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相报何时了-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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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芝在这一群人当中出淤泥而不染,姿态优雅,端庄大方:“公主似乎不认识字,要我替您再读一遍和离书吗?”
萧祁玉嗤笑:“本宫七岁识千字。谁不识字?”
“那还唤我刘夫人,是不知好歹?”林若芝抬眼轻笑:“自己睡过的男人,还想扔给我做丈夫。公主这算盘打得好啊。”
“林小姐。”旁边的顾秦淮开口了:“请注意你的措辞。”
“这里没有不知道事儿的人,说实话也遮遮掩掩的,那还吃什么饭啊?”林若芝起身就想走。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这儿没人会骂我。”萧祁玉黑着脸道:“只是你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和离在家,不怕人笑话?”
“您出嫁的时候也不是完璧之身。您怕人笑话了吗?”林若芝挑眉。
火花四溅,未央躲在旁边魏羡渊的怀里瑟瑟发抖,小声道:“还真敢说啊……”
“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林大小姐和祁玉是死对头了吧?”魏羡渊低声回她:“这么多人,就林若芝一个不会给萧祁玉颜面,有什么说什么。”
“她做得挺好的啊。”未央拍拍手:“想给她打气!”
哼笑一声。魏羡渊左右看了看,见桌上没人有动筷子的意思,就轻飘飘捻了个鸡腿投喂旁边这人。
香气四溢的卤鸡腿。一口咬下去里头的肉也特别嫩,未央满足地吃着,继续看她们唇枪舌战。
“林大小姐没少骂本宫不要脸。那现在是打算与本宫一起不要脸了?”
“公主过奖,您未嫁先失身是不要脸,嫁人再出墙也是不要脸。但我是嫁人和离,跟您没得比。”
“你!”
“不管怎么说吧。”林若芝淡淡地看了刘文心一眼:“想要重新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林若芝一不捡旧鞋。二不碰脏污,刘大人既然已经是公主的裙下之臣,不如就说服了驸马爷,当个面首养在公主府吧。”
“林若芝!”刘文心气急:“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我一个女人怎么了?”林若芝眯眼:“是靠你养活了,还是出墙不贞了?你这官职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吧?跟我成亲之后我怎么对你的你自己也清楚吧?现在我反问你一句。刘大人,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吼?”
此话一出,厢房里一阵死寂。
“好!”有人高兴地鼓掌。
众人都是一愣,连林若芝都惊了一下,回头看过去,就见未央啃着鸡腿朝她竖起大拇指:“这一屋子人,就林大小姐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本来还有点气愤呢,一看她这模样。林若芝“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抬袖掩唇:“过奖。”
说不过林若芝啊,萧祁玉立马把矛头对准了杜未央:“魏少奶奶这意思,咱们都有愧于心了?那敢问你有愧于心的事情是什么?”
“这还用说?”未央指了指面前的几盘菜:“你看。”
萧祁玉一低头就黑了脸:“你属猪的?”
这么几大盘子菜,怎么转眼就被吃得干干净净的了?
未央很是委屈地扭头看向魏羡渊:“你们这都什么习惯,都喜欢改我的生肖?一会儿说我属狗,一会儿说我属猪。”
“乖。”魏羡渊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还想吃什么?”
未央指了指中间那一大盘烧鸡:“那个鸡冠。”
萧祁玉眯眼,侧头就对顾秦淮道:“我也想吃鸡冠。”
那盘子离他们更近,顾秦淮拿了筷子就去夹,哪知魏羡渊手快,筷子一翻就将鸡冠从他筷尖儿上夺下来,放进了杜未央的碗里。
“你好厉害啊!”未央两眼小星星。
在这种事情上被夸厉害,魏羡渊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轻哼一声弹了弹她的脑门,眼里神色难得地温柔。
萧祁玉觉得不对劲了。先前魏羡渊对杜未央好,她看得出来是在气她,可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一双眼盯着杜未央,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宠溺。
“羡渊?”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才想起驸马在旁边,萧祁玉连忙正经了神色道:“魏大人,咱们这儿说正事呢。你们怎么倒是吃起来了?”
