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我为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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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已定,李瑾劳累半天,也正好趁这个时候放松一下,便说道:“难得相公看得起我这一介江湖草莽,我自然是愿意听一听的。”
“草莽出英雄,寨主今日虽在江湖,异日未必不能紫服鱼袋,朝堂论政。”
李瑾一抬头,见梁世杰一脸认真,忍住了笑意,说道:“听留守相公的意思,莫不是要招安我等不成?”
“寨主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梁世杰笑了笑,接着说道,“常言道,杀人放火受招安,若是寨主有意,本官愿意一力促成此事。不是本官夸口,只要寨主答应下来,日后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加上寨主和麾下弟兄们的本事,世代公侯也不在话下。”
将面甲擦干净了,李瑾拿在手中把玩,对梁世杰回道:“我山寨的弟兄中,有人曾经开罪过相公,有的人则是得罪了高俅,留守相公不怕······”这话李瑾却是只说了一半。
“生辰纲之事,本官也知道知道了首尾,此事本也不能怪罪杨提辖,本官也从未放在心上;至于高俅,寨主也该知道,本官丈人乃是当朝太师,深受官家信任,而他高俅不过是一介泼皮破落户,不值当寨主担心。”
“可是山寨曾打破州府,便是招安了我等,又有太师做靠山,官家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吧?”
“这个也无妨,本朝有十节度在前,他们就不曾打破州府吗?如今不也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封妻荫子,光耀了门楣吗?寨主和麾下头领何等英雄,又岂是十节度之流能比?有此先例在前,寨主岂无意乎?”
“留守相公实在不应该当官,该去做一个生意人的。”李瑾语带叹息地说道。
自以为智珠在握的梁世杰听出李瑾语气不善,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却还是强自说道:“寨主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为留守相公的这一番好口才感到可惜罢了,日后怕是再难见识到了。”说完,李瑾从交椅上起身,对亲卫吩咐道:“看在留守相公这一副好口才的份上,若是他老实交代了,就给他一个痛快。”
“是。”
见李瑾要走,梁世杰顿时急了,忙不迭地从交椅上起身,想上前拦住李瑾,不曾想脚下一拌蒜,直直滚落下来。眼看小命就要没了,他此时也顾不得呼痛了,他赶紧站了起来,想要上前,却被两名亲卫拉住,不让他上前。只听他挣扎着哭嚎道:“李寨主,李寨主,你对我的条件有甚不满意处,可以提出来,咱们可以再商量啊!”
李瑾也没回身,只是转过头来,嗤笑一声,说道:“相公的条件自然是优厚的,可那却不是给人的,而是给狗的!李瑾堂堂六尺男儿,山上的兄弟也都是世之英豪,又岂能屈膝在尔等这般腌臜货面前做狗!?”
说完,李瑾不再理会梁世杰的哭嚎,自顾扣上了面甲,迈步出了后堂大门。
“李瑾、李瑾,你这贼子,我乃是官家钦点的北京留守,我岳丈乃是当朝太师,你怎能杀我!?你怎敢杀我!?”
眼见梁世杰涕泗横流,都快沾到自己身上了,拉住他胳膊的亲卫都头周正一把将他放开,大声喝道:“别嚎了,我们寨主已经走了。”
另一名亲卫也放开了手,梁世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仍旧不停喃喃说道:“你怎敢杀我?你怎敢杀我?”
周正开口对他说道:“我家寨主是何等样人?岂能为你这三言两语说动?即便你是朝廷高官,太师之婿又能怎样?莫说我家寨主,便是我,也敢取你狗命!”
另一人也语气森然地说道:“就是,还是快些将府中金珠宝贝藏匿之处老实说出来,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如若不然,便叫你尝尝兄弟们的手段,你养尊处优惯了,这一身好皮肉可受不住几下!”
梁世杰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反复说道:“你怎敢杀我?你怎敢杀我?”
见他目光呆滞,翻来复去就只有这一句话,亲卫说道:“看他这样子,怕不是比吓魔怔了吧?”
周正闻言,伸手在梁世杰眼前晃了晃,见梁世杰没有反应,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这等胆色,也能做朝堂相公!?”
“没奈何,只好让咱们兄弟伺候他一回了。”
吩咐手下人打来一盆水,周正接过,劈头盖脸往梁世杰头上浇了过去。凉水兜头浇下,梁世杰虽是一个激灵,嘴上仍是不停念叨。
周正见状:“直娘贼!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他绑起来!”
