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魔弓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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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茶壶中注水,动作连平时一半的流畅度都达不到,磕磕巴巴,差点打翻整个托盘。
一杯茶,梁小夏泡出一身汗。
她一直默念要将镜月当成一把死人椅子,可就是做不到。身后的人不出声,坐在他腿上稳稳的,梁小夏却觉得要抓狂了。
按习惯,梁小夏正要接过第一杯茶,尝尝味道,杯子举起在半空中又被截下来,画了个圈离开她嘴边,落在肩头。
镜月右手端着杯子,隔着梁小夏的肩膀,将她圈在怀里,品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
“不好喝。”
耀精灵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凝视梁小夏,一手将茶杯倾倒。整整一杯金绿色的茶水流出一条细线,注入水中。
梁小夏想想更来气,身子在镜月怀里扭了一下。
让你被人抱着腰,压着肩泡茶试试?能好喝才怪!
想要破功骂人的话,终于还是没说出口。梁小夏认命地拿起茶叶罐,准备泡第二遍。
第二杯茶,镜月没有抢,梁小夏试着喝了一口,砸砸嘴,留在舌尖的味道有点甜,又有点涩,这茶叶变异了?
镜月感觉怀里的小精灵身体慢慢放松,看着握不稳的茶杯落入水中,沉到水底,最后,梁小夏小脑袋仰靠在他肩头,沉沉闭眼,呼吸长绵。
他又将怀抱紧了紧,手掌捧着梁小夏的脸颊,鼻尖埋入她脑后的长发中,深吸一口气,藏在发梢中的嘴角满足地笑了笑。
香味飘然而过,水生睡莲与沉木,很特别的味道。
只是这样就好。
第二百一十五章变化
如果不喜欢,那就去改变,如果无法改变,那就去适应,如果做不到适应,那就回避。
梁小夏知道自己是醒着的,她能感觉到脑后穿过长发的手一下一下缕着长发,感觉到自己四肢泡在冷水中,在浮力作用中舒缓地荡漾伸展,还有与她的身体曲线紧密贴合的,散发热量温暖自己的另一具躯体,搂着她,撑着她,毫不放松。
茶香在房间中蒸腾,环绕在她鼻尖,梁小夏闻着熟悉的味道,怎么也睁不开眼,使不上劲,意识被身体困在内部,剥夺控制权,徒留被放大的感觉加重她的疑惑。
茶具上有问题。
梁小夏才想明白为什么镜月会倒掉她的第一杯茶,就感觉到环抱自己的怀抱收紧,肩窝上搭上一个脑袋,在她脖颈边的长发上亲了一下。
一个切切实实,亲在长发上的短暂的吻,完全摧毁她理智的神经。脑袋里,什么玩意儿猛地蹦断了,切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她想挣扎,她迫切地想睁开眼,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身体却软绵绵的,完全不听她使唤。
那脑袋,停在她脖子边的皮肤上,在她头发上来来回回温柔地轻蹭,不肯离去。
黑暗中。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身体也越来越软,她几乎是完全仰着头。瘫在镜月怀里。
她活了两辈子了,数今天最羞窘。
在陷入完全冥想状态前,梁小夏感受到。自己的嘴唇被顶开,缓慢而不容拒绝地一勺一勺喝下了某种液体。
很苦很苦。还很酸的液体,几十勺,难受得梁小夏不停出冷汗。在液体过后,迎来的是一波波撕扯的痛感,头疼,身体更疼,钻心得疼。梁小夏疼得想大声喊叫。可连嘴都张不开,只有闭着的眼角,不停掉眼泪,承受她的痛苦。
疼痛,占据她所有感觉,使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事物。
‘镜月是大坏蛋!’
到最后,她脑子里只塞满这一个念头,反反复复出现,堵住梁小夏所有的思绪。
睁眼,梁小夏第一眼看见的。是蹭在脸旁边,一张放大的猫脸,猫脸后,是白弦塔熟悉的有日月星空的铭文房顶。
她平躺在小船上。琥珀大脑袋挨在梁小夏脸脖子上,带着倒刺的舌头来回舔着梁小夏脸颊,刮得她有点奇异的不舒服。
难道,她感受到的一切,轻柔的吻,温暖的拥抱,都是自己的幻想?她只是太过劳累,抱着琥珀度过了一场奇异的梦境?
满房间的水,无风飘荡的芦苇,证明她并没有在做梦。
“琥珀,我睡过去多久了?镜月呢?”