“原来菜放这儿不能吃啊?”魏羡渊轻笑:“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带上我一起。”林若芝也跟着起身:“这家菜越做越难吃,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烤鸭很好吃。”
“走啊。”未央蹦起来就挽着她的手。朝萧祁玉笑了笑:“你们慢用。”
这三个人,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的?萧祁玉皱眉低喝:“站住!”
“怎么?”林若芝回头:“不让吃,也不让走吗?”
“他们走可以,你得留下。”萧祁玉沉了脸道:“本宫答应了刘家的人,今日说什么也要让你跟刘文心和好!”
第98章 不讲道理的公主()
这话说得霸道,林若芝抬袖就笑:“凭什么呢?就凭您是他姘头吗?”
“你别不知好歹!”萧祁玉怒道:“从小到大,本宫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
“那巧了,这事儿就能给您长点见识。”林若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您尝了十几年的甜头了,也该吃点苦,这一生才算是圆满。”
想要她吃苦?萧祁玉冷笑,扭头问顾秦淮:“夫妻和离,要怎么样才算同归于好?”
“民间随意一些。撕了和离书就是,但正经一点的话,需要去户部撤销和离文书。”顾秦淮淡淡地答。
“这个可一点也不难。”萧祁玉挑眉:“本宫去让人撤了就是。”
林若芝微微沉了脸:“萧祁玉,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你是不是没有听过?”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我做的是好事,你骂我干什么?”萧祁玉哼笑:“来,喝杯酒吧。你们马上又会是一家人了。”
说着,伸手就递了个酒杯过来。
未央皱眉,感觉萧祁玉实在是不可理喻,正想拽着若芝走呢,却见她平静地走回了桌边,扫一眼萧祁玉,轻笑:“你跟他才是一家人,臭味相投沆瀣一气,我不敢当,这杯酒,你自己喝吧。”
话落音,手抬着桌弦就是一掀!
“哗啦——”杯盘菜肴翻了一地,众人纷纷躲开,萧祁玉却是在林若芝对面,被这一桌的汤汤水水泼了个彻头彻尾。
魏羡渊微微皱眉。脚下一动,又止住。旁边的未央拍着心口小声道:“她这会儿得感谢我提前吃掉一些了。”
“公主!”顾秦淮连忙去扶她,萧祁玉整个人气得发抖。满脸的汤水睁不开眼,尖叫道:“林若芝,我要杀了你!”
“随时恭候。”林若芝冷眼道:“我化为厉鬼,也会纠缠你一辈子,半夜趴在你枕头边,看你在睡哪个男人!”
“你这贱人!”
“没你贱。”林若芝勾唇:“你是我见过最下贱的公主。”
“啊——”萧祁玉抓起旁边地上的盘子就朝林若芝砸过来。未央一惊,连忙拉了她一把,自个儿险些被砸中。
浑身已经没有仪态可言了,萧祁玉发了小孩子脾气,抓着什么扔什么,全朝林若芝砸过来。林若芝想退。顾秦淮却低喝一声:“以下犯上,给我拿下她!”
“是!”外头守着的护卫涌了进来,将门口堵死。
脸色有点发白。林若芝护着未央站着,苦笑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了,早知道。我也带点人过来。”
未央伸了个脑袋,眨巴着眼道:“我带人了。”
“嗯?”林若芝有点意外地看向她:“哪儿?”
伸手指了指魏羡渊,未央道:“这儿。”
一个人。怎么能护着她们两个?林若芝失笑摇头,正想说魏统领护好未央即可呢,腰就被未央一把抱住了。
“抓稳。”魏羡渊漫不经心地嘱咐一句。像是完全没有看见朝他们围过来的人。
“好。”未央很是镇定,抓紧林若芝,然后自个儿的腰身就被他搂住,破窗而出——
“啊!”林若芝难得地失了仪态,惊慌地抱住未央。
未央回头看了看那醉月斋,拍拍她的肩膀:“别怕。羡渊的轻功可稳了,不会摔着咱们的。”
“你下次再把我当马车用,我就摔死你。”魏羡渊咬牙切齿地道:“你俩加一起实在太重了!”
