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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刀丛里的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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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使其脸色恢复不过来。
  ——因为要让对方知道他“脸色正在不好看”。龚侠怀决定静观其变。“什么事?”他笑着问。
  容敌亲向他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龚大侠,你不会令我们哥儿们为难吧?”
  龚侠怀怔了一怔,摊手道:“什么事?就为刚才在这里一场误会吗、可谁都没伤人呀!”
  “当然不是,”容敌亲虽然脸色不好看,但仍很有礼数他说:“上面交代下来,说件麻烦事,跟龚大侠有些牵扯龚爷您是知道的,我们也是吃饭办事,上头吩咐下来,我们不得不跟您说一声,可能要劳您的驾,跟我们去走一趟”
  他补充了一句:“——当然,光凭龚大侠的忠肝义胆、鼎鼎大名,还有啥镇不住的?刑房有谁敢留得住你、谁能留得住您!您就当是过去打个转儿罢了。”
  蔡忍坚一听:“好哇,这岂不是等同拘提“龙头”不成?!手一搭剑,叱道:“什么话!龚爷犯了什么事,你们这算抓人来着?!”
  谈说说和何九烈见蔡忍坚似要拔剑,都退了一步,容敌亲连忙摇手,苦笑道:“龚爷,这、这、这岂不是教我们这些跑腿的为难了?!”
  龚侠怀轻喝了一声:“不可!”长吸一口气,昂然道:“好,我跟你们去!”
  易关西上前一步,就要把枷锁箍上。
  龚侠怀双眉一轩,“这”
  易关西不敢上前、当然也不敢动手。
  容敌亲赶紧陪不是地道:“龚爷,您就体谅宽宥吧。我们是奉票拘人,要是龚爷扬着拳头进衙,咱们这口饭日后可掺了钉子了”
  龚侠怀笑了一声:“好哇,这次陆大人可真的要我姓龚的出丑,才遂心愿了。”他语音里可全无笑意。
  龚侠怀伸出了双手。
  易关西和谈说说上前,把枷锁扣上、钉死。
  “龚爷,请罢”
  龚侠怀望着枝头,似又叹了一口气,始大步而去。
  两名捕头先行,其余两名,紧跟龚侠怀身后。
  杜小星见此情状,不知怎的,很想多看龚侠怀一眼,又亟希望有“诡丽八尺门”里能拿得了主意的人在这里,做点必须要马上做的事。
  他跑上前,叫:“龙头。”
  龚侠怀点点头神情很安祥,意思却是叫他们先回去。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
  可是四名捕快,已押着龚侠怀疾步转过街角。
  杜小星不知怎的,很想再看龚侠怀一眼,再看一眼。
  “我跟去看看。”蔡忍坚自杜小星身边掠了出去。并丢下了一句话:“你去通知门里的人,或先在这里等等我。”
  这时已近天黑,开始飘雪,路上行人极少。
  就算有,也把颈头缩进衣袄里,匆匆而过。
  风雪视大地如铁砧,远处城堞旁的“临风楼”,书着“临风快意应上楼”的七只灯笼也抖动不已。
  过桥的时候,谈说说忽然说:“你们先行一步,我有点事。”就很快地倒掠出去,不见了。
  过了桥,转入东乐里巷子高墙下,容敌亲忽然停了下来,缓缓回身,脸上带了一个歉意的笑容:“龚爷,对不住,到府衙之前,还是得先依例净一净身子。”
  龚侠怀到这时候,也没什么不可以了,他只巴望早些见到提刑副司陆倔武、刑房执吏石暮题,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容敌亲示意何九烈和易关西去搜龚侠怀的身子有没有藏械。他好像不放心的样子,还亲自去搜。
  几乎在他的手触及龚侠怀身子的一霎间,他运指如风,一口气制住了龚侠怀身上四处要穴。
  易关西也同时封了龚侠怀五处穴道,然后有点惊慌地问,“怎么?”
  容敌亲眼里只犹豫了一下子——就像一个人提着不知要先挟鸡腿还是鸡翼好——反正都是鸡肉,而且下筷就是了:做了。免得他一旦反抗,我们皆不是他敌手。”
  他没有容让龚侠怀说话,铮的一声,拔出锋利得在寒风里发出像一个女人啜泣声的匕首,一刀挑断了龚侠怀的手腕筋。
  易关西一咬牙,“格”的一声,卸下了龚侠怀的左肩膊骨。
  “干什么?”何九烈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上头只说拿人,没说这样!”
  容敌亲眼里露出凶光,上前一步,把沾血的刀子递给何九烈。
  何九烈不由自己地退了一步。容敌亲又踏进一步,低声叱道:“拿去!”
  何九烈望向在地上淌血的龚侠怀,又望向那锋锐得足以割伤他视线的匕首:“为为什么?”
  “上头既然要办他他还能出得了来?”容敌亲似是笑了一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那也是笑声,反而有点像只狗在抢噬骨头时的低鸣:“他武功奇高,咱们这次拿他,要是他日后再冒出头来,会放过咱们么?”
  何九烈接过刀子,颤得像张快落的叶。
  “腿,”容敌亲提醒,“关节!”
  这时,一道人影,“刷”地掠上围墙,像一只蜻蜓,停了停,伫了伫,才如一只白鸥徐徐降了下来。“果然有人跟来,”刚落到地面的谈说说用手作了个刀切状,“现在不会有人跟来了。”
  何九烈听了,把心一横,一刀捅进龚侠怀的足踝去!“留一条腿,”容敌亲马上提醒,“不然在用刑时不能下跪。”
  何九烈拔刀的时候,血吱的一声,喷在雪地上,惊起了一蓬白烟,泼的好像是沸水一样。
  他在惊疑龚侠怀为何没有惨呼、求饶,甚或哀鸣。
  “他英雄,吭都不吭一声,”容敌亲冷笑道:“可是英雄正是生来给我们折腾的。”
  在雪地上、雪降里,杜小星仍在等蔡忍坚回来。
  他的同伴一直都没有回来。
  他看见暮雪里的林枝,那几瓣花儿旁又吐出了几瓣蕾,像艳抹的小嘴。
  远处有高楼。
  楼上有人吹笛。
  笛声忽断。
  ——太冷了吧?
  时正大雪。杜小星在当年龚侠怀蝶血长街、呼众侠客杀退仇家的地方,在等他的龙头、他的同僚回来。
  他的眼光落在遗留地上的那把刀上。
  ——龙头的刀。
  这把刀离他那么的近,只要一伸手,就抄着了,可是龙头呢?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很远的感觉。就算龚侠怀被押在牢里,也只在同一座城里,绝不会远到哪里去。可是杜小星却就是生起一种天涯海角的感觉。 

