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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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一气”远未枯竭,但他的身体有点儿累了,而且他的速受限于修为,无法进一步提升,而屠独和他的距离却越拉越近。
下一刻,余慈有了一个清晰的感觉,屠老妖已经“看”到了他!
阴森的寒气从虚空蔓延过来,试图渗入他体内,又像是千道细长的绳,想绊住他的手脚。
“又是咒法!”
念头未绝,尖啸骤起。
尖音并非是从空气传导过来,而是直接他脑炸响!
脑际轰声剧震,余慈几乎以为自己的脑壳要被掀开了,他一个踉跄,险此就仆倒地,幸好他一直加持着驱邪符,神魂倒还稳固,并没有被一下击溃。但这时候,他也觉得头面有异,伸手一抹,才现鼻腔、耳窍都沁出血来。
“这家伙初的设计还是低估了他!”
余慈知道自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虽说这也是预料事,但屠老妖的咒法诡谲,还是让他大开眼界,这种手段,无需近身,便能挥出可怕的力量,他自修行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便此时,脑际又传来一阵冰寒,八里路的距离,对屠老妖的咒法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其神意竟然能够破开余慈的本能防护,掺着屠老妖独特的印记,转化为余慈可以理解的冷笑声,他脑回荡:
“交出寻找鱼龙草的秘诀,本座给你一个痛快。”
余慈可没有屠独十里传讯的手段,也不想就此纠缠不清。干脆澄心静意,凝神抵挡对方神意入侵,同时催动驱邪符残余的符力,脑却也一清,屠老妖的冷笑声便似隔过一层厚厚的墙壁,变得模糊不清。
此时,余慈距离天裂谷的悬崖边,不过就三里左右的距离,堪称近咫尺。当然,屠独的速快。照此情形下去,这个老妖怪说不定就能余慈扑入天裂谷之前,将他拦下。
还好,余慈特别为这老东西准备了一手!
动念间,一道事先书就的灵符从照神铜鉴的青光灵引滑出来,被他握手。此时,屠独老怪已经追近到五里之内,这地方恰是块山间草甸,地势平坦,一览无余。余慈扭过头,似乎已看到了背后浓重的黑暗,那点虚淡至无的人影。
他手指内合,捏碎了符箓。
第67章 锁链
第67章 锁链
余慈控制符箓的极限距离大约只有尺,不过屠独老怪的速又是何等迅捷。余慈回身驱符这么一耽搁,他便欺近了两三里路,而等到符力沿伸到尺之外,他也正好凑了上来。
“唔?”
虽然符力潜而未,可又哪瞒得过屠独?他清晰感觉到了虚空蔓延的符力,以他的速,避开符箓作用范围也并不难,不过,他有异宝护身,也想借此伸量一下小辈的实力,干脆不躲不闪,直迎上去。
他的想法,也正是余慈的依仗!
虚空似有人怒声暴喝,仿佛是无限虚空之外,传说的冥府鬼差到此,抛出了那条勾魂之。咣啷啷一连串响动,一条黑锁链,凭空凝就,与之同时,无数细密的符纹,像燎原之火,瞬间锁链上串了个遍,随即又是“腾”地一声响,符纹灵光化为了森森黑焰,锁链上燃烧!每一个跳蹦的火星,都是攻伐阴魂煞气的符咒!
阴都黑律缚鬼咒!
锁链虽是由虚空灵光凝成,却是坚实得不可思议,对一切阴鬼神魂有天然克制之力。相比之下,屠独则是凝成了阴神,激出神魂深层庞大的潜力,有丹成后的密实凝练,绝非寻常阴魂可比。
双方乍一碰撞,四野呼啸的寒风便是一静!
陡然静寂的大气,锁链虚空回卷,朝着屠独脖颈上套过去,哗啦啦的震鸣声清晰刺耳。
经过南霜湖上,擒捉水相鸟那一回的运用,余慈对此咒的理解,已精进不少,重要的是天裂谷下,观察双头妖魔那未完成的惊人符法,妖图鬼纹这一系统的奥妙上,具备了前所未有的深入认识。
此刻他剥离一切多余的变化,只挥此咒本原的力量,愈见其精纯。
屠独有些意外,但后还是嘿了一声:“这种东西!”
