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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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是幻影飞龙?”白朴忽然如梦方醒一样大呼了起来。
刘海蟾也怔了一下,好象不相信似地看着我问道:“难道你就是飞龙传人?”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开始明白过来。哦,果真如老魔头所说,我是飞龙传人,那神奇的武功扎根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终于喷薄而出,将周心远击倒。是刘海蟾正好赶到,救下了他的命。而刚才我遇到的刮风只不过是刘道长的内功,那轻拂的垂柳枝也不过是他的拂尘。只有一样我搞不通,穿心匕首怎么如此锋利地能将周心远的宝剑一劈两半,这匕首在我的手里是连刃都没有哇?
周心远在弟子的救护下,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我在他的手臂上从指尖到腋下,再到左胸,划出了一道不浅的刀痕,若非刘海蟾及时救下,只怕我的匕首已经穿透了他的心窝。这老头颤微微地站起身来,依然死不罢休,几近发疯了一样,大叫着:“小黑魔,你凭着利刃便以为爷爷怕你吗?来来来,爷爷再与你战上一场。”说着举起那把剑柄还连着、剑刃已成两半的剑,就是一把火钳子,向我扑来。刘海蟾摇了摇头,挡在了他的前面。
“哈哈!咱们没来晚,还有戏。”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场外传来,我大喜,来得正是丛林三老。继老糊涂的话说完,老犟筋也说道:“周老儿也在,哟,刘老道也来了,还有白老头。”“那周老儿又要和什么人拼命,唉?看他怎么这一付模样?老犟筋,老糊涂,他是不是要与咱们玩上一玩?”老东西最后说。
见到这三个老家伙,周心远的气焰马上收敛了许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回身看了看刘海蟾,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没有说出口,转身一挥手,领着他那一帮蠢笨的弟子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父!”项冲忍着伤走到刘海蟾的面前,跪倒在地。
见到项冲,刘海蟾脸上先是露出慈爱的面容,但随即又变得严厉起来:“项冲,你先起来。”他说。
项冲老老实实站起身来,刘海蟾却不去理他,先与白朴攀谈起来,只听白朴问道:“老神仙逍遥自在,今日怎也想起要来此凑热闹?”
“白盟使见笑了。”刘海蟾答道:“贫道此来是要找到这不肖的徒弟,有些重要的事要问他,并非到此凑热闹。”他说着看了看吉灵儿,那意思是说给她听的。
“嘿嘿!老神仙险些来晚了一步。”白朴一语双关。
刘海蟾叹了口气道:“贫道在路上遇到一点事,不得不耽搁了一些,这里正想告诉白盟使呢。”
“哦?何事?”白朴忙问。
“贫道路上遇到了少林的智圆师父。”刘海蟾说道。我的心猛然一震,听他接着又道:“但贫道见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尸体。”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我却魂不守舍。
“他是怎么死的?”白朴问。
刘海蟾却一摆手,道:“他是如何仙去,对你我来说已不重要了,只是智圆大师英明盖世,他的法事贫道得去,白盟使身为七星盟之使,一定也是要去的。”
白朴沉思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何时为期?”
刘海蟾想了想道:“此刻只怕已火化两日,七七四十九天还有四十七天,那法事当在四十七日之后。”
刘海蟾回过身来,对我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到时还请飞龙传人也一并前往。”我愣了愣,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却向吉灵儿打了个稽首道:“贫道讨扰了。”便带着项冲匆匆离去。那项冲临走之时,还依依不舍地向灵儿告辞,仿佛是绝别一样。
白朴知道他也该走了,特意望了望我,好象有许多的话要同我说,但还是摇了摇头,跟在刘蟾海之后而出。
我却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久久停在心头,就好像是暴风雨要来,天昏地暗的那种感觉。
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一看,是吉灵儿,她在看着我,那么深情,那么迷恋,就象我梦中常常梦到的那个人。
“啊哈,恭喜老弟,贺喜老弟,老弟原来是飞龙传人,还藏着如此一身绝技,愚兄真是感到蓬荜生辉。”淳于烈兴高采烈地走过来对我道。
“你知道什么是飞龙传人吗?”我问他。他却一愣,显出十分尴尬的样子,道:“咳!飞龙传人,相思野龙,不都是龙吗?龙就是龙嘛,你知道刚才那一招真叫惊天动地,俺都看花了眼,见到了你四五个影子,而且都是龙的影子,连那白老头也目瞪口呆。这当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了。喂?什么时候你也教教俺?”
