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奇侠第3部-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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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住在我那里吧!你是我弟弟”
“当然,我知道,如果我想住那里,你一定不会拒绝我。所以,那里是我首选的落脚处。”
我闻言一喜:“那好啊!”
“不过”
普鲁斯耸耸肩:“暂时还是不去了,我需要去处理全球各地的产业,虽然根被挖掉了,但枝枝叶叶的,我并不想白送给杜古!同时,在一段比较长的日子里,我需要在全球各地修行,提升实力。黑天也就罢了,杜古那家伙,我可不会让给大哥的!”
“这样”我发现自己很难说服他,普鲁斯毕竟还是天之骄子,即使基业被毁,但为人所特有的骄傲仍不容侵犯,我可以用一位兄长的身分去关怀他,却绝不能用施恩者的口吻去污辱他!
所以,我必须尊重他的选择。
而这时,一直在一边的玛蒂尔达忽地开口道:“如果某人不介意的话,我想在路上找个伴儿”
“嗯?”
三个人一起回头,六道目光灼灼照在她脸上,却无法使她的表情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她从容淡定的态度,让我们不好意思起来。
几声干咳之后,雅兰嘟囔了一声:“莫名其妙!”又瞪了我一眼,倒真让我莫名其妙了。
普鲁斯的神情也是精采至极,我想,如果在以前,他大概脱口便是“求之不得”,而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艳福”,他却傻了眼。
如果时间倒流四、五个小时,他大概会认为自己的爱情攻势突然开花结果,而如今,他却不得不想到,是不是这位聪慧出色的少女,对自己发了怜悯之心。
直到这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自以为坚强的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以至于女人轻轻的一句话,便全面崩塌。
或许他应该庆幸,玛蒂尔达没有显露出任何会使他更加生疑的态度,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仿佛刚刚只是随口说出,他同意不同意,均无伤大雅似的。
“求之不得!”普鲁斯终于还是选择了最符合他性格的说法,纵然现在说这种话时,已经没有数个小时前的底气,这让他觉得有些羞惭。
对此,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几遍,觉得他们还真相配。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早,我只能在心里送上祝福,希望这两个同样都有毁家之恨的少年男女,能用这种方式忘却痛苦。
从表面上看,他们做得很好。
“好了,大哥,这边真的不怎么安全。我们离开吧!”
“好!”
在我的回覆声中,大家一起飞了起来,离开了这片大陆,也把一段称不上舒心的回忆暂时抛却。
普鲁斯他们的身影渐渐消没在海天交界处,我回头看向黑沉沉的一抹海岸线。遥遥看去,那一块古老的大陆,像是被重拳击垮了半边。
海水翻涌,滚动的白沫像是一层冰霜,粘结在海水上,举目看去,竟是寒意森森。我呼出一口气,叹道:“冬天要到了吧!”
江雅兰偏过头来,冷冷一哼。
冬天真的降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极地的寒流大步前进,逐渐蔓延到整个北半球。
北极天洋、北天堑洋近海岸地区,近数十年来首次出现大规模的海面冻结情况,绵延数千公里的海岸线海浪凝空,玉雕冰塑的奇景引得人们啧啧称奇,也说明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在冷空气的肆虐下,人们的活动范围似乎也被冻结了,好像大家都希望坐在家里,围在火炉旁,享受温暖,而不愿意在冰天雪地里拼死拼活。
这是有理由的。
所谓震惊,绝不是那种“虎躯剧震”,随即“失声惊叫”的档次,而是“闻声不起,呆若木鸡”的境界!
黑暗世界的局势,在艾玛灭亡之后,正是“呆若木鸡”!大家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局势上的变动,当然更重要的是,势力范围的变化带来利益上的消长,有人是要消化,有人却要勒紧腰带了。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人多,但今年的春节过得没滋没味。
中天帝国,甚至包括炎黄各门派,都开始了紧张的整合工作,一连串从天而降的俗务,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以往最具效率的决策人员因产假休息,重组后的智囊团显然还磨合不够,来自各个部门、门派、世家的问题千头万绪,毕竟,已经有数千年的分裂局面了,即使只是暂时的联合,其中恩怨情仇的复杂程度,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慨叹,炎黄人的思维方式真麻烦!
