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欲碎-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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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牵衣微微睁眼看着他一副怨夫的模样,不由地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若谭二哥是指我们的婚事,这已经不是新消息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定了吗?”
谭中柳这才转怨为喜,道:“但这次是你爹亲口答应了!牵衣,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梅牵衣娇嗔道:“我又没要跑。”
谭中柳又把头埋到她肩头蹭着,道:“好,既然牵衣没要跑,那以后也不能跑了。将来牵衣若是跑了,谭二哥不放的。”
梅牵衣笑道:“就怕到时候,谭二哥跑得比我还快。”
谭中柳将她抱得紧了些,道:“有了牵牵,没人再值得谭二哥跑。”
梅牵衣嗤之以鼻,道:“我才不信呢。你到金陵来还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被我爹知道了,看他还同不同意我嫁给你。”
谭中柳抬眸望着他,望着她眼眸,忽然喜道:“牵衣,你是在吃醋吗?”
梅牵衣缩回眸光,道:“吃醋又怎样?”
谭中柳乐呵呵地亲了她一口,道:“牵衣坦白,吃醋好,谭二哥喜欢。”
两人又你来我往调情一番,梅牵衣忽然想到一件事,极力想着措辞,委婉地开口问道:“谭二哥,那一日,我记得戚寻乐说,你为了见我,向我爹下跪磕头?”
谭中柳“嗯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道:“反正是未来岳父,总是要跪的。早些跪下,早些赚牵牵这个娘子。”他言语喜滋滋地,反而像占了便宜似的偷喜着,然后头一歪,就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再不是浅尝辄止,触碰就退。他边吻着,逐渐加深,然后模模糊糊地溢出言语:“想现在就娶牵牵回家。”
梅牵衣当然不能现在给他娶回家去。第二天,谭中柳随着谈笑二生离开了金陵。临行真恨不得把梅牵衣打包带走,又抓着她到角落里死命地狠吻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道:“牵衣,好好地等着谭二哥来娶你,可别半路被别人拐走了。”
梅牵衣被他吻得没了力气,挂在他的脖子上,懒懒地贴在他胸口,回答道:“谭二哥,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会傻的来拐我呢?”
虽然被骂傻,谭中柳还是满意地点点头,又啄了她的鲜润红唇一下,道:“对,打个记号,牵衣是谭二哥的。”
谭中柳走了,梅牵衣的心事却愈发沉重了起来。钟山之上,她听到梅夫人讲述她不记得事情,五岁时她还小,基本记不得什么事。但是,她却听到了“楚凤歌”这三个字。原来从十几年前他就在打爹娘的主意,他逼得他们一家离乡背井,举家搬迁。十几年后,他还
她不敢再想下去。虽然没有正式请期,但是两家人都认同婚期订在腊月十八,她正好十八岁生日那天。离此不过半年时间了。
窗外有异常的风声而过。梅牵衣立刻判断出来人的目标是她这里。她近几个月勤练武功,已有所成,耳力已高出一般人太多。听到风声有异,她迅速抓起枕边的银鞭,从床上蹿起。窗口忽然一阵风来,她想也没想挥鞭扫出。
鞭尾落在一处黑暗,是一只手。
“小姑娘,是我。”
梅牵衣听出声音是林行甫,不由地惊讶了。
“林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行甫道:“小姑娘,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卷首语已经成了摆设了。
50展凉颜的呓语
梅牵衣一转念便知他指的是展凉颜。展凉颜没死?伤成这样了还不死?她说不清楚到底是在惊讶还是在遗憾;但这些事都与她不相干了,于是也懒得去理会;回绝道:“对不起,林前辈;现在天色太晚了。”
林行甫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连去见谁都不问就直接拒绝了;奇道:“小姑娘,你连老夫要带你去见谁都不问”
梅牵衣打断了他的话,道:“无论是谁,现在都太晚了;不适合出门。”
林行甫见她坚决拒绝,神色有些着急,道:“若非事情紧急;老夫也不会半夜过来。若小姑娘执意不肯,那只好得罪了。”
他边说着,突然出手朝梅牵衣的肩头抓去。梅牵衣抢先一步撤开,道:“林前辈,若动手吵醒了我爹娘”
林行甫试了一招便知今日要避过众人耳目抓走她不太可能,于是马上住了手,道:“小姑娘,就当老夫是挟恩以报。当初小姑娘亲口承诺,他日老夫若有差遣,在所不辞。今日老夫只要你跟我走一趟,这就是你所谓的‘在所不辞’么?”
