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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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沧澜见好便收,一笑将真气散去,身形向后飘飞,人在空中随手射剑,剑身疾飞,直奔斜插在石上的空铁锏!
“刷”声起处,墨剑归鞘,剑穗兀自花枝招展,颤动不停,摇头摆尾!同一时间何沧澜飘落下地,对这手奇技却不稍加注意,轻拂衣袖破处,露出的黑色夜行衣!
见夜行衣也吃剑划破些许,连连微笑摇头,他是很珍借这件衣服的,因为他并没有忘记这件衣服上的一排纽扣,是谁缀上的!
“啊!”
龙依薇脱口轻叫一声,她忽然记起一个人,在多年前见过的,每在激战之后,他也是这般同样的冷静,同样漠不关心计较的神态!
“黄山逸隐”没注意师妹的神情,一个箭步窜出,心直口快说道:“小伙子!真有你的,先使六合剑、八封刀、后用乙字剑,你究竟是何人门下?沅陵早就不闻于世了!”
何沧澜拂然不悦的道:“阁下何必当面骂人?在下正是‘沅陵派’的掌门人!”
他这沅陵派的掌门,看来是当定了,虽然那掌门铜符不在身边,不过这不能否认他不是!在世之人,又谁能知道沅陵派都有些什么武功绝学呢!
“黄山逸隐”大喜,呵呵笑道:“这更好了,下一回是对掌!”
说罢并降尊纤贵,亲自拣拾方才被何沧澜“劈空掌”击碎的小石块,向岸边走去!
何沧澜本来要走了,看他大有御驾亲征之意,不觉停步,却不明白“黄山逸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拣碎石子干什么?
“黄山逸隐”回头点将,道:“齐祖当心!”
他的首徒大弟子骆齐祖,应诺一声,双足沾地腾飞,竟跃去那千丈深渊!
何沧澜凛骇不已,不信这十几丈之隔的距离,他能一跃而过!
看看骆齐祖冲势渐竭,身形下坠,落向深渊“黄山逸隐”手臂微挥,一道寒虹打出,那枚石子刚好空飘在骆齐祖脚下,时间和轻重,无不恰到好处!
骆齐祖脚下轻沾石子,借劲弹起,临虚御空向前直飞,每当冲劲耗尽时,乃师也早打出垫脚石在他脚下,如此再三,几个起落,他已站在深渊彼岸!
这骆齐祖相貌清瘦,眉疏目朗,四旬出头,不及半百,身穿一件葛布长衫,像是乡下地方的帐房!
他乃“黄山逸隐”的开山弟子,在黄山派未封山前已出道,艺业已得乃师真传。
黄山派封山之后,他因早已出师,就在山下,小镇替─家大户人家管管帐目,每年只冬季清闲,年节前后上山帮助师父师叔传授弟妹们一些工夫!
“黄山逸隐”摇指乃徒向何沧澜道:“阁下,你跟鄙徒隔这天堑,各自跃出,出掌相搏,听起来虽甚危险,但只要小心为之,老夫敢担保无事!”
何沧澜本来不明白,如此比试法,听宋初壮这么─解说,也自了然!
要知出掌威及十丈,方今之世,几人能够?因此对掌两方,必须跃出地面,身临太虚,趋近出掌,之后借着对方掌力,或弹回原地,或闪挪再击,各凭心意!
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甚需机智,只要一掌落空,力无着落,那岂不就得堕落到这无底深渊去?
何沧澜摇头道:“方法好虽好,但是太险,必有死伤,无冤无仇,以武会友,似不相宜?”
宋初壮“呵呵”大笑道:“不险!不险!我们旁观在旁,也不会闲着呢?”又闷头向龙依薇吩附─声:“师妹,你留神点吧!”
龙依薇敬诺,知道师兄是要自己随时留神注意,谨防何沧澜失手,堕向深渊时,出手搭救!
骆齐祖在对岸拱手道:“请!”
衫袖鼓风,大鹏振翼,扑临空中,何沧澜视若无睹!意态悠闲,按兵不动!
骆齐祖渐移渐近,来势渐衰,已呈强弩之末,何沧澜仍然不理不睬!袖手旁观,黄山派诸弟子纷纷替大师兄捏一把冷汗!
“黄山逸隐”怒吼道:“小子!快!”
何沧澜如醉如疑,充耳不闻,把宋初壮的怒吼,当作耳边风!龙依薇眼看大师侄行将堕落深渊去了,急道:“你快呀!”
何沧澜如梦初醒,茫茫然的道:“啊!掉下去了!”
