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手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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酶型进行分析。 两天以后,大力又送来了两条手臂,这两条手臂也是环卫工人在垃圾箱中发现的。 通过血型和酶型的分析,两条手臂与那颗人头同属一人。 一星期后,大力通过指纹找到了死者——一个刑满释放犯。 很快,凶手落网了,是个黑社会成员,人称老A。 据老A 交代,死者持枪企图对他进行枪击,在生死关头老A 为保全生命,才不得不与死者进行拼搏。在拼搏中,他从死者手中夺下了武器,并向死者头部连击两枪,致死者当即死亡。 正当防卫?防卫过当?谁能证实老A 的交代属实? 老A 交出了杀人的凶器,经与存留在死者脑部的那发子弹比对,大力作出了同一认定。 根据调查,这支杀人的凶器是死者在事发前一个月,从当地驻军偷来的。另外,死者生前曾多次扬言,出狱后要干掉老A。因为,在死者蹲大狱期间,老A 玩弄了他的妻子。 枪的确是死者的,干掉老A 的确也是死者生前的愿望。 可是,老A 的口供可信吗? 一天上午,我百无聊赖,顺手给大力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这是意料之中的,刑警队队长几乎没有坐办公室的机会,他们实在是太忙。
女法医手记
第三十七章
老A 在死者的家中将死者摁压在澡盆中企图将其溺死,由于死者死前出于生存本能垂死地挣扎,使得老A 恼羞成怒,于是用死者从军营偷来的手枪击毙了他。 于是,我又拨通了邻市法医李晓明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那端响起晓明兴奋的声音:“嗨,韩嵋,好久没见了,忙什么呢?” “嘿,瞎忙,你忙什么呢?” “别提了,正解剖一具无名女尸呢,是个大卸十块的。真邪了。我们这儿最近连着发生了好几起死后分尸的案子。可把我给累坏了!” “是吗?是不是一个人干的?会不会是系列杀人狂啊?”我饶有兴趣地问。 “嗯,有几具很像是同一个人干的,刑警队正在并案侦查。不过,上个月我们这接到一个断头断臂的家伙,和这几个案子特征上的一致性很少,没有被并进去。”晓明说。 “什么?断头断臂?是男的还是女的?”联想到我和大力手头的那个案子,我急切地问道。 “男的,四十来岁吧!”李晓明肯定地答道。 “断端有什么特点吗?节肢工具是什么?”我激动得心怦怦乱跳。 “嗯,断端具有切割的特点,节肢工具应该是锯子。”李晓明不紧不慢地说道。 “死因确定了吗?那家伙是怎么死的?”我在电话里连声问。 “死因到是挺清楚的,溺死。”晓明非常肯定地答道。 “什么?溺死,敢肯定吗?”尽管晓明说得那样肯定,我还是希望他的判断有错误。 “没问题,板上钉钉的事,死者的肺泡不仅充满了液体,而且液体中还含有氯离子。” 得,没戏了,空欢喜一场吧!晓明说的那个缺头少臂的家伙肯定和我的那颗头不是一回事。因为我的那位“顾客”是枪杀的而晓明的那个家伙是溺毙的,而且还是在澡盆中溺毙的。因为在尸体的肺泡里,那些被吸入的溺液内,含有自来水中的氯离子,而不含生长在湖泊海洋中的硅藻类物质。 中午,随便吃了点饭,便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打瞌睡。也怪了,其实,我本来还有很多的事应该做,但就是无心做任何事。 突然,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给晓明打电话。原来朦胧中,我梦见一个男人用双手摁住我的头,使劲地往澡盆里按,我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但就是老也死不了。突然,那个男人拿起手枪,照着我的头就要开枪这时我一下子惊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给晓明打电话,让他把那个断头断臂的家伙的血型和酶型给我认真地查一下。 也真巧,我刚要拨电话,晓明也给我打来了电话:“韩嵋,你需不需要那个家伙的血型和酶型啊,我给你查到了。” “李晓明,你可真是太伟大了,你怎么知道我急着要这些资料呢?”我惊喜地问。 “嗨,中午我仔细一琢磨你上午的那些问话,就琢磨出问题来啦。怎么样?对你,我是了如指掌了吧!”李晓明得意着呢! 结果怎么样,不仅血型一致,所有的酶型完全一致。 果不其然,李晓明那个断头断臂的家伙和我经手的这个家伙是同一个人。 在大力的努力下,老A 终于交代了杀人的全过程,并供出了同伙老B。 老A 得知死者欲对他进行报复,于是伙同老B 对死者进行伏击。两人顺利地制服了死者,夺下了他那支别在腰间的手枪。 老A 在死者的家中将死者摁压在澡盆中企图将其溺死,由于死者死前出于生存本能垂死地挣扎,使得老A 恼羞成怒,于是用死者从军营偷来的手枪击毙了他。 由于死者生前被摁压在澡盆中,大量的含有氯离子的液体通过呼吸道被吸入肺脏,使得肺泡内充满了含有氯离子的液体。因此,在死者断头断臂的尸体上判断死因,只能作出溺死的判定。然而,远离躯干的脑袋及两条手臂却反映不出液体被吸入体内的特征。因此,根据脑袋上的枪击伤,只能作出枪击毙命的死因判定。 这件事,使我深刻地认识到:对于残缺不全的尸体,千万不要轻易地断定死因!
