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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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此处何地?绑吾之三人呢?”
“都天近夜半了,才醒来!此处乃是‘佳苑客栈’,那三人早跑了。”
“爹爹,孩儿要学功夫。”
“学功夫?呵呵呵,春儿,待爹爹安稳了便教汝可好?此时还是好好歇息的是。”
“嗯!”
那蒋春儿微微笑着,点点头,复将眼闭上。
不足行出客居外间,于榻旁打坐静思。
“此地虽距易修门之处数十万里,料来那几波追踪之修不会在此,然便是在距此间数万里之遥之大卫,重阳时于阳山上自己亦然觉察相熟之气机!而今又有春儿在侧,哪里敢以识神探路,亦不敢以其觅铁枪镖局之众呢!唉!何时可以纵横四海而不虞险危临身?”
不足转头往窗外星光稀疏之夜空凝望,想一想将来,前途渺茫,复叹险危虽远,而己身不知何往,竟怔怔视空,茫茫然且再无所思,便如梦中唯余呼吸!
“便如这般思虑不敢及远,行动犹若寇贼般生活?”
好半天,内间蒋春儿忽闻其义父喃喃自语,便自顾将身起来,沏杯热茶,与不足端来。
“爹爹,梦语了也!”
“哦!嗯!春儿,汝怎得起来也?”
“天气炎热睡不着。且闻听爹爹自语,便过来瞧一瞧。”
不足闻言,心中暖暖儿,目中倒泛酸也。遂抬手轻轻拍一下春儿乌黑之发髻。
“春儿,赶明儿爹爹便去上沛城中寻那铁枪镖局之人众,待得此镖完结,应了当日之誓,便寻一安稳去处,爹爹便可教授吾儿学文习武,一应汝祖上之托付。”
“是!春儿全凭爹爹吩咐。”
第二日,不足与春儿未及早饭,便行出佳苑客栈去,往北城门处问讯。那北城门亦是高大雄伟,城门口却并无吊桥,唯一座石桥横接护城河两岸,再往前方千丈,则是黑水绕城往东流去。黑水可谓沛国第一大河,河宽数十丈,水流滔滔。水上船舶往来无绝,为沛国商路要冲。不足于城门口问讯那临门摊点贩子。
“小老板,来两碗混沌。”
“好嘞!两碗混沌。”
那摊点上老板见一丑一俊两个人来食,好生惊讶,一面扯长声音呼喊,一面仔细望着不足与春儿吃饭。不足观其讶然之象,微微笑着询问铁枪镖局之踪迹。
不多时便知道前些日子,有一队二三十人之汉子,打着一面镖旗,其上便画有一杆大枪。那枪好生特别,枪头若蛇信吐出,枪体当真如金蛇长伸,斜斜儿直刺青天。彼等在此地数个摊点用了便饭,才出城而去。
“那镖旗上金枪好生怪异,那蛇信仿若活物,盯得久了,便如飞出一般,故此便记住了。闻听彼等言道,要押运数车商货往黑水码头乘船北去呢。”
饭罢,不足便带了春儿出上沛往黑水码头而去。那春儿一路之上满眼生光,东瞧瞧西逛逛,惊觉此地之繁华,往来之众熙熙攘攘,不知其到底几何?
“爹爹,上沛好生人多也!”
“都城之地,繁华之盛自然了得,然其外相之下,下民之千般困苦又哪里知得?”
“碌碌之众,往来匆匆,这般忙碌,真不知其纷纷扰扰为谁?”
“纷涌往来之众庸庸碌碌,日日繁忙不知其可,人之一世,岂能如是般度过?春儿聪慧,当牢记万不可虚度年华光阴!”
“春儿晓得!往后随爹爹学文习武,定不负偷生之一世也。”
不足闻言,知道此孩儿心灵之创痛甚大,遂接口道:
“春儿,人之一世,非但要有本事加身,行事当凭良心才是。”
“孩儿省得。”
黑水码头沿江而筑,长及十里。其上贩夫走卒纷纭,民夫水手拥挤。黑水河上百丈江面,商船舶舟进出有序,显见的此地商埠主管之能也。
“以彼铁枪镖局之行事,必会乘舟船一鼓而下,进夏国,直至此夏国水上要冲之地宣城。此地黑水折东向而走,故彼等定会于此上岸北行。我们且于中道华海城处登岸,翻万金山,取捷径至大石城。则必会先镖局至该地,届时静候即可。”
不足指着手头一张八国乱地之地图谓春儿道。
“爹爹,听闻那售图酸儒道,万金山山高坡陡,鸟雀不能过!可如何翻越其岭北上呢?”
