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洗剑录-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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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假慈悲,我姐姐给你害死啦!”忽地取出一缕青丝,说道:“这是我姐姐临终时割下
来的,可怜她还没有忘记你这个负心汉子,临终交托我妈,要我将她这缕青丝送给你。”
叶冲霄吃了一惊:叫道:“令姐死啦!几时死的?你在宫中怎么知道?”欧阳婉道:
“我爹娘都来了,你还不知道吗?他恨透了你,本来不准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但我
却要来看一看你到底还有没有点人心。”
原来欧阳婉的姐姐欧阳清被迫嫁给文道庆之后,郁郁寡欢,终于病死。文道庄则仍
在终南山欧阳家养伤,他的妻子病死,他的叔父文廷壁也还未知道。
叶冲霄当年以王子的身份,浪迹江湖,春风得意,年少风流、与欧阳清之恋,实是
以游戏态度待之,谈不上有甚深情。但此刻他正是失意的时候,易生伤感,骤然听到欧
阳清为他而死的消息,也不禁悲从中来,手握青丝,热泪涔涔,追思往日,悔恨重重,
悄然叹道:“想不到我叶冲霄还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
清妹!清妹,都是我害了你了!”
欧阳婉在一旁冷冷看他,看他哭了一场之后,这才忽地说道:“看在你这副眼泪的
份上我救你一命!”
叶冲霄大吃一惊,叫道:“你说什么?”欧阳婉冷冷说道:
“你的父王要取你的性命,你知不知道?”叶冲霄吓得跳了起来,叫道:“你胡说!”
话犹未了,只觉浑身乏力,双腿酸麻,他这一跳竟然收束不住,踉踉跄跄的向前冲出几
步。
欧阳婉将他一把拉着,说道:“你还不柑信么?你试想想,你只喝了两杯酒,怎的
连气力都消失了?”叶冲霄越发吃惊,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喝了两杯酒?”
欧阳婉道:“我爹爹已经来到宫中,文廷壁带他去谒见国王,国王问了他们昨日和
谷中莲兄妹动手的情形,文廷壁说是你有意将那两兄妹放走的,国王大怒,就交给文廷
壁一个命令,要他将你除掉。”叶冲霄大怒道:“岂有此理,文廷壁这厮公报私仇,他
以前吃我打了一掌,现在挟嫌报复,我非向父王分辩不可!”
欧阳婉叹道:“你聪明一世,怎的糊涂一时?若非文廷壁知道国王有心除你,他怎
敢进谗?老实告诉你吧,你喝的那两杯毒酒,还是在文廷璧到来之前!”
叶冲霄圆睁双眼,吓得呆了,只听得欧阳婉接下去说道:
“国王忌惮你的武功了得,不敢当场将你杀害,这药酒是慢慢发作的,喝的时候,
决不会发觉。国王本想待你酒力发作之后,叫武士来取你的首极。恰好文廷壁和我爹爹
到来,国王为了万元一失,就叫文廷壁来代替武士于这个事。我爹爹对你含恨,也自愿
助文廷壁一臂之力。他们算好毒酒效力发作的时辰,约好了今晚三更过后,来到此地,
只怕就要到了!我是偷听爹爹和娘的谈话知道这件事的。”
叶冲霄试运内力,一口气竟是提不上来,不由得面如土色,叠声叫道:“欧阳姑娘
救我,欧阳姑娘救我!”
欧阳婉道:“不是为了救你,我来这里做什么?”叶冲霄道:
“这里有条地道,你扶我从地道走吧。”欧阳婉皱眉道:“地道怎么能走?”叶冲
霄怔了一怔,随即省悟,说道:“我真是糊涂了,然则怎么走呢?我已经不能审高纵低
了。”要知地道对外面人来说是个秘密,但对于国王来说,却是毫无秘密可言,说不定
地道的另一边出口,早已有伏兵埋藏的了。
欧阳婉道:“来吧,我背你出去。”叶冲霄有点尴尬,也有点惭愧,想不到自己竟
落到这般地步,要仰仗一个武功远不如他的女子救命。再想想十载繁华,浑如一梦,从
今之后,不知何处安身,不禁百感丛生,泪珠儿在眼眶打转。
欧阳婉道:“别婆婆妈妈了,来吧。”叶冲霄正要过去,忽听得欧阳婉失声叫道:
“不好,有人来了!”