女法医手记
第三十八章
居住在晏秋艳楼下的一对夫妇反映,昨天半夜他们被楼上的一声闷响惊醒。 但是,那对夫妇的女儿,一个漂亮可爱的高中生却十分肯定地说,今天早上5 点多一点,她亲眼看到楼上的晏阿姨离家上班去了。 小女生的谎言 晏秋艳死了。 晏秋艳是市广播电台的一名播音员,她主持的节目很受中青年听众的喜爱。我和她有过一面之交,挺不错的一个女孩,人长得算不上漂亮,但很甜,声音很甜,笑容也很甜。 尸体是在离她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不到20米远的小树林里,被晨练的老人们发现的。 她的丈夫,本市一位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艾文宇,是被邻居们砸玻璃敲门,大呼小嚷地从睡梦中惊醒的。一看到爱妻的尸体,他就哭了。他说他怎么都不能够相信,刚刚才与他吻别的妻子,这会儿怎么睡在这儿? 据艾文宇讲,今晨大约5 点左右,妻子同往常一样,梳洗完毕就赶往台里上班去了。平时,艾文宇是要陪同妻子走出小区这段林阴小道后,目送着妻子乘上的士,才离开妻子而归的。而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昨夜他在酒店喝多了酒,今晨头痛体乏。妻子起床时,他原本想硬撑着起来的,妻子却温柔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深情地与他吻别后匆匆离去。 对晏秋艳的死因判定,可以用“一目了然”来形容。 当我的视觉一触到这具女尸时,我立即被这张完全变形的又肿又紫的面孔所震慑。我的目光长久地定格在这张奇异的脸上,凭经验马上作出机械性窒息的结论。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上前用手将那张面孔略微上仰,仔细地检查着面部和颈部的皮肤。 不用说,晏秋艳在死前经历了一个太痛苦太漫长的过程。并且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来延缓这痛苦而漫长的死亡之路。 其实,晏秋艳所走过的那段死亡之路,也就是相当于一根烟、一杯咖啡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出于生存的本能,她极力地试图挣脱压迫在颈部的暴力。由于她的挣扎,也由于凶手压迫在颈部的暴力时紧时松,使得位于颈部深层的颈总动脉不能完全闭塞。因此,来自于主动脉的血液可以经颈总动脉涌入头面部,而位于颈部浅层的颈静脉却被凶手死死地压住,使得进入头面部的血液不可能再返回体循环。这样一来,只进不出,就使得面部肿胀、青紫,时间愈长症状愈甚。 “很明显,死者颈部皮肤上留下了被手指及指甲强力压迫,形成的类似手指掌面形态和指甲前缘形态的损伤。这种损伤,我们法医的术语叫做扼伤。也就是掐死的主要尸体征象。”我边记录着损伤的形态,边习惯性地对站在我身边的市广播电台办公室主任赵文天说。 “韩法医,小晏脖子上这么多的伤,您能不能给我指指哪些是手指掌面形成的,哪些是指甲前缘形成的?”看来,赵文天的胆儿还挺大的。 “嗯,这脖子上的伤是够零乱的了。不过,从分布上来说,还是有一定规律的。你看,从扼伤的分布规律来看,凶手应该位于被害者的前方。因为,位于被害者的前方,伸出的手容易形成这样斜向上的弧突。”我刚说到这儿,赵文天就把自己的右手伸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对了,如果凶手站在被害者的后面,弧突就应该是斜向下的,对吗?” “对,凶手是从前面将晏秋艳扼死的。” 我肯定地说。 “哎,韩法医,您看,这样,”赵文天快成半个法医了:“如果自己用手压迫自己的颈部,是不是也可以形成同样的损伤,这种情况该怎么排除呢?” “噢,你说的是自扼吧。