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家的娇夫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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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慕听筠懒散的打了个呵欠,托腮道,“我有身份啊,我能帮他飞黄腾达,况,在夙京城,甚至别处,无人敢欺辱他。”她略有些心虚的将夫子说成个吃软饭的男子,不过她相信夫子是不会在乎的。
夏侯眠似乎是被她直白的话语惊到了,一时哑口无言,还是公仪晚又气又恼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方让她清醒过来。
“我不想跟你废话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捆起来!”夏侯眠声嘶力竭的吼道,毫不顾及自身费心维持的形象。
慕听筠这下是真的笑开怀了,“不仅长得磕碜,脑子也不好。她们半天没动弹,你当真还以为是你的那批人?”
“你、你什么意思?”夏侯眠和公仪晚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冷漠的女子,心底一阵阵发慌。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慕听筠忽然有些想见到夫子,有些漫不经心的回道。
彼时的茶棚,公仪疏岚对面坐了个青衣男子,脸上半块银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但一身高贵的气质能瞧出此人身份不凡。
约莫半个时辰后,公仪疏岚倒了杯香茶推到他面前,淡声道:“不管如何,兜儿这事,多谢与你,宝和公主那儿交由我处理吧。”
“我只盼她能一生平安,只是,”霍伯曦苦涩的笑了笑,“我还是很爱她,有旁人知晓她对于我的意义,总还是害了她。”
“我会护她周全。”许是想到那总是娇滴滴又有韧性的小姑娘,公仪疏岚眉眼柔和,染着无法忽视的安然和满足。
霍伯曦看得心中难受,起身道:“不管往后如何,我都希望她是平安无虞的。”
“嗯。”平心而论,公仪疏岚不喜有人惦念自家小娇妻,但相比于其他手段,他更喜欢用亲自做则让别人知难而退。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公仪疏岚望见了小姑娘蹦蹦跳跳下山的人影,他唇角微勾,抬步迎上前,恰好将她接到怀里。
去过久安捧过来的帕子,将她额角细密的汗珠拭去,温声问:“玩得开心吗?”
“不开心,不过她果然是个傻子,还肖想我家那么好看的夫子。”慕听筠扬起头,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公仪疏岚轻笑,俯身到她耳边细语:“我是你的,谁肖想也无用。”
湿热的气息沾染到耳机,白玉捏做般的耳朵泛起颜色,慕听筠嗔他一眼,看了看马车的位置,狡黠道:“走的好累呀。”
“那我就背夫人过去吧。”公仪疏岚十分了然,背对着她弯下腰身。
慕听筠喜滋滋的伏上去,“夫子最好了。”
从山脚到马车停驻地不过几十步,但其间收到的瞩目却一点也不少,更不提今日来云溪山上香的人大多是士族,看到这一幕皆是瞠目结舌,多数人是觉着公仪家大公子的的确确与夫人恩爱,但有部分心思阴沉的想的却是公仪大公子费心讨好郡主,以此来获取皇恩。
无论旁人如何猜想,慕听筠在南平的这些小日子照旧过得极为滋润,许是公仪疏岚交代过的缘故,除了她看着投眼缘的人进得来小院,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外头。
公仪家后院有一常年僻静的流芳阁,一晚夜间,公仪疏岚哄睡了小姑娘后,起身换了身黑色长衫,留下久安看着,带着久泽径直走到流芳阁,推门进去后,能瞧见一石梯绵延下去。
与这雅致的名字不同,越随着石梯往下走,周围空气越发冷然。公仪疏岚身姿单薄却面色不变,干净的靴子踩过脏污地面,才微微蹙了眉,似有不虞之色。
暗卫久渊听见响动过来,俯身行礼道:“公子,已经气息微弱了,要如何处理?”
公仪疏岚没接话,走过去隔着木栏看了看内里被吊起来的女子,淡声说:“她不是为夫人费心想了去处,就把这去处给她吧。”
听见耳熟的声音,夏侯眠费力睁开眼睛,见到是公仪疏岚面上一喜,刚要费力说话,又听他说:“至于夏侯舟,我记得随云河畔有不少好地方,送去吧。”
夏侯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缓步走出地牢,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忍不住要发出哀嚎时才发觉,她的舌头早已没了知觉……
走到石阶上,公仪疏岚淡漠着面色吩咐:“把这里打扫一遍,另外,不需要做的太干净。”夏侯家不会存在太久了,正好可以用来做个靶子,让那些子人瞧瞧,害得他家小夫人不开心的下场。
走出压抑的流芳阁,久泽忽地询问:“三姑娘和四姑娘如何?”
