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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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不肯!哼!”
那灵儿闹将起来,不足无奈何,唯叹息不再语。风儿却笑道:
“史家哥哥莫要焦躁,吾二人定会将书童儿扮的像极,绝不出差错儿可好?”
“罢了,臭妮子,便是不再理你也。”
第二百八十一集
听潮城乃是临海一座大城,修、凡杂居,然修众从不现了形迹骇人不安。听潮阁乃听潮城一大名胜,文人、骚客、豪富、雅士来此俱喜登阁听潮,赋诗作词以为雅趣。侧近不远处有数家豪华客栈,每每八月客满爆棚。不足与灵儿、风儿三修,此时正居住一室雅间。
“哥哥,何不今夜登台听潮,赋诗弹琴,亦好留得人间一段佳话也。”
灵儿自闻得客栈中客子道那听潮阁之名,知道乃是此听潮城一大名胜,便嚷嚷要去,吃不足力阻,不得前去,气闷不已。此时天亦是满天星斗,月上三竿之时,灵儿哪里等得住,起劲儿鼓臊。不足无奈何唯应其前去。
客栈距听潮阁不过隔了三条街之路程,抬抬脚却便到了。及街到尽头,豁然开朗。一片沙石滩地银白之色泽,与那独立一块巨岩上听潮阁之赤色相互映照,格外醒目,震撼人心。一条赤色石岩铺就之通道,直从此脚下往那石岩高台去了。
“哇,好美一座听潮阁也!”
风儿亦是忽然现了女儿家情怀,张开双手,虚空拥抱。
“嗨嗨!汝二人乃是书童!”
不足提醒道。
“哥哥,怎得这般大煞风景耶?”
那灵儿心下不喜,嘟囔道。
“灵儿,史家哥哥说得是,吾等还是小心一些,切莫要出馅儿才好。”
“嗯,姐姐这般言语,大是有理。吾只是不喜相公之这般老爷做派,是故臭臭他罢了。”
“呃?”
不足无奈转过头颅,向前行去。
“哥哥,等一等灵儿。”
那灵儿悄然传音道。
待得三人登台,见那银色独岩上一座赤色方砖铺就一片大平台,长几百丈,阔三五十丈,台上据北往南建一座三层高阁,十数丈高大,四角飞檐,雕栏画栋,那阁俱赤红血色,醒目惊人!阁之两侧各有楼梯向上。正面二层楼眉,一匾银白,其上镶嵌三颗鎏金大字,乃是“听潮阁”三字。
“哇,当真好去处。哥哥,吾等上阁听潮去也。”
灵儿、风儿催促不足道。
不足观之亦是胸间豪勇顿生。携二女上听潮阁上下三层游玩,而后于三层上觅得一地佳处,面海而坐。问那小二点了几份点心、水果,一壶美酒,却便听潮。
“不过是海浪拍击礁石罢了,哪里便有坊间流言之甚也。”
那灵儿边食水果,边无聊叹息。便是风儿亦是不解。
“史家哥哥,难道此听潮阁徒有其名么?”
“尔等何太心焦耶?便是等得几时再听之便是。若非有传闻那般妙处,便自回可也。等闲无此心情,亦无此机缘容吾三人闲散,今日便当休心可乎?”
“善!”
二女皆点头道。于是重又兴高采烈,热络纠葛,饮酒论诗。
“哥哥,弹一曲助兴可好。”
那灵儿道。风儿亦是眼望着不足,盖其自随了不足,从未有机缘闻听其弹奏古琴。不足闻言,看看二女,便微微一笑,自取琴,置案几上,微微晗目,伸手轻拨琴弦。一串儿连音过处,忽然一声脆响悠然。便如一片星辰洒下万道荧光,引出皓月之神辉万端,映照八极万里晶莹弥漫。轻飘飘丝弦颤颤,宛如一独然丽人倚高楼忧思。又是揉弦冉冉,其间轻轻弹跳出几声波动异响,仿佛心扉稍开,情思缠绕散发于缥缈无尽处。此一弦拨出,那思绪便自无尽悠长,茫茫然汇入太虚,似断似连。直至一声绝响,似乎投石击破水中天,那丽人恍然若醒,长叹无绝。
“哥哥是念及嫦儿姐姐么?”