得了命令,两名亲卫上前,拖死狗一般将梁世杰架起来,丢在交椅上,另有人找来绳索,将他捆绑结实,梁世杰却是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周正从腰间束带上取下马鞭,“啪!”一鞭正落在梁世杰身上。
“啊!痛煞我也!”
贵为北京留守,太师之婿,梁世杰何曾受过这等苦?只这一下,便叫他惨嚎起来。见周正又举起了手,第二鞭就要落下,赶紧开口道:“好汉别打了!我招!我招!”
第一百七十四章 留守司大狱()
拿下了梁世杰,此战的目标都已经达成了,接下来,自然有手下人收尾。李瑾也没兴趣再去留守司的后院逛逛,干脆带着沈睿和十来个亲卫,转身往前面的留守司节堂走去。
大事既定,搜捕残余之事,自有手下人去做,徐宁、管虎、时迁三人正在节堂之中观摩闲谈。
大名府乃是北京,北京留守执掌一方军政大权,上马管军,下马治民,职权之重,不必多说。作为北京留守视事宣政的留守节堂,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州府官衙,修得极是壮阔豪丽。虽然本朝重文轻武,轻视武人之风极为严重,但是节堂不仅是治政之所,还是军机重地,大纛、旌节供奉在上,左右牙旗竖立,和一般官衙相比,却又还是要多出几分杀伐气来。
时迁与管虎二人出身平民,在留守节堂四处看了看,也不过是觉得这间屋子广大,装饰威严而已,若要说有什么别的感受,却是没有的。只是徐宁世代军官出身,又是随侍官家的金枪班教师,见识自然不同于二人。打量一番之后,只听他说道:
“难怪世人都想做官掌权,当上官之后,使尽一切办法都要往上爬。看过了寻常的州府衙门,再看这节堂,便知道执掌一方,大权在握的感觉,却是令人沉迷。”
徐宁说这话时,李瑾正好走到门口,闻言一笑,和沈睿迈步进了节堂,十来名中权亲卫自觉留在了门口持枪挎刀值守。
“兄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入过白虎节堂,上过文德殿、大庆殿,这一个留守司节堂,也值当兄长这般感叹吗?”
两边互相见了礼,徐宁才回道:“这留守司节堂虽不如白虎节堂一般威严深重,却也相去不远了。”
几人闲谈了两句,李瑾才说道:“大事已定,请几位哥哥再辛苦一下,吩咐手下人去通知林冲兄长他们一声,也好让他们安心,再安排好守夜的事宜。另外再请时迁哥哥带我往大牢走一趟,卢员外遭此无妄之灾,我心实在难安,前去接他,也好聊表心中歉意。”
“休息半夜,明日可就有得忙了。”徐宁说了一句,便与管虎一起,向李瑾三人告退,下去安排去了。
李瑾的亲卫都头周正已经趁着李瑾与徐宁等人闲谈的这段时间将梁世杰整治服帖了,却是将他和府中一众仆役丫鬟交给了徐宁和管虎的手下,现在已经将中权亲卫集合起来,正在门外待命。
“去找一匹马来。”
李瑾吩咐了一句,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留守司大门,亲卫另外牵过一匹战马,将缰绳递给时迁。
众人一齐跨上战马,在时迁的带领下,往留守司大牢赶去。
此刻的留守司大牢外,正有一人在阴影处徘徊,不时往留守司衙门所在处望上一望,借着黯淡的月光,可见他面上的焦急神色,偶尔转头往大牢门口看一看,强自按捺心中的冲动。
“哒哒哒”马蹄声传来,那人左右走动身形一顿,随即转向蹄声传来处,面露狂喜之色。张了张嘴,他低声说道:“终于来了,主人有救了。”
马队到了近前,只听有人喊道:“小乙哥?小乙哥?”
那人从阴影中跑出来,回道:“时迁哥哥,我在这里。”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燕青身上衣衫破烂,带着污渍,发髻散乱,掩住了那一张俊俏的面孔,唯有一双眼珠如往昔一般黑亮,只是其中也带着掩盖不住的疲惫,现在不过是见到救兵到来,一时振作而已。
一行人下了战马,李瑾、时迁、沈睿三人迎上去,一见李瑾,燕青翻身下拜,略带哽咽地说道:“寨主高义,星夜发兵前来,小乙铭感五内,来生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方能报寨恩义万一!”
