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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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光大亮我才醒来,浑身被秋天的霜露打湿,并不觉得很冷,看来,那酒还是消寒的。一路走来直奔西南,打听那群女尼很是容易,可是到了中午,这肚子便咕噜噜叫了起来,饥饿象瘟疫一样传遍全身,使人浑身乏力,不想再走动。闻着饭香我来到一座酒楼前,明知兜里无钱,还是摸了一摸,这肌肠越发饿了,心想:“便走将进去先吃了再说,我堂堂绿林帮主,还找不到一顿饭吗?实在不行还有手中这把剑,暂压在这里换几两银子,到时再回来赎。”
走进酒楼,我一眼便看到了墙角一位白衣少年正坐在那里用饭,心中一动,马上认出这正是那个在路边听我唱歌的骑马少年。我走了过去,看到这少年的相貌,不由得暗暗喝采,他丹唇皓齿,剑眉虎目,鼻直口阔,英姿飒爽,一看便知是一位名门世家子弟。他头戴着紫金公子冠,发髻整齐地梳拢飘在脑后,那皮肤柔嫩如三月的桃花,若不看模样,只看皮肤,我真要以为这是个少女了,与他相比我不免显得有些黑粗了。他的脸也粉扑扑的,仿佛是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他的坐姿。神态,举头投足无不稳稳当当,讲究非常。那股贵族的气质也不是谁能学到的。再看看他的桌前放着把剑,剑鞘镶银嵌金,虽不如我手上的剑豪华富丽,但也是金光灿灿,绚人耳目。从他傲然的神情,挺拔的身姿,我不难看出他也是个习武之人。不过,我更赞叹的是他的英俊,足可将独孤庆比下去,如果淳于烈碰上,又要大增酒量了。但是这位公子也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便是眉目之间,总带着一股令人生厌的傲气。
不管这位公子如何骄傲,我还是坐在了他的对面。我也喜欢长得好看,英气勃发的同龄人,便学会了淳于烈的那套本领,想要与他交个朋友,这也许就叫作惺惺相惜吧。其实更主要的目的却是想从这里混上一顿饭。他不是听了我的歌吗?我深信他不会拒绝于我的。后来想起真有些害臊,什么时候我也学会了淳于烈的厚脸皮?这让我大吃一惊。
这位公子也许是初入江湖,竟不知江湖上的规矩,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我笑了笑,有意无意地扫了扫他的碗,笑道:“你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他摇了摇头,继续吃他的面条,这位高贵的公子出门,原来也吃面条。我拍了拍手,唤过跑堂的,告诉他:“给我来与这位分公子一样的。”那跑堂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对面的公子瞟了我一眼,又继续吃他的面,那一大海碗连汤带面被他挟到小碗里,吃得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就象是在读书,斯文之极,果然是大家子弟。我舔了舔嘴唇,等跑堂将面条放下,便抱起大海碗,也不去注意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汤汁飞溅已吃了起来。这公子放下小碗,望了望我皱了皱眉,立起身来,他是吃完要付账了。不等跑堂离去,我便喊道:“伙计,我没带钱,今日估且将这把剑压在这里,等我取钱来你再还我,如何?”跑堂的愣住了。这公子也怔了怔,看了看我放在桌上与他的剑并排着的富豪,道:“小二,他的账我付了。”我等得就是他这句话,第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个出手大方的君子。
“如此多谢了。”我并不推诿。他道了声:“不必!”丢下几枚大钱,抓起他的剑没有多看我一眼,走出门去。
我乐得填饱肚子,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伙计,快准备些饭菜来,我们还要赶路呢!”我扭头看去,不由大喜,叫道:“空空儿,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空空儿看到了我,大吃一惊,忙跑过来拜倒:“原来帮主在此,我等参见帮主。”他的身后还有个人跟着下拜,我注目看时,原来是崔玉郎。我让他们坐到身边,空空儿才说出缘由。原来,这三个多月不见我丝毫消息,绿林帮的人到处寻找,幸亏有吉灵儿与丁哥儿坐镇,又有丛林三老相佐,帮中并没有出大乱子。听说独孤庆在河北现身,他们这才一起到了河北。
