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传之鹿死谁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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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钱鏐在钱塘江海潮时带领万名骁勇的弓箭手,乘舟横江,和海神展开殊死搏斗。箭发如雨,杀声震天,终于降服海神。苏大学士当年感觉叹倘能借助当年夫差穿着水犀之甲的猛士,再用上钱镠射潮的三千强驽,他也能乘舟破浪,射服海潮。此等志气方才能显男儿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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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水泊梁山阮
梁缘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性格是随遇而安,对生活无甚强求,小水看是不爱言语,但是他心中却是波澜壮阔。”当下一指那些在月光下澎湃的怒潮中的弄潮儿道:“你说的也对,这些吴儿不怕蛟龙怒,踏浪翻旗入阵云,不就是要彰显男儿胆色,尽显江东其豪杰气吗?”小水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虽然表面上明令禁止,可是一面又以利物为赏;鼓励弄潮者。许多年轻人为获官府赏银;冒险踏浪,往往是有去无回。所以苏东坡大学士曾有诗云‘吴儿生长狎涛渊,重利轻生不自怜。’”
小水的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人高声道:“你的这话不对,重利轻生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为何不顾自己性命;去贪求那些赏物?都是是这些官府的狗官们害的,他们不是迫于生计,谁会为了一点小利而舍弃大好性命。”二人急回头观看。却见二人身后不远处立着两人,一人中等身材,四方大脸,给人的感觉甚至是稳重,另一个却是一个又黑又瘦的二十岁左右的高个汉子,这汉子奇怪的是扛了一个碗口多粗,五米多长的大竹竿,竹竿上卷着一面旗子,说话的正是这高个黑瘦汉子。
梁缘是梁山好汉的后代,逼上梁山,劫富济贫的故事不知听了多少,所以这黑瘦汉子的话很对他的脾胃,当下道:“兄弟你的话在理,不过也只说对了一半,重利是一方面,但是这些弄潮儿他们又都是好男儿中的佼佼者,只有他们才代表了江东子弟的男儿气概。”那黑瘦汉子本来听了梁缘的前半段话还脸上露出笑意,可是等梁缘最后一句话一出口,脸色一沉道:“难道能弄潮的都是江东子弟吗?今天我就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梁山子弟的风采。”说着忽一把展开了扛着的大旗杆,旗子迎风拉开,只见上面斗大的五个大字“水泊梁山阮”。然后黑瘦汉子从身后稳重汉子手中接过一个一尺来宽,二尺来长的竹板大喝一声:“潮神听着,阮爷来了,赶紧让路。”说着一把将手中竹板扔到浪中,纵身一跃,在梁缘的惊呼声中,竟然稳稳的站在竹板上,随着一个浪头翻滚远离了岸边,又是几个浪头身影成了一个小黑点没入远方,但是那大旗杆却是屹立水中,格外醒目,活脱脱压了那些江东弄潮儿的彩旗一筹。
梁缘从黑瘦汉子说‘让他们见识梁山子弟风采’时心中就一动,等到看到旗上的水泊梁山阮时猛然想起当日在梁山泊阎王酒店时活阎罗阮小七在七大神捕中的秦照三人离开后曾感慨的说‘要是良小哥的这里,哪里轮得很他们这样猖狂’,当时顾大嫂说‘早就听说小二哥的儿子阮良是水军八将后代的狡狡者,今日怎么不见他’,阮小七愤愤的回答‘那个兔崽子说去拜访武二郞,我看他想去征服钱塘大潮才是真的’。这人难道就是水泊梁山好汉阮小二的儿子阮良?当下回头朝和黑瘦汉子一起来的四方脸汉子一拱手道:“兄台可是来自梁山?刚才的英雄是不是梁山阮小二前辈的后人阮良?”
