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再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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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高的心也同时沉下,来了一个这样的高手,又是在这要紧关头,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他死不要紧,孟都却是死不得。
所以暗器射过,他立即挺起身来,一个小鼓同时从怀中滚出。
那个小鼓闪闪生光,表面却看不出是什么金属打造,形状更加怪异。
在他周围大大小小的怪鼓这时侯已无一例外,全都被暗器击破,这完全在他意科之内,所以他才拿出怀中的“命鼓”。
对养蛊的人来说,每一个都有一样性命交关的东西,那又与他控制蛊虫的方法有关,正如萨高是以鼓来控制蛊虫,与性命交攸的就是那个小鼓。
制造那个小鼓所用的材料有异一般,乃是用各种蛊虫分泌出来的毒液再配合一条条不同种类的蛊虫煮炼成鼓面,再抽取剩余下来其中较坚固的部份炼成鼓身,过程固然复杂,制造出来的鼓大小也因人而异。
一般只有指甲大小,那当然是只炼得数种蛊虫之故,好象萨高那么大的实在绝无仅有,也是因为要练成那种魔教心法,他不能不养那么多种类的蛊虫。
那个“命鼓”敲起来,发出的声音千奇百怪,绝不是任何的鼓所能够放出,而所有的蛊虫是必应声一齐出动发动,当然,那是必在生死关头,一般场合根本用不着出动所有的蛊虫用“命鼓”来支配蛊虫当然直接有效得多,却也危险得多,那个“命鼓”不怎样坚韧,一个不小心便会敲破,一番心血便白费,所以一般蛊师都用坚硬的东西将之包里起来,以免有破损。
萨高也是这样做,另外再制造那些大鼓,调校发出种种不同的声音,控制所养的种种不同的蛊虫。
在这个密室内萨高所用的蛊虫看来只得人面蛛一种,事实人面蛛内藏着很多种,也所以那些人面蛛才会这样子怪异,也所以萨高不得不同时敲击那许多的鼓,如此才能够控制那些人面蛛。
蛊这种东西原是出种种不同的毒虫互相残杀,吸取彼此的精华而成,最简单的一种蛊虫也正是二三种以上的蛊虫精英揉合在一起。
好象那些人面蛛,当然是复杂到不得了,而人面蛛原就是罕见的一种毒物,也因而才能够将那许多蛊虫的精华并集于一身。
那些鼓尽破,人面蛛便不受控制,虽然对孟都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若是放弃抽取云飞扬的内力真气,正当要紧关头,少了那一点点孟都便前功尽废,这个打击他都是怎也接受不了。
所以他毫不犹疑的取出那个“命鼓”,那个“命鼓”里然起坚实的金属筒里,一直到萨高双手按在开关机构上,金属筒两端的盖子才移开。
萨高一手接过筒中喷出来的命鼓,一手便拍下,虽然仓急中,力度仍然是恰到好处。
一下怪异之极的鼓声立时响彻整个密室,那些人面蛛听声都吸附在云飞扬身上,可以看得出,每一只都是全力而为。
也只是一下,那个“命鼓”便在唐宁的暗器下破碎,唐宁并不知道那个“命鼓”的作用,只是从萨高的神态知道那个“命鼓”非独有作用,而且关系重大,她第一个念头就考虑到那可能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或者武器,必须将之立即摧毁,她的暗器随即出击。
那剎那她仍然没有忘记答应过贝贝尽可能保留萨高与孟都的性命,暗器集中射击萨高手中的“命鼓”,她有绝对的信心。
萨高反应与动作的迟钝又怎能瞒过她的眼睛,判断的准确与暗器的速度相互呼应,那些暗器果然没一颗都不偏不倚正击在那个命鼓上。
萨高原可以不受伤,只是那个命鼓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所以那剎那他的右掌还是不由自主的挡在命鼓前,也立时被暗器射穿。
那五枚射穿他右掌的暗器继续射在命鼓上,除了那五枚暗器,还有二十枚暗器分从上下左右不同的角度弧形射出。
二十五枚暗器都是集中击向一点,那个“命鼓”就是这一点,如何不立时破碎。
萨高立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左掌随按接住右掌的伤口,看样子是要阻止鲜血流出来,这一次他的反应相当迅速,但仍然不及鲜血的速度,那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那样流,简直就喷射。
与之同时,云飞扬孟都身上的人面蛛都喷射般脱开,一齐集中射向萨高,迎上萨高右掌喷射出来的鲜血的立即灿开,蛛内竟然缤纷瑰丽,赫然有好些寄生的蛊虫,那些蛊虫随即飞投萨高那只受伤的右掌,一入鲜血便消失不见。