话犹未了,天魔教主已是一掌击碎窗户,窜入房中,冷笑说道:“干殿下,现在要
走已经迟了!”原来天魔教主刚才之所以不即动手,乃是她根本没把欧阳婉放在眼内,
存心要偷听她说些什么,待听到了国工也要杀叶冲霄的秘密之后,心中大喜,再无顾忌,
这才进来。
叶冲霄吃惊道:“怎么是你?你要什么,尽可商量!”天魔教主笑道:“你给我什
么,总比不上皇额娘给我的内库锁匙吧?”叶冲霄叫道:“怎么,皇额娘也要杀我?我
可没有得罪过她呀!”天魔教主道:“你有没有得罪她,我可不管!”
叶冲霄道:“喂,我把大乘般若掌法的秘本给你如何?”天魔教主道:“好,我也
不一定要取你的性命,但你得把左耳割下来给我,怎么,你没气力自己动手了,是吗?
我来帮你动手:欧阳姑娘,借你的利剑一用。”
欧阳婉刚拔剑出鞘天魔教主已到了她的身前,欧阳婉更不答话,“喇”的一剑就刺
出去,天魔教主冷冷说道:“前日你用毒针刺我,我还未曾与你算帐呢!”衣袖一挥,
已卷着了剑柄。忽听得“嗤嗤”声响,一丛毒针飞射出来,原来剑柄中空,装有机关的。
天魔教主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只见那一丛毒针在天魔教主胸前结成
一团,却没有一口毒针刺破她的衣裳。原来天魔教主前日吃了一次亏之后,早已有了防
备,她胸口暗藏一块摄铁石,磁力极强,毒针隔着衣裳,已被吸住了。天魔教主哈哈一
笑,早已夺了欧阳婉的佩剑,信手又点了她的穴道。
天魔教主手持利剑,一步一步向叶冲霄走近,娇声笑道:
“干殿下,你愿意舍弃一只耳朵还是一颗头颅?若想保全首级,那就快把大乘般若
掌法的秘本拿来吧,我轻轻削掉你的耳朵,包你不痛。”那副神气,活像猫捉着了老鼠,
在未吃老鼠之前,要尽情戏弄个够。
叶冲霄本想以秘本换取性命,但听得天魔教主还是要割他的耳朵,不由得怒气填胸。
要知他骄傲惯了,岂甘受辱?当下恨恨说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天魔教主笑
道:“好,瞧不出你倒还有点骨头。好吧,我就只削下你一只耳朵,大乘般若掌的秘本
我自己会搜。”
叶冲霄狠狠的一咬牙,一头就向她的剑尖撞去,天魔教主轻轻一闪,叶冲霄撞了个
空,已给她扭着了手臂。
天魔教主笑道:“你是打算宁死不辱是吗?那又何必如此!
你年纪轻轻,死了不太可惜吗?好,我索性再卖你一个交情,只割掉你一片耳尖。”
剑尖一晃,倏地就向叶冲霄的耳朵切下。
忽听得“叮”的一声,原来是唐努珠穆折下一段树枝,约手指般长短,当作短箭射
人,将天魔教主的长剑弹开了。
天魔教主大吃一惊,转身一望,唐努珠穆已进入房中,冷冷说道:“把剑扔下,给
我滚开,我不许你害人。”
天魔教主忽地纵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倒奇了!
他冒充你的身份,几次三番,要害你们兄妹,怎么你反而给他当起保镖来了。”
唐努珠穆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话犹未了,天魔教主把手一扬,一股紫气,
从她袖中射出,她正是想逗唐努珠穆说话,冷不防的就用毒烟暗袭。
岂知唐努珠穆的功力已是今非昔比,而且口中又含着天山雪莲,天魔教主这股毒烟
虽然厉害,却是无奈他何。唐努珠穆大怒,立即使出隔空点穴的功夫,一指向她点去。
天魔教主的武功本来与唐努珠穆在伯仲之间,见他伸指摇点,犹未在意,仍然挥袖
拍出。哪知唐努珠移服食了天心石之后,平添了二十年功力,已比原来的功力强了一倍
有多,指力激荡,嗤嗤有声,天魔教主胁下一麻,险险跌倒。手臂也登时酸软乏力,拍
不下去。
天魔教主心头大震,心道:“哎呀,怎的在一夜之间,他的武功竟精进如斯?莫非
也是服食了天心石?”