“你是说灵儿已经到了太行山寨?”我惊喜地问。
“是的!”空空儿回答:“头些日子我便与大小姐到了太行山寨,听说帮主在幽州出现,我和崔少寨主正要到那里探个究竟,没想到帮主在这里,若不是到此打尖,也险些错过了,这才是机缘巧合呢!”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笑,这才想起我是在河北的领地,这一地域的绿林统归崔城雄掌管的。我简单地向他们讲述了我的经历,他们也未敢多问,用完饭便引导我往太行山寨而来。
我暂时将翩翩丢在了一旁,心目中,灵儿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我是如此地想要见到灵儿,仿佛我们已经分别了十年。好在太行山寨离此不远,到了那里我便有了权力,可以号令大家去找到冷无情,这样总比我一个人盲目地乱赶要强得多。其实这只不过是我找个理由抛开翩翩。我又相信翩翩不会有性命之忧。莫听冷无情咬牙切齿地说要与七杀门作对,那是一时耍嘴狠,她若真冷静下来,一定晓得其中厉害,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们骑着马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到了太行山,依照崔玉郎的建议,在山下住了一宿,第二天才上得山去。哪知刚进寨门,便有小喽罗慌慌张张地报禀道:“有人闯上山来了,武功十分厉害,已伤了老寨主,正与三位正使交战。”我一愣,想不起这江湖中还有谁能敌得过丛林三老,难道是白朴或者刘海蟾吗?但这又怎么可能?崔玉郎惊得丢下了我们向里面跑去。
第十五章河北道上(四)
这山寨果然气势恢宏,依谷而建,里面曲折蜿蜒,关卡众多,我与空空儿走了半天才到聚义堂前,这里已经围了许多人,个个刀剑出鞘,如军临大敌一般。我听得里面剑声脆呖,拳掌交错,呼喝连天,果真有一场生死的搏杀。
“总瓢把子到!”空空儿高喊一声,人们立刻闪出了一条路,里面的人也骤然停下手来。我走上堂,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曾替我付账的白衣公子,他拿着那把华贵的宝剑站在当中,愣愣地看着我走近。三老分三个方向将他围住,看来方才便是他们在打斗。我心中暗暗称奇,这位公子看来不是一般的能耐,定有他过人之处,难怪要如此傲视于人,只是他为何与太行山寨为敌呢?
“秋大哥!”灵儿惊喜地叫着,我还没有注意她是在哪里蹦了出来,她就到了我的眼前,一下子扑到我了的怀里,也忘记了羞涩,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我也很激动,紧紧将她搂住,舍不得撒手,及至见到这众多的目光集中在我们的身上,这才将她松开,拉住了她的手。她却在柔声地嗔怪着:“这么长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说清楚,好叫人担心哪。”我也觉得内疚,只是在这里这种场合,我只能够对她说:“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大哥,你真想死我了。”丁哥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想如以前一样抱起我来,刚一使劲儿,却又“哎哟”地叫了起来,我急忙扶住他问道:“你怎么受了伤?”他狠狠地瞪着场中的那位白衣公子,气愤地对我道:“都是你,教我什么苍鹰扑食,根本打不过人家。”原来他自己没有练好剑法,反而怪上了我,我又如何能去和他抬扛,心痛地问:“怎么样?伤得重吗?”他摇了摇头,笑道:“我这点伤与崔护法比起来轻了许多。”
“崔护法伤得如何?”我惊问。就见崔城雄被崔玉郎搀扶着,拜倒在地,所有的喽罗也齐齐跪倒。崔城雄颤微微地叩见:“崔城雄拜见总瓢把子!”“崔护法赶紧请起,各位兄弟赶紧请起。”我叫着连忙跑过去扶起他,就见他脸色苍白,身形哆嗦,胸口虽已缠上了纱布,仍然往外渗着血。
“我没有事。”崔城雄刚强地答着。
“他被那小子几乎刺穿了前胸。”丁哥儿经不住叫道,指着白衣公子,把我当成了他的靠山,象孩子见到了亲娘一样报屈道:“大哥,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我望了望那位白衣公子,他也在一动不动地打量着我,我命人将崔城雄扶下去,这才面对这位公子,三老已经退到一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他的身上。
“你就是响马头子秋月浑?”他不相信似地问了一句。
“不错!”我答了一声。
“你就是近一年来在江湖个传得神乎奇神的相思野龙吗?”他又问了一句,仿佛还不相信。
