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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官衣刺客-第65部分

小说: 官衣刺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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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混乱,可做为始作俑者的五柳巷同样会得到重点关注。而自己安置在五柳巷周围,用以截杀信使探子的部属到此刻连半点回应也无,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要么他们已经成为了死人,要么就是有人已经越过自己,将这些人悄悄撤走。
    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而雅间外传来的惨叫之声也让桑贵知道,自己就是想退只怕也已经没了后路,楼内的弟兄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拼尽全力在为自己挡住那些想要上楼的禁军军士,可究竟又还能挡得了多久,他桑贵非常清楚。
    望了一眼街面上那些被禁军军士分割开来,一个接一个让人捅倒的自家兄弟;再回头看了看已然穿好衣物,哆哆嗦嗦站在床榻前的那名女子,蹲立于窗台上的桑贵再次感到一阵悲哀。事情原本不该是这个模样,这些禁军的实力明显被人低估。即便刚开始时,自己的兄弟还杀得有模有样,可一直到现在,真正能冲入官衙的,也就只有铁陀一人。
    紧了紧缠在腰间那条护住伤口的缎带,桑贵抽出了最后一支红皮大箭,也许自己的父亲说得对,一个真正的统帅没有机会射出两支以上的箭矢。而此刻,自己射出的箭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一标准,由此看来,自己和一名真正统帅之间,还存有巨大的差距。可是到了此刻,再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那些躲在官衙与街道两侧廊柱下的禁军箭手,明显是存着要生擒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不张弓,那些疾射而出的箭矢就只会射向还在和禁军拼死搏杀的一众兄弟。至于自己安置在高处的九名弓手,到现在连一箭也没有做出回应,想必业已丢了性命,如今,自己也就剩下一件事可做。
    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投入口中,桑贵的面孔忽然变得殷红,其人猛然将手中长弓抬起,箭头直指谢观星。弓弦叩动之下,桑贵的身形就如被灌入了铜汁铁液,而被其人踩在脚下的窗框亦发出一阵“噼啪”之声。这已将所有生命倾入其中的一箭,桑贵认定,就是那个柱国将军在此,也一样会被自己射出个透明窟窿。
    借着街面上的灯火,桑贵看到了那些匆忙举起的弓箭,可是对于桑贵来说,到这会才拿定主意,已经太晚,即便自己会被射成刺猬,可那个人同样会死。
    但是桑贵忘了一个人,忘了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而当这个女人抱住自己一起堕下海月楼时,桑贵有了一丝明悟。
    “还是父亲大人说的对,再好的算计,都比不过中规中矩的安排,要是早些杀了这个装睡的女子,那就好了!”
    随着这两人的堕楼,五柳巷的厮杀也渐渐接近尾声。不过,似乎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个抱着桑贵一起堕楼的女子是死是活,因为对于在场的很多禁军军士而言,到了这个时侯,留意着百人尉成怀素的军令,再瞅准地上的尸体,这才是头等大事,因为那些凶徒的脑袋,最后能挂到谁的腰间,全凭耳快、眼快、手快。
    当然,也不是所有禁军的军士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尸体之上。黑衣人中,至少还有一个没死,其人只是被几十名禁军困在了枪林当中,这是一名妙龄女子,也许是因为在厮杀中脱落了面巾,那绝美的相貌让本已杀红了眼的禁军,一时间有些下不去手。
    这女子手中的两柄弯刃已经砍出了无数缺口,而缠绕在手和刀柄上的青布,似乎也预示着其人的砍杀不过是好看些罢了。当看到自己已没了任何生还的可能,这名女子用牙咬开了缠绕在手上的青布,可是当兵刃从这名女子手中的掌心掉落,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居然没有一名禁军的军士想要上前捆绑。
    一直躲在柱后的百人尉成怀素见状,暗叹一声,随即从柱后快步走出,对着安平王施礼后说道:“还请安平王示下,这名女子该如何处置?”
    这是个极蠢的问题,既是叛逆,自然要交给刑讯司,如此提问,岂非心怀不轨?
