鞉香名剑断肠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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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道:“八大门派?他们还不死心?”
池映红道:“令符掌握在别人手里,他们是身不由己啊—”
话声方落,只见远处出现几条人影,赛过奔马的飞驰而来。
西门飞霜道:“李郎,咱们避一避吧—”
李玉楼道:“也好。”西门飞霜道:“咱们往上游走,干脆到杨柳青雇船走水路。”走水路既不劳累,行踪也较为隐秘,尤其更可以饱览水路风光。
西门飞霜这个主意好,池映红也立郎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一行五人立郎沿河往上游飞驰而去。
这一飞驰,立即与远处奔来的几条人影拉远了距离,只听那几条人影短啸连连,似乎是通知别人追赶,或是前面拦截。
但,不知道是百人身法过于快速,抑或是前面没人,转眼之间出去百丈,却并未过到拦截。
也可能八大门派高手只是散布在山东、河北交界处的那一带搜索,五人自摆脱了追赶,奔驰出几十里之后,再也不见任何追赶拦截。
到了杨柳青,已离天津卫不远,五人雇了一艘船,逆流直上。
逆水行舟,晕慢了点儿,不过天顺人意,一帆风满,倒也慢不到那儿去。
几个人坐船走水路的机会不多,对于水路风光倍觉新鲜,但为了免惹事生非,耽误行程,起先只好在舱内凭窗外望。
等船经“东淀”过“西淀”二湖,转入唐河之后,再也在舱里坐不住了,先后出舱到了船头甲板上。
日头偏了西,霞光万道,河水一片金红,远眺近视,黄昏美景尽收眼底,五人不由为之心旷神怡。
西门飞霜这个主意的确好,唐河源出于恒山之下,只要坐着船逆水而上,不必再有任何转折,便可一直抵达目的地。
这一日,船穿过太行,经“倒马关”,进入山西,晌午刚过,船靠了岸,再往上去,水浅难以行船,也就是说,这条唐河将要到头了。
将要到头了,也就是将要到恒山了。
可不,五个人下了船,北岳已然在望。
靠岸处是个小村落,十来户人家,几乎全是靠在这儿上下船的客商维生,所以十来户人家除了一两户打渔的之外,不是开个简陋的小客栈,供人打尖歇息,住上一夜的,就是卖吃卖喝的。
五个人挑了一家干净点儿,门面大点儿的,随便吃了点东西,略作歇息,便动身往恒山行去。
刚离那家店没多远,一只雪翎信鸽掠过头顶,振翅往恒山方面飞去,转眼间成了一个小白点。
小红道:“原来那家店是东方家开的。”
池映红道:“我原就觉得那家店不大对,本来嘛!已在恒山世家势力范围之内,水旱两路焉能不派驻眼线,监视往来。”
西门飞霜道:“也好,这么一来有人接了,可省去不少麻烦。”
李玉楼始终没说话,但是他神色平静安祥,却看不出什么来。
第二十九章
有道是:“看山跑死马。”一点不错,恒山在望,而且近在眼前,五个人不疾不徐的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方始抵达山脚下。
路的尽头,山脚之下,又是一个小村落,仍然是十几户人家。
但是,此刻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一个人影不见,一点声息不闻,便是连一条狗也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看不见人,听不见声息,可是从屋外一些迹象看,这十几户人家几乎都是靠山吃山的猎户,难不成都入山打猎去了?难不成妇孺老小也去了?正自诧异,李玉楼、西门飞霜、池映红三个凝神搜寻之余,忽然听见一些声响,这些声响极其轻微,分别来自两个不同方向。
一前、一后的方向。
前头,在不远屋后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上,后头,在身后四五丈外一处屋角后。
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监视五人的行动。
李玉楼微抬手,五个人停了步。
然后,他扬声发话道:“我等来朝北岳,拜访恒山世家,倘若是恒山世家的人,何妨大大方方现身说话?”他这儿话声方落,那株大树上枝叶一声轻响,一条人影飞射落地,是个背插长剑的年轻青衣人。
同时,五个人也听见,背后也来了一个,五个人都没回头。
只听那年轻青衣人冶然道:“尊驾好听觉,那里来的,为什么拜访恒山世家?”李玉楼还没说话,西门飞霜已然上前道:“烦请通报,西门飞霜等特来拜访!”
