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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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道:“哑、哑巴?”心中倒着实松了口气,以后就算自己不会说话,还有个更不会说的。便道:“好好,那就”眼角一瞥小真。小真知他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对可可道:“你先出去,把车子备好。”
可可躬身做答,低着头出去了。阿柯瞧着她的背影,一幅欲哭无泪状,向小真低声道:“这、这么个丫头,扶都扶不动我,怎么帮我逃出去?”
小真呵呵一笑,道:“是么?”突然左手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数根木头被震得腾起来,她顺手一挥,木头激射而出,直向刚跨出门槛的可可飞去。阿柯心中剧震,还未叫出声来,木头已至可可脑后,突然间眼前一花,可可已回过身子,那两个木头似凭空消失了一样。阿柯那一声“啊”终于叫出来时,可可身形晃动,已鬼魅般来到桌前,手中捧着的正是那两块木头。她慢慢一块块重又将木头铺到桌面上,向小真低头行个礼,重又走出门去。
小真道:“看见了?这丫头身怀异术,并不在我之下,是我伯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现在吃了‘石素散’,才乖乖的做了我的仆人。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阿柯听到‘石素散’三个字,浑身打个冷颤,苦笑道:“我也吃了,怎么办?就算逃出这里,三个月一到,也、也一样要死啊。”
小真自衣袖里掏出一包东西来,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偷来的药,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总可支持一、两年吧,我再继续寻找。可可”她眼睛一晃门外,道:“她的也在这里。切记千万别一次全给她了,解药在你手里,她就非得听你的不可了,明白吗。”
阿柯舔舔舌头,默默的接过来,揣在怀里。小真看看外面天色,道:“我已出来太久了,伯伯一定会到处来找我的,我得回去了。阿柯,你你千万当心啊。”
阿柯象是怕失去什么东西一样,紧紧拉住小真衣袖不放,道:“你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小真叹口气,将阿柯头拥到自己怀中,轻轻抚摩他软软的头发,柔声道:“我会一直跟着伯伯走的,不让他找到你。阿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捉狗狗时的记号么?看到我的记号,你就知道该往哪里跑,也知道我在哪里啦。”
阿柯感到小真柔软的身体,鼻中闻到淡淡的兰香,头脑中一片眩晕,忍不住想:“这样靠着小真,这会儿便死了也好。”忽听小真道:“我会游说伯伯南下找你,阿柯,你明白么?”
阿柯费老大劲才强迫自己抬起头来,道:“那、那我们要向北走吗?”
小真摇摇头,坚定地道:“向南!遇到伯伯,大不了我用性命救你,遇到其他杀手,阿柯,你就死定了!”
※※※
这是一条自洛阳向西的山路,道路泥泞,路的前面是一个山坳口。原本普普通通的驿道,此刻因皇上临幸洛阳,已在禁军管辖之内。坳口处树起一座寨门,一百多满脸横肉的军爷重重把守,过路行人少不了被百般盘问,掐油破费,是以通关速度日缓。
虽然已近黄昏,仍有百十来人等着过关。因日前出了刺杀中书马大人的事件,各处关防更加严密,凡青年男子,统统都得先带到一边,由官员仔细核对,稍有嫌疑者,一律扣押起来再说。一时间到处是打骂之声,夹着刁民们呼天抢地的哭喊。其他民众们个个心惊胆颤,暗自痛骂刺客好死不死的,在这节骨眼上搞鬼,阿柯的十七八代祖宗自然是惨遭践踏。
只是众人并不知道,此刻这个杀千刀的正悠闲地挺在马车上,人模狗样的也装成受害者,安静地排在队伍里等,一面借机打探情况。听说当差的画了人像,挨个搜查。阿柯自觉此时老娘亲来,恐怕都认不到眼前这个腌老头子,心中不免洋洋得意,只等排到关口,让人好好打量一下,从此天高地阔,谁也不知道阿柯大爷跑哪里去了。
磨蹭半日,看看已排到前面,只须再等一、两人通过,就该自己了。阿柯正暗自欢喜,忽听驿道上一阵喧哗,马踢声响,似乎正有大队人马赶来,路人纷走躲避,他扭头一看,顿时一声哀号,慌忙缩头回来,藏进车幔里原来是当今御前红人、左飞卫将军、领京畿道军政副统领李洛李大人,手握长枪,身胯宝马,领着一队轻骑,正穿越人群,如飞而至。
阿柯心中砰砰乱跳,耳边听着隆隆马蹄声旋风般刮过车子,到了关防处。几名千总慌忙上来报到。李洛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听他中气十足,胸口那点伤应该不成大碍。这下怎么办?就算自己装得再老十岁,可这浑身上下的伤都是李洛弄出来的,随便一眼也看破了。他要做什么?不是说好了放人的吗?刹时间已是一头冷汗,不知计之安出。
只听李洛策马行到一处小丘之上,咳嗽一声,扬声道:“听好了,马大人遇刺,圣上震怒,如今已颁下谕旨,严加巡查,不得有误!尔等要专心了!”左右百多禁军将士立时一起响应,都半跪在地,三呼万岁,颇有些声势。其余民众被这气势震住,也稀稀拉拉跪了,有跟着乱七八糟喊的,有不喊的,也有低声骂祖宗的。
李洛在马上端坐受礼,意气风发,顿了一顿又道:“据有人出首,说是该名人犯在行刺中,已然身受重伤。众将士们听好了,本将军今日亲自督察,给我仔细看清楚,有伤的一律扣起来,带回去一一验证,不得有误!”
