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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你死,我活-第174部分

小说: 你死,我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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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柯拿起来看了半天,摇头道:“没见过。”
    “这个就是对方的暗号。”
    阿柯眼中突然凶光一闪,周成武近在咫尺,竟被激得一颤。
    不过他很快隐去,有些呆呆地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子,道:“哦?”
    “是,这个属下也是花了很大功夫才得来。”
    阿柯绕着桌子走,一只手敲着桌面,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道:“你能得来那你也应该知道对方是谁咯?”
    “这请恕属下愚笨,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几个人,这个这个记号,也是从其中一人那里弄到的”
    周成武头上起了细细的一层汗,小心地盯着阿柯,续道:“属下为了证实其真实,专门命人到汝南、杭州等地留此记号,结果都有回应,是以得证。看来对方的势力范围也非同小可。”
    阿柯自言自语地道:“原来这么容易就可以弄到啊,我不是在说笑。”
    他回过头,对周成武正色道:“你做得很好,大出我的意料。你刚才说要在那条道上截杀对方,是否已经提前做了安排,让他们从码头上岸,直接往百虎山而去?”
    周成武道:“是。因为照目前的形势看,对方肯定还没有聚集完成,否则已经对少主下手了。如果他们要来,我们自然会命人安排路线。
    “至于城内的人,就需要少主留下标记,吸引对方到百虎山去了。到时候,我们覆云楼加上组织残存的人,分头行动,一定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阿柯道:“你真是算无遗策啊很好,很详细的安排。我在想,是不是对方动手的时间都是因为你的安排,才能让七叔他们从容到达?”
    他回头看周成武一眼。
    “这这个”周成武陪笑道:“少主开玩笑了,属下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路线,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对方迟迟不肯动手,属下想,大概是觉得组织残存的人还没有到齐的原因吧。这一点,其实属下也有些疑惑,前几日出现的许多标记,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新的内容,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阿柯道:“哈哈,谁知道呢。也许看到情况不太妙,统统回避了罢。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杀手组织,最忌讳就是自投罗网了,所以人人都小心谨慎。如果我不是因为有小武兄弟这样的帮手在,也可能早就逃了,哈哈,哈哈!”
    他又懒洋洋地缩回座位,打个哈欠,道:“看来对方的算盘,只能打到我和小真的头上咯。”
    周成武沉吟道:“如此计画可就要变动了”
    阿柯道:“哦,变动什么?”
    周成武脸上一白,道:“没什么,我是说这样一来,我方的力量可就减弱了不少,需要重新布置人手才行”
    阿柯无所谓地挥挥手道:“你去布置好了。哦,对了”
    他一下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道:“对了,萱妹子最近没看见啊,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成武见他关心这个比关心生死之战还要多些,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嘛,少主不必多虑。我想尹萱妹子也是太小,一时想不开而已。
    “没有关系,待属下日后慢慢劝解,一定可以让她回心转意。毕竟她与少主是指腹为婚,以后是要做正室的。
    “少主,下次再有什么好事,若不嫌弃,请先告诉属下,属下定会为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阿柯与他对视几眼,低声道:“你办事情,我自然放心。”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等到阿柯乐呵呵地出了门,唱着小棠姑娘那里学来的小曲远去,周成武脸色沉了下来,道:“王五!”
    刚出去的王五又自后堂转出来,拱手低声道:“小人在!”
    “我刚才说要再等等看,现在看来一天也不能多等了。立即飞鸽传书,告诉老爷,这边情况不明,越早动手越好!告诉他,覆云楼那边由他安排,这边的事我会办妥的。”
    “是!小人这就去办!”
    “还有!”周成武叫住他,冷冷地道:“一旦行动开始,我要你亲自在客栈压阵,绝对不能让陈硕真走掉,明白吗?”
    “是!”
    *
    玄奘纵身跳下,飘飘然落在地上,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问,何谓种种色,何谓众花果?”
    这是刚才辩机问他的,他却照样问回来。
    辩机老老实实道:“不知道。”
    “那么,七识为何?若日月无光,何处寻光明?”