“正是!”我答道。
他露出惊讶的样子,续而变成了讥笑,道:“我当相思野龙长得是三头六臂呢,原来是这样,好看是好看些,只是连吃饭的钱还要别人来付。嘿嘿,如此寒酸而已。”
我皱了皱眉,平静地告诉他:“我并没有让你为我付账,只不过你好管闲事,难道你之所以帮助人,便是要去取笑人吗?哼,这样的忙不帮也罢。”
他的脸有些发青,好脸面的人都会这样,尤其是那种自命不凡的正人君子们。他强自镇定下来,但从他闪烁的脸,我知道他也只是个稚嫩的小子,就象一年前的我。难道他果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他沉声问。
我笑了笑,答道:“对我来说你就是你,至于你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不过,你一个人敢闯太行山寨,也算有些胆识。”
他冷哼了一声,自报姓名道:“我叫东方太保,绰号粉子都。在我的眼里,小小的太行山寨还算不了什么,要不是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我还打算去闯大洪山呢。”
他就是东方太保?我一怔,忽然想起慕容兄弟所言,难怪他有恃无恐,傲若公鸡,原来他就是东方闪烁的儿子,七星盟盟主的弟子。但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呢?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小的太行山寨,只怕也不是那么好来的。”
他却哈哈笑了起来,竟大言不惭,狂妄地道:“怎么,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也能留难于我吗?”
“臭小子,你少得意,看我大哥如何收拾你!”丁哥儿愤愤地道,他急切地想要我与他报仇。
“你敢与我一对一地比试吗?”东方太保将着我的军,他当然知道,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便是丛林三老,他也根本取胜不了。他如此叫板,是保护自己的一种聪明的方法。
我没有立即回答,灵儿已代我回答:“你莫以为你是老头子的徒弟,我们就怕你,你也休想以七星盟来压制我们,我们绿林帮有我们的事,外人谁也强迫不得。哼,就是老头子亲自来又能如何?我们根本不将他看在眼里。”她一口一个我们,这也是她的策略,自然是为我着想。
“好,秋月浑,我今日便向你挑战,你可敢应战?”东方太保一手握着剑,一只手指着我,果然盛气凌人。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盯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得火起,环顾了一下周围,所有的人都用启盼的目光看着我,当下毫不犹豫地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那就亮你的剑吧!”他摆出架式,随时准备拔他的剑攻击我,一双明亮的眼睛也象剑一样地盯紧了我。
“慢!”我喊了一声,众人都为之一愣,东方太保也愣了一下,嘲讽地笑道:“怎么,你后悔了吗?”
“我很少后悔。”我告诉他:“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与我作对?”
“你应该知道。”他道。
“不,我不知道。”我说:“我应该知道的事很多,也懒得去猜测,人活在世上若为这些耗尽了精力,那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愿意猜测你的来由,也不愿意与你作无意义的争斗。假如你是图名,你来错了地方;假如你是图利,你会死在这里;假如你是图恨,那么你最好自杀,因为一个人若为恨而活着,他不如死的好。”
“我一不图名,二不图利,三不图恨。”东方太保冷冷地道:“我可以说得清楚些,我是为了剑师庄的惨案而来。”
“哦?”我愣了。他在继续说道:“谁都知道,老剑师与我师父是一对极要好的朋友,有人竟敢血洗剑师庄,这是在向七星盟主挑战。”
“所以老头子就派了你下山追查,是吗?”灵儿讪讪地问。
他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你找错人了。”我背过脸去,告诉他:“剑师庄血案与绿林人士无关。”
“但飞龙宝剑却在你的手里。”东方太保依然茁茁逼人。
“那是我从南阳一剑商的手中买的。”我没有隐瞒。
“可是,那个剑商已经死于非命了。”
我怔住了。他愤愤地依然说着:“你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