骆齐祖正临危境,但是绝处逢生,乃师“黄山逸隐”猛然出掌,他慌不迭忙翻腕迎接,借劲弹回彼岸,甫一沾地,即出口道:“师父!快接我回去!”
显然,他已动了真火,差点上当,平白掉落深渊,要跟何沧澜一决雌雄!
宋初壮无暇答理首徒言语,早怒目相向,怒道:“小子!你竟妄顾信义,不理比武规则,老夫要是稍迟一瞬,齐祖身葬谷底,你就是有十条小命,也不够赔!”
黄山派诸人见来人可恶若此,大师兄差点魂归九泉,群情汹汹,七嘴八舌,连连怒叱不已!假如不是师尊在场,可能一拥而上?
便是龙依薇也不以为然,她虽对何沧澜颇有好感,也知道有自己和师兄在场,师侄断不会丧命!但何沧澜实在不该临阵退缩,以人命为儿戏呀!
何沧澜见黄山派口出恶言,哈哈大笑,道:“老前辈之言差矣!在下何尝高挂免战牌呢,迟迟不前,无非等候良机,只待令徒冲势一失,鄙人腾空两丈,居高临下,只要轻微一掌,胜负立判!”
此话一出,无异火上加油,“黄山逸隐”暴跳如雷,喝道:“原来你小子居心不良,意图加害我徒!”
何沧澜微微一笑,平心静气的道:“老前辈请息怒,静听在下一言,阁下先以袖手不前见责,再责我一出掌伤人,在下不是两下为难么?而且,归根结底,在下并没出手,令徒亦没葬身谷底!”
“黄山逸隐”怒火兀自不息,叱道:“谁要你两下为难,你只要规规矩矩打下去,什么事也没有!”
“不然,若是在下身临太虚,你等都袖手旁观,岂不力尽之时身堕谷底!”
“我们会”
“你是在下的亲娘老舅?我等只一面之识呀!”何沧澜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前辈意思,在下领会了,在下只要规规矩矩让贵派子弟练招试剑,可保无事!啊!在下失言!前辈海涵!”
他一针见血,宋初壮被弄得哑口无言,一时楞柱了,暗道:“这小子好精的门槛!”
何沧澜向他深深一揖,再向对崖的骆齐祖示歉致意,道:“今日之会,甚是愉快,可惜在下另有他事,也必须寻访化纯和尚的师兄,无暇多时奉陪,不敬冒犯之处,深以为歉,期以海涵,就此别过!”
说罢,自走过去拔起铁锏,悬挂腰畔,捷步走向小径去!
“黄山逸隐”见他虚怀若谷,执意不肯奉陪,相互切磋,只得吩咐师妹好生接骆齐祖过来!自率领门下弟子,恭送何沧澜下山如仪!
龙依薇飞石接过年龄比自己还大的大师侄之后,两人一同回至屋中,骆齐祖心甚不平,连呼“倒霉”不已!
一盏茶光景,众人也回来了,“黄山逸隐”入门慨然的对他师妹道:“这小子深藏不露,估不出他究竟功夫深浅,只是。”
说到这里,摆个“玉树临风”的姿势,又指指脑袋,赞他风度和头脑两佳,再道:“将来,怕不简单!”
龙依薇神思不属,看了何沧澜之后,使她想起一个跟他风马牛不相关的人江西瑞州“任家堡”的任志琛来!暗自感怀人事沧桑,空留遗恨!
注:黄山派传至他们宋初壮这一辈,同门七人,原以她最小,出道时绮年玉貌,江湖中俊美小侠,倾心者颇不乏人,尤其是她近水楼台的五师兄,追之最力。
她却心仪只有数面之雅的任志琛;但,任志琛另有所欢,情有独钟,也根本不知道她的心事!
不久,本门惨祸临门,死事惨重,五师兄也仙去,师兄妹七人,只剩首末两个,黄山派一宣布封山,宋初壮力图恢复,拼命收徒,以续香火不堕!
她便蛰居黄山帮忙,后来听说任家堡也经过惨祸,任南琛也已死亡!这些算起来都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
龙依薇怔怔想道:“二十年悠久的岁月,啊,青春”
“黄山逸隐”仍然不乐,想着“沅陵派”死灰复燃,再入中原必有所图,将来本门重入光湖,角逐“紫府秘笈”,又多了一个劲敌!
何沧澜别过宋初壮,在黄山各处洞府乱跑,空自长啸了一天,也没见半个高人现身,敢情化纯和尚临终时口齿不清,他师兄并非隐居黄山!
长啸之为用,也是江湖经上的法门。
大凡高手要敌人现身,亦不必口出恶言,破口大骂,只需长啸,敌人若不示怯,自会找寻声源所在,过来相会!
