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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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女人好奇,有恩怨分明的愚松念头,她寻根究底,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不然,她是个聪明人,今后不会再犯错误。她这种人江湖经脸丰富,手面广,找消息的手段很高明,所以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阻止你杀她。”
“幸好事先有所准备,不然就坏事,想不到中条二孤老知道得那么多。”
“人老成精,咱们就是忽略了这两个老鬼,几乎误了大事。走吧!今晚不必再去客店监视了。”
两人举步向巷子蓑走,蕙地左右一分,形影俱消。
夜空寂寂,巷尾的废墟中除了虫声唧唧之外,鬼影俱无,听不到任何异响。
久久,毫无动静。
久久,原来的灰衣人重现,但不在原处,在右方的最后一家破败小屋旁。
另一个灰衣人,则在对面的断墙下亲身。
“奇怪,真听错了?”原来的灰衣人用怀疑的口吻说:“也许是夜乌的呻吟声,躲在废屋裹发声折传,所以我们听铵了。”
“所以疑心生暗鬼。”上空突然传来陌生的语音。
两人一怔,先侧闪丈外,再机警地举头上望。
半塌的屋脊跨坐着一个黑影,似乎相当悠闲,拿屋脊当马骑。
“格格格格”黑影发出一阵怪笑,声如枭啼,不但刺耳难听,而且令人感到寒意阴森如闻鬼哭。
“什么人?”原先的灰衣人沉声问。
“格格格格是鬼。”黑影笑着说。
“下来说话。”
“来了。”
声音入耳,上面已不见人踪。
“从容店跟踪你们到延唐寺,然后又跟回来,真辛苦。你们跟踪慑魂仙姬的身法,真是可圈可点,在下几乎跟不上呢。”黑影在三丈外一堆瓦砾中发话。
两个灰衣人轻功已臻化境,自力超人,听觉更是锐敏。可是,竟然不知道黑影是如何下来的,又如何能鬼魅似的幻现的。
“为何跟踪我们?”
“白天,载看到海山进入客店,以为他住在该处,所以准备晚间去拜望他。”黑慰泰然自若发话:“岂知他根本就不在长治老店落脚,白来了。
刚好碰上你们两位仁兄,一左一右跟踪慑魂仙姬,我也一待好奇,所以跟来了。也许,我的好奇也将因此而途命呢。”
“是的,你将因此而送命,贵姓呀?”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家全。”
-语惊人,两个灰影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兴奋敬狂,身形一闪即至,一左一右夹住了张家全,形成夹攻阵势,气氛一紧。
“踏破铁鞍无觅处”原先的黑影欣然说。
“得来十分费工夫。”张家全嘲弄地接口:“我猜,你们所站的部位,适宜使用三透风锥,交叉发射,十拿九稳。”
“阁下,咱们奉命要活的。”
“呵呵,奉谁之命呀?”
“让你清三次。”灰衣人调侃的口吻中,充满了得意和自信。
“你们知道吗?我不打算要活的。”
“废话。”
“我是个猎人,对挖坑装陷阱毫无兴趣,太辛苦太麻烦,我喜欢乾脆俐落面对猛兽格斗,我认为猛兽也有发挥长处的权利。
你们知道吗?与猛兽格斗,必须一击致命,受伤后的猛兽,危险性增加十倍。所以,我从来就不打算要活的,活的猛兽携带起来真不方便哪!两位。”
人影一闪一晃,幅度很小,随即在原地重现。
利器破风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共有六枚三透风锥在空间里以高速飞行,远出五丈外,啸风声仍然锐利剌耳,可知劲道极了。
两个灰衣人说要活的,已表明不用暗器,但却乘张家全说话分心的机会,用暗器行致命一击。
估计张家全会向两侧闪避,估计却落了空。
“我告诉你们。”张家全的语音平静极了:“你们整天为生活奔忙,为计算别人而用尽心机。
而我,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昼夜千断锻自己,在深山大泽中出生入死,与毒虫猛兽命。