灵儿低眉,不忍声张,怕搅了不足一场清梦。
便是此时,那遥远处,一道白浪涌来,先是嗡然如蜂来去,其后那声息便渐渐大涨,及末了便犹若万头斗牛齐吼,轰轰然震耳欲聋。然便在此巨响中一阵清灵响起,渐渐高亢激越。
“当是那海涛击打冲入其下万般洞孔,激发出此音也。”
临座一儒生道。
果然,随巨浪起涌、回落,那鸣响亦或激越、或悠长、或宏大、或极微。似是人间百般甘苦,亦如人生万般境遇。低沉时如坠深渊,高亢时如凌波直上,平缓处恰似凡常之生活,激扬处如驾长风直上九天,奋勇时如劈波斩浪,雷霆万里不懈。
不足微微眯离了双眼,暗暗将一丝儿神能运起,突兀一声弦随浪起,琴弦滚滚竟然如此间浪涌鸣响。两相相和,绝无凌乱混杂之感。悠然若天籁,相和若佳侣。当真是浪似狂暴击万里,琴似柔风载不动。
灵儿、风儿二女垂目聆听,只觉万般柔情尽付一江愁绪,悠悠然然,无可承载。便是听潮阁上下,迁客骚人、僧俗修众,亦尽数随琴起伏,思绪万载。或感夫伤怀不能自已,流下清泪两行;或壮怀激烈,拔剑起舞,欲击万里成就不世功业;或三杯两盏淡酒,化去无尽愁思,万古寂寥悲苦。便人纵有千般情思,尽数其间;世纵有万般酸苦,皆付一琴也。嗟夫,余之追,何人可知······
待得浪波不起,鸣响不再,那一声长吟亦是袅袅而散。其时,已然是夜半时分也。
“灵儿、风儿,今夜听潮阁上修行者甚众,快快走吧。”
二女闻言,轻拭双眸,微红了眼随其下听潮阁远去。
或是人去好半时,忽一人道:
“琴音如是,道尽人间千喜万苦,神人也。”
“道兄此言得之。此吾中人也,且上楼一唔。”
有数修登楼,然那操琴者早已渺渺。
座中一修,乃野修也,其时闻音悲苦,居然情不自禁,抽搐哭泣。
“喂,我说朱兄,听潮已罢,却不许这般丢人也。”
有博闻强记之修就手记了其曲谱,不过两三日罢了,那曲调便在听潮城妓院舞姬中演奏悦客也。
“哥哥,那两曲儿何名?怎得从未见哥哥演奏耶?”
“其一乃是《月下》,其一是《听潮》。月下成曲久矣,乃是嫦儿亲作,久不弹,手法略显生涩也。听潮此曲,乃是某家有感新作罢了。汝自是无曾有闻。”
“哥哥,当日一曲无所思令灵儿感怀。哥哥,须得教我才是。”
“史家哥哥,何时才能与你弄琴共舞呢?”
“哦哟,风姐姐想什么呢?咯咯咯······”
“臭妮子,老是这般羞人也。”
二女嬉笑玩闹,不足乐呵呵瞧视二人。便是这般嬉笑间,忽然不足双眉一缩,起身道:
“吾等不要露了行迹,那三教之众已是及此。”
“哦,难道确然有大算师这般神机妙算?连吾等之行藏已是可测么”
风儿道。
“此凡间大算师哪里有这般神通耶?”
灵儿亦是迷惑道。
“是了!定是仙修地,甚或神界之修使坏,传了此界大算师神通。”
“等一等,上界如何?怎得这般乱象也。”
不足讶然问曰。
“史家哥哥,此中牵扯深远,非是一言半语可以说得清楚。再说,以汝之心境修为,目下尚未到可以得悉之时机。若用强,恐祸及史家哥哥,则妾身之罪过大焉。”
“也罢,非到时机,某家便这般昏昏然罢了。”
不足苦笑道。
“哥哥,此事言不得。出口便是泄露天机,定然为有心者获知,则风姐姐连同吾二人皆有性命之忧也。”
“某家省得,风儿莫在意便了。”
观诸风儿歉然之神情,不足笑道。
第二百八十二集
听潮城海潮寺一座偏殿内,公叔航、华寒月与金刚**师三修相聚,
“数位大算师已然算定,那妖女定是潜身此间千里左近,吾等需竭力调兵遣将,围猎此修,一击而成功,再不可稍有懈怠。”
那公叔航道。
“惹得人、妖两族纷争之二女修亦不知在何方,或许可以两事合一。一方面,若那妖女不得除却,却也可以有那二女之事抵挡罪责。另一方面亦可安抚两大妖族,暂停干戈,使吾等全力做成猎杀妖女之事。”
金刚**师亦是开言道。
“谈何容易。吾等三教合兵,何等势大!然那妖女却宛如鱼入大海,悠然而无惧,自在而散漫也。此次得大算师之明示,吾等当得戮力尽心,否则或许此次以后,吾等便无机缘再共事也。”
那华寒月叹息道。
“华师妹所言极是,此次须在此间来一次大行动,一举灭杀彼等。”
那公叔航极力讨好华寒月,而那金刚**师却咧咧嘴冷笑。
而后三修低头相商计策,至第二日天明才罢。
听潮城突然便人潮涌动,往昔八月虽人流骤增,然哪里有今时之人多也。四乡远近,野修纷纷聚此。那不足三人内中惊异,然不明所以,只是干自着急。不足几欲出门探查,然二女却是不许,不足只道:
“虽大方舟家族亦有修来,然只需小心,打探的消息还是无须焦虑。”
听潮城万花苑,乃是此间最大一座妓院。此刻在花圃中一丛丛鲜花、树雕之下,三三两两妓女、客子相互调笑、嬉戏,**荡语无绝。其间一颗古柳树雕下,不足正与一风骚**相对饮酒。那四围之声响尽数入耳中。
“公子,不如上楼去吧。待奴家弹一曲听潮阁上曲,再吃酒玩耍可好?”