这样一个情深义重的伟男子,怎能叫人不感动?
李瑾赶忙将燕青扶起,说道:“小乙哥,实在是言重了。卢员外遭此困厄,终究是因我而起,姗姗来迟,李瑾心中已是惭愧,如今你又这般说,实在叫我日后再难有脸面见你。”
“这此事如何能怪罪寨主?”
“寨主、小乙哥,我看啊,这些事全怪梁世杰和李固,咱们现在还是先进去把卢员外接出来吧。”
听了时迁这一说,李瑾一拍脑袋,说道:“时迁哥哥说得是,小乙哥,当务之急,还是把卢员外救出牢狱,这些事情日后有的是时间说。”
众人走到大牢门口,见牢门紧闭,燕青解释道:“牢子大多回家了,牢里如今是蔡福、蔡庆两兄弟领着几个小牢子在看守,今夜城中生变,山寨马军入城,声势不小,他二人也该得到了消息。”
“铁臂膊蔡福,一枝花蔡庆,倒是也听过这两人的名声。”李瑾点了点头。
“这两人虽然也一般收黑钱,好在拿了钱也要办事。往日里我与他二人还算是有些情面,出事之后,又给了不少银钱,托他二人在牢中看顾我家主人一二,两人也还算尽心,”
李瑾与燕青说着话,周正上前拍了拍门,大声喊道:“快开门,城池已经落在我梁山手上,现在开门,保尔等性命无虞,要是等我破门,兄弟们手上的刀可不是好说话的。”
“来了,来了,大王稍等。”门里有人忙不迭地回应了一句,许是有人吩咐过,也没想着抵抗,立即就将大门打开了。
十来名亲卫率先进去了,确保里面没埋伏之后,招了招手,燕青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了。
承蔡家兄弟的情,燕青来探望过卢俊义几次,倒也不用问路,自己辨明了方向,朝着牢狱深处走去,李瑾等人自然跟了上去。
数千精锐马军在城中横行直撞,离得稍近些,脚下的地都在颤抖!即便是离得远的,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也能听到阵阵蹄声,更不用说攻打府库和留守司府衙时的人喊马嘶。大牢虽然与外界隔绝,但是今夜的动静却也传了过来,方才李瑾等人疾驰而来之时,更是将所有人都惊醒了。
李瑾等人从甬道之中走过,监牢里的犯人都从栅栏中伸出手来,喊叫道:“爷爷,放我出去吧!”“好汉,放我出去,日后当牛做马,全听吩咐!”“我是冤枉的!求好汉救我!”
借着火光看过去,只见牢里的囚徒一个个披头散发,面黄肌瘦,伸出的手也一块黑、一块红,看不出原色来,指甲老长,里面全是黑色的污泥。更有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恶行恶相,眼冒凶光。监牢本就潮湿,卫生工作做的也不好,味道当然说不上好闻,种种情形,直把这监牢弄得好似十八层地狱一般。
李瑾心性坚韧,前世的影视作品中也不乏类似场面,但是亲眼见了,才知道影视中表现出来的不足万一。即便是他当日在牢城营中时,也不曾见过这般黑暗的场景。他手下的中权亲卫也都是优中选优的精兵,沙场厮杀惯了,俱都是铁石一般的心肠,然则见了这般景象仍是感到震惊不已,只觉得这鬼监牢还不如血腥战场来得更似人间。
见李瑾面色不虞,跟随的小牢子怕触怒了这位声震南北的大王,赶紧用手中水火棍敲打着监牢的栅栏,大声喊道:“喊什么喊!?再喊,撕了你们的鸟嘴!”
监牢之中的哭喊声更加大了。
“周正!”李瑾停下了脚步,喊过自己的亲卫都头。
“在,寨主!”周正应了一声。
“分出一队人,仔细分辨一下,若是着实有冤情的就放了吧。”
“这”周正头皮一阵发麻。这许多人,如何分辨哪个是真有冤情,哪个是罪有应得?。
“干嘛!?有问题。”
虽然感到万分为难,但是身为寨主的中权亲卫,怎么能够因为为难就不去做。他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