殷红的鲜血都迅速变成紫黑色,而且迅速地移动,回到萨高的体内。
那实在是一种很怪异的景像,就像是时光倒流,往外喷射的血倒流回萨高体内,都只是萨局的血,周围一切并没有变化。
那其实也已不是血,只是一群蛊虫,将血吸尽,紧靠在一起往前移动,移入萨高体内。
萨高继续尖叫,越来越凄厉,双手挥舞着站起来,随即又倒下,整个身子都彷佛有烟冒出来,在唐宁的眼中,甚至有迷离的感觉。
贝贝不由脱口大呼:“师父”萨高没有回答,神态显得极痛苦,右掌的肌肉赫然已然在消蚀。
他混身的肌肤无疑也不例外,暴露在衣服外的逐渐出现了一个个洞,而且逐渐在扩大,现出了森森白骨,唐宁虽然胆子大,看着也不禁毛骨悚然,贝贝更就是不忍卒睹,偏过脸去,一个身子不住在颤抖。
萨高身上的衣服也迅速在腐蚀,衣服后面已只剩下骨头,非独血肉,五脏肺腑,都已被那些蛊虫吞噬。
凄厉的惨叫声很快便由强而弱,迅速的消去,贝贝唐宁却有一种错觉,彷佛仍然听到萨到他们的心情平复下来,萨高已只剩下骨头,紫黑色的骨头。
唐宁惊魂甫定,脱口问:“贝贝,这是什么回事?”
贝贝回过头来看一眼,打一个寒噤,道:“你破了她的命鼓,他养的蛊虫失去控制,反噬主人了。”
“命鼓?就是他最后拿出来的那个鼓状的东西?”
贝贝点头,唐宁冷笑。“好啊,你们养蛊的原来也有这样致命的弱点。”
贝贝道:“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也不会用这个命鼓的,师父为了我哥哥不惜牺牲一切,不管怎样,都是一个好师父。”
“你后侮了?”唐宁反问。
贝贝垂下头。“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唐宁闷哼一坚。“这种人虽然死不足惜,但这样为徒弟,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师父。”
她心直口快,有一句说一句,虽然讨厌萨高的所为,却也不否认他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师父,随又道:“善泳者溺于水,看你这个师父的下场,看你这个徒弟以后还敢不敢再养甚么蛊?”
贝贝苦笑。“已经养了的不养下去也不成,除非有人自愿承受而那些蛊虫又能够接受,转移到那个人的身上,还看那个人是否有承受的功力,否则也只是白费心机。”
唐宁冷冷追:“那你等那一天蛊虫反噬,变成你那个师父那样好了。”
贝贝无言,唐宁目光一转,接道:“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去看看你那个云大哥?”
语声一落,她已自举步走过去,贝贝也不慢,走在前面、走不了几步,便呆在那里。
云飞扬这时侯已有了变化,缠绕在身上的蛛丝片片脱落,露出了本来面目,少了那些蛛丝,他的面容看来当然更清楚,却也更难看,肌肉非独灰败,而且干瘪,彷佛随时都会龟裂剥落。
贝贝到这时侯又怎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唐宁也不是傻瓜,脱口道:“这不是开始”贝贝茫然道:“我们来迟了。”一顿突然叫起来。“云大哥!”
她叫着扑前去,唐宁却突然转身,暗器同时出手,飞煌般射向孟都,每一颗都贯足内力,比方才射向萨高的一批更凌厉,破空之声大作,动魄为心。
贝贝虽然已有些失魂落魄,回头一瞥,脱口惊呼:“不可”语声未出口,暗器已射到缠绕孟都身外的蛛丝上,应该就是一穿而过,但那些蛛丝竟然是出奇的坚韧,那么凌厉的暗器非独射不进去,反而弹回来。
贝贝“不可”两个字出口,已看见那些暗器的结果,不由又怔住。
唐宁虽然奇怪,并不灰心,一枚银光闪闪的梭子在手,娇喝一声,全力掷出,那枚银梭的构造虽然简单,却是最能发挥威力的其中一种暗器,唐宁心无旁骛,内力只贯进一枚暗器内,这一掷已足以穿金裂石。
孟都血肉之躯,如何抵挡这银梭的一击,但他却彷佛并无感觉,一动也都未一动。
银梭飞快掷到,先射在蛛丝上,看似便要穿过蛛丝,但竟然是反弹回来,又是“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唐宁这一次终于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这一掷的威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竟然一些作用也没有,又怎能不震惊。
贝贝突然像省起了什么,转向唐宁这边掠来,十面大呼:“唐宁。你快走。再不走便来不及了”唐宁目光一转,冷冷道:“胡说什么?”
