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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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道:“算你眼力不错。”
那“老大”突然抬起手掌,僻僻啪啪,自己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说道:“不知是宇文夫
人驾到,罪该万死!”
这一下可把齐漱玉看得傻了。她心里又是惊奇,又是没趣。试想她的爷爷是武林公认天
下第一高手,这个什么“秦岭三英”的老大竟然毫不卖帐,如今对这贵妇却怕成这个详子!
试想她的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个什么白驼山的宇文夫人不知是何来历,怎的从没听见爷爷
说过?她的武功不及爷爷,难道她在武林中的地位还能胜得过我的爷爷不成?”
那个贵妇模样的宇文夫人见这“老大”如此恭顺,似乎甚为满意,说道:“你不听我的
吩咐,本来应予严惩的。但念在不知不罪,你又已经自己打过嘴巴了,这就饶了你们吧。”
此时那个矮冬瓜已经爬了起来,并且替那高个子解开了穴道。两个人早已走到他们“老
大”的身边。
他们听得一个“饶”字,大喜过望,拔脚就走。
那书生喝道:“你们两个怎能如此不懂规矩?”他口中说话,双膝已是朝着宇文夫人跪
下。
那两人瞿然一省,想起了白驼山少山主对他们的命令,慌忙跟着“老大”跪下,而且不
约而同的也学着老大刚才的模样,僻僻啪的自打嘴巴,齐声说道:“冒犯夫人,罪该万死,
求夫人饶恕。”
宇文夫人喝道:“好了,好了,我不想看你们的丑态,都给我滚吧。”
“秦岭三英”走后,那少年道:“我复姓宇文,单名一个浩字。请问兄台高姓大名,这
条藤蛇鞭是你的吧?”
齐漱玉道:“小弟姓齐,单名一个玉字,不错,这条藤蛇鞭正是了我的家传之物。”她
因为‘漱玉’二字一听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名字,故此省了一个“漱”字,单独一个“玉”
字,虽然也有闺秀意味,但男子的名字中有“玉”字的也不少,就没那么碍耳了。
不过藤蛇鞭是极为罕见的兵器,齐漱玉已说出了它是家传宝物,本人又是姓齐,对方倘
若熟悉武林人事,应该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武功天下第一”的齐家的。
齐漱玉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因这两母子乃是她的恩人,对恩人她不想捏造谎言,
隐瞒身世。另一方面,在她内心深处,本来就是不自觉的以身为齐燕然的孙女为荣的,改名
可以,换姓她可不愿。
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这个宇文夫人问她一句:“请问你和武功天下第一的齐燕然、齐
老先生是怎么个称呼?”她就会告诉她的。
但这个字文夫人却并役有这样问她,听她说出“家传之宝”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
情也没有什么改变。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有个武功天下第一的齐家。
宇文夫人只是望着她笑道:“齐相公,你年纪这样轻,武功倒是很不错呀!难得,难
得!”
看来这个宇文夫人也并未看出她是女儿身。
齐漱玉面上一红,说道:“要不是得前辈出手相助,只怕我早已性命不保了。前辈谬
赞,晚辈实是无地自容。”
字文夫人笑道:“你不必太过自谦,你莫看我打发他们容易,其实他们三兄弟在江湖中
已经算得是一流高手了。尤其那个老大,他是得了铁扇先生上官谨的真传的。若不是我出
手,我这孩儿和你联手只怕也未必对付得了他呢。”
说至此处,若有所思,接着问道:“秦岭三英是他们自己封的,但他们在黑道上的行为
确是还不算太坏,不会随便抢劫、杀人的。不知齐相公因何与他们结下仇怨?”
齐漱玉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秦岭三英是什么。”
字文夫人先为她解释“秦岭三英”的来历:“他们是在秦岭安窑立柜的三个黑道人物,
老大名叫秦兆阳,他的师承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矮冬瓜排行第二,名叫骆宏,是保定地堂
刀石家的弟子。那瘦长汉子排行第三,名叫卢志高,也曾在武林名家外号金刀无敌王元通的
门下学过几年刀法。”
说了这三人的来历之后,宇文夫人再问:“既然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何以与你为难?”