梅牵衣哑口,顿觉理亏。当初她求人帮忙时,口口声声大恩大德,来日再报。如今人家一个小小要求,她却没个好脸色了。
林行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加上她多少还是有些奇怪展凉颜竟然死而复生,更奇怪林行甫竟然为了他不惜放下自己一代大侠的身段,来央求她去见一面。诸多原因凑在一块,她到底还是答应了。一旦答应下来,她又疑惑了,为什么坚持要她去?
一路上林行甫急切赶路,还时刻警惕周围情况,谨防有人追踪。梅牵衣心中疑惑更深,也不便多问,跟着他一路策马扬鞭。不多时,便看到长江边上的一座龙王庙里,灯火隐隐在望。
她不由得佩服这个地方找得妙。展凉颜怕黑,林行甫既然要躲避敌人的追踪,晚上点灯无疑自曝藏踪,但龙王庙里灯火明亮就极为正常了。展凉颜被安置在龙王神像的后面,仍然穿着那天染血的衣衫,光线有些暗,神像的影子投在他脸上也显得阴沉。他并不是像梅牵衣想像的,或许是找到问素,救活了他。他仍然昏迷着,但是却不是那天金夫人诊断的“脉息已无”,相反,他极有生命力地呓语不停,嘴里还喃喃念着“牵衣”。
梅牵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天。她看着展凉颜躺着,因为重伤昏迷不醒,嘴里叫着她的名字。而她,还能无动于衷。
她不会傻到以为林行甫带她来是当大夫给人治病的,所以直接干脆地问:“林前辈,您带我来看他做什么?”
林行甫有些无奈,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仍然昏迷不醒。梦呓老喊牵衣和朵朵,老夫实在是没办法了,又不知道朵朵是谁,所以,只好先找你来了。想说,你若在旁边,他可能会早些醒过来。”
梅牵衣不由得笑了笑,心想,展凉颜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啊,每次昏迷都要喊“朵朵”。她也还真是幸运啊,竟然有幸也能被他念到一次。
“前辈,那您是找错人了。朵朵是我表姐,也是他喜欢的女孩。不如这样,我就先回去,明天我告诉表姐,让她过来这里”
“不行!”林行甫断然拒绝,表情严肃道:“小姑娘,今晚之事,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敢带你来,正是因为你几次三番对颜儿舍命相救,老夫相信你必然不会出卖他。”
梅牵衣眉梢微挑,颜儿?“林前辈,那您这次真看走眼了。真正救他的都是我表姐。我只是顺手推舟”
“不管是谁,老夫只信得过你。小姑娘,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帮帮他。颜儿如今处境非常危险”
林行甫话到一半,脸色突然变了,眼眸微眯,拔刀在手,道:“说曹操,曹操到了。小姑娘,老夫有朋友到了。一会若势头不对,麻烦你想办法带着颜儿先离开。这次,是老夫的不情之请,他日小姑娘若有差遣,老夫定当竭诚以报。”
他说完不等梅牵衣应话就窜出门去了,无声无息。但梅牵衣看着他的背影,却略觉疑惑,好像林行甫的武功,似乎退步了。
“活着孤苦,竟遇此生愿意护我者除去朵朵,惟有牵衣”
低低的呓语又传入耳中,吐词不太清楚,但梅牵衣还是听到了那个“朵朵”和“牵衣”。她禁不住冷笑了声,回过头来坐在他旁边,轻轻地道:“为什么现在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我都想把你的嘴缝起来?展凉颜,今日是我还林前辈义气,看你既然如此命硬,就再救你一次。但下一次,你若再敢惹我,我绝不会再给你睁眼的机会,你最好记住!”