“明日,问问夫人再说吧。”公仪疏岚眼底掠过狠色,很快化为平静。
回到正房,公仪疏岚沐浴后尚带着水汽,刚躺倒,他心爱的小姑娘又立马滚进他怀里,梦中呓语了句后,额角紧贴着他的胸膛不动了。
拂过她脸上的碎发,公仪疏岚心想,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多好,他宁愿一生病痛缠身,也只希望她能陪在身边,互见白头。
她是他的念想,更是他的命。想要他的命,那如何简单的了。
两日后,闷在院里想出门的慕听筠好容易扯了夫子,决意坐着马车去江面游湖。
秋季的江面,晨起夜间水雾朦胧,有花船来往泛舟,琴意歌声不眠。慕听筠兴冲冲让墨芜替自己换好男装,站在镜子前左右瞧瞧,满意自夸:“看着就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嘛,与夫子不相上下!”
站在门边等她的公仪疏岚笑着摇头,她对自己有多依赖,他是知道的,等出了门,两人动作只要稍稍亲密些,想来他还好男风的名头又会传出去了。
“夫子,好看吗?我就这样穿好不好?”走到公仪疏岚面前,转了一圈后,她目露期待的看向他。
公仪疏岚颔首,“好,走吧。”
此时明月初现,江面上已有众多游船,丝竹声由隐约变为清晰。公仪疏岚揽着她走上一条宽敞的木船,看她在床头走来走去,眼里浮现出宠溺之色。
“喜欢?”
“喜欢!夫子,咱们也找个弹琴的女子?”既然出来了,那就要好好玩玩,婚后被束缚久了的慕听筠很是奉行这项决意。
公仪疏岚无可无不可的点头,扫了眼久泽,后者明了飞身而去,不过一盏茶,就领了两人从一条小舟上过来,皆是怀里抱琴。
“你们会弹什么曲子?”慕听筠兴致勃勃,她琴意即便是被公仪疏岚亲自教导过,也不过是不难入耳,弹琴不行,但她却是很喜听曲。
那两人相视一眼,垂眸细声说:“客主想听什么?”
“那弹首《乱花》罢。”慕听筠笑眯眯的说,想起这首曲子还是二弟前几日聊天时无意说出的,她还从未听过呢。
听到她这句话,除却那两名艺伎,齐齐变了脸色,久安禁不住轻咳一声,被公仪疏岚轻飘飘的眼神看了眼后,立马老实的转身走出船舱。
“兜儿,换首吧。”
“为何?”慕听筠眨眨眼,不明所以。
公仪疏岚看着她一身男装,却仍改不了的女子柔段,难得的有些头疼。他相信这两名混于风月场所的艺伎已然看穿,那他要如何说,这首曲子是青楼妓子用来讨好男人弹奏的靡靡之音。
至于他家纯然的兜儿为何会知道这首曲子,公仪疏岚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二弟无疑。
就在不远处江面花船里的公仪疏泽重重打了个喷嚏,手上的酒洒了一身,身边衣着暴露的女子忙拿香帕擦拭,浓浓的脂粉香气拂过,他又打了个喷嚏。
今晚真是邪门了,谁这么念叨他?公仪疏泽揉了揉鼻子,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第78章 生变
“夫……公子; ”被自家公子眼神示意的久泽硬着头皮上前道; “南平有许多不错的曲子; 当属《秋水》最为悦耳; 其次还有《月笼烟》、《夏宴》等等; 这《 乱花》实则并非绝曲。”
慕听筠犹豫了,她是个记忆力极好的,记得二弟虽然是顺口一提,但那副模样显然是觉得那曲子极好的。
“不过一首曲子,费不得多长时间。”慕听筠还是有些舍得不下。
公仪疏岚无声轻叹; 佯作无意道:“这首曲子指法不错; 你听了一遍; 回去当能弹奏出来,恰好你也有些时日没练琴了,不如练练手。”
“不不不; 我们还是听其他的吧。”慕听筠忙摆手,一脸的抗拒。
久泽和久安长舒了口气,还是公子有办法……
两位存在感极低的艺伎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公仪大公子回南平的消息人尽皆知,她们也曾凑热闹去瞧过,南平都在传公仪大公子之所以娶了夙京城娇女是因仕途,然今日瞧着; 谣言当真不可信。两名艺伎倏地打起了精神; 若是能听到些秘闻; 说出去可又能小赚一笔。
选曲子的事儿告一段落; 公仪疏岚吩咐久安几句话后,每每揍完几曲,久安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其他曲子,慕听筠便再没提过,倚靠在公仪疏岚怀里,捏着剥好的荔枝闭眼听曲子,别提有多惬意。