我不去理他,急忙走到丁哥儿的面前,他已经人事不醒,也不知到底如何了。我抓耳挠腮,不知所以,又是心痛,又是着急。“他中的是慕容世家的五毒针。”淳于烈走过来道:“若是三日之内得不到解药,必定丧命。”那边吉灵儿道:“李二伯也中了毒针,亦不省人事。”
“不行,我要立刻去找慕容致情。”我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追下山去。吉灵儿拉住了我,关切地道:“你背后的伤还没有好呢?”
“顾不得许多了。”我拾起丁哥儿的剑。
淳于烈也跟了过来,道:“老弟,俺对你过意不去,也陪你走一趟。”我点点头,回身请求着吉灵儿道:“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了。”
吉灵儿点了点头,当我正要离去,她又叫住了我,道:“秋大哥慢走,我有一件事相求。”
“什么事?”我忙问。
吉灵儿看了看身边那些七零八落的山寨主们,那些人对她点了点头,仿佛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商定一样,只听吉灵儿道:“我们八十一州绿林今日遭此大难,多亏秋大哥相救,如今家父亡故,这总瓢把子位置空缺,我身为女子,当不了此任,本来是为御强敌,才代为持掌。当初众人有约,谁若挽救我们绿林帮,我们九山十八寨,八十一码头的豪杰们便奉他为总瓢把子,今日此位当秋大哥莫属。”
“我?”我一愣,还没有精神准备,那些山寨主们便呼啦啦跪倒在我面前,齐声高呼:“我等愿奉秋大哥为头领。”淳于烈也怔了一下,起哄道:“哎呀!俺这兄弟英雄无双,一定可以胜任。”
“不行。”我坚决反对,说实在话,我对这些响马强盗虽说没有恶感,但也没有好感,总认为这是一行该绝迹的职业,自然不愿意身处“贼窝”,当作“贼头”,让人骂。
“秋大哥是嫌我们不干净吗?”吉灵儿已经猜出了我的心思,黯然地道:“其实这世上有几个人真心愿意作响马呢?这不都是为生活所迫吗?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些受饥挨饿的灾民吗?你难道没有看到那些飞扬跋扈的官吏军兵吗?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我们都作过良民,但哪一个不是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的呢?就看这险恶的江湖吧,那些自命正派的人物不也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吗?在江湖上,你不入黑道就要入白道,服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否则便无立锥之地。我们只想有我们自己的选择,于是才会有如此众多的小帮小派、小山小寨齐聚一堂,成为江湖的第三势力。但就是这样,人家也不让,不还是攻上山来了吗?那些名门正派常常杀人,却标榜是为民除害,他们难道就真的干净吗?”
“不,我不是对你们有偏见。”我有些羞愧地嗫嚅着道。
“那你还有什么不答应呢?”淳于烈却忍不住了,劝道:“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这个位置吗?”
“你若喜欢,那你来当。”我道。
“兄弟这是什么话。”淳于烈有些不高兴地道:“第一,俺又没有帮他们;第二,俺闲荡惯了,懒得去动脑筋;第三,就是俺想当,只怕人家也不服的。”
“喂,老东西,你说他傻不傻?”老糊涂发着言。老犟筋接着道:“傻,傻透顶了,简直愚不可及。”老东西最后说:“他若当了响马的头,可就有咱们的麻烦了,他可别要挟咱们为他做事。”
看我犹豫不决,吉灵儿又道:“秋大哥还担心什么呢?就算不为我们想一想,难道就不会为八十一州的百姓想一想吗?”
