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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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有照神图,他可以时时关注照神图上的图景变化,借助这以他本人为心撑开的小小天地,调整自己的感觉。
除此之外,层出不穷的凶兽怪鸟,也是极大的威胁。比如,刚刚从他眼前飞过的这头血雕。
这大家伙看起来很面熟,好像就是刚才他通过照神图观察到的那只。它似是之前的战斗大获全胜,且又饱餐一顿,趾高气扬地擦着崖壁飞过,血翅掀动的狂风,差点儿把余慈刮下去。
余慈并不生气,反而是通过照神图,饶有兴味地观察大家伙的飞行轨迹。准备趁着休息时间,了解这类生灵的生活习性。
血雕峡谷云雾盘旋,但它的飞行高一直下降,从十里降到二十里、再到三十里的深,才又爬升上来。余慈便知道,这段二十里高下的区间,就是血雕生活的主要区域。
本来他还想了解得详细一些,但是,他的注意力被某样东西从血雕身上扯开了。
那是一处斜坡,位于峡谷约二十里、即深及三千丈的幽暗地域。
坡地上面坡极陡,下面则略显平缓,沿悬崖伸出约数十丈,余慈本以为天裂谷至此要渐渐收窄,再探下一些,方知这是一片孤悬外的突出地,下方又是无底深渊。
斜坡上没有什么显眼的植被,这很正常,这里常年隐没浓雾之下,不见阳光,除去一些苔藓菌类,很难有植物生存。不过,余慈很肯定照神图的功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就看到了,刚刚血雕展翅飞过的时候,挟带的风力,吹起了无数根细若丝的草叶。
虾须草!
那肯定是虾须草。虽然他不明白,虾须草为什么可以生长没有树木的地方,但余慈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照神图的功效。
现虾须草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那却是一个极其明确的目标,余慈当下又振奋精神,把那处斜坡当成是今日探险的终点,继续开始攀援之旅。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天裂谷并不是每块峭壁都适合攀援的,有些地方上下平滑如镜,便是擅长攀爬的山猴上去了,也只有被摔死的份儿。
多亏了照神图,将周围地势收其,让余慈能及时绕开险地,即使如此,他也花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功夫,才找到一条通过坡地的路径。等他踩上斜坡上松软的土壤,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天裂谷实太过广大,这斜贯下来的七八亩地,放整个峭壁平面上,也只是不起眼的一块凸痕,完全不成规模。而余慈此,则是凸痕上小小的虫豸,不值一提。
但这不影响余慈巨大的收获,事实证明照神图没有问题,他的眼光也没有问题,这里确实是老天爷赐给虾须草的专属药园。
坡地上没有大树,却有一块残存的大树根系。照神图可以清晰看到,曲折的根系大半部分都掩埋土石之下,向四面八方伸展,占据了整个斜坡犹不知足,甚至扩散到了周边的崖壁之。余慈难以想象,这种地方,怎么会生长出如此巨大的树木,而拥有这样一块根系的大树若还留存,又将会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不知是什么原因,大树已经断折了,很可能已经摔入了深谷,余下的这块根系大部分也已经枯死,但还有小部分留存下来,成为了独特的寄生体,帮助周围以千计的虾须草获得养份。
这便是虾须草存的理由。
