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类死亡-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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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这里吗?”魏风问。
“应该是。”徐阿姨吞了吞口水道。
“先看看还有弄错的没有,”魏风说着便拉着老刘一起检查那些废弃的文件,“这事怪我,本来是我的工作,是我让他们去做的。”
“该怪谁就怪谁,公司是有规定的。”老刘不客气地说。
他们飞快地清理着所有的文件,最后又找出两三份有效合同,没等老刘开口问,徐阿姨和张兰已经先后承认这是自己撕的。最后数了数,一共有8份有效合同被撕毁了,幸好毁得不厉害,老刘也看出他们并不是故意的,便将这些文件递给张兰,命令她用胶水粘好。
“眼睛都怎么长的?有效合同也认不出来?”老刘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闭目养神。魏风不放心,拉着我和徐阿姨一起检查档案中的其他文件,看看还有没有被错毁了的文件。
档案室已经被徐阿姨他们整理得干干净净,满地的废物被归做一起,放在一个单独的柜子里。魏风将档案记录递给我们,我们一个柜子接一个柜子地仔细查了查,没有发现其他损失,这让魏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徐阿姨忽然低声惊叫起来,手指着档案记录上的几行字给我们看,我们凑过去一看,那上头原本登记了包括红棉公司在内的好几份合同,如今都被盖上了“作废”的公章,公章日期显示正是今天。我数了数,今天作废的合同一共有20份,被老刘发现的那8份有效合同也在其中。在合同有效日期的一栏里,分明标识出合同仍在有效期内。我和徐阿姨都看着魏风,他脸色变得通红,仔细看了好几遍,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是我看错了,我去跟老刘说。”说着便朝门口走去,被徐阿姨拦住了。
“算了算了,”徐阿姨说,“你跟他说什么?回头跟李总解释一下就行了,反正那些合同都粘好了。”
“嗯。”魏风点了点头。他们转身继续整理文件,我独自站在一边,拿着那份档案记录,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让我感到无比震骇那8份被错误毁弃的合同,在合同签订者一栏里,赫然都是李云桐的名字!我感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便将那份记录放在桌上,心中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耳边传来纸张被撕裂的声音,转头一看,魏风和徐阿姨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几份文件,仿佛是无所事事般,正一条条将那些文件撕成碎片。我脑子里猛然闪过一道亮光,来不及多想便冲了过去,从他们手里夺下那几份文件,小声问:“你们干吗?”
他们先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继而看到了我手里的文件,两人都张大了嘴。
“哎呀,怎么搞的?我以为是废纸,看,我没注意!”徐阿姨慌忙解释,满面通红。
“我也没留神,真是”魏风讪讪地从我手里将文件拿过去,修补起来。
在他们将文件拿走之前,我已经匆匆瞥了一眼,这几份文件都已经快要到有效期了,即使销毁,对公司影响也不大,重要的是,这些文件的签署者,也都是李云桐。
我呆呆地看着魏风和徐阿姨,他们正忙着修补那些文件。他们神态自然,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我觉得我想起了什么,可是我不愿意去想,就这样愣愣地走出了档案室。办公室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大家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忙碌着,老刘的办公室已经空了,我看见他的桌上有些文件,便走过去翻了翻,没发现刚才被小耿他们修补好的那8份合同,正要转身离开,眼光一斜,望见了放在老刘办公桌旁边的字纸篓。
我心中一沉。
字纸篓里被撕成两半的纸堆得满满的,我朝办公室里望了望,大家都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没有人注意我。我装作不小心掉了东西,转到了老刘办公桌后,蹲下身,将字纸篓里的那些纸都掏了出来。
不用细看,只看那些纸上被胶水修补过的痕迹,我的心已经狂跳起来这些文件都曾经被拦腰撕开又重新修补好,现在它们第二次被撕开了全部都是合同,一共8份,第一份正是不久前让老刘大发雷霆的红棉集团的合同,所有的合同落款都是李云桐的签名。
它们又被撕毁了。
这次是在老刘的字纸篓里发现了它们,难道是老刘撕毁了它们?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李云桐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口干舌燥,眼前发花,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巨大洞穴,正在发出轰隆隆的风声,秘密就藏在那里,我甚至已经隐约看到真相的轮廓,只要再朝前迈出一步
可是我害怕了,我在真相的边缘缩了回来,某些一闪而逝的念头象风中的烛光一般,摇曳了一下就迅速熄灭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不,也许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想起我和许小冰一起讨论这些事情的情形,我们一致认为这些事情不可能是人为的,因为不可能有这么多人一起欺骗我们,就因为有这种确信,我们甚至宁可相信我那个荒谬的假设。
然而,现在发生的事情让我动摇了。
徐阿姨、魏风、老刘、张兰、小耿也许还有别的人,他们都在撕毁这些由李云桐签署的合同,这真的只是偶然吗?世界上存在这么多的偶然吗?我不相信有这种事。
然而,假如这一切都是他们商量好的,老刘之前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他完全可以不用说出来,那就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了。
他说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个问题,孟玲的名字蓦然出现在脑海里,我仿佛又看到那天晚上,我和许小冰在沙发上研究关于孟玲的那些资料 资料,孟玲和李云桐的资料我真的没办法想明白这一切了,心里隐约觉得,孟玲和李云桐在某些地方相似,然而仔细回想起来,又发觉他们之间毫无共同之处。
老刘究竟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不知不觉,我重新回到这个问题上来。假如他和魏风他们是早就串通好的,那么办公室里其他的人呢?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心寒假如每个人都已经和他串通好了呢?那么他那番脾气,显然是发给我一个人看的,因为只有我才是没有和他串通的人
我蹲在地上呆呆出神我无法相信我刚才所想到的,也无法不相信,所以我决定不再想了。
就当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吧,也许老刘他们真的是要对付李云桐,这种利益的斗争,我一向厌恶,既然看不明白,那就远离是非吧。