每天要花两个时辰以上练暗器,二十年来从不间断。如果你们两个人就能用暗器毙了我,我岂不是白活了二十年。”
剑鸣似龙吟,两个灰衣人同时拔剑。
“你们知道吗?”张家全摆出教训人的面孔:“一头猛兽攻击时,有四条腿二十个利爪可用,还得加上一条可攻击的尾巴,庞然巨物如山岳般压倒,危险性可想而知。而一个人手上有刀剑,必定寄望在刀剑上,攻击时只能算一点攻击,比猛兽少了四倍的攻击力量。老兄们,你们两个加起来,不客气地说,还不如一头猛兽。”
剑光如电,两把剑吐出万道金蛇,剑气澈骨裂肤,罩住了正说得津津有味的张家全。
剑山压到,蓦地刀光如千百道光华闪烁,爰风大作,刀光与聚合的剑虹陡然交织。
光华闪烁中,乍明乍灭,聚合、穿织、飞散、逸出。
一触即分,光华乍敛,风止雷息。
人影三方分立,都换了位置。
“呃碍”原先的灰影发出可怕的叫号,身形一晃,噗一声剑脱手坠地。再一晃,向前扭曲着栽倒。
“一击致命。”张家全平静的嗓音在夜空中传出:“人是跑不赢猛兽的,必须一击便中。强存弱亡,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
另一个灰衣人的信心与勇气,因此致命一击而迅速消退沉落。
他不再抢攻,长剑一领,布下了严密的防卫网,小心翼翼地移位以巩固自己的防衡地势张家全抱刀屹立,任由对方移位,仅徐徐转动身躯,保持面向敌的泰然姿势。
“我说过。”他的语气似乎更为平静,也显得更为冷酷:“猛兽也有发挥长处的权利,因此多年以来,我决不偷袭,一定给予猛兽公平的格斗机会。
猛兽有猛兽的尊严,人也应该有。你两个狗东西就没有尊严,你们根本就没给中条二孤老任何机会。上!”
“快逃”倒地的灰衣人,发出濒死的呼叫,在自己的血泊中猛烈地一呼,开始断绝呼吸。
灰衣人不敢上,蓦地向后飞退。
一声豹吼,人到刀到。
好狂,好野,雷霆万钧,风云变色。人与刀浑如一体,刀出处恍若电光激射,那股威势足以令对手心神崩溃,如羊见虎。
灰衣人逸走如电的身法,仍然不够快。
刀气压体中,灰衣人大旋身剑发穿心一剑,不再保护自己,要给张家全致命一击,同归于荆“铮!”火星暴射,刀崩开剑,随即排空直入,血光崩现。
握着剑的手飞出三丈外,刀光再闪,刀背噗一声敲在灰衣人的右膝上,人体倒地。
脚踏住了胸膛,刀尖抵在咽喉下。
“海山到底是什么人?”问声似沉雷。
“哎”灰衣人痛得不住狂叫。
“说!”
“是是要要杀你的人”
“他为何要杀那些废王?”
“我我不知道”
“报你的名号。”
“我”
“说!”
“先先救我,我的血快快要流尽了”灰衣人的右手齐肘而断,鲜血如泉。
“报名号,我放你一马。”
“呃”灰衣人浑身一震,手脚一松。
张家全颓然将脚挪开,懊丧地收刀。他的脚已控制了对方的气海,但对方仍能自断心脉,大出他意料之外。
对方根本没将一代女魔慑魂仙姬放在眼下,可知定是武功超绝的高手,但居然在受制中自断心脉,可知必定比他所估计的份量更重更高。
“海山兄妹居然有这种特等高手在暗中听候差遣,委实令人莫测高深。”他心中暗忖:“看来,真得用些心机与他周旋才行。”
他将两具体丢入废墟,失望地离去。
尹香君的客房在三进后的独院内,她包下了这间独院。两位长随住在邻房照料,负责与店中派来的两名仆妇联络,处处表现出老练、精明、细心,妄想前来窥探的人,真得千万小心。
其实她为人随和,谈吐不脱江湖儿女本色,打扮虽然像大家闺秀,外表却仍然不待流露出不知世情险恶的童稚,当然也俏皮慧黠。
三更天,它仍然在烛下整理自己的衣裙,脱线的地方须加几针,该补的地方就补。
一位姑娘家遨游天下,身边没带有侍女,长随却又是骠悍粗豪的两个中年人,不便的地方太多了。
她是那么细心专住,针线女红的功夫不差,烛光下,一身罗裳充满女性的魅力,美丽的面庞显得更添美丽。
她在补一件月白春衫,似乎右袖边脱了线,一针一线,细心而安详真像在深闺缝嫁衣的小姑娘。
房门悄然徐启,无声无息。
客房宽润,有内间,她在外间补缝,外间本来就可以当客室使用。
-张圆桌,两只烛台。
她是面向内间的,身后的房门她不可能看得到。
而且,房门开启悄然无声。
这是说,门臼一定事先点了油,或者注了水。
“自己拉凳子坐。”她似乎在向烛台说话:“我知道你要来。桌上有菜,刚沏的。”
海山一身轻劲装--做贼的装,夜行衣。
有脚步声了,不需偷偷摸摸啦!
