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天下箓:北海破灭-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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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
以狼爪之锋刃入地自是一插而尽,触之极软,但这软与刚着土时的松软不同,仿佛插入了一个软壳内。再等他不假思索的提爪而出,萧南天色变、雾山阴沉、伏龙瞪目、斑兰闭眼。
“头颅”,比伤忙不迭的甩爪出去,倒并非是害怕的胆战,而是有些心疼自己护若珍宝的双爪,实在是晦气。
黑乎乎的头颅骨碌碌一溜小滚,约莫有成人脑袋粗细,长满了黑毛,头顶之上尚有五个孔洞正汩汩往外冒着浆汁,红白粘黄、泫然欲滴。头颅滚出丈远翻到在地,脸庞冲天,一双圆睁的双目早已不见稚嫩新奇,只有空洞茫然。
萧南天的长眉拧成一个大大的疙瘩,斑兰则是干脆用手掩上口鼻,伏龙咔嚓一声捏紧拳头。等比伤恶心不已的撕下身上残余的破布,用力擦拭爪上粘着的汁液,来到头颅跟前时,雾山已经轻吐出一口气,仰天长叹。
“连缺之子的头颅找到了,果真是羽昆那孽禽下的毒手。”
不用他说,几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头颅正面完好只是已经浮涨,头顶那五个孔洞自是比伤刚才所插,不过关键是在后脑。后脑之上密布着无数的小孔,每个小孔虽细到目不能视,但数量极多已经连成一片,不用特殊功法都可一目了然。
“铁证如山!大长老,我们这便去找雨松,让他给个交代。”伏龙吼道。
此时萧南天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再说让雾山以大局为重,不去寻雨松的麻烦么?恐怕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天作孽、尚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即使部族之间再多的恩怨仇杀,与一稚龄自保之力皆无的幼熊有何干系!
那本该是无忧无虑、肆意玩闹的幼子,现在身首异处、冰凉干硬;那一双本应是清澈通透、好奇无知的双目,现在灵气全泯、毫无生机;那原本还有无限成长可能的孩童,现在却是再无一丝将来、无一丝可能。萧南天胸中都尚有无边的怒火在暴涨,何况是别人,可他不能动,也无资格动。
“羽昆这该死的贼子,我决计饶不了他!”
如果说刚见到尸身之时,斑兰还能有所理智,但面对这无辜双目时,却忘记了一切。他忘记了羽昆修为高过自己,忘记了自已以前受的凌辱,也忘了他自己如何凌虐弱者的。
也许,每人心中都有一柔软之处可被震撼,十恶不赦之人也有,只是太难被触及,而斑兰现在显然被触及到了。
第681章 铁证如山(下)()
一侧身,萧南天让开身形,任由斑兰冲到他父亲面前,但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雾山扬手就是一记沉重的巴掌,“啪”的一声闷响死死掴在自己儿子面上。巴掌声震的伏龙和比伤都是一颤,斑兰的身形当即被掴得飞起来,又重重的跌回萧南天身后。
这一巴掌毫无防备之下又是极重,斑兰被打得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脑子如被山岳撞击一般电闪雷鸣,迷迷糊糊中只听见父亲那冷森的声音:“废物!原本以为你有些长进,谁知还是这般的不成器,要你何用!”
身心俱击之下,斑兰一口气喘不上来,登时昏死过去。
现场惧惊,伏龙和比伤二人都是不以为然却又不敢出言反驳什么,萧南天则是冷冷的盯着雾山,雾山也是阴沉沉回视着他。
就在几人都不知将要怎么办之际,雾山手一挥,森然发话:“回蛇部!”
“什么!回部族,大长老你”
还没等伏龙嚎完,雾山一扭头死死的瞪着他,拿手一指金光阁,厉声道:“你二人不愿回去,好!现在你们就去金光阁诛羽昆、杀傲天、绝雨松、灭了禽部万人,去啊!”
伏龙、比伤当即哑火,“这唉!”