    安平王单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是当其人看清了军士们和那名女子面上的表情,安平王单勉当即明白了个中原因。
    依着那绝美女子面容上流落出的绝决,其人显然是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可再看那些围在其人身侧的禁军军士,一个个眼神中透着不忍,更带着几分敬佩。
    是啊,愚蠢也罢,自信也罢,以寡敌众尚能战到此刻,并且没有一人萌生退意,这当真让人心生敬佩。也许真该让这种敬佩得以延续,可要是让这名女子被送入刑讯司的监房,只怕不须一日,就是铁打的人儿,也找不到任何再让人敬佩的理由。
    看了一眼谢观星,安平王单勉开口说道:“既是刑讯司的事情,就由谢总捕做个决断吧!本王若在插手,终归有些不妥!”
    那单勉看出的事情,谢观星怎会不知?与那女子对望一眼,谢观星提刀缓缓走向其人,随着一众军士让开通道,谢观星径直来到了那女子的面前。
    望着一脸肃杀的谢观星,那女子将因脱力而不停颤抖的手举到额前,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发髻,随即对着谢观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利索一些,莫要伤到我的脸。”
    禁军军士略带鄙夷的眼神,并没有让谢观星有所动摇,他太清楚刑讯司的官员会如何对待一名女子,可这名女子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谢观星手中的“勿悔”长刀,沉重的好似被坠上了石头。
    轻捏右碗,只听得“咣当”一声,一陀被棉布包裹着的物什落在了街面的青石之上,那是谢观星一直戴在腕子上的负重。也许对于谢观星来说,唯有卸下负重,才可以让自己的出刀像平日一般快捷,可即便如此,他就真的能做到“刀出勿悔”吗?
卷四 缘起噬仙铃 第23章  天上掉下的姻缘
    谢观星确实有了犹豫,这“勿悔”二字就像座山一般压着了自己的胸口,可远处传来的人喊马嘶之声却容不得他再做片刻犹豫,谢观星钢刀瞬间出手,一道寒光瞬间抹向了这名女子的喉头。
    然而,鲜血喷溅的场景没能出现,谢观星的勿悔长刀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明明已贴在这名女子白皙的脖颈之上,却半点移动不得。
    随着一声长啸,空中犹如掠过一支大鸟,有一个黑影点踩一众军士的头颅或枪尖,直奔着那名被困在人群中的女子落下,尚不及看清来人样貌,黑影已卷携了那名女子再次腾空而起,向着另一侧的房脊上掠去。
    这眨眼的功夫,能做出些反应的论理应该有两人,一个是五柳巷金边总捕谢观星,一个是手持弓箭的禁军百人尉成怀素。可就在成怀素引弓疾射的同时,谢观星却没有动手,方才那诡异的禁制已将其人惊呆,他想不通,是什么力量可以凭空定住自己奋力劈出的刀锋。
    半个时辰之后,刘公祠的密室之内,刘半山起出了深陷伯升老头儿后背的箭簇,而那名被救的女子却已没了踪影。
    为伯升绑扎好后背的伤口,刘半山阴沉着脸开口说道:“既有这等本事,当日为何不早说?难为我当年将你像菩萨一般的供着,今番即被我撞见,总需给些好处,你莫要再说什么报官,仔细我将你今日之举供了出去!”
    那伯升听得刘半山这等言语,开口骂道:“你分明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如今还惦记我的,报官怎样?不报官又怎样?我倒是跑得,你有那帮徒子徒孙盯着,可能跑得?”
    这番话当即让刘半山哑口无言,其人讪讪一笑,开口说道:“不给好处也罢,这两日增些酒肉便是,不过伯老,你既有如此本事,如何还能中了一箭?”
    伯升闻言面上一红,开口说道:“似你这等的俗人如何知道个中玄妙?天道制衡,老头儿我逆天而行总需舍些功果,若不中那一箭,难免又要被天雷劈到!”
    这伯升的话音刚落,刘公祠上方的天空中再次响起一声闷雷,那伯升“噌”的一下就蹦到了椅子上,面带惊恐的看着密室顶部,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怨不得我!怨不得我!若是让那孩子有了心结,如何堪破?老朽急是急了一点,可这用心天地可鉴,你要劈就劈这姓刘的小儿,莫要再劈我那口井,老朽这把年龄,实在折腾不起,都是这姓刘的小儿鼓捣着老朽去看看那孩子的状况,这始作俑者是他不是我,你可要看准了!”
    一阵狂笑在密室内响起,那刘半山抬腿就往密室外走去。
    “你要做甚?就是要走,也先将这些时日的饭菜钱留下!”