拖出右首的长登,海山笑吟吟地坐下了,大大方方地自己拖过茶具盘,自己斟茶,也替姑娘斟了一杯。
“姑娘好精巧的手艺,江南女红天下闻名。”他将茶递过:“幸会幸会。”
“很难说,海公子。”姑娘俏巧地咬断一根线头,那细柔的举动充满美感,抬头注视着英浚的海山嫣然微笑,笑容更美,颊边绽起梨涡,大概形容美的“梨涡浅笑”,就是这个样子。
“怎么难说呢?”海山笑笑,喝了一口茶。
“不相识的人,很少会变成不共戴天的仇家。”姑娘放下针线:“即使有一方不幸家破人亡,也不是有意造成的,天灾人祸,势不由人,不幸与灾难只能付诸天命,不能认为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但认识的人,就不一样了,往往最知己的朋友,会变成不共戴天的死仇大敌。”
“姑娘意何所指?”
“你呀!”
“我?”
“是呀!以往,你我不认识。”
“不错。”
“你如果夜侵客室,我不认塞这是不共戴天的罪行,这只是偶发事件,你我本来就互不相识二“这-“但今天在店堂,你我认识了,彼此一团和气,像朋友般打招呼。现在,你就穿上一身贼衣,身上带了剑,扮偷香贼登堂入室。你说,怎么说?”
假使姑娘大吵大闲,兴师问罪,一定会让对方恼羞成怒,出下策来硬的,反正人不要脸万事可为,甚至会举出一千个理由表示自己有权霸王硬上弓。
但她细声细语,微笑如花,像在向知心的人倾诉,情调美极了,谁又能煞风景破坏这美好的情调?
海山脸红耳赤,发了一阵僵。
任何人都会找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辩护,这是保护自己的天生本能。
任何歹徒恶棍,都会编出理由,来为自己所做的伤天害理勾当辩护,把自己说成合情合理合法的正当行为,决无例外。
海山也不例外,呆了一呆,就找到正当的理由。
“尹姑娘,你是不是武断了些?”他脸上换了笑意:“要不,就是误会了我的来意。”
“真的呀?”姑娘笑问,笑得甜甜地。
“我知道我现在的行径,容易让人误解。”
“真意为何?”姑娘紧问:“我是一个很好的,很不令人烦的好听众。”
“姑娘也参予了沁州劫车事件?”
“我否认。你可以去问慑魂仙姬蔡大姐,是我劝她们不要轻举妄动的。不瞒你说,我是受害人。”
“受害人?”
“我从北面路过,官道戒严,误了我的行程,不是受害人又是什么?为了赶路,所以我绕路而行,中途碰上了这些男女强盗,如此而已。海公子,你不是官方的人吧?怎么追究起这件胎死的罪案来了?”
“我不是公门人。”海山一口否认:“只是对一些事颇感困惑。”
“请说。”
“姑娘曾经向蔡红姑说过一些话。”
“对,你应该已经调查清楚了,事实上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守不住秘密的。”
“姑娘曾经说,威镇关外,出身长春门下的燕山三剑客全来了。”
“不错。”
“姑娘的消息来自何处?燕山三剑客又是什么来历?希望”“我一定要答覆吗?”
“我在请求。”
“好,我说。”姑娘将衣物放回工篮:“途经太谷,当时护军大半留驻,次日方折返太原,我就住在太谷老店中。
太谷老店设有酒肆,有些护军到酒肆轰饮,三杯黄汤下肛,口没遮拦百无禁忌,我就是从护军口中,知道有这么三位关外高手在暗中保护车队。
至于燕山三剑客的来历,抱歉,我是江南人,一辈子没听说过江北的事,更不用说迢迢万里外的关外高人了。不过,倒曾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