那四方脸汉子眼中精光突的一闪,然后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朝梁缘回了一礼哈哈道:“兄弟认错人了,我二人一个观潮过客,哪里和水泊梁山有关。”小水鼻孔哼了一声道:“‘水泊梁山阮’,敢这样嚣张的人除了阮小二的儿子,有水神之称的阮良没人敢这样。水泊梁山在我的印象中不是缩头缩脑,畏手畏尾的形象,别自折了身份。”四方脸汉子眯着眼睛盯了小水一眼然后鼻孔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梁缘虽知小水说话从来是不善隐藏直奔要害,但是他心中却不赞同小水的话,梁山必定以前在世人眼中是强盗,是响马,谨慎一点还是好的,当下朝四方脸汉子笑道:“兄台不要误会,小弟梁缘,水泊梁山玉麒麟卢俊义乃在下家父。”
四方脸汉子眼中精光闪动,上下打量梁缘,却并不出言。梁缘知道他不信,当下突然一个前窜,双手一搭,已然拿住了那四方脸汉子的双臂,正是习自浪子燕青的绝技浪子擒拿手的名招“翻云手”,然后笑道:“这是小乙哥的招牌武功。”那四方脸汉子被梁缘出其不意的拿到,不由一惊,但是随即突的一声大喝,双臂用劲,活生生的竟又脱开梁缘的双手,但是由于角度不好,虽双臂脱开梁缘的束缚,但是双臂全都脱臼。但是那汉子脱开梁缘束缚后一个大后跃身往后翻,背部着地后,双臂摁地,一用力,又将脱臼的双臂归巢,梁缘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四方脸汉子武功不如自己,但是这份决断和毅力注定此人不凡。
四方脸汉子跃起后一个跃步又窜自梁缘身旁,梁缘双手摆开,心道此汉子不是善茬,是个狠角色,吃了自己一个亏,绝对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他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但是四方脸汉子来到梁缘身旁突一个大揖道:“在下施全,家父梁山施恩,刚才多疑,还请梁哥见谅。”这一下到闹了梁缘一个大红脸:“刚才是我不对,弄痛哥哥了。”施全笑道:“兄弟你若不弄痛哥哥,哥哥怎么能认出小乙哥独一无二的浪子擒拿手。”施全的这句话一出口,梁缘身后的小水鼻孔哼了一声,梁缘知道小水不服施全说的独一无二,也不介意,一闪身让出小水朝施全道:“施全哥哥,这是我义弟小水。”施全“哦”了一声朝小水施了一礼道:“在下施全。”小水不情愿的回了一礼道:“小水。”梁缘也看出小水的不情愿,但想起他邈视群豪的声势,知道他的这一礼,其实也给了自己莫大的面子。
施全也不介意,兴冲冲的道:“刚才下水的就是阮良,天下说大是大,说小也是小,没想到在这江南观潮也能遇到故知。”梁缘摇了摇头道:“我是陪我义弟来观潮的,我来江南是想去拜望武二郞前辈。”施全笑道:“正好,我和良哥就住在武二郞前辈处,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梁缘也不由乐了:“那真是巧了,一会还要麻烦哥哥你了。”施全还未答话,小水却鼻孔哼了一声道:“你等他们吧,我去了。”说着扭脸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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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钱塘名妓
这一下顿出施全和梁缘意料之外,施全古怪的一笑道:“你的这位这位义弟,脾气大的很啊。”梁缘眼见小水越走越远不由心中犹豫,拿不定主意,有心跟小水而去,又怕在施全面前失了脸面,施全看到梁缘不知所措的表情,“扑嗤”一乐道:“我们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得罪不得罪,你赶快跟过去吧,否则你的你的义弟可要生你的气了。等你到武二郎前辈住处我们在彻谈不迟。”梁缘见施全放话,忙匆匆朝施全施了一礼道:“那告辞了。”说毕匆匆向小水追去。
小水并不向来的路走去,而是朝一条完全陌生的路行去,梁缘不由急叫道:“错了,错了,我们走错了。”小水也不答话,反倒越走越快,梁缘不由笑道:“看来你真的生气了,我没得罪你啊,难道这施全哥哥讨你的厌?”小水头也不回,直往前走,就是不答梁缘的腔。梁缘不由急了:“你到底乍么了,有什么说啊,你这样不说,谁知道你怎么了。”小水冷冷道:“你管我怎么了!谁让你跟着我?你别跟着我。”口中说着话,头却不回一下,梁缘气乐了:“我们一块出来的,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小水鼻孔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是和我一块出来的啊?跟我出来还答应和别人走,不愿跟我出来就别跟着我,你还跟着我干嘛,去找你的施全哥哥吧。”