“喵—喵—喵—喵—喵呜——”
四天,镜月在棺材里。
梁小夏揉了揉眼睛,撑着船坐起来,破烂的衣衫从肩膀上滑下,勉强卡在胸口,停止向下滑动。
“我的月亮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小夏双手捂紧挂在丰满胸部的衣襟,她看着眼前两团自己明显不熟悉,软软的高耸,看着被伸长的身体撑破撕裂的衣服,看着短几截勉强到小腿肚的裤子,靴子上戳出来的脚趾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衣服会变小。
连琥珀看起来都小了点,正乖巧地缩在梁小夏的腿边,用舌头梳理前爪上的毛。
眼前这具身体,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
它好像伸长了很多,指节与关节都修长纤细,皮肤白皙而干净,不像白精灵那样苍白中透着蓝色。在小臂上按压一下,留下个粉色指印,不到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胸部饱满,小腹平坦,脊背光滑,腿又长又白,身材凹凸有致,皮肤触感细腻光滑,一具绝佳的躯体。
只有右手无名指与尾指指腹上的茧子,能证明那身体是她自己的。
梁小夏乘着船,划到悬在空中的水晶棺前,伸手敲了敲棺材盖。
她还不太习惯自己的新身体,视线高了很多。
“什么事。”
镜月有些疲惫,声音沉沉的,从他的语调中,梁小夏听不出任何过往端倪。
“好歹解释一下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梁小夏看着镜月那张无所谓的脸就来气,恨不得照着他的胳膊大咬一口。
将她整成现在这个怪样子,连句说明都欠奉,他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镜月盯着她上下扫视了两遍,眼神流过她的脸颊、肩头、腰肢和双腿,似乎很满意她的新样子,点了点头。
梁小夏条件反射地捂紧了胸口的衣服,脸涨得红红的,镜月的幽暗视线,使得她有种被做全身穿透扫描的感觉。
最后,镜月留给她一面圆镜子,又关上了棺材盖。
梁小夏握住镜子,愣住了。
镜中映出一个面容美丽的女子。不是女孩,也不是少女,完全是成年女子的长相。淡金色碎发散在圆润脸颊旁,一双杏园的眼睛,和她母亲多兰一模一样,眼角微微上挑,瞳色是深深的翠绿,左眼眼底偶尔会划过一道红光,鼻子和她的父亲一样高挺,嘴唇轻轻张着,粉色的唇瓣似乎是在惊讶自己的美丽。
一个完全的,父亲和母亲长相的结合体。父亲的发色,父亲的眉,父亲的鼻子。母亲的眼,母亲的脸型,母亲的嘴。
原来她长大了,就是这个样子。也算是漂亮美女一枚嘛,虽然还没有泥球清纯圣洁,不过看起来极其空灵可爱。
最惊悚的,在最后,梁小夏还没高兴一会儿,看到脸侧时,被雷劈愣在了原地。
她左手摸上自己脑袋两侧,发间钻出的四只洁白的长耳朵正小小地来回颤抖,无法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如果生物总是在随着时间适应环境,不断进化的,那她这样又算什么,退化返祖了?
梁小夏头疼地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四只耳朵!该死的四只耳朵!这么标志性的东西,除了上古精灵外,再没有一种智慧生物有四只耳朵。
镜月使用了某种手段,催化了她体内的上古精灵遗物血脉,使梁小夏变成了一个四只耳朵,走在大街上没人会认不出来的上古精灵。
“镜月开门!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出来,听到了没有?你让我这样怎么见人啊——”
握紧的拳头急速敲打在镜月的棺材盖上,落下雨点般清脆密集的声音。
只是这回,镜月不管怎么都不开门了,留梁小夏一个人在水晶棺外面生闷气。
他的意思很明确简单,他只负责将梁小夏变成上古精灵,至于该怎么解释,是她自己的事情。
“镜月,我恨你!”