他们两个再怎么自大、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会狂妄到认为可凭二人之力就能绞杀禽部部众。赫然半天,一跺脚,比伤当即化作一道阴电离去;伏龙犹豫一下,还是扯下破烂的衣衫包裹住地上头颅,恨恨的望了一眼金光阁,这才驾起妖雾而去。
等二人相继离去,雾山这才一转身,慢慢朝林外踱去,将出林时他的身形一顿,传来一道瑟瑟的声音:“萧真人,拜托烦请带斑兰回冰火泉,这里嘿”
说了半截,雾山足下一跺祭起一道黑雾,直朝来时方向飞遁回去。
萧南天错愕一下,无意低头看到地上那淅淅沥沥、点点滴滴、细细蜿蜒的一道血线,直直绵伸到雾山顿足离去之地。他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神色晃动之中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地上还在口淌鲜血、昏厥不醒的斑兰,只觉脑袋有些疼。
本以为回到妖宗,斑兰见到父亲就会留在身边,不再出现在自己左右。谁知,一个肯留,赶都赶不走;一个愿给,死活往自己身边推,莫非自己身边就真的是安全无忧之地?
无奈的摇摇头,萧南天捋着长眉看了斑兰好一会儿,见其一时半刻恐怕是醒不了了,只好一把抓起他的衣带,遁起剑光化虹直往冰火泉而去。
默默无语的一路剑光飞行,萧南天百感交集,秋水师兄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孤身一人的他正处在妖宗这看似平静的漩涡之边缘,隐隐有被拉入的感觉。
萧南天并不想入,但为师兄、为幽芸,却又怎能不入。世事之牵连,真让人莫可奈何!
第682章 重提往事(上)()
冰火泉还是如离去时平静安详,老牛早早的就站立起来迎接主人,仲文宣和孟逸侯也张开双目含笑以待。扬手将斑兰抛给老牛,萧南天便不再搭理,又回到池边盘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宁静的池水。
白日里的池水不再阴寒,蒸腾而出的是温热白雾,显得格外氤冉平和,但平和的池水下是不是也如水面般平和?
仲文宣诧异的看着老牛怀中昏厥的斑兰,目愣了一下开口问道:“南天,师尊他们现在是否正在万妖殿镇守?”见萧南天轻点了下头,他又迟疑一下,“那,斑兰怎会受伤至此?发生了什么?”
“是雾山出手打昏的”萧南天淡淡道。
孟逸侯就是一皱眉,仲文宣更加奇怪,“他怎么会出手伤自己亲子!”
神识探出略微察看一下,发觉只是掌力贯脑震荡而伤,并无大碍,仲文宣便伸指一点,一道黑气射在斑兰身上,斑兰身躯一抖面色立刻缓和下来。他这一指并非什么治疗之术,不过是为其平息下脑袋震荡罢了。
“哦,是这样的”
对这忠心仁厚的魔宗大弟子,萧南天并无恶感,就将来去经过简单讲说了一遍。纵使离事发已过去半个时辰,萧南天再提到叶儿遇害之事仍是心绪难平,面容也隐见耸动。
听明白前因后果,仲文宣怫然而怒,用力拍在身侧的岩石上,砰的一声留下一个深深手印,冷不丁的把老牛吓了一个激灵。
“以往只知羽昆骄横自大、狂妄无知,没成想竟这般残暴成性!可惜他不是魔宗门下,不然”,恨得他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如果换做一个散修妖类恐怕他就出手了,但这是人家部族内斗,身为魔宗大弟子又怎能无所顾忌的插手。
与他反应不同,孟逸侯心思要缜密细致的多,久久没有开口,思虑了一会儿方才言道:“蛇、禽二部纷争已久、恩怨极深,发生如此惨事也不是一桩两件了,实属正常。可我总觉有些怪异”
“恩?有何怪异?”
仲文宣和萧南天扭头望他,可孟逸侯却只是摇摇头说的很含糊:“我也不知,只是感觉。算了,我们来此目的只有一个,其他的别去操心,他们部族间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点了点头,仲文宣就不再多做盘问,与幽芸仙子渡劫之事相比,其他的也确实均是小事,即使再忿忿不平也只能闷在心中自己着恼。萧南天却是望着孟逸侯,不觉想起一些前尘往事,忍不住道:“此事是他们妖宗内事,不好插手。那前番剑宗尸魔之乱,逸候师兄你怎也会去解剑宗之危,剑宗与魔宗仇怨不是更大么?”
第683章 重提往事(中)()
萧南天是真不解原因才相问的,他一直都奇怪当时孟逸侯怎敢现身在绝谷之中,虽说不是剑宗主峰,但想来也不会任由魔宗弟子来去自由的。
哪知,他这一问不打紧,原本神色还属正常的孟逸侯,脸色骤变立即黯淡下来,诺诺不能言。
这番急变的情绪让仲文宣纳了闷了,尸魔之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僵尸作乱,与上古妖魔比起实不算什么。过后在宗内他曾听孟逸侯简单谈及,当时只是一笑而过,他还不无遗憾自己未趁乱搅闹厉剑石一番,以后就未再提及,更未去问过孟逸侯为何会到剑宗。
现在看来,孟逸侯的神色颇为不正,莫非还别有隐情不成?
