威尔,但找到的资料并不多。VICAP和NCIC都没有他的记录,其他资料也没透露新的信息。负责调查威尔家人的警员发现,他是家里的独子,双亲都已过世,因此再也找不出任何与他有亲戚关系的人。
  接近中午的时候,威尔的另一位助手亚瑟·罗塞从拉斯维加斯回电给他们。当得知他的前任老板涉及重大刑事案件时,他丝毫没有感到诧异,而且回答的也是他们已经知道的事:威尔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之一,但他把魔术看得太重,所以也因危险表演和性情暴戾而出了名。身为徒弟的罗塞,至今仍觉得他的学徒生涯是一场噩梦。
  我刚才说“伤害”,其实我真正的意思是“阴魂不散”,他就像鬼魂一样一直纠缠着我。
  “所有的年轻助手都会受到师父的影响,”罗塞在电话那端对他们说,“但我的心理医生说,在与威尔的相处中,我们都被他催眠了。”
  和济丁一样,他们两人竟然都接受了心理治疗。
  “他说,我们和他在一起会产生一种‘斯德哥尔摩效应’的关系,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莱姆说他对这种状况很熟悉:人质会和绑架者形成一种亲密关系,甚至会对绑架者产生好感乃至萌生爱意。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萨克斯问。晋升评估测试已经结束,她今天穿的是轻便装——牛仔裤和一件草绿色针织衫。
  “在医院的烧伤中心,那是三年前的事。起初我还定期去探望他,但他满口都是报复,要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或是对他表演那种魔术持反对意见的人。不久他就失踪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罗塞又想起,两个月前威尔突然打了个电话找他。莱姆立刻想到,威尔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也打电话找过他的另一位助手。这个电话是罗塞的老婆接的。“他没留电话,只说会再打来,但后来却没下文了。感谢上帝。坦白说,如果是我接了那个电话,还真不知该如何应付。”
  “你知道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吗?”  
  “不知道。我问过凯丝——我怕他回到这个城市来了——可她说他并没说,而来电显示的号码是盲区。”
  “他没告诉你妻子他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事吗?有没有什么线索能透露他人在哪里?”
  “她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有些发颤,很难听清他说的话。我记得在那场大火后,他的肺部好像受到损伤,这使他更令人恐惧。”
  我深有同感,莱姆心想。
  “他问最近我们有没有和爱德华·卡德斯基有关的消息——那场大火发生时,此人是哈斯伯马戏团的舞台监督。他只问了这个。”
  罗塞无法提供其他有用的线索,于是他们便结束了通话。
  托马斯带着两位女警走进客厅。萨克斯向她们点头致意,并向莱姆做介绍。这两位女警正是戴安·弗朗西斯科维奇和南希·奥索尼奥。
  他记起,这两个人是昨天第一起命案发生时在场的巡警,后来他委派她们去追查那副老式手铐的来源。
  戴安说:“我们根据你的建议,走访了所有的零售商和博物馆主管。”她们的制服虽仍保持挺括,但两人都神态疲惫。看来,她们的确认真地执行了这项任务,而且很可能整晚都没睡。
  “和你们想的一样,那副手铐确实是德比式的,”南希说,“这种手铐很罕见,而且价格昂贵。不过我们还是整理出一份名单,一共有十二个人,他们”
  “哦,我的天啊,你看!”戴安指向证物板,上面有托马斯写下的一条线索:
  ·疑犯身份:埃里克·威尔
  南希立刻翻看手中的一沓文件。“上个月,埃里克·威尔通过邮购,向西雅图的‘里奇威古董兵器店’购买了一副这种手铐。”
  “收件地址呢?”莱姆兴奋地问。
  “是丹佛的一个邮箱。我们查过了,但这个信箱的租约已经失效,没有记录可查。”
  “付款方式呢?”萨克斯问。
  “现金。”南希和莱姆异口同声。莱姆接着说:“他才不会犯下任何愚蠢的错误,完全不可能。这条线索也断了,但至少我们可以证明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莱姆向这两名女警道过谢后,萨克斯便送她们离开客厅出门。
  电话铃又响了。来电区号看来很眼熟,但莱姆一时想不起来。“指令。接电话。喂?”
  “您好,我是州警局的兰辛警督,我想找罗兰·贝尔探员。他们告诉我这个电话号码,说这里是他的临时指挥部。”
  “嗨,哈维,”贝尔走到麦克风旁边说,“我在这儿。”他对莱姆解释道:“是康斯塔布尔那件案子,他是我们在坎顿瀑布的联络人。”
  兰辛继续说:“我今天早上收到你送来的证物,现在我们的刑事鉴定人员已开始干活了。我们还派了两名探员去找了斯文森的老婆——她丈夫就是你们昨天傍晚逮捕的那名牧师。她没说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我们的人也搜过他的住处,但找不到任何他与康斯塔布尔或爱国者会的人有关的证物。”
  “什么都没有吗?”贝尔叹了口气,“真糟糕。我还以为他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
  “也许爱国者会的人先去过了,抢先清理过那个地方。”
  “还有另一种可能,老兄,我觉得我们好像缺少点儿运气。好吧,继续保持联络。谢谢你了,哈维。”
  “我们一有新的消息,一定会马上通知你。”
  他们结束了通话。
  “康斯塔布尔的案子和这件案子一样麻烦。”罗兰朝写字板扭了下头说。
  前门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卡拉带着一大杯咖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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