平地骤起阴风,一道咒力屏障瞬间生就,将回卷的锁链挡了一挡,随后咒力便生变化,仿佛一头凶兽凝而成形,咆哮着要扯断锁链。它也确确实实要扯断了,灵光凝成的锁链出濒临崩溃的颤鸣,但是上面燃烧的黑炎却是愈地狂暴。
阴风黑火接连数次碰撞,漫天火星飞溅,砸咒力屏障上,滋滋作响。屠独清晰地感觉到,他飞掠的势头被强行扼制了!
没有肉身限制,从极动到极静,阴神也没有什么不适,可是“停滞”本身,便等于狠刮了他的面子!
“这种东西!”他重复了前面的话,可这回,里面的意思又有不同。
至于有什么不同,只有屠独自己清楚。旁的不说,外的咒力却是猛地提升了一个层级。
一个“阴都黑律缚鬼咒”终于还是抵不过屠独阴神的强大。咯嚓一声响,锁链被咒力扯碎,化为无数细碎的灵光,四面飞散。
屠独阴神没了钳制,速骤增,强行突破飞散的灵光符咒,挟带的阴风也将残余的黑炎扫灭。但屠独也不能否认,此瞬间,阴神感应乍暖乍寒,与平常绝对不同。
那条虚空凝就的锁链,绝对威力并不甚强,却似是带来了冥狱之,杀魂灭魄的法力,又像是专门针对他的毒素,想要注进阴神去。
“那小子,虽是为了鬼相花自蹈死路,却也像是有备而来!”
屠独三余年的阅历也不是白长的,自然看得出,前面小辈一路奔逃,看上去狼狈,可是每记应手都是有条不紊,尤其是回身这一枚灵符,是可圈可点。
神意锁定前面人影,他记起黄泰那蠢材曾说起来的一些事:“似乎这小辈对天裂谷非常熟悉,能里面来去自如嘿,看来倒是自信得很。”
屠独抓住了余慈的大依仗,心下倒是好笑:
“自以为是的蠢货!”
这是到现为止,屠独给余慈下的评断。
有了这个判断,屠独本想第一时间截击的,但心念转动间,还是缓了缓,只一耽搁的功夫,余慈已经越过了悬崖边,朝着深谷扑下去。
余慈虚空坠落,旁边崖壁上一切凹凸变化都心头流过,窥准一个机会,他猛地伸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就像是此地生存了数十年的老猴儿,勾枝踩石,几个纵跃的功夫,便又下坠数里,去势越来越快。
可是再奔行里许,冷冷笑声便他脑响起,抬头看,迷蒙的虚空云雾,有道淡淡人影悬浮,距离他不过十余丈远,也不知是何时超过去的。
余慈身形倏停。
屠独很乐意看到小辈脸上的表情变化,至少这让那张脸看起来不再那么出色。他应该再威严一些的,可是看到那张俊脸,他就忍不住想讥笑两声:
“怎么不跑了?”
余慈看上去还稳得住,至少还能自嘲着笑一下:“原以为屠老先生还里之外,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说着,他持剑抱拳,礼数周到:“屠老先生安好,久闻大名,睽违一面,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屠独也笑,只是心里却没那么痛快。他本来想见到的,是余慈惊惶失措的表情,可是这小辈心理过硬,竟然还给他玩有理有节!
所以,他尖锐的笑声里,便没有那么客气:“你这小辈的名头,几日来也常我耳边聒噪,可是烦人的很!不过听府主说起,止心观时,你小子可不是现这等模样据说,可是骄狂得很哪!”
骄狂,这就是他给金焕的印象吗?余慈咧开嘴笑:“不敢当,和屠老先生令小儿止啼的威名相比,敝人差得太远。”
这就是讽刺屠独对孩子下手的失格了,只是屠独修行三年,哪会把这种言语放心上,即便是交谈,其阴森凌厉的神意从来就没有从余慈身上离开过。只要小辈稍有懈怠,他绝不会客套!
