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女官好美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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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宜刚刚起身,她今天休假,正万分悠闲地坐在游廊下吃着点心,见到季黎回来,连忙起身,笑的一脸莫名其妙。
“大人,有客来。”
季黎动作一顿:“谁?”
“宁世子。”
谢云邵仰躺在椅子上,他老爹一下朝就把他拉到了这边来,叫他亲自给季黎道歉,他本是不欲来的,可是傻白甜蠢爹难得强硬,居然威胁他!说是如果他不来的话,这月一个铜板都不给,都说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可他不是君子啊,他是个纨绔,没有钱,还当什么纨绔?
“世子,你请喝茶。”侍女雨眠端上第五杯茶水,不卑不亢:“估摸着大人现在应该快要到,世子稍等片刻。”
谢云邵偏了偏脑袋,看着桌上的茶杯,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他已经喝了好几杯了,等了几个时辰连人影子都没见着,就灌了一肚子茶水,最重要的是他们连个点心都没有!纯茶水!哪家这样招待客人的?
越想越是恼火,素来随心所欲的世子爷斜了斜眼:“等等等!你从两个时辰前就是这么说的!就不能换个说词吗?”
“世子,她换了的,她上次说的是‘世子稍等’,这次说的是‘世子稍等片刻’多了俩字儿呢。”站在谢云邵后面的小厮微驼着背,严肃着一张脸小声提醒。
谢云邵神色一滞,反应过来后抽出自个儿腰间的玉箫戳了戳他的脑袋:“闭嘴吧你。”
季黎进来的时候,谢云邵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小厮,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着她一进来便瞬地噤了声。
一声月白色锦袍的年轻公子哥,长发高束,身姿挺拔,他尚年少,带着年轻儿郎特有的鲜活气息,面如冠玉却少了三分温润,眉宇间尽是张扬,他微昂着头一双桃花眼睁的很大,直直地看着她,毫不掩饰内里的好奇与探究。
季黎很少接触到像谢云邵这一类的人,哪怕去溪山书院,她也多是见见王必简大人口中的‘人才’,那些儿郎也是与他一般的年纪,但是她在他们那儿却从来没有感受到如这人身上般的随心恣意,他们更多的是恭谦守礼带着读书人的儒雅端方。
季黎坐在上首,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茶水,才看着早已不耐烦的谢云邵道:“宁世子来本官府邸所谓何事?”
谢云邵清亮的眸子微动,看着坐在上方面无表情明知故问的女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高声道:“小爷是来给你道歉的。”
‘啪’的一声,杯盏被狠狠地放在了桌几上,突然传来的声响吓得谢云邵连忙站了起来,反射性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季黎目光暗沉,唇角带着冷笑:“你是谁小爷?”
不知怎的,看着那目光,谢云邵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默默地把自个儿的腿收好,手放在腰腹之下,挺直了脊背,微低着脑袋,放缓了声音,改了自称:“我,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很抱歉,昨晚我不应该那样说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做什么和嫁不出去喜怒无常的老道姑一般计较?
季黎不用想也知道谢云邵在心里骂她,她也不在意,还是那句话,不过是个没有价值的纨绔子弟,还没有资格要她费什么心思。
只不过……季黎暗自冷笑一声:“这般道歉,世子不觉得少了点儿诚意吗?”
谢云邵蹙了蹙眉:“啊?你想怎样?”
第5章
正是午后之际,一日之中阳光最猛的时候,但春季的日头再怎么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只微微有些热度罢了。谢云邵站在宽大的场地里,环顾着四周兵器架上的长戟利刃,那边季黎已经接过婢女递来的长剑,正拿着白色手帕细细擦拭。
“你真的要和我打一场?”谢云邵双手环胸,眉眼飞扬:“本世子可也是学过的。”他是真的学过的,尽管学的实在是不怎么扎实,但这表面架势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季黎没理他:“给世子上剑。”
“是。”婢女取下一把长剑交到了谢云邵手上,谢云邵接过剑在手上转了一圈,看上去还真是像那么回事儿。
这厢谢云邵还顾着耍帅,这边季黎已经执剑上前,谢云邵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把剑能够当棍子使的人。
长剑啪的一声打在他握剑的手腕儿上,手臂一软,连着剑也落在地上。
“根基不稳,手脚无力。”紧接着季黎手中的长剑又打过其他四肢,到最后干脆拦腰一下把他打退了好几步。
季黎立在原地,看着谢云邵那一脸懵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右手一动,长剑便凌空朝着呆立在场地中的谢云邵刺去。
锋利地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让人胆颤的寒光,身为宁王的独子,太后的宝贝疙瘩,谢云邵的周围从来不乏卖乖讨好,阿谀奉承的人,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更别说拿着剑朝他挥,这下已经不是拿着剑朝他挥了,这已经是拿着剑要他命了!