“这与八十一州的百姓有何联系?”我有些不解。
“秋大哥若不当绿林之主,绿林帮各山各寨,各帮各派势必土崩瓦解,就算勉强存在,互相争夺起来,也是一桩祸事。那每山每寨,每帮每派无人管制,侵扰一方,受害的不是百姓吗?再有甚者,被奸人利用,只怕到时还要祸患天下。正是基于如此考虑,先父才会建起绿林帮,一为立足江湖,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却是统络各地豪杰,严守法规,劫富济贫,绝不祸害百姓。”吉灵儿慷慨陈词,讲得我不住地点头,想起水泊梁山的好汉,也有一种侠肝义胆的气概。
我思忖了片刻,觉得她的话倒有些道理,又担心自己的能力,只得道:“只怕我没有领导才能,辜负了诸位的厚爱。”
“只要秋大哥持掌绿林,我等众人愿追随其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吉灵儿与那些山寨主们齐声而答。
我偷偷地把吉灵儿拉到一边,低声告诉她:“我真得当不了总瓢把子,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当呢?”
她却向我一笑,道:“秋大哥放心就是了。”
“那好,我可以当。”我告诉她:“不过,等将来有谁合适,我就让给他。”
“到时再说。”吉灵儿答道,转身对那些山寨主们大声宣布道:“秋大哥已经答应了,从此时开始,便成为我们绿林帮的第二任首领。”那些山寨主们欢声雷动,仿佛是在庆祝胜利。
“哎,这不就对了吗?俺也沾了个光,成了总瓢把子的兄长。”淳于烈开心地说着。
那边丛林三老也在议论着,只听老糊涂道:“老东西,他可聪明着哩!”老犟筋接道:“要你说,他比咱们三个人都聪明。”只有老东西叹了一声:“糟糕,咱们的麻烦来了,他一定要让咱们为他做事。”
吉灵儿并不空闲,又宣布着:“新帮主就任大会在一个月后举行,还劳众位兄弟持绿林箭各地奔走一番。”
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那是自然。”
就这样,我成了绿林帮的总瓢把子。
第九章排箫与月季(一)
我和淳于烈下得山来,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找慕容致情。慕容世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他该不会返回去吧?或许他还会到江南一游呢?但淳于烈却分析到他一定是去了南宫世家。
江湖上谁都知道三世家的威名,那就是河北的东方世家,幽州的慕容世家和南阳的南宫世家。这三世家历史悠久,人物杰出,而且,他们还相互呼应,同生同息。谁都清楚这三世家扯不断的亲缘关系。那东方闪烁之妻,是慕容致情之姐;而南宫长胜之妻又是从小在慕容家长大的慕容致情的表妹;更为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又结拜为兄弟,更是亲上加亲。慕容致情此次出行来到大洪山,一定得去离此不远的南宫世家。
既然如此,我们再不犹豫,朝着南阳的方向追去。
我们追到枣阳的时候,天早已晚了,但这一路之上,也未遇到三世家的人,只好进城先打点一下肚子。依我的意见是吃完饭连夜赶路,淳于烈却摇了摇头,满是自信地道:“不急,三世家的人一定怕咱们追赶,所以才绕道而行。咱们幸许已经超过他们,他们落在了后面,不如在此找一家客店住下,养精畜锐,明日正午时分一定可以赶到南阳。”
我点头答应了,这一日的苦战,已使我疲惫不堪,再加上背后被淳于烈所扯的伤口,虽敷了他特制的药膏,此刻依然隐隐作痛,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那马匹也需要喘息,喂一喂草料。
这枣阳城是一个路口,东通随州,西到襄阳,北往南阳,南连着大洪山,是一座大县,许多过往商贾都在此投宿。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叫来福的客栈,楼上尚有两间上房空着,我们租下其中一间,正走上楼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在问那店主:“你这里还有上房吗?”那声音阴沉而熟悉,我不由得回过头去,吃了一惊,那不正是叼着月季花的独孤庆吗?他也来投宿?再看他的身后,除了那只狗,还跟着一位女子,身段窈窕,戴着个遮阳的帽子,帽前垂着轻纱,看不见她的脸面。“是上官容吗?”我猜想,又觉得不象,上官容的身形要比此人还要瘦弱,而此人我也似曾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你们要几间?”那店主看了看来人,问道。
那两个人都象是迟疑了一下,同时开了口,只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