梁缘真有点气苦:“你的性格怎么像个孩子啊,真是小心眼,你不答应和我去,我就改日在去拜望武二郎前辈,还用得着生气吗?真是小心眼。”小水冷冷道:“我就是小心眼,嫌我烦,就别跟着我了。”说着头也不回,只是向前走。梁缘真有些生气,有心不管他回去,又怕这夜里他有什么好歹,只好不在出声,默默的跟在小水身后,随着他漫无目的走去。
等到天亮的时候,路上的人越来越多,远远的已经有人家和庭院,并且天空蒙蒙的飘起了细雨,小水仍然没有停步的意思,梁缘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小水走了半夜竟然走到了杭州城,二人又走了不一会儿,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西湖前,看前面山青水绿,烟波岚影的西子湖,小水叹了一口气道:“师门大恨,家门羞事,压得我每日喘息不得,今天约你出来是我第一次主动约人游玩,本来想和你看过钱塘江大潮后,来这西湖悼念一位让我唏嘘不止的名舔,没想到你的事也多,我真的不想迫你跟我来,但是又希望你跟我来,真的很谢谢你顾及我这很薄的薄面来陪我。”
梁缘没想到小水心思这么沉重,又这么敏感,听他的话意自己的如果没跟来他反倒要自卑了,看到小水领着他走上了苏东坡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构筑而成的苏砂堤时。当下改变话题道:“来西湖悼念名舔,莫不是来悼念苏公的小妾王朝云。纵观数朝名舔,惟王朝云能嫁给苏公,并让苏公深深怀念,也不枉她的一生了。”
小水一愣:“王朝云。”然后轻声吟道:“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吟罢又轻声道:“苏公能为她写下如此楹联来纪念她,是不枉好一生了,但是朝云在苏公人生最失意时始终紧紧追随着他,不离不弃,布衣荆钗,弃置琴瑟。才换来苏公的如此想念,她为苏公付出了那么多,反不及苏公对正妻的一半思念,这对她不公平。”梁缘不由反驳道:“不对,虽然我不甚通文墨,但是小乙哥最佩服苏公,他说苏公是五百年一遇的全才,诗词文书画无不精通,我听小乙哥说过苏公的生平,他写了很多悼念王朝云的诗。”
小水皱了皱眉道:“燕小乙!?”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这是苏东坡在熙宁八年梦到他的亡妻王弗写的一首词,字里行间透着对于王弗痛彻心肺的悲情。而他对王朝云。”说到此处,鼻孔哼了一声道:“只有知音难觅,和者寥寥的怀念和伤感,绝无痛彻心肺的悲情。”
梁缘对诗词不甚精通,所以也无法辨别小水话中真伪,所竟一时无语,小水接着道:“在这茫茫的俗世红尘中什么是爱?执子之手是一种爱,相濡以沫是一种爱,生死相许也是一种爱。但在这世上、最为浑厚的爱叫相依为命。那是天长日久的渗透,是一种融入了彼此之间生命中的温暖。但是这种爱属于普通人,不属于一个舔女,今天我要去悼念的是一个可以把自己的全部的爱给别人,却永远也得不到爱的舔女。”说着小水将手向前一指,梁缘随着小水的指向看去,只见前面桥边的一个小庭,飞檐展翅,在烟雨中,似乎要凌空而去。小水轻声道:“前面就是慕才亭,亭下就是。”说着话一顿,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吟道:“妾本钱塘江上住,花开花落,不管流年度。”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亭下,只见青青的墓碑上刻着“钱塘苏小小之墓”。
小水轻抚墓碑像是痴了一般,轻声道:“妾住钱塘江上,多少江南才俊趋之若鹜,门前车马喧腾。但是妾要得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妾要得是可以相依为命,以身相许的人,恶霸钱万才多次找上门,企图纳小小为妾,都被妾严词拒绝。妾宁肯守着心灵的一方净土过辛苦清贫日子,也胜似与龌龊为伍过那种金屋纳垢的生活。”
梁缘见小水如哭如泣,如入魔一般,一时也呆了,不知该不该上前劝说,只听小水忽用欢喜的语气道:“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你,妾为你轻抚古琴,轻启朱唇‘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梦断彩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
我们谈诗论文,十分投契,我们共结同心,游览西湖,正所谓妾乘油璧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刚开始梁缘还抱着一颗清净的心看护着小水,但是小水一会低声呤唱,一会又喃喃细语,竟将他如带入戏中一般,再也不辨自我,完全沉缅在小水描述的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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