余慈解开了小小的疑惑,等待他的,是大的惊喜。因为漏算了周围的崖壁,故而虾须草的数目远远超出他初的估计。仅以目测,坡地附近,至少有两到三千株,数目相当惊人。这些虾须草,加上他已有的存货,足可换四把三阳符剑而有余。
绝壁城的交易,注定是一锤子买卖,余慈也没有细水长流的心思,除去一些位置太过危险的不论,他准备把坡地周围的虾须草一扫而空。
当然,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入夜后的天裂谷真正可算得伸手不见五指,浓雾几乎遮蔽了一切光线,就算是专门练过的夜眼,也很难望到丈许之外。余慈可不想临到宝山,却失足摔死,他坡上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盘坐下来,就此捱过漫漫长夜。
余慈还是第一次天裂谷过夜。见识到了血雕等猛禽凶兽之后,要他睡觉或是修炼,那是万万不能的。无聊之下,他干脆打开照神图,看一下夜色的天裂谷,又是怎样一番模样。
此时此刻,照神图呈现出近乎完美的半球形状,半球是竖立的,身后的崖壁只能深入丈,相对于无边无际虚空的五十里范围,只能说是浅浅一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半球的颜色也生了变化,也是受到天光的影响,整体呈现出灰黑色,略微着淡青的光,夜色倒不是太显眼,省去了余慈遮蔽光芒的麻烦。
五十里啊不对,怎么会是五十里?余慈忽然现了问题。
他现是位于天裂谷约二十里的深,从这里到照神图所能显示的天空极限,满打满算,也只是三十里。照神图上展现得非常清楚,天空的高并没有变化,可如此这般,是绝不可能出现这完整半球的。
既然出现了,那只说明一件事,由于某种原因,照神图展现的天地范围被缩小了。现,他所能掌握的地域直径,不是五十里,而是三十里。似乎有一头无形巨兽,张口将外围的空间吞掉。
是照神图异力的自然衰减,还是和夜晚有关?余慈倾向于后者,但这究竟是天裂谷独特的环境导致,还是放之四海皆准,依旧需要时间验证。
当然,就现而言,三十里也没关系,足够余慈运用的。
他现,夜间的天裂谷比白日要热闹太多,雾气游动的生灵数目,比白天起码多出五成,有一些庞然大物,深层的云雾徜徉,稍稍露出一鳞半爪,便能让他这旁观者为之屏息。
事实上,余慈早已经自觉地减缓了呼吸,这时的天裂谷,危险、血腥、也难以捉摸。这里的凶兽似乎不像地面上那样有着强烈的领地观念,总是四面游动,也就造成了频繁的冲突。
仅余慈所能察知的三十里范围内,短短两个时辰里,便生了三起极凶残的搏杀,每一起都是以某一方、甚至双方的惨死而告终,血腥气弥漫峡谷内,混入云雾之,成为其独特气息的一部分。
屏息的同时,余慈心里那团火烧得旺。这才是修士应该接触的世界,层出不穷的凶兽、节节攀升的力量、生命碰撞的血腥,还有重要的,就是时时不同的刺激,这些东西,每时每刻都刷他既有的认识,这一刻与上一刻绝对不同。
余慈觉得自己像一只跳出枯井的蛤蟆,因为外边无边广阔的天地而眩晕,那是被幸福打懵的。
第24章 奇草
第24章 奇草
天光慢慢充斥云雾间,天裂谷亮了起来。照神图照映的天地范围,不知不觉间又扩展到五十里的极限,这让余慈非常开心,这便证明了,那并非是永久性的衰减,而可能只是一次天裂谷的独特环境下,才会生的偶然变化。
一夜未眠,又处高紧张的状态,此时余慈双眼充血,精神却是极为振奋。一刻钟前,那些夜间出游的凶兽都没了声息,现,就是他活动的时间了。
采摘虾须草是个辛苦活计,就算是余慈修为精进、虾须草俯拾可得,也是如此。努力了一上午,到夏日的炎热透过层层云雾影响此地的时候,余慈也才采摘了几根,倒是谷鸟兽,路过了三五回,余慈还要事先躲藏,是辛苦。
又干了一个多时辰,余慈夜间培养起来的豪气,这千篇一律的枯燥工作,几乎就要损折殆。他开始明白,为什么白日府的修士,个个一身本领,却还要会雇佣平民姓来做这活计了
一天到晚干这种混帐事,还修个屁道、长个鸟生!