“听潮阁上曲?”
“嗯,便是那边琴师演奏之曲儿。”
不足略一闻听,不禁暗自好笑。不过几日光景,自家两首曲儿居然传唱坊间。虽彼等技法生涩,余味不济,然调儿却当真是。遂笑道:
“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在下忽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儿,赶明儿再来听姑娘妙音。”
等得不足归来,灵儿近前左右闻闻道:
“哥哥怎得有别家女子之气味?”
“胡说!某家哪里会有别家女子也。”
“史家哥哥,妓院却然一个打听消息之好去处,不过怎得便不好认了?莫不是与那位姑娘有染也?”
“咳咳咳······,不要胡说,某家只是与那姑娘吃酒、闲话也。”
二女大为不满,皆面色不善。灵儿冷哼一声道:
“吃花酒么?”
不足讪讪道:
“确然无事,只是探听消息也。”
“何不到酒肆茶楼去?那里便无往来野修么?便探不到消息么?”
灵儿怒声道。
“咳咳咳······便是某家疏忽也!风儿,当真乃是某家疏忽也。”
不足无奈何,只是瞧了风儿,眼巴巴渴求道。
“灵儿,自家人儿,怎得样儿,难道不知么?莫要再恼,且听史家哥哥讲来。”
那风欲静观诸不足之宭态,虽亦是大大不满,然仍是太息道。
“咳咳······本当去茶肆酒楼也,然一地里尽数往来野修,或有三教线人,妖修暗探等,只是怕张扬而露馅也。最为担心者乃是大方舟家族中某之族叔,若其在,则吾等大危也。”
不足极力辩解道。
“哥哥,难道那吃花酒处便无人耶?”
“毕竟一众客子之注意力尽数在**身上,探听消息无暴露之险也。”
“灵儿,莫要这般责怪史家哥哥了。”
“哼!哥哥,往后却不许去那等地儿。”
“嘿嘿,消息却是来也。三教将那十年一届之入门纳徒大比提前。南大陆之野修近些时纷纷来此听潮城,半月后便要在海运大码头比试道法仙术,神通境界,以期拜入三教成就飞腾之梦也。”
“史家哥哥,此言何意?”
那风儿皱眉道。
“野修聚集数以千计,且人数仍不停上增。汝二人想一想,出南大海之海运大码头每日里往来船只不绝,虽彼等封锁海道,严查海船,吾等若设计得巧妙,难道不能出逃么?”
二女闻言皆喜。
“史家哥哥,如此近些时吾等当何如?”
“等!日里混迹野修中便可得更多消息,或者便缩在客栈中打坐修行便了。”
“嗯,哥哥,何不去往海运大码头探视,若有异动,或是情况不妙,届时好觅得一条脱身之路也。”
“是了!灵儿之言甚善。”
不足夸奖道。
“哼!心虚!”
“嘿嘿。”
不足讪笑不已。风儿亦是咯咯咯笑个不停。
“史家哥哥,当真是太过宠着灵儿也。”
“姐姐,他哪里是宠着我也,倒是姐姐,干么总是护着哥哥?当是想做正妻么?咯咯咯······”
“啊也!灵儿却怎生如此笑我!”
那风欲静俏脸儿泛红道,居然没有分辨几句。不足闻言,假意不知,只是转身入了内间中去了。二女自在外间玩闹不已。
过得五七日光景,不足复收功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