怕什么来什么,孟逸侯不怕承担什么后果,但实在有些无法面对本心,更觉无法面对那至死不明真相逝去的温婉佳人。
尽管此事不是他的始作俑者,可终究是他冷眼旁观一手促成,直到现在每每面对薛清、薛湘这两个徒儿,孟逸侯都觉亏欠良多。
沉寂片刻后,孟逸侯才面带愧然道:“此事都是我听信栖凤公子这奸人之言所至”提到这个名字,他实在是恨得有些牙痒,直到现在还找不到那奸人踪迹,更不要说追回七窍玲珑心了。
“薛文清实是我凡间俗交,我二人虽身伤地位大相径庭,但我也为他气度风骨所感,他是一个好男儿”
这话倒真是有感而发,孟逸侯迎天长叹一口气,寂寥道:“他与董湘洬小姐前后之事我也清楚一二,那段时间我经常外出至秋平,不光是为了探听剑宗虚实,也是为了与他把酒言欢。后来惊闻噩耗,我怒极之下才将他尸身掩埋在煞谷之内,抱着一丝希望企及想借煞气成就他尸魔之身,以此复仇剑宗,不但为薛文清、也为自己魔宗,哪知后来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唉,这些你们现在也都知晓了我后来实是悔恨不已,却木已成舟无计可反转。直到后来事发,追悔莫及之下我想尽力弥补,这才有了秋平那一夜之战。过后没几日,竟有一名叫栖凤公子之人到魔宗找我,自称是宗内长老在外记名弟子,我见他能来到魔宗,还识得长老也就信以为真。栖凤言称有救治薛文清之法,心内早存愧疚的我怎不大喜忘形,智昏之下便随他又去了秋平。”
仲文宣恍然点头:“我说孟逸侯你怎地刚回宗内,即刻便又外出了,原来是为了那薛文清”
“正是”孟逸侯点了点头,面色更加怆然:“董湘洬身怀七窍玲珑心,想必南天你师尊和师兄后来俱已探得。而那栖凤献策就是就是剖董湘洬之心,以此换薛文清之命”
“啊!”萧南天、仲文宣揉着自己额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还有如此荒唐的救人之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684章 重提往事(下)()
“呵呵”,惨淡的一笑,孟逸侯梦呓般道:“不错,一命换一命,以挚爱之人之心换挚爱之人之命,天下可还有比这更荒唐残忍之事么!让他们夫妻二人有何选择余地?我又有何选择余地?若是允了,董湘洬必亡;若是不允,薛文清必无药可救。眼见董湘洬意志绝然,我竟是糊涂的允了”
萧南天呆了,一直以来他都以能斩尸魔,能为苍生除害而心中甚慰,却不知其中竟然还有如此隐情。无语片刻,他声音有些激荡的问:“那日,我斩尸斩薛文清之前,所见无心之人就是董湘洬!没了的心儿是她自剖的!那身后他为何没获救?你又为何出言指点我诛灭于他?”
孟逸侯怅然点头道:“正是!至于后来我之所以出言让你斩杀,那是因为遭此大变,恐怕薛文清再无回复可能。而他在爱妻惨死相激下只会再激起异变,更难压制,不得不诛杀。他未获救是因为那栖凤奸人,在董湘洬剖心之后并未施救,而是裹心逃窜,用元婴精元催遁光而逃。当时你和秋水二人尚在煞气包裹中,没有脱困,我恐薛文清哗变暴起动手,为护你们才没有去追赶。”
豁然起身,萧南天身上青光暴涨,铮然作响,激得远处的老牛一个寒战。他咬着牙恨恨言道:“逸候师兄,你怎会行这不智之事!虽薛文清在南天不知情下所诛,但南天不悔。现在,南天却是有些愧了!那奸人现在何处?”
仲文宣忙跟着站起身,也不敢贸然拍他肩头,只能压着心底的翻腾好言劝道:“南天莫怒,逸候也是忧心过重,乍闻有可救薛文清之法而乱了心神。一切都是命运作弄罢了”
被他这一言所感,孟逸侯喟然长叹:“真是命运作弄,也许此事一开始根本就不可发生文宣,南天责得无错,我确实是智混极馈,逸候现在是又悔又愧!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