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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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相因,却理下出个头绪来!
她这绣房,是标准的思齐庄房间,宽敞无比,足够十个练家子,捉对斯打,陈设也不是女儿家闺阁!
正中摆张花柱大床,里面高底两层,像是阶梯,高者才是睡铺,叠着猩红金线蟒大条褥,低者绣花白团铺面,大概是更衣之处。
外面还有檀木门,罗帐绫慢数层,像幢小房间,足够那打架的十人安眠!
闺房一角,立竖一个八脚大衣柜,由它的大小看来,猴儿精的衣衫,也够十人穿用!
距离这柜子不远,摆一张案桌,上面放着香盒、银唾盂、美人触等物,还有尊尺来高的赤色核雕观音,当作古董,并非用来膜拜!
全室中唯一的大椅,上铺金心线绣闪缎菊心坐垫,就在案前,可惜不够十人落坐!
此外,就是一个“思齐庄”中每房每堂皆有的大鼎,蹲在壁角暗处,中空处足够藏一个人,卷卧其中!室中颇为阴暗,因为那大窗上的狸红垂地软廉,只撩起其中之一!
庞怀芝姑娘就坐在那里的一张小凳子上沉思楼下是个小花园、总算有了围墙,她的两个使女在园里洗马!
那马乃是庞大小姐的三宝之─,神骏异常,浑身雪白、鬃毛黑漆,乌油油的泛着光采,是他老爹以重金,辗转由西番绝域购来的,并不输给汗血马!
四、五年前,那时“思齐庄”连个影儿也没有,这条小马被送到中土衡山!小猴儿精看到,鼓掌兴奋的叫道:“多么好看的一条驴儿!”
结果被老爹,师兄耻笑一顿,小姑娘嘴硬,硬是指马为驴,因此,这马长大了,便叫做“万里追风驴”。
庞怀芝爱极这匹马,若非她老爹反对,真会养在楼上闺房里,她又别出心裁,想教这万里追风驴轻功,别人说办不通,她偏不信!从她老爹书架上,搜出一本记载识马,养马的古书,下苦功夫研读,要研究马的脉理,她现在看的也正是这本书!
平时,猴儿精有事没事,看看“驴儿”,就眉开眼笑,但今天不成,心里像是很生气,却又像不是,大概是有点难过,却找不出难过的原因!更糟的是,书上白纸黑字,一句也看不进去!
“天书”!
庞怀芝高叫一声,把书一摔,跳了起来,心想不如练飞剑去,把身体弄累了也许就不会这样烦恼!
姑娘向来想到作到,当下五步当三步,冲到“抱松居士”书斋,这书斋乃在崇阁下面一层,就在“中州─鼎”居室隔壁,终年不关门!因为她老爹以为,若大门紧闭,他这宝贝女儿,狂奔之际,会一把将门撞坏的!
书房里,有片磨光大石壁,上面一格一格的,或贮书,或置砚,或放贴,或藏古玩!
庞怀芝扶住石壁,用力一推,整片大石旁移三尺,露出通往地窖的楼梯!
她一闪就到壁后,再把石臂请回原位,外观上天衣无缝,谁也看不出这书架,原来座石门!
地窖仍极宽敞,三分之二处,有两根大柱,用以承受祟阁的重压,柱旁有两根铁管连同四角风洞,构成地窖中的通风设备!室高两丈,极为明亮,不要画光!
何沧澜从前见识过的明夜牌,就移在这里派用场,强光之下,可以看清东面石壁,略有异状,似又是另一道门。
西边则堆着十来块大小齐一的正方岩石,这些石块、很整齐的分成三堆!上面密密麻麻,如害天花,正是“回魂功”的试金石。
中间一堆是庞剑豪自己用的,细孔洞穿,证明他已练成此功,登堂入室!
左右两堆,各属于梅应龙与庞怀芝,两小才初窥堂奥,吐气还不能穿石归真!
两柱之间有个大钢钩,铁绳排一块上扁下方的铁板,铁板之下,两柱之后五尺、是一与人般大小的铜人,上面满是刀痕!
庞怀芝走到东西石壁前,用力一推,石壁无声滑动。
露出三扇木门,她打开左边那扇,原来是座石橱,三为三层,放满瓷瓶玉盒,似是贮藏药物,她的“飞剑”也放在那里!
飞剑宽五分,长五寸,一式十二把,乃是“抱松居士”以钢母仿照乃女宝剑形状,亲自铸造的有个好名称,跟猴儿精的宝剑同名,叫“帝子剑”。
这帝子剑原是云南六诏传国之宝,长二尺七寸,锋利异常,截金斩玉!