梁小夏愤愤不平地嘟囔了一句,手掌拍在水面上,打散了水中美丽的长发倒影,溅起一圈水花,惊走了游鱼。
不算镜月,她成了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仅存的像活化石一样的上古精灵。
哦,是的,变成上古精灵,好处当然有,最直接的一个,她会活得长而又长,不故意找虐几万年都不衰老死亡。她的体质也被改造得具有更优秀的元素亲和力,不需要再念搭桥用的法唱咒语,直接能和元素之力沟通,操纵它们形成各种威力强大的法术。
新身体的秘密,有待她进一步发掘。
另一个好处,下一届精灵女王除了她以外,基本不会再有第二人选。只要她能解释得过去,梁小夏后半辈子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像熊猫一样,被全族人圈养,放在神坛上供起来顶礼膜拜。她是消失的高贵血脉的幸存者,四大精灵族唯一的珍宝,地位稳固几万年不动摇。
可她该怎么解释?一个在森林中生活几十年,人人都认识的弓猎手夏尔,消失四天后就变成了上古精灵。
药剂实验事故?精灵们是单纯,不是蠢。什么样的实验能将白精灵变成耀精灵?若真有这样的事故,所有精灵都会挣着去‘事故’一下子,赌自己变成上古精灵的机会的。
镜月为什么将她变成上古精灵,目的还不明确。真正的上古精灵躲着不见她这个后天速成的伪耀精灵,梁小夏也没办法。她只是非常本能地相信,镜月将她变成耀精灵,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梁小夏痛苦地倒向船上,又发现自己的柔韧性也更好了,身体不费什么力就向后弯了将近一百八十度。
倒着看天上的水,悬浮在水下的棺材,她真想将镜月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
梁小夏在小船上又干坐了半天,怎么想都没有好办法,直想得肚子都饿了,才悻悻然找了条绿色纱巾,一圈一圈将自己上面的一对耳朵缠在头发中,再戴了一顶宽大的帽子,对着镜子仔细将头发一撮撮别好,遮盖住耳朵,硬着头皮传送出了遗弃之地。
耳朵可以藏,身体怎么办?
这么高的个子,面容都变化了,说是多兰和马塔基尼的女儿,不如说是他们远亲的妹妹。
“就不能变回去吗——”
梁小夏拖长声调,“嗞啦”长响,在镜月的棺材面上划出五道拉长愤恨的白色指甲印。
第二百一十六章回家
我用灵魂感应你,了解你,不是通过外貌阅读你。
多兰站在屋门前的空地上,正在藤条编织的桐油色木架上分类处理,晾晒采回来的材料,看到一个陌生的女精灵向她家的方向走来,停下手中的活过去迎接。
女精灵比她稍微高一点点,头上裹着纱巾,还戴着一顶宽沿大帽子,几乎将她整个头部都盖在帽檐下。那种暗绿色的,款式特别的帽子,一般是精灵们在冬天戴来防风防雪的。帽檐下压着一对长耳朵,耳尖半折着,看着人就觉得不舒服。
骤然见到有精灵在夏天也戴着那样的帽子,多兰有些疑惑。
除了帽子不太对劲外,女精灵身上的衣服也很奇异,一件浅灰色连衣裙,不像是她自己的衣服,更像是从别人处借来的,袖口和肩头的缝合针线露在外面,肩膀处做得宽大而空荡,领口不合适,腰部放线松垮,胸口又太窄,勒得胸部紧紧的凸出来。
女精灵自己也有些不舒服,不停地反手去拉衣服背后与腰部,想要将衣服摆弄得舒服些。
她穿着一双男式靴子,鞋头空空荡荡的,不合脚的鞋子,弄得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大鞋板“啪蹋啪蹋”,发出空荡的响动。
“请问。您找谁?”
多兰扔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问站在她家门口。踌躇局促的陌生来客。
女精灵偷偷将帽檐揭开一点,露出一双她极其熟悉的眉眼。多兰才想思索一下这双眼在何处见过,就听到了女精灵凑近她。嘴唇轻起,发出如春风般轻微低小。却被她熟悉的声音。
“妈妈,是我。”
梁小夏唯一感谢,自己的声音没有变,不然怎么向母亲证明自己还是个麻烦。
其实,她多虑了。任何母亲,不管孩子再怎么变,都是一眼能认出来的。她们靠的不是外面,甚至也不是气味和气质,而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亲人之间由血脉和时间奠定的密不可分的纽带。
“夏尔宝贝,你喝变形药剂了吗?为什么变成这样子回来,是不是在外面又闯祸了?”
多兰的第一反应,是梁小夏在外面闯了祸,得变样子,躲着人偷偷摸摸回家。
“唔,我们进去再说。父亲在吗?我得见见他。”
梁小夏搀着多兰的胳膊向房子里走,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精灵拉着。多兰有些不适应的怪异,伸手捏了捏女精灵的下巴。
“你真的是我的夏尔小宝贝吗?”
“妈妈,都说了多少遍了,别再叫我小宝贝了。我已经不小了。”
梁小夏走进家门,拿起长桌上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