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剑-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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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瘦汉子道: ‘活该!向你借一两银子舍不得,,不输你龟儿子输哪个?”
粗壮大汉并不生气,反而凑过头去,低声道:“喂!吴矮子,跟你说正经话,你知道刘阎王是怎么死的吗?”
吴矮子摇摇头道:“不晓得。”
粗壮大汉声音更低,头也凑得更近,轻轻说道:“听人说,是被一位‘黑办’了的。”同时伸出两个指头,向前谷比了比。
吴矮子瞪大了眼睛,惊问道:“你是说‘老总’。”
“嘘!”粗壮大汉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点了点头。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毛病就出在这几天内”
吴矮子道:“这几天有啥子毛病?”
粗壮大汉道:“你他奶奶的真笨,难道没看见,这几天夜里,阎王那座石屋中,总是准备着酒菜,副头儿总是用黑布蒙着脸,偷偷的来,偷偷的去?”
这一说,吴矮子算是明白过来了,急忙哑声说道:“莫非副头儿会跟阎王有一腿。”
粗壮大汉得意的笑笑,竟也学着四川口音道:“算你龟儿子猜对了。”
吴矮子连连摇头道:“我不信,就凭阎王那副长相,副头儿会看中他?呸!”
粗壮大汉邪笑道:“这你又是外行了,阎王虽然长相不俊,但是他功夫好,本钱足, ‘潘’、 ‘驴’、 ‘邓’、 ‘小’、 ‘闲’,人家占的是第二个字。”
吴矮子低笑道:“你‘郎个’晓得?莫不是你妹子跟阎王睡过觉?”(注:“郎个”即jII语‘怎么’之意)
粗壮大汉一拳擂在矮子身上,骂道:“操你祖奶奶的,跟你说真话,你他妈的尽拿老子开胃。”
不料一拳打下去,吴矮子忽然脸肉一阵扭曲,竟身子一歪,仆倒地上。
粗壮大汉笑道:“别他妈的装死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诈到老子的银子?嘿嘿!那是做梦!”
伸手一拉吴矮子,这才发觉吴矮子面色透出青黑色,已经断了气。
粗壮大汉吃了一惊,刚松手想叫,突觉腿肚上多了个冰冷的东西,紧接着,身上一麻,机伶伶打个寒噤,也悄没声息倒了下去,片刻间,脸上也泛起一层可怕的青黑色
这时候,石牢有一扇铁栅门正在冉,冉启开,从牢房里缓缓走出一条人影。’那人影身材瘦长,满头乱发,一袭灰衣直垂到地面,移步轻若无物,恍惚他本来就是一道影子,并非血肉之躯的真人。
石牢甬道,原有一名巡牢武士,这时早巳仰面倒毙在地上,雨道中空空荡荡,一片死寂。
那幽灵般的人影仰面发出一串低沉的冷笑,飘然穿过用道,直到最后一间“特别房”前,伸出两只枯槁的手,向铁栅上一搭, “咔嚓”一声轻响,门锁立断。
康浩当时并未入睡,正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和复仇会主见面的事,听得门锁折断的声音,睁眼瞧,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失声道:“你”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是我。:
康浩道:“你你怎么出来了?”
那人又点点头道:“你也出来吧!”
康浩本能的挺身下床,刚要举步,又急忙缩了回去,原来他发现牢房地下,到处都是蠕动的毒蛇。
那人低声催促道:“别怕,它们不会伤你的,时间迫促,老夫无法久等,你最好快一些。”
康浩迟疑着道:“老前辈,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那人怔道:“这话问得可笑,老夫当然是来救你出去的,难道你不愿离开么?”
康浩道:“可是,我中毒未解,真气难聚,纵然离开石牢,也没有办法逃出复仇谷,而且”
那人截口道:“不用说这许多废话,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老夫心脉被点断,忍辱受苦十余年,如今还不是一样练复原了吗?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般气馁?”
接着,又催促道:“快些!咱们必须趁天亮以前出谷,再迟不来不及了。”
康浩沉吟良久,摇头道:“老前辈请自己走吧,不要为我受了累赘。”
那人问:“你当真不愿意走?”
康浩道:“并非不愿意,而是不能。”
那人愣了愣,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老夫曾经两度向刘阎王告密,怕我这一次也假意诓你的?”
没等康浩开口,接着又道:“其实,老夫那样做并无恶意,因为当时老夫练功续接心脉,正值最后紧要关头,偏偏你好奇心重,一再设法欲一老夫接近,如果不把你赶远些,难免功亏一篑,被你误了大事现在老夫可以告诉你实话了,老夫就是当年黑谷四神之一的‘蛇神’董明嵩,你满意了吧?”