    辩机同样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
    辩机身旁的女孩道:“哎,刚才他不是都已经说了么?你怎么还说不知道啊?”
    玄奘点头道:“嗯,辩机,相别只有三百二十七天而已,你的修为进步很快啊。”
    辩机道:“我并没有所谓修为,何来进步?”
    玄奘右手抬起,遥遥向辩机指来。
    辩机只来得及双手在胸前一错,“砰”的一声巨响,仿佛补天之石坠入海中一般,方圆数丈之内的空气勃然爆发,向外喷射。
    周围所有一切都在剧烈震荡,泥石横飞,“啪啪啪啪”一连窜爆豆子般响声,那是周遭一圈腕口粗的树被拦腰折断的声音。
    辩机身旁的女子闷哼一声,直飞出去,摔出十丈开外。
    辩机牙关一紧,硬生生顶下这一击。
    他身子前倾,双脚几乎陷入地中一尺,拼尽所有内息,才未被狂暴的劲气卷飞。饶是如此,强烈的劲气仍是将他全身划出无数碎细的伤口。
    玄奘手一收,说停便停,劲气刹那间便消失无踪。辩机收不住劲,往前一扑,张口“哇”地吐出口血。
    玄奘厉声道:“你没有修为,在这里做什么?若没有修为,怎么顶得住我的‘慈悲指’?没有修为,又谈论什么‘淡味众花果,日月与光明’?你想不住于相,哼,偏偏处处着相,实在无知之至!”
    辩机不管他,勉强爬起身,向那女子跑去,叫道:“可哥!”
    玄奘继续道:“什么是众花果?哪里来的众花果?什么是日月光明?哪里来的日月光明?你明明知道,却偏偏装作不知道。你明明有相,却妄想无相,荒唐啊荒唐!”
    辩机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一言不发爬到可哥身旁。
    只见可哥瞪着双眼,虽未昏迷,可是全身一个劲地颤抖,连爬也爬不起来,辩机忙在她身上几处大穴拍了拍,帮她散去冲入体内的劲气。
    可是玄奘的劲气太过至阳至刚,散入可哥经络之中,觅着大周天各脉落飞速移动。
    辩机拍了几下,不见丝毫起效,将她抱着坐起,抵住她背上命门,运功疏导。
    但他使尽全力,仍只能稍微控制她手少阳三焦经和手少阴肺经内的劲气,已是累得满头大汗。
    忽听身后脚步声,玄奘慢慢走近,冷冷地道:“让开。”
    辩机突然间泪如泉涌。
    开始还紧闭着嘴不出声,任凭眼泪一滴滴落下,滴在自己袖口、手背,和可哥的脸上。
    到后来肩头耸动,终于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受伤的小狗小猫一般。
    羞耻、愤怒、绝望、伤心,还有莫名的兴奋与高兴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实难自抑。
    可哥从未见过辩机如此失态过,忍不住眼泪也流了下来,用力抬起头,勉强道:“我我不要他他救我我们走走罢”
    辩机哽咽道:“不不行如果不早点驱散劲力,你会全身瘫痪的!我我”
    他用力握了握可哥的手,双手着地爬到一边,给玄奘让出位置。
    玄奘盘膝坐下,看着可哥,道:“这位姑娘,你的心志不小,想要擒龙啊。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生是没有指望的了。”
    可哥身子一抖,没有想到他第一次见面,就看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不禁打心底里一片冰凉。
    难道这个人,真的如辩机所言,是是神吗?
    玄奘道:“我来说个故事给姑娘听。有位修行多年的和尚,一心向善,佛法已然精深。有一日他走在路上,见到路旁有人暴毙。姑娘觉得,他是埋了此人呢,还是不埋?”
    他脸上挂着微笑,手捏莲花指法,神态怡然,庄重和谐,至高至深的佛法与平和善良的人性交织在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可哥看着这张脸,看着这个几乎完美的人,全身一阵一阵冰冷,一时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玄奘等了一阵,又道:“如何?我实在是很想知道姑娘的看法。”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循循善诱,可哥心中虽然感到了他的邪念,可是仍禁不住开口道:“不我不知道也也许不埋吧。”
    玄奘道:“哦,为什么呢?”