“春儿,所为艰难,非历无可渡,待得度过,难事亦如寻常也。万事难在魄力!”
“那孩儿便随爹爹历险便了。”
春儿这般应答着,随其义父登舟而行。
一百八十七集
商船名‘吉祥’,船体甚大。船行水上甚为平稳,不足携春儿登船入舱,内中舱室,已然有数位客子在座。座中一老者静坐饮茶,两位壮汉随伺,几旁一女,容貌甚美,风行之装束,美艳且娇,其目不稍瞬,嫣然而坐,相当雅致。不足知道其中主事者定是那老者,便前出行礼道:
“老丈安好!在下金足这厢有礼了。”
“壮士二人舱室亦在此厅中内间么?”
“正是!该是右边这间。”
“嗯,壮士请便。”
不足与春儿入内,放下行李,复出门入厅。
“壮士请坐。”
那老者道。不足便于几旁椅上坐下。那女子望一眼不足,目中大生厌恶之光。春儿观此,大为不快。不经鼻中轻轻一哼。那女子抬眼望一眼春儿,见此女童精美若玉雕,讶然道:
“好生俊美个玉人儿!不知年方几何?”
春儿俏脸微皱,并不言语。不足道:
“此小可之女,年已十岁。不善言辞,贵人勿怪。”
那老者亦注目春儿,若有所思,好半响其目中忽生喜色。不足观此,心下微感不爽。那老者与座中美人儿对视一眼,开言道:
“给先生上茶。”
“是!主上。”
舱室内间出来一女,低声应道。随后那女子便端着茶盘,轻手轻脚过来,不足座前便现出一杯淡绿色香茶。
“先生请用茶。”
那座中女子道。
“多谢。”
“不知先生何方人士?”
老者问道。
“在下大卫渤城人士,行镖江湖,前些时日遇事耽搁,慢了几步,正追赶吾家镖局马队呢。”
老者与那美人儿对视一眼,微微笑道:
“先生行镖怎把女儿带身边?”
“在下只此一女,往来随某辛苦,好早些能做事呢。”
“先生如此般教养女儿,却有不妥。”
“哦?”
“如此妙人儿,怎能如先生般行走江湖,没得毁了这等妙相!”
那女子忽然道。
“哦!贵人何意?”
不足闻言不快,遂冷冷道。
“这般美人儿,当锦衣玉食伺奉,岂可与江湖粗人往来!”
“呵呵呵,贫寒人家女儿,何谈锦衣玉食?不过平安长成便是了。”
不足笑呵呵道。
“范某谋生上沛大兴商会,见先生此女大有贵相,将来必大富大贵之人也。”
“多谢老先生夸奖,小女不才,不过粗识字尔,当不得先生富贵之喻也!”
由是此厅中两家相互往来,未及半日居然熟识。
“爹爹,隔壁之人家好生恶性人也!没得大献殷勤,准没安好心。”
“呵呵呵,春儿,彼等未曾露出恶行,怎可有这般评语?”
“哼,那女子先是视爹爹于不屑,而后又大赞女儿,定是有事于吾等父女呢。”
不足闻言,呵呵笑道:
“春儿果然聪慧,自古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吾父女小心便是了。”
如此三日过去,那大船吉祥靠岸。客子上船下船,船上水手伙计亦是往来移送货物。半日后再行。
其时,不足所居之船舱中入得数人,当先者年少俊朗。那俊郎入得仓中开言道:
“范叔父大人可在内间?”
“哦!君华少爷到了。快请!快请!”
“哎呦!是华君到了。姐姐未曾远迎,恕罪则个。”
那美貌女子笑眯眯行出,大声道。
“不敢劳烦姐姐!小弟这厢有礼了。”
舱室右向内间,春儿冷哼一声道:
“爹爹汝却来听,此女先时冰冷若大家闺秀,此时又是何人呢?”
“呵呵呵!春儿不可如此讥讽于人。”
二人正闲聊间,那老者身旁一壮汉,进来道:
“先生,吾家主上有请。”
“噢?”