何沧澜见实在没有苗头,一面磋叹虚此一行,还因心情不好,以致锋芒太露!
对黄山派欺他孤单,故意挤兑他,甚是不该!最后无精打彩下山去了!
他越山而过,走太平,石壕到池州!由长江水下放扬州!
舟中安静,除勤修内功外,便是静心思考探讨“穴脉玉”上的工夫!期能融会贯通,对自己的武力有所增益!
舟至下关,他不曾落地!夜晚依檐视近在金陵的尹青青,他的爱人!
三年!三年后他已恩仇了了!再来迎接她两情鹊鹊,定居在
寒风习习!他不敢预想结果如何!而徐徐吟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山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扬州二十四桥千步柳,春风十里卷珠廉!
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大都会,乃国内盐、荼、谷、绢四大重宝之集散地!是豪富巨贾之集会场!他选择这里,是因为便于脱手身上所携带的“明珠”!
果然,不出所料,在荒村小店仅能买千两银子一颗,在这里,他喊价十万两!便立刻成交了!珠宝店的老板尚问他还有没有了!
“十二姝”本是十二颗呀!他只得摇头“抱歉”!十万两银子已是够他摆下一个场面了“沅陵掌门人”!
彤云密布,翔风朔冽,雪,飘舞着。
轻若鹅毛,形如柳絮,霏霏的雪片,满天飞舞,装点了整个苍穹,遮住了周围的青山,迷朦了前路的旷野,然后再悄无声息地降临,层层相叠
稍时,深可盈尺,宛如一张洁白深厚的绒毯,将大地紧紧裹住!
虽然是白昼,但这皑皑的纯静世界里,悄无声息,只有─人两骑冒着寒凛雪意,缓缓向北蠕动!远远看来是那么孤独!
那马上少年,锦衣狐裘,斗蓬绣裳,轩昂挺拔,颜如涅丹,神色之间,似乎将这满天风雪,良不以为苦。
他胯下良驹,通体黑漆,无一杂毛,神骏异常,一望而知是千中选一的神品,在这风雪中,无需主人下马牵行。
这骏马装饰,虽帝王蛮仪亦无以过之,朱红马鞍,其缘嵌红珠玉,衬着白银灯,更觉亮丽,鲜明夺目,玛瑙河螺,饰满马勒,马颈旗首,缀着数枚金铃,马行时铃声“中央”,似天籁细语!
紧随在少年身后,还有一空骑,无论装饰形状,皆跟前马一般无二,有两个联体的箱筐,跨搁鞍上,分挂在马腹两旁!
箱匣里除了鹤笔银两之属外,还有数卷诗书和一把铁锏!
这兵器因为太长,柄端伸出箱外,露出黄剑穗,在风中飘荡!这气派,无异是说明了马上少年,正是“沅陵派”掌门人何沧澜。
前面地势升起,在雪花的装饰下,山如玉簇,林似银妆!
何沧澜执辔在手,策马直上,沿途是些松林,松枝上堆满白绒般的厚雪,沉沉下垂,不时因为不堪负荷,大如手掌的雪块,离树下坠,声音极为轻微,绝似─批武林高手施展“飞花飘絮”的轻功,悄悄降临!
在山半腰,何沧澜勒马回首,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马地过处的蹄迹,只在瞬间,就为雪花吞没,在雪野尽处,有两个小黑点似有似无地浮动着!何沧澜恶作剧地笑了,自言自语道:“可怜!可伶!真是何苦来哉!”
这里是山东,离济南府城不满百里的山间,南北官道中!
时间是洪武十年年春元月!
他在年将近路过扬州,购置了这身行头,好上中原,剑试江湖,抛砖引玉!
那知如此一来、服饰未免过于华丽,遂使两位线上朋友,生了窥视之心,缀上了!
这两名老江湖,在前站见是个少年太阳穴平平,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介公子兔儿爷,却身佩墨剑,玉嵌金装,值得下手一顾!却有顾忌事非寻常是以不敢冒然动手、但又舍不得这肥羊,遂不辞千里跋涉之苦,寒天雪里跟踪叮梢!
何沧澜不是傻子,早已觉察,但觉这事太以有趣,也不打草惊蛇,只来个相应不理,专挑这种恶劣天气赶路,还特地远离官道,多行卑路,让那两位吃些苦头!
何沧澜遥想他们下马牵行,逆风雪前进的狼狈情况,不觉笑出声来!
天气极冷,吹声气出口,赫然是一道浓烟!
何沧澜便此吞云吐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