不过此时,驱邪咒的效力还没有过去,余慈神魂依旧稳固,而且,这小辈的心思相当深沉,便是被堵住,也没有过份失措的表现。屠独神意扫描数遍,也没有现明显的破绽,不免就有些迟疑。
他不是不能强攻,只是以咒力攻杀神魂,能可能的结果,就是将余慈打成傻子,甚至直接灭杀。可要知到现为止,屠独存的都是生擒余慈的心思。
这种情况下,屠独有些沉吟不决。
那鱼龙之秘委实太过拿人,由不得白日府不重视。而且他自府来时,金焕便反复交待,此子与止心观于舟老道有些联系,为白日府日后计,不到万不得已,斩断这根线只是下下之策,使之为我所用,才是正途。
便是金焕不说,屠独对那个于舟老道也是心存忌惮的。当年天裂谷妖魔动乱,离尘宗和落日谷联手压制,请来各大宗门高手,汇聚于此。屠独适逢其会,以其还丹修士的水准,也能参与其。那段时间,诸宗耀眼的修士里,便有这于舟一个。
毕竟,以还丹修为,取得超越步虚修士的战绩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此后数十年,于舟似是经历了一件大失意之事,自请为止心观主持,那里消磨时光,如今也是垂垂老矣,可虎威犹。只要是经历过当年之事的,恐怕没人愿意去得罪那样一个恐怖人物。
屠独阅历足够,心思狠绝,却不是个智计出的角色。面对这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他也只好想办法先破除余慈的心防
不过这个时候,余慈倒是先难了:“得见屠长老,固然是幸事,可这场面可真让人寒心。”
余慈抱元守一,稳固内守,嘴上则一句紧似一句,“我奉于观主令,入天裂谷寻找碧空苓、鬼相花等味药材,贵府司、丁两名管事横加阻拦,居心何?我代贵府清理门户,贵府不思感谢,反而动手伤人,是何道理?屠老先生到此后,我本以为能寻个公道,偏偏又这般景象,却是何故?”
寻找药材这个理由,倒是屠独次听闻,这加重了他心的倾向。而且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也必须要做出回应。他神意阴沉沉压下,化出的言语,便是隔了一层符力屏障,也清晰可辨:
“小子胡言乱语。以于道兄的神通,寻药之类的小事,何需请托你这小辈?虚言欺诳,真以为旁人都是你这般的蠢材?”
余慈嘿了一声:“天裂谷是何等去处,屠长老真以为天下人不知么?”
屠独忽然沉默下去,倒不是被余慈说服,而是由余慈的言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他这么一思量,余慈已咬牙道:
“离尘、落日两宗共立的止步碑,长老眼,如同粪土,如此气魄,小子是要瞠乎其后的!”
小辈终于还是心虚了!
等余慈说出这句话,屠独不怒反喜。
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余慈的想法,当下阴神震荡,化为刺耳的尖笑之声:“哦,你是说止步碑!不错,两宗并立此碑,警醒后人,见谷止步,免遭妖魔戗害,也不要给谷上惹麻烦。这理由好得很,本座也怕得很哪。万一这离尘、落日两宗找上门来,又该如何是好?”
他怪腔怪腔地说完,忽又故作醒悟状:“咦,看到本座此番进来的,也就你这一个活口,你是不是提醒,要本座杀人灭口?”
话音方落,余慈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跳起来向下坠落。
屠独嘿嘿一笑,凶厉神意轰声暴动,眨眼间撕裂了驱邪符形成的无形屏障,直捣进去。
第68章 长幡
第68章 长幡
这一波攻击,他参照前面的经验,稍稍加力,照理说怎么也能让余慈昏眩片刻。然而余慈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被直接攻杀神魂的咒力正面轰,竟然半点感觉也无,反而闷声不响,张手雷鸣。
便是浓厚也遮掩不住余慈掌指间迸的雷光。浅紫雷火如分叉巨树扫过天空,隆隆有声。
“小辈竟也懂得天刑正法秘传?”
见此雷光,屠独吃了一惊:无论是何等雷火,均是至大至刚之气,对魂魄阴物都有先天克制之力,以神魂心意凝结的阴神也不例外。这一手,可比先前“阴都黑律缚鬼咒”来得凶猛太多!
他不敢大意,咒力回护,生成一道屏障,将雷光挡外面。电光与咒力屏障碰撞,冲之不破,只外围滋滋蹿动,数息之后,才熄灭掉。
此时,余慈已经坠入云雾深处,难见踪影。
屠独并不着急,小辈虽是滑溜,却还没有脱出他阴神的感应范围,他尚有闲思考:“果然是五雷法,火候却比前面那符要差许多不过这小辈手符箓层出不穷,又都是朝着我这阴神之体而来,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实可恨!”
此外,还有一件事。他刚才以咒力攻伐余慈神魂,却如泥牛入海,了无声息。似乎其身躯之外,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咒力消融,却又不是寻常的驱邪符。神意扫视之下,他“看”到了余慈嘴里塞的物件。
那是一个兽角模样,像是天生之物,而非是后天制作的器具,不知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