    刘半山已然迈入甬道,听闻伯升此言,颇为诧异,其人回头笑道:“这住的好好的,哪个要走!我就是趁着此刻祠堂内外无人,在场院中好好透一透气,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哪道雷敢来劈我!”
    。
    五柳巷官衙前,此刻摆放着几辆大车,那些无头的尸体早已被整整齐齐码放其上,街面上的理户正安排着从人,看那架势,只待禁军离去,便要清洗地面上残留的血迹。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禁军调防与某人升任五龙参将一职的行文业已传递到百人尉成怀素手中,如今的五柳巷官衙内外,难得的有了一些轻松表情。
    接过了五龙参将成怀素递过的一柄长弓,安平王单勉冷笑一声说道:“昌余人?居然都做到监吏司从事一职,当真是有些本事,此人的头莫要浪费了,成将军若有闲时,不妨寻上个匠人,给本王制成个夜壶送来!”
    那成怀素闻言面色微变,眼神中掠过一丝茫然,但很快,其人便欣然领命。
    横竖不过是一颗死人的头颅,又能惹来多大的是非?不过是回去禀告周将军一声便是,正好为其人寻上个登门造访一补前嫌的由头!
    就在成怀素考虑该如何对着京都提卫周谨言语之时,那安平王却是开口问道:“那女子如何?如此命大,倒不多见。”
    这安平王显然还沉醉在昨夜的豪情当中,总需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过上一遍。
    成怀素见安平王问到那名堕楼的女子,回头望了一眼海月楼后开口说道:“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只是一条腿却是废了,只怕就是医好了,来日也是个瘸子,再做不得这海月楼上卖笑的营生。”
    那安平王听成怀素如此言语,面容一肃开口说道:“能有这等胆气,又深明大义,谁管她出身如何?你且去问问,她有何要求?若是无所依托,本王便在自己府第给她寻个像样的差使,即便做不得什么事情,闲来无事能给本王唱个曲子便成!”
    那成怀肃听得安平王如此言语,双眼一亮,连忙上前施礼,只道代那女子谢过安平王,自己现下便去打听。
    不过片刻,那成怀素便一脸愁容的返回,待施过军礼,这成怀素开口说道:“启禀安平王,那女子倒真是提了两个要求,只是属下觉得,这两件事均有不妥之处,实在不便答应,故而还需王爷您拿个主意!”
    安平王单勉闻言一愣,开口问道:“她一个海月楼的头牌能有多大见识,莫非还想要到问天司做个女官?难不成是想要本王搬做金山给她,若是如此,但有叛逆,这京都街头岂非到处都能见到抱人堕楼的妓馆头牌!”
    见那成怀素一脸无奈,却时不时的偷眼打量着站在一旁的谢观星,这安平王多少感到有些好奇。其人痰嗽一声,接着问道:“你且说说这女子提了哪两个要求?莫非本王王府内的职司还填不满她的胃口!”
    成怀素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说道:“这女子第一个要求是能够消了这海月楼主事韩璋所涉刑案,只说这韩璋对其有恩,前番因其人所属客栈出了人命,故而被无端卷入,现下得此机会,还望王爷您能帮衬一二。”
    安平王听得成怀素此语,面上不由一松。
    “果然有些情义,按其所言,那主事不过是有些牵扯,又非主使凶嫌,让其人脱罪这有何难?还不就是本王的一句话儿!你且说说她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那成怀素咧了咧嘴,似是想要告诉这安平王一些内情,可犹豫良久,成怀素终于还是没有将那韩璋所涉何等刑案对这安平王言明。
    “王爷,这女子的第二个要求,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此事只怕王爷也不好做主,终须问问谢总捕头的意思!”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莫不震惊,这女子放着上好的去处不往,倒是想寻一个捕头的麻烦,莫不是那主事正是载在了这姓谢的总捕手中,如今既是得了便宜,便想为自家相好寻寻其人的晦气。
    安平王闻言大乐,他已然隐隐猜到了一些,昨夜那女子抱着昌余奸细堕楼之前,那奸细箭镞所指,正是谢观星,此事旁人大多未曾留意,可躲在门后的单勉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了一眼谢观星,安平王单勉暗暗想到。
    “就知道你和这女子有些私情,不然何以舍身相救,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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