勉强落在街道上,未央推着林若芝就跑,一边跑一边讨好地冲魏羡渊傻笑。
魏羡渊动作极快,找到街边的马车,送了她们两个上去,便亲自驾车,一路狂奔:“别想让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其他人也收拾不了啊。”未央委屈地对手指:“你看啊。公主无理取闹在先对不对?你也看见的!若芝是忍无可忍……”
“她这是以下犯上,以皇后的护短程度,一定不会轻饶。”魏羡渊平静地阐述事实:“就算林宰相有功,林大小姐这顿罚也免不了。”
未央有点着急,扭头想问问林若芝有什么办法没呢,结果就见她满脸镇定地道:“萧祁玉敢这么嚣张,也就只是因为有皇后撑腰。”
“一个皇后还不够你受的?”未央皱眉:“我见识过,她真的很护短。”
“护短是一回事。”林若芝微笑:“但也要让她有精力护。”
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央一脸懵逼,魏羡渊却是微微侧头,淡淡地问:“你哪儿听见的消息?”
“在我父亲书房里看见的。”林若芝微微挑眉:“你也知道?”
“张家那么大的家族,多少眼睛盯着,有点风吹草动的,没一会儿整个京城都能知道。”魏羡渊轻笑:“况且这事儿,实在不算小。”
未央一脸茫然,左看看若芝轻笑颔首。右看看魏羡渊一副了然,就她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当下就鼓了嘴:“你们不打算告诉我吗?”
“张家被揭发贪污朝廷赈灾粮款。”林若芝低声解释:“两广巡抚和四个持节使一起进京告状。昨日就在御书房里关了一整天,皇后什么也不知道,这萧祁玉也是。挑在这个时候跟我过不去,等事情传出来,张家要倒大霉。皇后哪里还顾得上她。”
倒吸一口凉气,未央眨眨眼:“贪污了多少啊?这么大动静?”
“今年收成不好,秋荒。朝廷拨下去的赈灾粮款很多。”林若芝摇头:“没人知道具体是多少,但看样子,张家绝对逃不掉了。”
张氏一族除了一个护国侯张永生,别的也没什么大官啊,未央想了想,突然笑了:“老太太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魏羡渊眼神幽深:“他家还欠着我大姑一条命呢。”
未央看了看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萧祁玉一路哭哭啼啼地进宫告状,本想让母后打死林若芝,谁曾想一进宫门却见自家母后跪在地上,父皇大怒咆哮:“……养出你家这一群蛀虫,还想让朕宽恕?你让朕拿什么对天下百姓交代,对文武百官交代?”
第99章 背后的阴暗()
皇后满脸的泪,哽咽道:“陛下,张家这么多年对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总不能就为这一件事,抹杀他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啊!”
“辛苦?”皇帝沉怒:“是辛苦为朝廷为朕,还是辛苦收贿贪污!”
“父皇。”萧祁玉算是听明白了,连忙提着裙子进去拉着他的袖子:“多大点事啊,您至于让母后这样哭吗?”
“多大点事?”晋文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祁玉。你知道张家吞了多少银子吗?你知道他们害死了多少百姓,导致民怨沸腾吗!”
很少被自家父皇这样吼,萧祁玉顿了顿,颇为委屈地道:“您吼我有什么用啊……”
“这件事关系重大,你母后却偏护着张家,要朕饶了他们。”皇帝气极反笑:“你说,这个怎么饶!”
“多简单的事情啊。”萧祁玉想当然地道:“找几个人顶罪不就好了?朝中大臣那么多,贪污的人也不少啊。”
被气得差点没喘过气,皇帝扶着龙椅咳嗽了好几声。悔恨地看着她:“朕就是太宠着你们了,才把你们宠成这般自私自利,胆大包天的样子!”
人家证据确凿,都告到他跟前了,几个地方同时暴乱,他身为帝王,要是还偏私,这天下非得被翻过来不成!
“去,你和你母后一起,回去思过。”缓过气来,皇帝怒道:“张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朕绝不会姑息!”
“陛下!”皇后哭喊。
皇帝挥袖就走,头也没回,出了栖凤宫就往后宫其他妃嫔的宫里去了。
皇后哭坐在椅子上,泪眼朦胧地看着萧祁玉:“这可怎么办啊?你舅舅才三十多岁。总不能就这么死了。”
萧祁玉也顾不得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