  
  
  
   
第二章 花开开就要谢了

 
 
  1 天花
  能够在冬天里开的花都是极美艳的。
  ——更何况这已是冬至了。
  不过,他一向并不十分欣赏花。
  他欣赏叶。
  红叶。
  叶子转红的时候,正因为它理当是绿的,所以特别凄艳。
  他那白得似研玉观音一般的颊上,偶而也会泛起两朵嫣红。就像枫叶一般,病态的红,也是一种美艳。
  他除了欣赏红叶,还爱剑。
  所以人人都称他作“剑侠”叶红。
  当然,破世人称作“剑侠”,除了要懂得剑,仿佛还要拿着剑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才配得上“剑侠”这两个字。
  叶红才不管这些。
  他才不理什么“剑侠”。
  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剑侠”。
  他只想撇开一切,痛痛快快,做这些“人”应该做的事。
  除了剑和红叶,或许叶红偶尔也会爱看一种花。
  天花。
  ——他认为“雪”就是“天的花朵”。
  天的花朵,清白无寄,婉转成水,谁也留不住。
  每一朵雪都有它的生命。
  每一朵雪花都不同。
  ——但人生在世,像花开一般灿亮一下就谢了。这又有何难呢?
  只要在冬雪里舞一场剑,把一生的情深和半生的义重都灌注在里头,大抵就是舞过长安舞襄阳而终于舞到江南的水岸。这样想着的时候,叶红有一种舞剑的冲动。一如求死的感觉。——要活得像一朵花,一时灿烂容易得。
  他本来有一种疏懒的感觉,但想到最能激发他的剑气的那一把刀——那一把木刀——的时候,于是他离开了浴池,披上了宽袍,抄起了用黄绢裹着的剑,走出澡堂。这个地方叫做“巫巫池”,位于十字街北。平江府里没有男人不知道这个地方。不过,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一定就能来。因为昂贵。就算是有几个钱的汉子,也不一定能来。因为气派。没有气派的人,见识稍微少一些的人,来到这里还真会抬不起头来、提不起劲来。
  叶红身旁有两个小僮替他整理衣服,他挽着剑,从“巫巫池”,穿过“乐其廊”,走入了“剑亭”。
  “剑亭”是练剑的地方。“剑亭”里摆放了很多把宝剑、名剑、古剑,只要你付得起钱,你就可以足尖点在其实是精钢打造得维妙维肖的池心荷叶上,或飞腾到亭顶的十二条彩釉飞龙之上,跟人交手、喂招,保准对方一定会剑差一招,输于你的绝招之下。
  这时候,“剑亭”里已有了七八个人。——纵不是世家子弟、一方之王,也是贵裔王孙、剑坛好手。
  其中一个脸上长着许多麻子和痘疮的人,一面持着他那柄青铜古剑,一面滔滔不绝地在说话。“——我就这么刷刷刷几下,他们喝采声不绝,我说,老叫花子,你别闹得起劲呀!他那个老叫小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问我:拍手都不可以啊!话未说完,他的裤子就掉了下来,全场姑娘们哗然——”
  聚拢过去听和眉飞色舞的在说的人都很奋亢,“你道如何?我就这么察察察几剑里,已割掉老宾花子裤头上绷带,所以嘛,出丑喽——”