“终于完了!”我站起身来伸懒腰,解决完今天的“作业”,我难得有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这时候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要天亮了。
昨晚上刚下了一场雪,淡淡的天光映在雪地上,亮晃晃的,不像是一个冬天的早晨。唯有扑面而来的寒风,才会提醒你:今天是新纪二0五八年二月二日,正月十一。
倏忽间,有三个月了。
相较于去年秋季霹雳横飞,天崩地裂般的冲击波,冬日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难受。从去年十月十五日起,黑暗世界就再也没有发生一起“极限阶”对战的事情。就是普鲁斯那小鬼,满世界找丛巫的晦气,也没有惹出哪个高手来!
就好像往深不见底的山谷扔下块石头,却听不到一点回响。
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但我绝不敢认为,这个世界还是去年十月十五日那天的模样。从那一日起,炎黄没有一天停止改变,我又凭什么认为其他各方停止了变化?只因为表面上的平静?
见鬼去吧!
既然开始了,就一定会继续下去。我从没听说过决堤的洪水能够再回归河道,即使洪水消退了,水分也会渗入地底,继续流动,等到下一次决堤,再一起继续。
我现在等待的,就是第二次决堤。
天色也已经大亮了,家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起来,禁卫军也开始交班了,这种情形看得多了,我闭着眼睛也能勾画这个时间里,哪些人干些什么事,这种感觉有些单调,不过,和那所谓“刺激的生活”相比,我宁愿选择前者。
走进庭院,我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在屋外深吸一口冷冷的空气,向四面随意眺望。
三个月前兰光大地震,以及林荫大道附近规模空间的极限战,让原本的豪宅区化为一片焦土。事后,虽经苏怡等人全力抢救,但仍有数十人死亡,其中不乏商业大亨,相比之下,财产损失反倒是微不足道了。
受此教训,我们已不敢把人烟密集的地方作为战时大本营,只有借着“林荫惨剧”做理由,举家移至容老爷子家里。
这里是高山地形,方圆数百平方公里的山区,都是老爷子的产业,只需稍做安排,便可将此地经营得如铁桶般稳固,较之于高级住宅区的脆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山中的清晨空气远比都市清新,温度却也要低得多,即使我早已是寒暑不侵,长时间立于寒风中,也无此必要。变化了几次呼吸法,排出体内浊气,活动腰腿,我开始做例行的晨练。
说是晨练,还不如说是现场教学。除了在各处警戒的人,几乎所有的禁卫军成员,包括齐贤、胡峰在内,布下一个“不动本心”级的结界,便兴高采烈涌了进去,早早布好各类阵式,等待我的“检验”。
我和新近进入“妙诣境”的江雅兰,是他们的武技教官,我负责早上,其他时间则由江雅兰主持。由于修为上和性格上的差异,我们的手法也不相同。
我出手恰到好处,一招一式都直指他们的弱点,以巧破巧,不恃强凌弱,指导性的意味更大一些。
江雅兰则不同,她只要一上场,便是“天界净火”、“修罗暗炎”齐施,不管别人怎样,只要自己打得痛快就成。
呜呼,就算禁卫军是黑暗世界“三大武装”之一,精锐中的精锐,面对这炼狱般的攻势,禁卫军士们往往都是哭爹喊娘,恨不能一头撞死地上,免得受江大小姐的荼毒。
说起来,大概也只有每天早上和我的练习时间,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了。
没什么废话,由齐贤和胡峰示意后,大伙儿开练。结界完美复制了周围的环境,禁卫军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这里的重要设施,而我则临时充当坏人,演出破坏者的角色。
数月来,禁卫军为了抵挡我的攻击,穷尽心思,不知做了多少战术准备,花样翻新,变化精妙。我都敢为他们打包票,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十个以上的“破障境”同时来攻,也奈何他们不得。
大家正打到酣处,结界里突地跳进一个人,也不看现在的局势,张口大叫道:“大新闻啊,异党和失落开战了!”