康浩苦笑道:“晚辈早已猜到老前辈的身份,可是我仍然不能随老前辈出去。”
蛇神董明嵩诧道:“这又为什么?”
康浩道:“因为晚辈还有两位同伴在他们手中。”
董明嵩道:“就是你那位未婚妻子和一剑堡主姓易的丫头么?”
康浩黯然点头道:“是的,晚辈不能抛下她们,只顾自己脱身。”
董明嵩笑骂:“你这娃儿太迂了,你要救她们,自己更该先求脱身,难道就这般坐在牢里,便能救得了她们?”
康浩呐呐道:“可是可是”
董明嵩挥手:“还可是个什么劲!要救人,要脱身,都得赶快,尽发愁有个屁用。”
正说着,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叱喝道:“老吴!老唐!你们好大胆,轮值的时候竟敢睡觉?还不赶快起啊呀!不得了有奸细”
董明嵩眼中凶光一闪,蹶唇发出一声低啸,满地毒蛇立即电掣般窜起, “嗖嗖”连声,箭一般向外飞射了出去。
片刻后,牢外声息俱寂,刚才那一阵呼叫,竟然毫未惊动谷中巡夜的高手。
董明嵩沉声道:“走,还等什么?”
康浩见他驱蛇杀人于指顾之间,不禁为之惊悸莫名,连忙点点头,举步走出牢房。
董明嵩跨出石牢大门,仰面望天,长长吁了一口气,得意地笑道:“十五年了,想不到还有看见天日的时候,这笔账,真该好好结算一下了。”
康浩问:“老前辈准备跟谁算账?”
董明嵩道:“自然是咱们那位心狠手辣的二师兄。”
康浩又问:“就是现在吗?”
董明嵩却摇了摇头道:“不!十五年都熬过了,何必急于一时,从现在起,我要叫他吃不甘味,睡不安寝,先受几天活罪。”
说完,飞起一脚,将门旁一具尸体踢开,大步向前走去。
康浩亦步亦趋,紧随在后,在他们两侧,一片沙沙轻响,波浪般蠕动着大群毒蛇,怕不有千百条之多。
没多久,到了石阵前。
康浩低声道:“这座石阵十分险恶,老前辈要小心些。”
董明嵩冷哂道:“区区几堆乱石,有什么可怕,你尽管放大胆量,跟我来。”
一面说着,一面昂首阔步,当先进了石阵。
康浩只得随后而人,说来奇怪,那千条各式各样的毒蛇,竟不待人呼唤指挥,也尾随二个涌进了石阵。
人蛇相随,气势汹汹,石阵中却静悄悄毫无异状,游目四顾,但只见花园中点缀着几堆乱石而已。
康浩心里暗暗纳罕,回想上次随同小红穿过石阵时,阵中风云变幻,颇为险恶,现在,怎么又如此平静呢?难道这座石阵,只能在白天发挥威力,夜晚竟不能发生作用?
正在胡思乱想,走在前面的蛇神董明嵩突然停步不行。
康浩没留神,险些撞在董明嵩身上,忙问道:“老前辈,怎么了?”
董明嵩摇摇头道:“不对!这些乱石堆,果然有点古怪!”
康浩道:“发现了什么?”
董明嵩伸手指了指地面,说道:“你看!”
康浩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迎面通路上,正挤满了蛇群,几乎连落脚的空隙都找不到了,不由也吃了一惊。·董明嵩道:“咱们进来的时候,蛇群本来是随在身后的,如今,怎么反而在前面了?”
康浩道:“这会不会是另外一批蛇群呢?”
董明嵩道:“绝不可能。老夫驱蛇之术,独步天下,谷中毒蛇已全部在此,你再看看后面。”
康浩依言回头,一望之下,果然身后空空如也,一条蛇也看不见了。
不觉废然摇头道:“咱们已经被困在阵里了。”
董明嵩仰面冷笑道:“不见得,就算有点幻术,也未必困得住人,蛇群的嗅觉最灵,要寻出路,那真是容易得很。”说着,正想噘唇作声,指挥蛇群寻觅路径,突然白光连闪, “隆、隆”雷声四起,迎面卷起—阵狂风。
刹时间,霹雳震耳,交电交掣,乌云蔽空,飞砂走石,蛇群破雷电所惊,顿时四下里乱帘,夺路遁逃。
董明嵩也懂了手脚,连声骂道:“他妈的,好好的变了天,忽然要下雨了,蛇群最惧雷电暴风,咱们先在附近避一避。”
康浩忙道:“老前辈别当真,这是阵中的奇门变幻,并不是真要下雨。”
董明嵩道:“你怎么知道?”