齐漱玉道:“我也不知道。”由于宇文夫人并没问她身世,她可以不说就不说了:“秦
岭三英”何以与她为难,那个“老大”是说过的,就因为她是齐燕然的孙女。不过她也并不
完全相信那个“老大”的说话。
宇文浩道:“像秦岭三英这种跟过名师练武的黑道人物,一般来说,最喜欢的是两件东
西。一是宝剑,二是名驹。藤蛇鞭是极为难得的兵器,在识货者的眼中,比宝剑还更名贵。
说不定他们看中了齐兄的这条藤蛇鞭,因此动了夺宝害命的歹毒念头。”
他提到宝剑名驹之时,齐漱玉情不自禁的向她那匹已经倒毙路边的坐骑望去。
宇文浩故意问道:“齐兄,你的坐骑呢?”
齐漱王黯然说道:“已经给那强盗用暗器射死了。哟,就是这匹乌龙驹。”说到乌龙驹
的名字时,声音充满感情。
宇文浩忙道:“我有尚好的金创药,可以医人,也可以医马,让我过去看看还有没有
救。”
他急步过去蔡看乌龙驹的伤势,齐漱玉抱着一线希望跟在他的后边。
一看之下,宇文浩叹气道:“秦老大的扇骨箭功力非同小可,已经洞穿马脑,决难起死
回生了。唉,真是可惜!小弟略懂相马,齐兄的这匹乌龙驹是大宛的异种名驹,虽然老一
点,还是远胜于凡马的!”
齐漱玉苦笑道:“宇文兄眼力不差,这匹乌龙驹的年纪比我还大,我一出生他就和我作
伴了,谁知我舍不得和它分开,反而累它丧了性命。”
宇文浩道:“齐兄,你失了坐骑,再要找一匹这样的好马可就难了。看你的模样,你好
像是急于赶路的,是吗?”
齐漱玉点了点头。
宇文浩沉吟片刻,说道:“可惜我这两匹马是一对的,否则可以分一匹给你。”说至此
处,忽地问道:“齐兄,你往哪儿?”
齐漱玉道:“小弟要赶往京师。”宇文夫人道:“哦,你想赶往京师,有急事么?”
齐漱玉道:“也不是什么急事,不过我和一位友人有约,在京师会面,他已经走了五六
天了,我恐怕他在京师等不见我,他又是不能久留的,等不见我,就会离开京师。”
宇文夫人笑道:“那你不用担心了,正巧我们也是要往京师去的,若不嫌弃,你就和我
作个伴吧。坐我这辆马车,相信不会比你那匹乌龙驹走得慢。”
齐漱玉心意踌躇,说道;“萍水相逢,不敢打扰。”
宇文夫人笑道:“不错,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交情大概不能算是萍水之交了吧?”
齐漱玉虽有江湖经验,但毕竟阅历尚浅,暗自思量:“这宇文夫人不知是何来历,但她
虽然显得诡秘,料想不是坏人,否则她也不会替我打发那三个强盗了。”此时她正是需要雪
中送炭,便即笑道:“萍水相逢,多蒙救助。老前辈说得对,这当然不止是萍水的交情,而
是可算得过性命的交情了,只不过这是我欠你们的情。晚辈受惠已多,再要给你们添麻烦,
心里过意不去。”
宇文浩哈哈一笑,说道:“齐兄,我看你是个少年豪杰,怎的却似扭扭捏捏的姑娘?咱
们是一见如故,说这些客套话干嘛?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要求你帮
忙呢。”
宇文夫人笑道:“这样吧,请恕我倚老卖老,齐相公若不嫌弃,与小儿结为异姓兄弟如
何?”