容可为的大嗓门让我差点呛住,几个做势要出手的禁卫军士也一头栽了下来:“开玩笑吧!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看着一两百人瞪大眼睛看他,容可为得意之余也有些尴尬:“我是说,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有可能开战”
“什么原因?”
“五大党魁之一,里兹。休斯,是失落‘暗金部队’的一员,也是七大仲裁者中,惠齐洛波契特利的亲弟弟!”
除我以外,结界内近两百人同时倒抽凉气,毫无疑问,这是自神英的“酒神”欧林希尔。路易以及沙加之后,又一个惊天动地的间谍大案。
尤其可怕的是,这一次牵扯到的,是“三大制约”的高层领导,异党五党魁之一!即使其本人的含金量有些不足,但论地位,也是能与各大力量最高领导平起平坐的人物。
“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容可为一脸幸灾乐祸:“这位最新间谍先生,在身分暴露的第一时间,被伟大的塞戈。克鲁斯皮尔党魁当场击毙,现在尸首都送回故土了!”
新纪二0五八年二月二日,大概是近千年来,黑暗世界局势最诡异的一天。
首先是异党高层先发制人,在处理完“内部事务”后,第一时间发表声明,表示对“失落文明力量”的行为,“十分失望”,并公开声称,怀疑其仲裁委员会的政治头脑及声誉。
同时,将在近期内,同“失落”商谈的一系列合作项目,做无限期延后,并重新考虑对“失落”的战略定位。
就算是外交词令,这样的口吻,也已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在这样的“丑闻”之下,就算是奥丁冷静、伊丝塔尔多智、马尔都克稳重,也一时间方寸大乱。
而可称之为当事人的惠齐洛波契特利,则当场怒发冲冠,嚎叫着要去和克鲁斯皮尔拼命!和奥丁等人不同,他与休斯这位亲弟弟的感情堪称深厚,杀弟之仇,不共戴天,他绝不可以忍受!
仲裁委员会立时乱成了一锅粥,连内部问题都尚不能解决,又怎能做出合理的回应?
在外人看来,“失落”不正常地缄默了。
在这个时候,不论是教廷又或圣战、禁忌,又或丛巫、梵河,包括炎黄、神英在内,都保持着外交上的静默。虽然内部的联系是不会停的,但只要失落不开口,其他人说话,便是落井下石,喧宾夺主,任谁也讨不到好去。
所以,在失落未曾做正式回应前的一段时间里,黑暗世界的秘密线路很是热闹。
当代教皇陛下眼下正在称病中,理由是,西罗巴洲寒冷的冬季让他得了重病。在知情人眼里,这自是个天大的笑话,但这种理由也足以使他免去耶诞节前后繁琐的“杂务”了。
只是,教皇陛下的“病况”似乎总不见转好的迹象,从十一月开始一直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这也病得太长了吧!
终于,在二月二日这一天,教皇陛下难能可贵接待了一位来自远方的神秘客人。在闲杂人等全部退出之后,客人才从阴影中走出,露出那张年轻而沧桑的脸庞。
教廷、异党、梵河的三料叛徒,黑暗世界身价最高的通缉犯,比索亚克!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笑。
马文懒散地倚在床头,没有一点教皇的威严。他明白比索亚克的来意,所以也不废话,直入正题:“塞戈的作法,比我想像的要激烈很多。”
“如果他不通知你和亚辛,又怎么会做得这么不留情面!”
“好吧,我承认,我和亚辛都点头了,可这又怎样?”
“天知道!”比索亚克没好气地回答:“我只是接到仲裁委员会的命令,来‘征询’你的看法!”
他在“征询”二字上格外用力,以至于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马文也在笑,但笑容就没有这么单纯:“我的看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黑暗世界要变一副模样!我个人极为欢迎动荡的世界,因为那样才精采,不过呢!因动荡而毁灭的结局,却一定要避免!”
“这和杀死里兹有什么关系?”
“这是榜样!塞戈要用异党的行动,为所有人做一个榜样!让他们明白,战斗、战争,也有合理与不合理之分。在这种事上,要做明智的选择!
“可以再透露一些‘机密’,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将推出一个体系庞大的建议书,里面有一些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