自扼的情况是有的,但自扼致死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中枢神经系统尤其是脑的神经细胞对于缺氧是非常敏感的。当人体呼吸道遭受到外力的压迫,导致机体氧气供应不足时,大脑最先出现病理反应。此时,人的意识即刻丧失,人体不再出现有意识的活动。紧接着,四肢肌肉也很快地松弛了下来,人体不可能再继续有意识地压迫颈部了,直至压在呼吸道上的压力解除,缺氧症状缓解。因此,扼死绝对没有自杀只有他杀和灾害事故。”我极有耐心地向赵文天解释着。 现在的任务是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 据晏秋艳丈夫艾文宇讲,晏秋艳是早晨5 点左右离开房间的,一对老年夫妻在离晏秋艳住处仅200 米远的小树林里发现晏秋艳的尸体是5 点一刻左右。 可是,居住在晏秋艳楼下的一对夫妇反映,昨天半夜他们夫妇二人被楼上的一声闷响惊醒,当时恰巧闹钟敲了两下,他们感觉那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到地板上发出的。今早,一听说楼上的女主人被人杀了,他们立刻就联想到了发生在楼上的那声半夜闷响。 但是,那对夫妇的女儿,一个漂亮可爱的高中生却十分肯定地说,今天早上5 点多一点,她亲眼看到楼上的晏阿姨离家上班去了。
女法医手记
第三十九章
诗人说,他是在朦胧状态下扼死妻子的,他没想到他这双拿笔的手怎么会有力量去杀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着的人 晏秋艳到底是凌晨2点死的,还是5点死的?现在主要由我来断定。 “要将死亡的准确时间限定在3 小时的误差之内,通过尸体现象可真是没有把握!”我无奈地对大力说:“你看啊,先说说尸斑吧。一般来说,尸斑出现于死后2至4个小时,从坠积期发展到扩散期需要8 至10小时。” “现在晏秋艳的尸体上已经有尸斑形成了,”我将尸体翻了个身,用手指轻轻地压了一下位于尸体背部的淡紫红色小片状斑痕,“看到了吧,指压尸斑,颜色即可消褪,去压后颜色又即刻显现。这说明尸斑仅仅处于坠积期。可这说明不了问题呀,一般来说,尸斑仅仅处于坠积期,而没有发展到扩散期,说明死亡时间没有超过10个小时。可是现在,你所需要的不是晏秋艳是不是10个小时以前死的,而是5 个小时以前或是2 个小时以前死的。而我只能告诉你,死者的尸斑还处于坠积期,对于确切的死亡时间可真是没有把握。”我对大力说。 “那就再测测尸温吧。”大力帮助我从解剖箱里取出了专门用来测量死者直肠温度的特制温度计。 5 分钟后,我把温度计取出:“33℃。今天凌晨室外气温大概也就是16℃至18℃。在这个温度下,尸体冷却的速度应该是每小时下降1 ℃左右。假定晏秋艳死于凌晨2 时,现在是7 时,那么她死亡时的体温应该在38℃左右。嗯,这有可能。因为在窒息的过程中,体内可以产生大量的热量,导致体温上升达38℃。” “如果说晏秋艳是早晨5 点钟死亡的,那么,她死时的体温应该只有35℃,这么低的体温不大会出现在这么一位充满活力而又死于窒息的女青年身上。”我怀疑地对大力说。 “这么说,晏秋艳的诗人丈夫说了假话,我是不是可以把他拘起来了?”大力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说。 “别让我犯错误啊!单凭尸冷这一项指标,可定不了死亡时间!”我说。 “那怎么办啊,现在必须尽快搞清楚诗人和那个小姑娘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大力问。 “是真是假,看看胃内容物再说吧!你不是说,已经调查清楚了,晏秋艳昨天晚上和台里的几个小青年一起在劲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