这时候,云雾又有腥气卷过来,他哀叹一声,身形下挫,扑向了早已安排好的藏身处。
刚刚隐蔽下来,头顶便有扑翅声响起。余慈向外扫了一眼,降落坡地上的,是昨天他见过的一种肉翅飞猿,虽长着肉翅,却只能短暂滑翔,一般生活谷上层的区域,相较于给他印象深刻的那些恐怖凶兽,倒也不是太难缠。
这头飞猿看起来是受了伤,青灰的皮毛血迹斑斑,神色萎靡,而它到这里来好像带着强烈的目的性。降落之后,并不东张西望,而是直接寻了一处地面,伸出前肢,地上掏挖。
那里正好是一片没有虾须草生长的空白地段,余慈也不怕这畜牲损毁药草,却是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这个角,他看不到飞猿爪下的具体情况,干脆用上照神图,调出一个和飞猿几乎完全一致的视角,看看这家伙究竟干什么。
飞猿爪子尖利,很快就挖了数尺深,显露出下面的松根,这家伙分开根茎,极是熟稔地抓出一条蚯蚓状的东西,也不管还沾着泥土,直接塞进嘴巴里,嚼了几嚼,便咽了下去。
或许这“蚯蚓”真有药效,飞猿吞咽了这玩意儿之后,精神竟也振奋起来,嘎地一声叫唤,张开肉翅,借着一股强风,滑翔而去。
余慈看得愣。前段时间他用照神图观察周围地形,堪称巨细无遗,这种“蚯蚓”他当然也看到了,当时并没有意,可看这“蚯蚓”飞猿指尖的状态,他才现,那绝不是什么“蚯蚓”,甚至也不是活物,而是一棵极像是虫子的药草。
他见过入药的冬虫夏草之类,但和这玩意儿还有很大差别。这草茎实太逼真了些,除了不会扭动,通体上下,与蚯蚓之类的爬虫实太像,其表面,甚至还有一层细密的鳞片,出生灵才具备的细腻光泽。
再放大几倍,说这玩意是条长蛇或是鳗鱼,余慈说不定也信了。
呃,等下,鳗鱼鱼?
他还记得,前日那个醉醺醺的采药客,所说的那些话:白日府能造一种药水,将大量虾须草浸泡其,里面品相好,保存完整的一株,便有可能被泡活,这株泡活的虾须草会把同类的生机全都吸到自己身上,变成一种的药草。那种药草,叫做
鱼龙草!
余慈从藏身处跳出来,跑到飞猿挖开的土层前,仔细察看,可这附近也只有那么一株,被飞猿嚼下了,便再无留存。
余慈当然没法从远去的飞猿肚子里把那草茎剖出来,但他有照神图,青光波荡,坡地周边的地形以为详完备的方式呈现他眼前。
有心之下,他很快就有了收获。坡地上面是没有了,不过周围崖壁之下,倒是真有那么七八株。而且再放远一些,大约同一个深平面上,相隔约四里,他甚至又现了一块虾须草的生长地,那里,类似的药草,也有三五株。
不过这些药草,都是生长较深的岩隙之,有些是直接锁了数尺厚的岩层深处。这也很正常,如果此草具备极佳的药效,那些生长明处的,早就被谷生灵挖了个干净,能留存下来的,当然只有这些藏匿深的植株。
余慈长吁一声,他必须要感谢照神铜鉴,感谢照神图,否则,便是这些植株就他脚底下,他也无从现,别提确认其准确位置。只是要想把它们挖出来,必然要辛苦一番了。
嘿了一声,他直接擎出阳符剑,若真是鱼龙草,消耗的那点儿力气又算得了什么?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转眼就是近二十个时辰过去。此期间,余慈使浑身解数,坚硬如铁的崖壁上凿出一个又一个深坑,将生长其的药草挖出来。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周围崖壁坚硬如铁,很难下手,里面的根须纠缠又是千头万绪,稍不注意便会有伤损,一天半的时间里,余慈完全放弃虾须草,全力以赴,也只是把坡地附近的八株药草取出来,至于四里之外现的那处地点,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倒是挖掘过程,他现了药草的一种特性:此草生长地的周围,约半亩左右的空间内,必然没有任何虾须草的存,其余的草木却可以自由生长。联系前面听说的消息,可能就是因为此草吞吃其他虾须草的生机以自肥,才造成这种现象。
这样来看,此药草是鱼龙草的把握又多三成。
余慈没有把药草同虾须草混放一起,而是专门把颜道士那个石盒腾出来,将八株药草小心翼翼地放置其。
等做完这些事情,坡地附近已经是一片儿狼藉。余慈这段时间轰凿石壁,声响也确实大了些,已经引来不少凶兽注意,他想了想,干脆撇下剩下的上千株虾须草,暂时移到四里外那处现的采药点,避一避风头。
采药点的比坡地上艰难许多,根本找不到一个稳当的借力点。还是余慈几天来开凿崖壁开出了心得,借着崖壁上一处较大的裂隙,凿开一个勉可存身的凹处,这才有了落脚的地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倒比坡地上来得隐蔽些。
此处的虾须草品相其实不是太好,但余慈关注的还是那疑似鱼龙草的药草。他不厌其烦地再次用照神图检查一遍,一一确认了位置,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