庞仔芝的生母姓齐名玉芝,原是南沼白苗,“帝子剑”就是齐家嫁女的嫁妆,成了猴儿精的三宝之一。
只见她跌坐地上,调呼吸,运百穴,舒筋络,一盏光景,霍地站起,取两枚“帝子剑”,插在腰带上,跃至石窟一角,双手叉腰,距离石柱三丈许!
她凝望铁板上的铁绳好一会,突然轻“咳”一声,清朗嘹亮,柳腰一摆腾空跃起,在空中打个旋转,猛然拔起一枚“帝子剑”,背面飞打!
“帝子剑”疾若闪电,“雪”地一声,切过铁绳!
庞怀芝待听到铁绳切断,才霍地再拔起另一枚帝子剑,挥手打出!因为铁板下方铺有一处盈尺深的细沙坑,铁板落下“刷”的一声,声浪不大!
庞怀芝跑过去拣起地上一枚帝子剑,而另一枚在铁板落地前,已飞过两柱之间,插入铜入胸前!这一手绝技,专靠劲头,讲究一个“速”字,务必使飞剑,几乎不花时间在铁板落下之前,命中铜人的某处穴道!换言之,使敌人来不及辨知风声,闭躲封架之前。应声倒地,练到顶峰,可穿过敌人兵刃的光幕,端的利害异常。
那“帝子剑”又极锋利,可破绝世高手的护身气功!“抱松居士”要他女儿练这招,不为成名,只求救命,生死关头,出手暗算,任敌人身手再高,也得冤魂悠悠,遥赴枉死城!
庞怀芝走到铜入胸前,拔起“帝子剑”,将它们收归原处,不愿再练了,因为忽然没有好兴致再结上铁绳,把铁板挂上!她关好了门,正要拖回石壁,脸上忽然露出恶作剧的花朵,倏的打开中闻那扇门!
门里并分居,金光阅烁,耀眼乱目,叠着数十块金砖,金砖之上,拳头大小一袋一袋尽是珠宝!
庞怀芝提两只袋子,停了下掷回一只去,关上木门,拉回石壁!
回到闺房,婢女小翠,小碧已洗完“万里追风驴”,在房里休息,八扇垂地软廉也金拉开了。
庞大小姐偷了老爹的珠宝,还不怕人家知道,高叫道:“你们快,快替我收拾衣衫行囊!”
“小组要出门!”小笨笑着问。
“我要出门?喔,我不要出门!”
“不出门,干嘛收拾行李?”小碧也道。
“你们不干就不干,何必多问?”猴儿精无端娇横起来!气冲冲的再道:“我要睡觉去,你们早上无端把我吵醒,害我一天不得安宁!”
她今早睡到太阳晒屁股,还不肯醒来,是使女把她摇醒,请她去看管家伯伯与人打架比武,是以那么迟才出面!
使女帮她打开花柱大床的门,猴儿精却摇摇头,毫无睡意,随手拿过先前那本书,有一行没一行地看着!
心中希望老爹,快快回来,她觉得从来没有比现在,这样更需要她老爹!简直是六神无主,坐立不安!却又不知是为了何事!
心已似悬空高昂着飞扬!再飞扬
夜幕低垂,使女燃上巨烛,庞怀芝整个下午,坐在斜对着牌坊的窗口,动也不动的看书,直至庄口亮起十来把明晃晃的火把,照见两骑飞驰闪过牌坊进来!
“爹爹!”
庞怀芝远远地娇呼,一跃而起,慌慌张张从大衣橱里,拿件皮袍穿上,因为他老爹多嘴,管她衣衫穿得太单薄!
那小袋珠宝还在案桌上,她随手抓起迟疑了一下,终于把它掷到床上,一闪出房!
小客厅中红烛高照,炉鼎送香,空无一人,庞怀芝皱皱眉头,自在椅上坐下!
厅门开处,走进一个剑眉入髻,目若朗星,神采飞扬、身穿儒装的美少年。
正是梅应龙,他笑着看看庞怀芝身上的皮袍,道:“师妹!”下面的话便吞下去了!他是知道小猴儿精穿皮袍的秘密的那是刚刚才穿上!
猴儿精跳了起来,亲热的叫道:“师兄,你出去那么久,带回什么给我!”
梅应龙正要回答,庞剑豪已经更换好燕居的衣服,走了出来!
他真如永保华发不添,仍是七年前,或者,十五年前的模样,只是三绍乌油油的长须,更长了些是!
梅应龙垂手问道:“黄伯伯的伤势无碍,马上就要过来!”