树影人名,西门飞霜刚把话说完,年轻青衣人轻“哦”了声,颜色立改,抱拳躬身道:
“原来是衡阳世家西门二姑娘,失敬,在下有眼无珠,还望二姑娘见谅,这就往上通报,请稍候!”
他转身飞跃,两三个起落,便已不见。
后头一个没动,就因为后头那个没动,所以几个人不便说话,只交换了一个眼色。
没多大工夫,一条人影掠下登山道,飞射在面前,正是适才那年轻青衣人,他躬身抱拳道:“请几位登山,半山上有迎宾人恭候。”
居然没人下山迎接,不是情形不对,便是东方家的人架子大。
几个人并不在意,本来就是来求取谅解的,委屈一点算得了什么,这点委屈都不能受,那即将来临的大委屈又如何能忍?西门飞霜淡然道:“有劳了!”
偕同李玉楼、池映红,带着小红、小绿迈步往登山路行去。
那年轻青衣人跟后头那个没有跟来,显然是不准备陪五人上山去。
上得登山道,踏着石阶上行,登山道依山势蜿蜒,一边临山壁,一边尽是茂密树林,看不见人,也听不见声息。
但是李玉楼、池映红、西门飞霜已听出,山壁顶上也好,茂密林中也好,隔不远便躲着一个在暗中监视。
至于是专为他们五个人设下的桩卡,还是原木就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五个人装作未觉察,一路上也没交谈说话,踏着石阶直往上去。
看看已到山腰,转过一处石壁,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平地,平地之上还建着一座八角小亭,檐下横额三个字,写的是“迎宾亭”。
或许,恒山世家通常都是在这儿迎宾。
亭外站着六名中年青衫人,个个手提长剑。
亭里则坐着三名青衫老者,一名白胖,一名枯瘦,还有一名环目虬髯。
一见五人行到,亭里三名老者立即站起,由白胖老者带领步出小亭,停在亭前一丈左右处。
容得五人走近,白胖老者立即抱拳躬身:“白云奇,忝为恒山世家总管,率左右二管事,代表主人及主母,迎接西门二姑娘。”
枯瘦老者、环目虬髯老者微躬身躯,齐整道:“孙陵、慕容海见过二姑娘!”西门飞霜上前答礼,道:“原来是白总管与孙、慕容二位管事,劳动三位,西门飞霜很感不安。”白云奇欠身道:“二姑娘言重,白云奇等的份内事,何敢当二姑娘劳动二字,老主人跟主母正在山庄候驾——”
西门飞霜道:“敢烦请白总管引导。”
白云奇道:“不敢当,自该为二姑娘带路——”话虽这么说,话锋顿了一顿后,他并没有举手肃客。
只见他目光一凝,打量了李玉楼跟池映红一眼,道:“这二位还请二姑娘引见,以便稍候老主人间起,也好回话。”话虽说得客气而且得体,其实他是要先弄清楚李玉楼跟池映红的身份。
显然,这情形又有点不对,既然是跟西门飞霜同来,当然是西门飞霜的朋友,郎使是要介绍,也应该由西门飞霜介绍给恒山世家的主人,绝轮不到他一个做总管的查问。
李玉楼、池映红、西门飞霜仍不在意。
西门飞霜答了话,答得很技巧:“这位是九华宫主的掌珠池姑娘二这位是池!”娘的兄长——”
白云奇显然在心眼上没玩过西门飞霜,他跟孙陵、慕容海同时动容,只听他道:“原来是九华宫的池姑娘跟——”西门飞霜没让他说句“池”少侠,故意截口打岔:“身后两个是我的侍婢小红、小绿,白总管想必听说过。”、白云奇忙道:“是,是,听说过,听说过—
—”
西门飞霜立即又道:“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烦请白总管引导了?”在她以为,其实李玉楼、池映红,甚至于小红,小绿也这么想,现在该没什么好问的,叮以带路了。
谁知,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只听白云奇连应了两声“是”,随听他道:“老主人跟主母交待,府上是来送亲,却怎未见西门老主人与——”
敢情他还留着这一招。
西门飞霜心里一跳,答得却丝毫没有迟疑:“两位老人家跟家兄有所不便,不能前来,池姑娘兄妹是两位老人家的义子女,所以两位老人家交待他们送我来。”白云奇怔了怔,道:“原来如此——”
池映红含笑开了口:“是的,白总管还有什么要查问的?”