    可哥道:“也也许已经死了,埋了又有何用,都都是皮囊而已”
    玄奘轻轻笑道:“是啊,臭皮囊呢不埋也罢。可是,若就这么埋了,又如何呢?”
    可哥只觉体内数十股热气流动得越来越快,带得全身经脉火辣辣地痛,仿佛整个身体浸入滚水一般。
    她的心也跟着跳得飞快,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望向一旁的辩机,见辩机双目紧闭,正在入定,便虚弱向他伸出手去,道:“辩辩机大哥”
    玄奘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埋,是慈悲,不埋,是解脱。你认为呢?我实在是很想听到你的看法呀。”
    可哥痛苦地吐着气道:“辩、辩机大哥”
    辩机闭着眼摇头道:“不我不行”
    玄奘诚挚地笑道:“可哥,你辩机大哥自己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开呢,就不要勉强他了。我之所以不忙着给你救治,是因为我想看看你究竟能说出怎样的回答来。
    “人在痛苦时、伤心绝望时、悲愤时,濒于死亡时,最是可以说出近于道之话,能把平时没有想、想不到,或想到却说不出、不能说之话说出来。这就是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你说吧。”
    可哥突然奋起一拳,重重打在玄奘脸上。玄奘既不躲闪,亦不运功抵御,生生受了这一拳,半边脸顿时肿胀起来。
    可哥喘着气怒道:“你你这个浑蛋!凭凭什么夺人生死,还说得这般大言不惭你你不是人,你也不是什么神,你只是个鬼你是魔鬼!”
    玄奘摸了摸脸上红肿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光,仿佛混合著惊讶、惊奇和兴奋。
    他点着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就是个魔,却不是鬼。鬼与佛之间,如果还有个界限的话,那一定是我,一定是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一阵,突然右手疾拍,重重拍在可哥胸前。
    可哥头一歪,再也不动分毫。
    辩机磕头下去,道:“多谢”
    玄奘面上无丝毫表情,道:“你不必谢我。救她,不救她,对我来说就像杀她,不杀她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何况生与死,救与杀,本无所谓好坏对错的。我所做的,只是兴之所至。你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么?”
    “不知道。”
    “你很有胆识。”玄奘由衷地道:“你明知道阴阳铜鉴是我放出的,还将它揽下。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之毁去,以绝我之念,是么?”
    “是。”
    “为什么呢?”玄奘喃喃地道,脸上虽然仍旧波澜不惊,可是声音里略带了一点遗憾:“为什么你的定力如此之差,向佛之心如此不坚呢?
    “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是多么高兴,以为大唐的大乘佛学在我之后,还有另一个人可以继续发扬光大为什么你就突然背叛了我呢?”
    辩机长跪在地,静静地道:“因为我认为,大师,你是错的。”
    玄奘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他的神色第一次起了变化,不再是万年不变的庄重肃穆,倒像是一位老人面对着不争气的儿孙一般,长长的,无奈地,更有些沧桑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心中,什么时候真正没有了对错之分,也就能初窥化境了。”
    “我我就是不明白!”
    辩机猛地一挥手,跳起身来,深深看入玄奘的眼睛里去,颤声道:“我就是不明白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事来?为什么?你真的就那么渴望见到血流成河吗?这样做,对你的修行真的就那么重要?”
    “不错。”玄奘看了他一眼,神色重又恢复漠然,淡淡地道:“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世人皆有业障,皆有罪孽。只是有些人埋藏得深,看不出来罢了。
    “这些人心中的罪孽,我就是想要引诱出来。给我,给天下,也让他自己看看,自己其实是个多么卑微的人,有着多么卑微的心。”
    “这个罪孽是你带来的!”辩机不顾一切的跳起身来,大喊道。
    “不是。”玄奘摇头道:“不是我。这是他们自己的罪孽。难道到了现在,你都还不明白吗?命里带来的罪孽,因缘交错,万物更迭,没有法子回头,这就叫做天命。而我,也只是引导他们的天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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