“我欲离开灵婴楼,却反害牵衣陷入,是我之过”
外面传来有打斗的声音,梅牵衣正想出门去看看,忽然听到展凉颜又在呓语她的名字,还有灵婴楼。她微觉奇怪,回头来侧耳听了一会,但屋外的打斗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将他本来就极微弱的声音淹没了。她没了耐性,握紧腰间长鞭,跳下神台,跃出门外。
夜色里,林行甫大刀挥舞如行云流水一般,挡着十来个黑衣人,不让他们靠近龙王庙。就算有趁机偷偷潜入的,都被他很快发觉,立时手起刀落,绝不留情。但那些黑衣人也绝非庸庸之辈,林行甫初始还能抵挡一阵,渐渐地势弱了下来,刀光划出的范围越来越小,已经有不少黑衣人冲破了他的拦阻,要往龙王庙里冲来了。
梅牵衣盯着林行甫的身影,总觉得他今时武功不比当初,像是有些力不从心。来不及多去细琢磨,她捉鞭迎上,将林行甫漏掉的两个黑衣人一卷一拉,阻止他们继续向前。
林行甫见她没有带着展凉颜逃走,反而跑了出来,顿时急了起来。奈何黑衣人逼得紧,他一急之下,真气走岔,反而差点挨对方一刀,忙宁神应付。不过,他的担忧绝对是多余的,梅牵衣当初一根银鞭扫荡整个江湖没有对手,如今虽然大打折扣,但在她的勤加苦练之下,已是进步不少,也能勉强跻身于江湖一流好手之列了。这些黑衣人武功虽然高,但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黑衣人见林行甫来了个厉害的帮手,眼看着敌不过,于是颇有自知之明地且战且退想要逃走。梅牵衣忽然心思一凛,暗叫不好。当下几招狠招,了结了一个黑衣人之后,迅速转身回到庙里去,正好看到几个身影迅速地要从后门离去。
她大惊失色,身形拔起,几个起落,赶上了那几个黑衣人,一番恶斗,夺回了展凉颜。这边林行甫也打退了黑衣人,回到了庙里。见展凉颜平安无事,他松了一口气,顿时拄刀坐在了地上,歇了一会后,才开口向梅牵衣道谢。
躺在地上的展凉颜突然动了一下,伸手抓在空中。梅牵衣一愣,伸过手去将他抓回来。展凉颜又补上一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喃喃轻语。
“牵衣武功不好却总爱护在我前头我知她敌不过我知对方非我对手却还是愿意她护在我前面害牵衣屡屡受伤是我之过”
梅牵衣心中疑惑,望了他一眼,见他依然紧闭着双眼,不曾醒来,但握着她的手却死活不肯松开。她问:“林前辈,您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吗?”
林行甫叹了一口气道:“梦话呓语,若真能听清,那就好了,或许也能帮助颜儿早点醒过来了。”
梅牵衣心中疑惑,低头又看了看展凉颜,他虽不停地呓语,却连嘴唇都不曾动一下,还真就只能听清楚里面那句“牵衣”。
她心中突觉烦闷,想发泄地一拳揍上去,要说就说清楚,不说就不说,这含糊不清的,真叫人厌。她掐住他手腕,迫他松手,抽回被他抓着的手后,再不管他依然“牵衣牵衣”个断断续续,回过头来问林行甫刚才御敌时的力不从心是为什么。
林行甫长叹一口气,道:“颜儿当时伤得极重。老夫也能死马当活马医,喂他吃了‘七魂不死丸’,耗尽毕生功力,总算老天有眼,让我保住了他这一条命。”
梅牵衣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对展凉颜不是恨之入骨么?恨他们灵婴楼害死“飞梁锁燕”,怎么如今改了个称呼,就愿意倾尽毕生功力相救?若说只是为了救醒了问他时空穿梭的事情,似乎太牵强了些。
梅牵衣问出这个疑惑,林行甫顿了一顿,笑道:“不是小姑娘曾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且灵婴楼当初为祸江湖时,颜儿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把账算在他头上,太过迁怒了。”
梅牵衣原想否认,经过钟山一役,他哪里看出“放下屠刀”了,但转念料想林行甫是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这个,将话题扯向今天的偷袭者。这些人与当日新安江上童采月带的那些人路数极像。到底是什么人对展凉颜死追不放?当初若是为了时空穿梭,如今时空穿梭不是已经被他亲口否认了么?怎么还不死心?
林行甫沉吟半晌,抬头望着她,突然扔下刀,起身跪倒,道:“小姑娘,老夫求你一事!”
梅牵衣吓得跳了起来,赶紧扶了他起来。“林前辈,有话直说,你这样,牵衣担当不起!”
林行甫执意不起,非要梅牵衣先答应了再说。两人僵持半晌不下。梅牵衣无奈,对这个前辈本来就心里诸多感激喜爱,见他这般坚持,她也只好认命地答应了。
林行甫这才站起了身,又找了个蒲团坐下,也不先说是什么事,只是细细地讲述了他与展凉颜的交情变化过程。原来自当初长江一别后,林行甫偶遇百书阁的常信公子。百书阁书写江湖史,记录江湖事,当年“飞梁锁燕”誉满武林,他们的死定有记载。于是林行甫跟着常信公子回了一趟百书阁,借看了“飞梁锁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