不足微微皱眉,便行出舱室。
“金先生,请过来这边坐。”
那老者轻轻挥挥手道。
不足与春儿入座。不足抬眼望那新近过来之年轻公子,见其形貌俊美,然目中所散发之光却然污秽。其双目牢牢盯着那女子,只是见不足等过来才转过脸来。然而便是这一眼,竟然收不住眼神,直视着春儿不放。春儿大怒,冷冷转过脸去不顾。那老者与那女子相视一眼,老者开言道:
“此位公子乃范某好友兰夫人独子华君。兰夫人乃夏国首富,当真是富可敌国也。”
“哦!小可见过华公子。”
不足彬彬有礼道。
“嗯!免了!”
那华君公子摆摆手,竟然连盯着春儿之目光亦不转来。不足忽然胸中戾气大生。
“咳咳!这个······华君,此位壮士乃是大卫国镖师金足是也。这位乃是其女公子。”
“噢!”
那华君公子略略转头道:
“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
不足略一搭腔,转头视向那范姓老者。
那老者略显尴尬,几欲开言,那貌美女子却道:
“金先生,女公子貌美如玉,怎好随先生颠沛流离呢?且先生所往来者不过乡野匹夫,及小美人儿长成,所嫁者不过布衣罢了。如此,没得误了小美人儿终身!此位华君公子,家世显赫,仪表堂堂,兼且才华横溢,是为夏国四大公子之首也。其虽数位妾侍,然尽娇贵浮华之流,皆不合其母之意。故其母之愿有一寻常百姓之家女儿为正房儿媳。范先生正头痛不已,却不料先生携女与吾等同船,岂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原来如此!”
不足冷冷道。
“先生可是有怀疑么?”
“不敢!”
“先生勿疑,华君公子盛名赫赫,此去夏国一路顺水,先生自可以打听得实。”
“某,即为人父,怎能不为女儿着想!然汝等不过苟且之人,怎入吾金足之目!此事休提!若非一路之上汝等礼仪有加,此番金某定不轻与!”
“哈哈哈!有趣!极是有趣!寒门布衣尔,怎敢如此语吾等贵人!来呀,于吾打杀了吧!”
哗啦啦几声刀剑出鞘之声响,数位壮汉围拢而来。
一百八十八集
不足闻听彼等言语,自是不会将华君之流所为正房、侍妾之语放在心上,而那名唤华君者,观此大怒,下令击杀不足。不足赫然起立,怒目圆睁道:
“某非幼稚之人,行走江湖时日已然不短!尔等所谓豪门首富之语骗骗寻常人则可,与某却若小儿之嬉戏尔!”
遂将手一扯,手中两柄短剑在握,剑尖泛着森然之寒光,直指华君此人。
“慢!呵呵!大家萍水相逢,无冤无仇,何必刀剑相向!”
那老者见状,急忙上前道。
“正是此言!凡事无不可以商量。”
那女子笑眯眯道。
“哼!汝等何人?意欲何为?”
不足冷冷道。
“唉!阁下明人,吾等亦不虚言以对。吾,上沛大兴商会华海城分会之主,接得一道买卖,乃是收购民间之貌美处子为秀女,以为礼品,贿赂夏国重臣,以便两国暂罢刀兵。上佳美人极是难寻,虽有所得,无奈与所求相差甚远,不得已以此下策谋之。早先有线人探得此女貌美,吾等便意欲取之,故此定下此计为用。今先生慧眼识破,若用刀兵,或有死伤,大是不妥。不若打个商量,先生思量一二,意欲几多银钱方可将此女卖与我大兴?”
不足闻言大怒道:
“不得已而为之么?只怕是以贩卖女子而谋大财吧!这等坏人家儿女之事,汝等不怕遭天谴么?”
“先生言之过矣!当此乱世,民不聊生。贫贱之家,儿女饥寒交迫,生死难料。若是赠于夏国权臣,则富贵自是不必说,便是成诰命之机缘亦非不可能之事也。如此岂非上有功于国,下有益于民么?”
“诡辩若此,不知尔等可还有一丝儿人性么?”
“哼!无论汝为何人,今儿个要么将此女儿留下,要么便将汝之贱命留下。”
“吾命在此,何人敢来取之。”
不足喝道。
“杀!”
那老者大喝一声。
于是,四围七八个大汉持械冲来,更有五六人手中刀兵闪闪,守了外围进出之通道。不足观此,浑不在意,只是将手中两柄短剑,四下一划,只闻得叮叮当当乱响,那近旁壮汉尽皆傻立当场。原来彼等手中刀剑尽数折为碎屑也!
“嗯!好手段!不过是手中有利剑重宝尔!汝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