  叶红注意到那说话的人,他脸上布满疮疥和痘子,但是麻痘归麻痘,疮疥归疮疥,分明得河水不犯井水,杂乱中居然还井然有序。那麻疤有的突了出来,有的凹了下去;疮痘则不然,全红东东吐蕊似的浮了上来,顶点都有一点乳白的脓疮。当他说得兴奋的时候,脸上每一粒痘子似都会笑,跟他参差不齐的牙齿一般争锋头。
  这人叫做李三天,是个年少得志的商贾,剑法应该练得不错,但好大喜功,且好作下流事。他们都叫他作“小李三天”。大家都喜欢听他说话,平时心里暗藏的猥亵事,全仗小李三天的口“说者无罪”地吐露出来。
  “他们跟着还要我表演。我说,表演什么啦。下一个表演回房去啦。我这一说,姑娘们都嘻嘻笑了起来,一个生了几束猫须的汉子就不服气,斜瞪着眼对我说:“嗳,你剑法很好是吗?”你知道,我一向都不是个很谦虚的人,而是十分谦虚的人——听到这里,大家都“嘘“了一声,从这一声里表达了十二分的不同意。小李三天才不理会,径自兴趣勃勃地说了下去,“我就跟他说:‘不敢当。’他气得歪了脖子,说:‘你们来比比看。’我说:‘这样不好吧?’他居然说‘你怕了吧’我就跟他耸耸肩,说:‘免伤和气嘛,’然后又补加了一句:‘我怕伤了你。’那猫须大汉气得跳了起来——”“好哇”一个狗脸汉子也叫了起来,“快开打了。”
  众人都更兴奋,聚精会神地听下去。“还没。”小李三天好整以暇地说:“谁知他的话激怒了座上一个背负十字剑的大汉。那大汉冷冷地照样问他一句‘你剑法很好是吗?’猫须汉说‘你要不要试一试?’十字剑大汉说:‘你的命还不值得我去坐牢。’猫须汉的脑筋也动得快:‘对畜牲有对畜牲的剑法。’话一说完,剑光一闪,他已出了剑——”“那十字剑汉子怎么了?”“对方可有防备?”“啊,他说动手就动手,十字剑汉子准定吃了大亏。”
  听者七嘴八舌地说,又围拢上来十多人,练不练剑、懂不懂剑的人都有。叶红呷了一口由小僮端上来的清茶,望着波平如镜的小月湖。他一进得亭来,亭东亭北,两个年轻人就站了起来,看似素不相识,但不约而同地向他走了过来,又装了一副不期而遇的样子,寒暄了几句。
  两个青年,一个白衣,一个蓝衣。
  两个都向叶红有条不紊,简略但精要地报告一些事。有些还是同一件事。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便有不同的看法。所以叶红喜欢听不同的意见、不同的说法,这样才可以使他对这件事参考了双方的意见后再整理出自己的意见来。
  那边厢,小李三天正说得起劲:“原来猫须汉是向着正绕着切开的西瓜飞的一只苍蝇出剑。他一出剑,就收剑,傲然说:“你看。”只见那苍蝇已掉了下来,它身上的薄翼全给削去了啦。”
  听的人都为之咋舌。’、“好戏还在后头呢。”小李三天说,“那十字剑的汉子只冷笑一声,说句:‘看我的!’突然出剑,啸的一声,一只蜜蜂颤了颤,依然飞行,却见西瓜上落了几条细毛,仔细一看,原来蜜蜂的脚爪全被他一剑削了下来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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