康浩道:“老前辈请仔细想想,咱们离开石牢的时候,天上犹有残月,夜空清朗,并无云层,现在是什么季节?怎会转眼间便起风下雨呢?”
董明嵩猛然省悟,哈哈笑道:“不错,我真是才糊涂了,险些上了这些石头的当。”
果然,前后不久盏茶光影,雷电狂风都相继停息,并未落下一滴雨来,可是,那些蛇群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康浩忧虑的道:“咱们既已触动阵法,形藏已经泄露,如果不赶快通过石阵,只所就”
董明嵩道:“就什么?你别说泄气的话,难不成咱们两个活人,真被几堆烂石头困住了么?老夫就不信这个邪,跟我采!”挽起袖子,大踏步在前开路。
老头子大约真火了,认准方向朝前直闯,碰上石堆阻路,就挥掌向大石猛劈过去。
石堆错落,划、不一,蛇神董明嵩一概不管,双掌连环挥劈,劲风应手飞旋,小些的石堆,被他劈得四处激射,变成蕾粉,大些的石堆,也被劈得倾倒崩塌,碎屑乱溅,他仿佛要将十余年所受闷气,一古脑发泄在那些乱石堆上,只打得尘屑漫天,其声震耳,兀自不肯歇手。
康浩皱眉,道:“老前辈何苦白耗真力?”
董明嵩道:“咱们找不到出路,老夫就一直向前打,总会打通一条路的。”
康浩道:“这样蛮干不是办法,老前辈请歇下来,咱们慢慢想个主意。”
董明嵩道:“还能有什么主意?”
康浩道:“以晚辈观察,这石阵不外按八卦变化,五行生克的道理布置而成,要破石阵,必须先冷静下来,才能查出它的奥妙关键。”
董明嵩道:· “老夫只会驱蛇,对这些鬼画符的玩意一窍也不通,你看怎么办呢!”
康浩道:“奇门幻术,首在在以静制动,石阵本是死的,如果咱们不去触动它,充其量也只是几堆乱石而已,现在咱们先坐下来,不要蛮干硬撞,心静神朗,幻境自然就消失了。。
董明嵩点点头道:“好吧!想开些,坐在这里总比囚在牢里舒服。”说着,盘膝跌坐下来。
果然,两人跌坐未久,灵智转清,幻想自灭,渐渐云开雾散,天际又出现了月华星辰,周遭又现出了庭园花树,置身处,仅是几堆乱石。
蛇神董明嵩心中大喜,急忙跳起来,叫道:“看清路了,走吧!”
刚走两步,眼前忽又石壁阻路,瘴雾汹涌,虎啸猿啼,恍如投身蛮荒,困顿鬼惑,令人张惶失措,心悸神摇。
董明嵩颓然坐回地上,摇摇头道:“奇怪!奇怪!白活了几十年,这真是第一次开了眼界。”
回顾康浩,却见他正仰面凝望着天际星辰,不声不响,脸色一派肃穆。
董明嵩不便惊搅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想:这小辈年纪轻轻,临事居然如此沉着,倘若假以时日,成就未可限量,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
过了约莫顿炊光景,忽听康浩轻问道:“老前辈这件外衣很陈旧了吗?”
董明嵩一怔,道:“怎么样?”
康浩笑道:“如果老前辈尚有内衣蔽体,请将这件外衣送给晚辈可好?”
董明嵩困惑的道:“你要这件破衣作什么?”
康浩道:“晚辈自有用处。”
董明嵩想了想。道:“难道你想多穿一件衣服,坐等天亮不成?”
口里虽在哺咕,仍将那件灰布衣衫脱了下来。
康浩接过长衫,地却未穿着,并且把自己身上外衣也脱下来,然后将两件衣服撕成一条条布条,连接成一条极长的布绳。
他做这些工作的时候,董明嵩一直瞪眼旁观,越看越不解,忍不住问道:‘喂!你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康浩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来做一次游戏。”
董明嵩大声道:“什么?做游戏?老夫今年六十六岁了,你要我做游戏?”
康浩笑道:“反正枯坐无聊,玩玩游戏解闷,有什么关系呢?”
董明嵩摇头道:“简直胡闹,老夫以为你在思索出困的方法,弄了半天,原来你在想做游戏的事,嘿!”
康浩已将布绳结好,又寻了一块石头,牢牢系在布绳一端,然后站起身来,含笑道:“老前辈,咱们开始吧!”
董明嵩愤然道:“现在什么时候,搞这种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