众将士发一声喊,顿时如狼似虎的冲入人群中,四处搜捕。见到有刀疤的、挂彩的、缺腿断手的,甚或面色憔悴的、看起来有伤的、看不清是否有伤的,连带看不顺眼的统统押到一边,稍有反抗,一顿拳脚下去,再套上几十斤重的枷锁,莫有不从者。人群立时乱作一团,没想到这位将军如此手辣,此时前有守关官兵,后有李洛带来的骑兵,想逃也来不急,只有干叫冤枉的份。
阿柯缩在车里,压低了声音道:“可、可可,快、快、快,快跑!”
可可一拉缰绳,不慌不忙,驾着马车向前走去。阿柯探头一瞥,见她竟直向李洛驶去,后背顿时冰凉,急道:“可可,往往后!”
然而为时已晚。只听李大将军喝道:“这里还有一辆马车,过去瞧瞧,是什么人?”两名军士答应了,过来一把拉住缰绳,道:“站住,李将军要问话啊哟!是、是”显是见到可可脸上可怕的红斑,吓了一跳。可可也不抗拒,任他拉住马匹,反而顺手撩起车幔,任那军士查看。阿柯忽觉眼前光线骤亮,嘘得三魂飞散,无奈此时动不了分毫,只有紧闭双眼装死。
那军士探头看了一眼,喜道:“有病人!有个病人!说不定就是刺客!”
李洛策马上前,往车子里打量打量,顺手拿马鞭在那军士头盔上一敲,道:“妈的,这么个糟老头子了,杀只鸡都闪骨头,刺什么?长眼睛了吗你?”
那军士满脸羞愧,退到一边。阿柯又惊又喜,不知李洛是真没发现还是在装假,眯起一只眼睛,见李洛骑着马志高气昂的在车周围转动,一面提高声音道:“老头子,会不会照顾自己啊,生了病捂这么严实干嘛,闷也闷死了。”转到车后,马鞭一挑,将车帘撩开。
阿柯偷偷转头望去,李洛咳嗽一声,策马让开,只见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已停在后面不远处,窗帘子被人微微掀起一角,似乎有人正从里面向外边张望。
林芑云!
阿柯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受伤的事,必定已有人知晓,报了上去,是以李洛要助自己逃走,最好的办法不是将人引开,而是亲自带人来查。被查过放行的,才是没有嫌疑的。这自然是林芑云那小脑瓜想出来的。此刻她应正坐在后面那车上,亲自监督李洛放人。
阿柯心中激动,忍不住抬起右手向那车挥了两挥。李洛在车前怒道:“嘿,这个老咸鱼,说他病得不行,老爪子还不老实,到处乱抓。”阿柯吓一跳,连忙放下,连连咳嗽。
李洛拿马鞭敲敲车蓬,道:“喂,老头,看你样子伤得不清,都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了?”
阿柯粗着嗓子,大声道:“老、老子没做!不就是赌钱么,别人欠了老、老子的钱,还打老子,真是呸!”
李洛哈哈大笑,骂道:“妈的,你自个欠了一屁股的债,被人当野狗一般打,还在这里嘴硬。我跟你说老头,这儿锦绣之地、繁荣之所,是你这样的人待的么?没被人打死,算你上辈子积德,自己有多远滚多远吧,小心再回来,老命也保不了了,哈哈,哈哈,这个老咸鱼。”一拉缰绳,向旁边的军士道:“送这老咸鱼出去,妈的,欠赌债的人,还是早点送出去的好,别霉了自家兄弟。”
几名军士满脸堆笑的应了。其中一名千总便道:“将军真是为我们兄弟作想。昨晚末将坐庄,他妈的把把两点,被人当鸭子宰,正他妈纳闷呢,敢情合著今日遇见黄棍,那可得赶紧送走!”