贝贝道:“绝无疑问他们已经成功将云大哥的内力真气抽尽,我们来得太迟。”
唐宁道:“若是太迟,你那个师父又怎会死在我的暗器下?”
贝贝摇头道:“我是说我哥哥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阶段,只等破茧而出”
“那我就在他破茧之前将他杀掉。”唐宁双手随即又满扣暗器,移步向孟都迫近。
贝贝一面追前一面道:“你还是赶快离开,要是我哥哥破茧而出”
“少废话”唐宁叱喝中暗器急射孟都。
这二次的暗器罗网般四方八面射至,孟都若是继续坐在那里不动,所练的又像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所练那些内力般有气门所在,不难破在她这一次的暗器下。
每一枚暗器都击向一个重要的穴道,毫无偏差,暗器高手到底是暗器高手,只看孟都的身形便能够算准穴道的位置。
贝贝到唇边助话自然咽回去,目光也转向孟都那边,以她的判断,暗器应该又是反弹开来,散落地上,那知道这一次却完全相反,,所有暗器都投进蛛网内,竟然没有一颗反弹开来唐宁果然是目光尖锐反应敏捷,立即雀跃道:“看,不是成功了。”
贝贝目定口呆,事情发生得来总是这么突然,令她一些准备也没有,只有目定口呆的份儿。
唐宁接转过身来。“我是答应过你尽可能不伤害他们,但你也看到的了,那是不可避免的事,而我也已尽所能,不得不”
她还有话,只是她已经看到了贝贝眼中的恐惧,也从贝贝的瞳孔看到了盘膝坐着的孟都,缓缓站起来。
这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她缓缓转头望去,孟都却的确已经站起来。
暗器仍然嵌在蛛网上,灯光下闪闪生辉,难道只是射进了蛛网,并没有将蛛网穿透?她动念未已,孟都身外的蛛网又生变化,本来银光闪闪,晶莹透彻,缓缓变得灰败,然后剥落,嵌在蛛网上的暗器也随着落下。
那些暗器果然只是嵌在蛛网上,孟都一身的肌肤光洁,并无伤痕,她的面容也并无痛苦的显示,嘴角一丝得意的笑容,还透着嘲弄。
唐宁好容易从诧异中惊醒,暗器再抓在双手,蓄势待发。
在她旁边的贝贝仍然是目定口呆。
孟都缓缓张开眼睛,那剎那整个密室彷佛突然一亮,连唐宁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辉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贝贝在这种目光中惊醒,急嚷道:“你快走”唐宁一句:“住口!”到这个时候她仍然是这么固执。
孟都没有理会他们,身子一转。目光亦转落在萨高的骷髅骨架上,双掌合什一拜:“多谢师父成全,弟子此生感激不尽。”
他再拜,拜倒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唐宁等到现在暗器才出手,一批紧接一批,有如漫天光雨,又像是一张光亮的巨网,当头向孟都罩下。
孟都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子,在他身外周围剥落的蛛网那剎那突然都飘飞起来,再织合一起,将他再里在网内,也正好迎住射来的暗器。
那些暗器立时都被蛛网来住,有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的迅速被蛛网吞噬。
唐宁再一批暗器出手,与之同时,孟都的身形旋转着开展,里着他的蛛网亦布疋般展开,吞噬的暗器散满了一地,那布疋也似的蛛网随却飞卷,将唐宁射来的暗器卷飞。
贝贝看在眼内,大呼:“再不走便来不及的了。”
也不等唐宁回答,她便又一面奔前一面继绩大呼:“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留在这里根本起不了作用,为什么不离开去通知其它的人”唐宁的暗器事实也再提不起勇气发出去,给贝贝这一说,一想也是道理,身形倒翻,向门那边掠去。
孟都一笑,牵着的蛛网飞出,飞卷向半空中的唐宁,那接续在一起的蛛网尽管势子是这样急劲,竟然没有中断,也非独布疋班飞卷,缭绕间甚至如丝缎般柔滑。
眼看唐宁便要被卷个正着,贝贝突然拔起来,正好迎着飞卷的蛛网,惊呼声中,被蛛网缠一结实。
回头一瞥,知道贝贝的用意,目的在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