我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慢慢地回想着这一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一切。无论发生了什么,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我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很正常,只要我不去掀开盖在真相上的那层幕布,也许一切将继续正常下去,那些不正常的事情原本就与我无关,无论是人为还是超自然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许小冰说得对,只要孟玲以后不再进入我的生活,我们就不用再调查什么,有些事情太过庞大,像我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就和一只小蚂蚁一般,有什么力量去对抗呢?甚至连许小冰的那番话,也可能是一种警告,没准她一开始就是其中的一分子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不知道!我感到由衷的愤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皮球,被人团团耍弄着,却又无可奈何。我想起自己曾经煞有介事地左分析又分析,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可笑,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中,我却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
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吧,从水边走过的人,只要看水面上碧波荡漾就可以了,何必去管水面下有这怎样的波涛汹涌呢?南城,毕竟不是属于我的那一池水,我不过是路过而已。
我认命地叹息了一声。
“叹什么气?”小耿笑着问我。
我凝视着他,没有回答小耿也在骗我吗?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小耿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
“没什么。”我笑了笑不想了,不想了,再也不想这些事情了。
剩下来的时间里,我专心做着欧阳交待我做的单子,脑子常常走神,不由自主地回到这些事情上来,每次我都竭力将思绪拽回到工作上来真的不能再想这些事情了,再想下去,怀疑面将无限扩大,再也没有谁是值得信任的了。
徐阿姨和魏风从档案室里走了出来。徐阿姨走到我身边,笑眯眯地低声道:“你喜欢吃辣椒鱼吗?”
“喜欢。”我看了她一眼,赶紧转开目光看屏幕。
“我自己做了好几瓶辣椒鱼,明天给你带一瓶,”她拍了拍我的头顶,“吃饭的时候弄一点,很开胃的。”
我听得心中一暖,感激地看着她:“好啊,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她挥了挥手,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桌子边去了。
那种温暖的感觉长时间驻留在我心中,徐阿姨对我真好,实际上,公司的每个人,包括凶巴巴的老刘,都对我很好,想起他们对我的种种照顾,我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真的不该再想那些所谓古怪的事情了,就让生活继续这么平静而正常地进行吧。
快下班了,室内的光线仿佛经过薄莎过滤般朦胧,窗外高大的泡桐树上正朝下滴着绿色的水珠,更远的地方,几座高楼镶嵌在蓝天之上,这些春天里的景色,很快就走过了这一瞬间,一个瞬间又一个瞬间地交替中,时间流逝了,景色也变化了,而有些东西是永恒的。
手机响了起来,是欧阳从医院打来的。
“喂,江聆吗?”欧阳的声音好像不那么虚弱了。
“欧阳?你还在医院吗?检查结果怎样?”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大脑里有点异常的放电,不过医生说那没关系,不影响健康。”他轻松地说。
“放电?”我觉得奇怪,“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这哪能查出来呀,医学还没这么发达呢。好了,公司还有事吗?没事我就不回去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
放下手机,我吁了一口气欧阳没事就好,看他今天下午那个样子,真是吓坏我们了他会不会是装的呢?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我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将这个想法赶走不是已经决定不再想这些事了吗?
“欧阳病了?”好几个人听了我刚才对欧阳说的话之后,关切地问我。
“嗯,头疼,不过没什么问题。”
“哦。”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我愣了愣神,继续敲打着刚才没有做完的工作。
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今后也会这么度过,一切如常,一切如常。
24
这个夜晚十分安静,甚至是悠闲的。我和许小冰照例在房内检查了一周,仍旧没有发现多余的痕迹,看来孟玲的确是不会再来了。许小冰的神情显得十分轻松,做饭的时候甚至还哼起了歌,连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也破天荒地没有责怪,吃饭的时候,她甚至提议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因为在公司发生的事情,我兴致不高。
“随便什么电影,出去散散心!”她脸上的肌肉完全放松了,光洁的脸反衬着灯光,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
“我还没发工资呢。”我说。
“哦,我忘了。”她有些沮丧。
见她难得有好心情,我不忍心破坏,又说:“可以在电脑上看,网上很多电影。”
“哦?那我们快吃吧。”她紧闭双唇,加快了咀嚼的动作。
匆匆扒光手里的饭,两个人收拾好桌子,许小冰便催促我去开电脑。看到她兴致如此之高,我也觉得很高兴。
选电影的时候出了一点分歧,我喜欢看喜剧片和科幻片,她一定要看文艺片,并且很蔑视地说我看的都是垃圾。看在她难得有好心情的份上,我没有和她抢,便点了一部文艺片让她看,我自己靠在床上看书。许小冰见我无事可做,便到自己房里拿了一本相册来,扔给我,要我将其中有孟玲的照片挑出来扔掉。我本来已经决心不再管这件事,就连孟玲的照片也不愿意接触,但看看许小冰快乐的神情,也就同意了。
照片上的孟玲欢快地笑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在望着我,我匆匆将那些照片选了出来,问许小冰怎么处理。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剧情中,头也不回地说:“扔了。”
将照片扔进垃圾桶里,一张照片朝上翻过来,孟玲的眼睛继续望着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仿佛扔掉的不是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想了想,我索性将那几张照片都撕碎,从厕所里冲了下去。随着哗啦几声水响,碎纸在水里打了个旋,便消失无踪了。
这下总算是完全摆脱了。我心里感到一阵轻快,吹着口哨回到了房间。许小冰已经被剧情感动得眼泪直流,正拿着我的枕巾在猛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