李洛平日里一幅大家子弟模样,说话做事讲究得体,但在军士面前不用板着脸装正经,反而嬉笑怒骂更平易近人些,感觉甚为轻松,当下哈哈笑了几声,合著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马鞭一指前面抓来的人道:“走,跟老子到那边瞧瞧去。要还有黄棍在里面,可得拖出来打一顿才好。这个老咸鱼嘛,碰他两下就咽气了,那可得霉一年了。”一夹坐骑,旋风般冲下去,几个军士在后面拼命跑着跟上,其中一个还不忘回头向可可挥手道:“快走快走,妈的,晦气!”狠狠吐一口唾沫。
“咕隆”一声,车身震动,慢慢向前滑动。对面那马车也开始动起来,向后面驶去。阿柯不知道林芑云是否见到了他,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大动,只有拼命伸长脖子,眼巴巴地望着那扇窗子,祈望帘子被林芑云撩开,让他再看上一眼。但听得可可长鞭抽动,马儿欢叫,车子迅速驶下山丘,只一晃的功夫,对面那车已消失在视野里。自始至终,窗帘都没有再动过。
阿柯听见一声重重的太息,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发出的。他眨眨眼睛,才发觉眼眶边缘已然湿了。
(本卷结束)
第 三 部
14埋伏 15死守 16不孤 17缠斗 18同赴 19铜鉴 20毒发
第十四章埋伏
经过十几天“艰难”的寻找,秦管家一行人才在洛阳东郊一处庄子里找到林芑云的两个“妹妹”丁丁和铛铛。据说两人一年前“卖身”到此为奴,幸好庄主人家心肠好,可怜两人孤苦无依,便收来做了女儿,倒也没受多大磨难。此次姐妹团聚,自然是上天之德,皆大欢喜。
林芑云与丁丁铛铛一见面,姐妹三人抱头痛苦,互述离情,李洛在一旁细细打量,见她们三个哭得泪人似的,哪里还有半点怀疑,说了些安慰的话便离开了。林芑云问起道亦僧和其他姐妹的事,原来自在洛阳落脚以来,妹妹便已纷纷被人领走,就只剩丁丁铛铛以及萁琪、少少、阿林等几人留下来。道亦僧知道林芑云身陷困境后,暗中叫丁丁铛铛住到城外,让李洛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其来历身世等自然早已安排妥当。林芑云有了内援外助,胆气顿时足了,大摇大摆在李府住了下来。
说起来林芑云的真正身份该是软禁在此的阶下之囚才对,然而一干家臣们见李洛对她敬如上宾,一口一个“林姑娘以为如何?”“林姑娘喜欢就好”,各处送上来的贡物、珍宝,“先送林姑娘房里”,自早到晚,一有空就往林芑云房中请安,竟是恭敬有加,哪里还敢造此?反观林芑云对李洛却是一幅死不卖帐的样子,有时想阿柯想得恼了,想着方的给李洛好瞧,李洛受得了便当面傻笑,实在不行了,告声罪,骑着马狼狈出府,游山玩水自去散心。留下不敢走的家臣们,只有笑脸相迎,变着花样讨林大小姐开心。林芑云对下人却极是随和,常常问寒问暖,有下人做错事了要被李洛惩罚,要是能成功逃到林芑云这里来求饶,那顿鞭子多半便被林芑云挡了。特别对小丫鬟们关心倍至,有谁敢在林大小姐面前欺负女孩子,或是有只言片语传到她耳朵里,林芑云必然大怒,即便深更半夜,也要将李洛轰起来,给一个公道才行。只要是林芑云告上来的状,李洛下起手来又狠又快,被打的人只有徒喊苦命的份。一两次之后,下人们对林芑云更是又敬又怕。林芑云生性好动,爱管闲事,平日里无论大事小事,她那小脑瓜子一转,便似摸似样的吩咐下去,李洛莫有不从,到后来甚至干脆让林芑云代办家中一应事务,自己有空就跑到军营,和兄弟们赌钱赛马骑猎,省得在家中听林芑云唠叨。留下的一大帮子家臣遇到事情,自然只有听林芑云的,加上李洛孤身一人在此,并无家眷,一来二去,林芑云已俨然李府女主人模样,除了不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