谢云邵本就被打的发软的双腿更加软了,长剑擦过耳廓,带起一阵劲风,不过两息,一阵吭哧的声音传来,那剑已经稳稳地插入了墙壁之中。
谢云邵艰难地侧了侧头,看着在空中飘飘洒洒的那一缕黑发不由咽了咽口水,差那么一点儿,掉的就是他耳朵而不是头发了!
“这次就算了,但……若有下次,宁世子还敢胡说八道,本官就拔了你的舌头……喂、狗。”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谢云邵睁大着眼茫然地看着她。
季黎也回看着他,很适时地露出了一个相当残忍的微笑。
婢女雨眠待季黎话音一落,便牵着一条大黑狗走到他不远处,那大黑狗毛发锃亮,龇牙咧嘴不停地试图着往前冲,谢云邵很怀疑要不是雨眠牵着它,它绝对会冲着他来。
“世子,这是我季府狗圈儿的霸王,名唤黑哥,你可以和它先试着相处看看。”
吓唬了一番谢云邵,季黎便带着人离开了演武场,雨眠牵着黑哥想起刚才那位世子爷一脸呆滞的模样,笑着问道,
“大人,要是宁世子下次真胡说八道了,你真要拔他舌头喂黑哥吗?”黑哥听到自己名字,兴奋地甩了甩自己尾巴,高昂着脑袋晃了晃。
季黎斜睥了它一眼,淡淡道:“怎么可能?宁王还不得跟我拼命?吓唬吓唬那怂货罢了。”
雨眠点头,也是,那可是宁王的独苗苗,就算宁王再怎么傻白甜,涉及自个儿的儿子,那可就不好说了。
“哦,对了,大人,已经过了饭点了,咱们要留宁世子吃个午饭吗?”
“你觉得他可能留下吃午饭吗?”
雨眠笑了笑:“问问才不显得失礼嘛。”
谢云邵在小丫鬟询问是否留下用午饭的声音之下,搭在自家小厮七引身上飞快地奔出了季府的大门,小丫鬟眯了眯眼睛,走到小湖边照了照,她长的还算可以啊,做什么跟见了鬼似的?
谢云邵和七引出了季府大门,动作才慢了下来。
谢云邵一步一回头,七引挠了挠自己脑袋,也回头看了看:“世子,你这一步一回头,是舍不得离开吗?”
“呸!小爷我是在表达满腔的愤恨!”谢云邵恼怒地瞪着傻乎乎的七引。
“世子,咱们为什么不留在季府吃午饭呢?”七引问道。
“小爷我为什么要给她面子留下吃午饭?”谢云邵昂了昂头,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七引嘿嘿笑了好几声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季府的婢女们都长得好漂亮,就是、就是、赏心悦目!尤其是那个叫雨眠的。”
“你还有没有追求?”谢云邵要不是腿软,非得抽他一顿。
七引听到谢云邵的质问,一脸严肃地回道:“世子,你说过的,人生不需要追求。”
谢云邵:“……”他好像是这么说过。
宁王府与季府本就是仅一墙之隔,没走多久,谢云邵便回到王府中,刚回到自己院子躺在榻上,一口气还没喘匀,他老爹就撩着袍子跑了进来。
“傻儿子,你道歉了没?”宁王佯装严肃,很是正经地看着懒懒散散躺在榻上的谢云邵,他最近和微生家的老太爷促膝长谈了一番,很是认真地讨教了一些关于教养儿子的问题,微生老太爷说了,在儿子面前他得拿出身为一个老爹的威严来,要不苟言笑。
谢云邵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蠢爹,我现在不想说话。”
宁王被自家儿子这疲倦的模样吓了一跳,佯装严肃的脸瞬间垮掉,紧张兮兮地摸了摸谢云邵的额头:“傻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谢云邵当然不可能说他这是在季府被季黎吓的,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这得多伤他世子爷的尊严!他摆了摆手,闭着眼撇了撇嘴:“没什么。”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雀鸣叫,宁王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自己的胡须,颇有些感慨地望着假寐的谢云邵,心里生出几丝酸涩来,傻儿子长大了,心里有小秘密了,也不跟他这个做爹的分享了。
谢云邵被宁王那感怀的眼神瞧的老不自在,斜了斜眼,转身侧躺着问道:“蠢爹,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话一说,宁王总算是从自己的世界里挣脱了出来,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明:“是这样,你皇祖母啊今天从千丘山回来,晚些时候我得进宫去给她请安,你跟我一道?”