这一提议来得太过突然,齐漱玉连想也没有想过,不过,一来对方于己有救命之恩;二
来齐漱玉对他们母子亦有好感;三来她又急于上京去找师兄。在这种情形底下,也不容许她
多作考虑,便只好答应了。论起年纪,宇文浩二十有二,比她年长四岁。她与宇文浩交互八
拜,叫了他一声“义兄”之后,接着给宇文夫人磕头,唤她干娘。
宇文夫人眉开眼笑,说道:“好孩儿,我没有好的见面礼给你,就把这朵珠花给你吧。”
齐漱玉道:“干娘厚赐,小侄可不敢当。”
宇文夫人笑道:“我给你这朵珠花,是有因由的。刚才我打落秦老大的扇骨箭,用的就
是从这朵珠花上摘下来的三颗珍珠,你留看作个纪念,他日也可以留赠你的媳妇儿。”
宇文浩笑道:“妈,你想得真周到。弟媳的聘礼,你都给玉弟准备好了。”
齐漱玉面上一红,但怕引起他们疑心,只好收下了。
宇文夫人笑道:“从现在起,咱们就是娘儿俩啦。让你的大哥驾车,你到车厢里陪我
吧。”齐漱玉这才知道她要自己和她的儿子结拜的另一个原因,心里想道:“她是个贵妇,
恐怕是要比普通的江湖人物多讲究一点礼法的。她做了我的干娘,那就不用避嫌了。”心里
也在暗暗得意,自己女扮男装,和宇文夫人坐在一处,她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宇文夫人道:“你不用和你的大哥客气,这两匹马是听他使唤惯了的,所以只能由他驾
车。”说话之时,宇文浩已打起响鞭,马车飞也似的跑了。
齐漱玉坐在车中,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心里想道:“果然跑得比我那匹乌龙驹还快。”
一路同行,免不了闲话家常。但宇文夫人只是稍涉即止,并没详言。当齐漱玉问起她家
里的情形和白驼山是在哪里的时候,她笑着说道:“白驼山可远着呢,它是在藏边的一座高
山,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的。你的义父单名一个雷字,我们只生下你的大哥一个。他从来没
有到过中原,这次我带他入京,是想让他增点见识的,我有一个亲戚,多年未通音讯,最近
才知道她在京师。”
齐漱玉心里想道:“怪不得爷爷也不知道武林中有宇文这一家,原来他们是远在边陲
的。”不免有点奇怪,问道:“义父是汉人吗?”
宇文夫人笑道:“想必你看见我们的服饰,有点奇怪,是吧?”要知她们母子的服饰都
华贵异常,齐漱玉虽没有到过西藏,但也知道住在西藏的十九都是“胡人”,西藏右称吐
蕃,人种复杂,以藏人数量较多,衣裳简朴。看她们母子的服饰,料想决不会是胡人服饰。
宇文夫人笑着继续说道:“说起来可真是话长了,你义父的远祖是唐朝时候在中原做官
的胡人,后来因为天下大乱,他带了家人和一些亲信部属到白驼山开荒隐居,几代相传,倒
把白驼山变成了世外桃源一般了。这位远祖是在中原长大的,他的妻子又是汉人,所以把中
原的服饰和生活习惯也都搬到了白驼山了。他们这家还有个习惯,男子大都是喜欢娶汉女为
妻的,所以传到了你义父这代,你要问他是汉人还是胡人,这就很难说。他的母亲、祖母、
曾祖毋都是汉人,以血统来说,恐怕是汉人更多了。”
不过,她只是“略述家世”,对她夫家与武林人物有无来往,以及其他一些别的事情她
就一字不提了。
齐漱玉道:“我自幼父毋双亡,武功是爷爷和一位老仆人教的。”心里在想:“爷爷早
已闭门封刀,除了寥寥几个至交友好之外,他是不愿意给外人知道他的踪迹的,要是义母问
起他的事情,我说不说呢?”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宇文夫人并没有像她这样多间,只是笑道:“江湖异人,在所多
有。你的爷爷想必也是和我家那位远祖一样,是厌倦了尘世的纷争,故而想做个世外高人
的。”竟然连她的祖父的名字都没有问。
齐漱玉也知道江湖上有许多避忌,尤其一些“遁世”的“高人”更不喜欢别人问及来历
的。宇文夫人没有打探她的家世,她自也不便多问干娘了。
马车跑得很快,第二天就到了河南西部的灵室县。齐漱玉听得远处水声轰鸣,似是波涛
拍岸,知道已经到了黄河之边。崎山、岷山迫近黄河,互为犄角,古称“崤函天险”,但两
山夹峙之中却是一大片盆地,数百里平川,土地富饶。
宇文夫人笑道:“在崤山或岷山高处远眺黄河乃是一景,可惜咱们没这闲功夫了,但也
不妨走得慢些,看看这里既有高山,又有平原的山川美景。”
她卷起帘与齐漱玉指点山川形势,齐漱玉闷坐车厢多时,纵目弛怀,顿觉胸中一爽。
忽听得杂乱蹄声,原来她们这辆马车正在走过一个交叉的路口,在另一条路上有五个骑
者也正在赶路。她们走的方向是西南,是准备取道山西前往京师的。这五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