唐努珠穆这一指点她不倒,也有点诧异,原来这是他功力骤长,罡气虽然练成,一
时间尚未能运用自如的缘故。天魔教主何等溜滑,趁他一怔之际,立即又飞出了毒雾金
针烈焰弹。
唐努珠穆运掌如风,双掌齐出,使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招数,左掌轻轻一拍,解开了
欧阳婉的穴道,右掌却以最刚猛的大乘般若掌力,对准毒雾金针烈焰弹飞来的方向拍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瓦片纷落如雨。
原来是那颗烈焰弹被他的刚猛掌力向上推送,竟把屋顶炸穿了一个大洞。也幸亏他
应付得宜,令这颗烈焰弹在屋顶上空爆炸,倘若在屋内爆炸的话,他本人虽可无妨,叶
冲霄功力已失,却不免要受到毒雾的侵害了。
但是毒雾虽然在屋顶上空被风吹散,那燃烧着的弹片却有几片落了下来,恰好落在
那张床上,床帐被褥着火即燃,登时发出了融融的火光。
天魔教主见唐努珠穆如此厉害,正在惊惶,忽听得两声长啸,火光中窜进了两个人
来,正是文廷壁与欧阳仲和。天魔教主喜出望外,连忙喊道:“文副教主,你来得正好,
快把这小子拿下。”
文廷壁一见不是江海天,早已放下了心。哈哈笑道:“教主,你也来了?你放心,
这小子是我手下败将,失跑不了。”天魔教主叫道:“文副教主,不可轻敌,全力施为!”
话犹未了,狂飙骤起,只听得“蓬”的一声巨响,他们两人已对了一掌!
前日在那岛上,文廷壁曾与唐努珠穆交过一次手,那时唐努珠穆尚未服食天心石,
自然不是文廷壁的对手,仅仅能应付三掌,第四掌便应付不来。文廷壁哪里将他放在心
上,但因天魔教主郑重吩咐,他也用了八九分功力。
双掌一碰,唐努珠穆的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文廷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厉害,
连忙全力施为,好不容易才招架得住。
原来文廷壁已练成了“三象归元”的超卓神功,当年他与金世遗较量,也还可以硬
接金世遗数掌,唐努珠穆虽然平添了二十年功力,但比起师父,究竟还是不如,所以文
廷壁全力施为,还可勉强招架。但这时双方真力已经接触,谁都不能撤掌。文廷壁只觉
对方的内力源源而来,似乎无穷无尽,不由得暗暗叫苦!
天魔教主见文廷壁尚可勉强支撑,却是大为欣慰,趁此时机,便向叶冲霄扑去,欧
阳婉抢快一步,拾起天魔教主刚才被唐努珠穆弹落的那口利剑,挡在叶冲霄身前。唰唰
唰,连环三剑,剑剑都是刺向天魔教主的要害穴道!
天魔教主的本领当然比欧阳婉高出许多,刚才交手不过三招,她就把欧阳婉的佩剑
抢去,但此时情势已是大大不同,欧阳婉这连环三剑竟把天魔教主逼得有点手忙脚乱。
这里面有三个原因,一来是天魔教主刚刚被唐努珠穆用隔空点穴的神功点了一指,
虽然未能封闪她的穴道,但亦已令她气脉不舒,手脚当然不及原来的灵活:二来是欧阳
仲和已经来到,天魔教主多少要给他一点情面,因而也就多了一层顾忌,不敢施展辣手:
三来欧阳婉那连环三剑,乃是豁了性命,拼着两败但伤的剑法,确实也凌厉非常。
欧阳仲和喝道:“婉儿,快住手,别胡闹!他不是什么干殿下啦,是国王的命令要
我们来杀他的。你还护着他干嘛?”他一面斥责女儿,一面便走上前去。叶冲霄知道他
的厉害,心中大恐,横掌护胸,拼命想把内力提上来,可是腹中却似空荡荡的,哪里还
能将真气凝聚。
欧阳仲和却也有几分顾忌他的大乘般若掌,不知那毒酒效力如何,一时间倒也不敢
太过鲁莽,就在他运足内劲,正要准备发掌之际,欧阳婉忽地叫道:“爹爹,请你看在
死了的姐姐份上,不要害叶公子。”她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眼中泪光莹然,声音凄苦
之极,欧阳仲和心里一酸,半晌说道:“你不提你姐姐也还罢了。你姐姐就是他害死的,
你怎能还帮这无义之人!”
欧阳婉道:“可是姐姐临终的时候说过什么话来,爹爹,你那时是在姐姐身边的,
我只是听得妈妈的转述,已觉心酸,爹爹,难道你就不能顾全父女之情,成全姐姐的心
愿?”欧阳仲和沉吟不语,欧阳婉又道:“爹爹,倘若你亲手杀了姐姐心爱的人,姐姐
在泉下岂能瞑目?”话说至此,纵然欧阳仲和何等忍心,也不由得老泪盈眶。当下转过
了身说道:“好,我就依你一次,我不亲手杀他,别人杀他,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