白云奇忙道:“不敢,不敢,这就为几位带路——”话锋微顿,转望左右:“麻烦两位老兄弟,先行禀报老主人及主母。”
孙陵、慕容海双双答应,向着西门飞霜等微一欠身,转身驰去,转眼间隐入登山道另一段,茂密的林木中不见。
看身法,显然都是一流高手。
那里,孙陵与慕容海不见,这里白云奇陪笑欠身摆手:“请!”
这一段登山道,一边已不登山壁,而是穿越茂密林木,笔直往上的一条。
登山道笔直往上,而不依山势蜿蜒,走起来自然较为费力。
但眼下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有一身好修为,步履之间也就没什么分别了,尤其李玉楼,不但从容,而且潇洒。
笔直往上的登山道,石阶敷百级,而且都是穿行在茂密林木中,浓密而厚的枝叶遮住了天日。
往上看,除了延伸的登山道外,不但难见天日,简直什么也看不见。
但到了尽头,踏上最后一段石阶,眼前大亮,辽阔开朋。
已到山顶,山顶却有这么一大片平地,比刚才山腰“迎宾亭”那一片大多了。
一片松林背依峰顶,松林内,座落着一座宏伟庞大的庄院,飞檐狼牙隐约于枝叶之间,一圈丈高围墙横亘于林木之内,高大的门头上,横额黑底金字:“北岳山庄”。.显然,这就是恒山世家的所在了,不但气派,而且隐隐慑人,单凭那门前抱刀而立的两边各八的一十六名青衣壮汉,就够瞧的了。
此刻,两扇朱漆大门敞开,孙陵、慕容海正并肩站在门前。
白云奇这里举手再肃客,陪着五人到了门前。
孙陵、慕容海双双再欠身。
孙陵道:“老主人跟主母在前厅等候!”话落,两人侧身退后,让出了进门路。
白云裔再度举手肃客,陪着五人进入山庄人门。
这就是东方家前院了,过了照壁再看,好大一个前院,没有东西厢房,只有东西两扇门两道跨院。
两旁地铺细沙,一看就知道是个练武场所在。
一条石板路直通,紧靠里,座落着一座宫殿也似的大厅,狼牙高橡,巨柱盘龙,石阶十级,竟是汉白玉。
厅后两边两扇门,通后院,一绪高墙挡住了视线,但从森森林木的连绵屋脊,流丹飞檐看,后院之中,必然是不亚王侯之家。
白云奇陪着五人,身后跟着孙陵、慕容海,直上汉白玉石阶,阶上停步,躬身禀报:
“禀老主人,主母,西门二姑娘几位到!”只听厅里传出一声低沉话声:“请!”
也许是大厅过于高大宏伟,有回声之效,这一声“请”字,余晋竟嗡嗡作响。
白云奇恭应一声,回身摆手:“请!”
陪着五人,带着孙陵、慕容海直向厅门,进入大厅。
好富丽堂皇、宏伟慑人的一座大厅。
靠里,上首,两张大师椅上,并坐着一对老夫妇,一个老妇人和一个锦袍老人。
老妇人倒还好,锦袍老人瘦削、长眉细目,阴鸷逼人。
白云奇哈腰低头直向上,恭谨一躬身,侧退一旁。
老妇人第一眼看的是面覆黑纱的西门飞霜。
锦袍老人第一眼看的则是李玉楼,只一眼,他立即面泛异容,不过那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一利那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
西门飞霜从容上前,从容施礼:“晚辈飞霜,见过伯父、伯母。”李玉楼、池映红也自见礼,说话的却是池映红:“晚辈池映红兄妹,见过两位前辈——”
锦袍老人冷坐未动。
老妇人抬了抬手:“不要多礼,请坐!”池映红刚要谢。
锦袍老人突然开了口:“听说西门家二老不便前来?”这话是对池映红说的。
池映红道:“是的。”
锦袍老人道:“听说你兄妹是西门二老的义子女?”“是的。”“听说西门二老交待你兄妹代为送亲?”“是的。”
“无论如何,倒是把人送来了,老夫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们兄妹且坐,老夫派人送飞霜入内,稍作准备,郎刻成亲。”
这是那一招?三个人听得都一怔。
池映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转眼望西门飞霜。
西门飞霜略一定神,从容道:“伯父、伯母,飞霜有下情禀告。”
锦袍老人道:“不管有什么话,等成亲之后再说不迟!”西门飞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