庞剑豪“呢”了声,怜惜地看着他宝贝女儿,故意寒脸道:“芝儿,你这皮袍是我回来后才加上的!就是不听大人的话!”
庞怀芝撒娇着带些蛮横的口气,道:“爹知道,为什么要问呢?”
“思齐庄主”无可奈何地坐下,他一生就是拿两个女人没办法,一个就是这宝贝女儿,另一个是女儿的师父,至于他妻子,他是太有办法了!
老家人健步如飞地进来,神色之间已了无病状,三人都起座相迎,可见这管家,十分风光,休面十足!
众人坐定,下人献上香茗,“抱松居士”开口问道:“今天的事,我一入庄,庞勇就说了,可是语焉不详,究竟是谁来过!”
“小家人!”
梅应龙吃了一惊,目瞪口呆,心里五味翻腾着,急问道:“小家人?小家人没拿走药单,不是,应该已经”
“小家人!任任”
小家人的名字,年代太久了,这是芝麻大的小事,“抱松居士”已淡忘,说不上来了!
“任进!”
他的乖女儿轻捷地替乃父补上!
“任进!任进!”庞剑豪连念两次,眼里凶光四射,问道:“他来寻仇,那个高人救了他?”
“他自称非为己事,乃是代化纯和尚寻仇,属下本来猜测他乃化纯同门的师兄弟,但他坚称,化纯死在他手下。”
化纯和尚,独上衡山无理取闹的事,庞剑豪倒还记得,因为那时他亲自下场,教训了他一次!因问:“两人功夫一样不一样?”
“难说,化纯所学很杂,这小子也杂,但杂得不一样,任进用锏,使‘八卦刀’法,锏中藏剑,剑路是‘乙字剑’,掌力,掌力雄浑”
管家话没说完,梅应龙也知道下面那句是什么,自低头寻思,“八卦刀”本来易学难精,天下用得好的,真没几个,因道:“卢一贯门下,怎么会叶玄机的‘乙字剑’?”
“不是卢老头的!”老家人肯定的道。
庞剑豪回头看他女儿,因为怕臊了老家人,不好当面赞她、只问:“你用哪一招赢了他?”
庞怀芝微笑不答,她师兄不肯饶她,笑着挖苦道:“师父!瞧这样子,准是那招‘弥勒笑天’!”
“胡说,我把样子变了!”庞怀芝红红脸不依的辩道。
掷剑出拳那招,本来是由两手高举顶天使出,这是猴儿精幼时的习惯,一高兴无论走路说话总是这姿势,很像弥勒佛仰天大笑!最为家中老少所嘲笑!“弥勒笑天”的名字,就是这样被套上的!
其实,这是遗传行为,南疆苗女们多半是以顶负物,两手上举扶住一个竹箩,来往行动自如!姻娜多姿,非背非担!
此招并非乃父所传,而是她自创的,便是有母系遗传而来,当然她一生也不用以头顶东西,将这习惯用之于武功,也能顺理成章,自树一帜!
“抱松居士”以为不佳,门户大开,根本不成招式,她却敝帚自珍,为了怕被讥笑,还把姿势稍加变动!大体上还是那怪样子,令人莫名其妙!
“不好!不好!”
庞剑豪直摇头解释道:“太险!若对方功力高过你很多,你凭空失剑,自陷危局!”
“但,我今天就这样了!”
庞杯芝最不愿人家对自创的绝招怀疑不尊重!在老家人面前,“抱松居士”不愿再提起今日胜负,而庞怀芝说完,似也很后悔,她也不愿再讨论这问题,却不是为了老家人的面子,而是别有原因!
老家人干“咳”一声,转变话头问道:“庞兄,外出七天,必有所闻,说出来听听!”
近来他们宾主之间,已改为兄弟称呼。
庞剑豪忽然想起一事,一正神色,向梅应龙说教道:“龙儿,你‘回魂功’要加点劲练习,不要师父不及人,徒儿也不争气,前几天我们遇到的那个‘泰山派’的门人楚不邪就很不错!”
梅应龙敬诺受教!猴儿精却不服气,扭动纤腰道:“百霞真人的徒孙有什么了不起?”
“芝儿。你这就不对了,整天关起门来,不知天外有天?”
“抱松居士”扳着面孔,久久之后再道:“如今江湖上新人辈出,艺业都很可观,前几天我刚听说‘雪山派’掌门人叶时兴在南京,也栽在一个青年后生手下,被迫回山去了!”
“就输给那姓楚的?”老家人很感兴趣的问道。
“抱松居士”拂须摇头,缓缓道:“输给一个也是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