不过夜间的江面因着纨绔子弟众多的缘故,总会有些事儿发生。慕听筠被一阵吵闹声从半睡半醒中闹醒后,气哼哼的从公仪疏岚怀里爬起来,想去瞅瞅是谁。
公仪疏岚哪里不知她想凑热闹,紧跟在她身后,行到船头瞧见那离他们不远处的花船,脸上微微一沉。
守在外面的护卫走过来小声道:“听说是余郡守的独子看上了靳家的妾侍,正在闹腾。”
“兜儿,进去吧。”公仪疏岚狭长的眼睛眯起,已经看见余郡守儿子余鸣萩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了。
慕听筠却顿住了身形,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她深吸一口气道:“夫子,我好像看见了四妹妹。”
“看清楚了?”公仪疏岚皱眉。
“嗯,她看到我了。”慕听芮比她最后一次见着似乎胖了些许,姿容更为清丽,穿着宽松的衣裙,愈发显得身姿羸弱惹人怜惜,此时她望向她,目露哀求。
垂眸细思了几息,慕听筠扯了扯他的衣袖,“管一管吧,我在这儿,那什么郡守的儿子不会如何。”
“好,”公仪疏岚反握住她的手,转而对久泽淡声道,“靠船,告知余公子,公仪某携夫人请登船。”
“是。”
不知余鸣萩身旁的人对他说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待两船间搭上木板后,立时走到船头俯身静候。
“余公子?”慕听筠含笑,上下打量着他说,“听闻南平余郡守是个难得的清官,想必其子也是不俗?”
余鸣萩额上渐显冷汗,“在下惭愧,但在下的父亲确实是为名请命的好官!请宰相大人、郡主明鉴。”
“本郡主只是随夫君到南平省亲,其他的事儿我一概不管。”慕听筠视线若有若无的在慕听芮面上打转,不知为何,原本内心对她的那些复杂想法入流水般渐渐淌逝,就好像看一个曾在街边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余鸣萩又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心思再听,索性打断道:“这位是靳老板的夫人?”
“是,是草民的妾侍,已有孕在身。”靳怀远忙躬身回道。
慕听筠点点头,“靳老板好福气,愿你多子多福了。夫君,我乏了,咱们回去吧。”她知道,有她这句话在,慕听芮的日子会过得更好,她向来是个会谋划的人物,见她现如今身姿丰润便能明晓了。
“好,回去吧。”公仪疏岚紧了紧握着她的手,领着她过木板时小心的揽着她,不宽不窄的木板上,慕听筠那边儿空了许多。
回到船舱,慕听筠意兴阑珊的趴在软榻上,看着窗户外雾气朦胧的江面发呆,公仪疏岚端着碗热气弥漫的山药炖鸡汤进来,撩起衣摆坐到她身边,柔声道:“喝完汤暖暖,一会儿就到家了。”
“不想喝。”慕听筠将碗接过随手放到一旁,倾身钻进他怀里,微凉的双手探进他的衣服里,贴在他紧实的腰际取暖。
“不行,手都这么凉了。”公仪疏岚长手一伸,又把碗拿回来放到她唇边,好说歹说喝了大半碗。
公仪疏岚是一国宰相,不能离开太久,又在南平待了几日后,他们准备启程返回夙京城。
只是不知缘何,公仪疏岚这几日忽然忙起来,夜间常起身出去。慕听筠起先不知,但随着天色变凉,她越来越爱黏着夫子,即便每次夫子起身都小心掖好被子,她也会意识渐渐变弱再清醒过来。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慕听筠甚至想着是不是夫子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当然,她是没那个胆子问出来的。
“你怎么又起了。”慕听筠缩在被子里,看着夫子轻手轻脚的背影,忍不住问出声。
公仪疏岚立马转身,清冷的面容看向她时泛起柔色,“明日就出发了,我再去看看,你好好睡,为夫很快就回来了。”
“没你我睡不着。”委屈巴巴的说完,慕听筠眨巴一双湿眸凝视他。
被心爱的小妻子这种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