谢云邵听到一向最疼自己的皇祖母回来了,原本有些暗寂的双眼瞬间迸出光亮来,只是他今天实在是心情不怎么好,满腔愤懑,遂道:“算了,我明天再去宫里给皇祖母她老人家请安。”
鉴于谢云邵从刚才开始便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宁王也没多劝,明天入宫拜见也不失礼,宁王对着侧躺着的谢云邵轻言软语地哄了两句,这才步履匆匆的离开。
谢云邵用了些吃食后又继续在屋内躺着,因着从昨日晚间开始便没怎么休息,不过一会儿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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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烛的焰火被推门带起的轻风吹得四处摇曳,谢云邵愣愣地站在门口,这个房间入目便是红彤彤一片,红烛红绸红字,这应该是婚房,那……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愣愣地低了低头,只见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喜服,红的灼人双眼,谢云邵呆立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旁边的侍女见他久未动作,笑着迎上前来,盈盈一拜:“姑爷,愣着做什么,还请快些进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谢云邵看着这言笑晏晏的人竟是周身不自在,而且:“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侍女笑着瞪了他一眼:“姑爷莫不是还没睡醒呢,说什么浑话?”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推进了里面。
谢云邵踉踉跄跄地走了好几步,堪堪在床前立定,屋里已经没有人了,不不不,还有一个坐在床沿上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绣着金丝的裙摆散落在地上,晃的他的眼睛有些发疼。
谢云邵挠了挠自己脑袋,这个时候他该干啥?兀自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慢吞吞地坐到了不远处摆置瓜果糕点的圆桌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瞅着那边一动不动的新娘子。
红烛都快燃尽了,谢云邵把桌子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暗暗打了个饱嗝,他都吃了一桌子东西了,这梦怎么还没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本来就不怎么能静的下来的谢云邵看了看只剩下空盘子的桌子,再也坐不住了,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最后还是在新娘子旁边立定。
“反正只是在梦里,我掀了人家盖头应该是不用负责的吧?”谢云邵拍了拍自己胸脯,伸着手捏住盖头的一角轻轻一扯,艳红的盖头便好似那一簇繁花从枝头滑落。
女子秀眸惺忪,抬头间芳菲妩媚,眉角眼梢风情万种,只需一眼便能叫人坐立难安,只需眸光微动便能撩人心怀。
谢云邵僵立在原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皇天后土哎,这么整他真的好吗?
“季……季……”这个女人不是季黎吗?
谢云邵结结巴巴地也没能将名字说出来,正是愣神间就见‘季黎’笑吟吟从床褥底下拔出一把长剑来,长剑上泛着的冰冷的光映着女人虽带笑意却含冰霜的眼。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谢云邵不由自主地后退。
‘季黎’也不说话,她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只冷着脸举着剑朝着他走去,刚才消失的侍女也突然出现,手中还牵着一条大黑狗,两人一狗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
谢云邵鼓了鼓腮帮子,他就说那个侍女怎么那么眼熟,不就是季府里那个冷着脸的雨眠吗?
眼看着两人一狗越来越近,谢云邵连忙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