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他叔冲喜-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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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顾见骊迅速红了眼眶。
一片漆黑里,顾见骊听见姬无镜低沉的笑声。
姬无镜的手伸过来揉着顾见骊的后脑。他问:“很疼?”
顾见骊只想姬无镜早些松手,所以说:“不疼的……”
姬无镜“哦”了一声,如顾见骊的愿松了手。可顾见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姬无镜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扯起嘴角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是怪冷的。”
顾见骊只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下一瞬,她已经被姬无镜拽进了他的被窝,她的被子落下来,落在两个人身上。
顾见骊抬手抵在姬无镜胸前保持着距离,却又在再一次摸到姬无镜胸膛而慌得松了手。
姬无镜轻笑了一声,他略疲惫地又懒懒打了个哈欠,合上眼说:“睡觉。”
没有手抵挡着,两个人的距离忽得拉近,紧密相贴。顾见骊规规矩矩地将上面的那只手背在身后,下面那只手似乎放在哪里都不合适。若放在身前容易不小心碰到姬无镜赤_裸的胸膛,顾见骊便想着把那只手缩回被子里。
然后,她就摸到了一个软软的古怪东西。
什么东西?被子里有虫子不成?
顾见骊怔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地捏了一下。软软的大虫子迅速生长。
顾见骊瞬间缩回手,吓得脸都白了。
“我不是故意的!”顾见骊的声音是发颤的。
姬无镜“唔”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他笑,问:“好玩吗?”
顾见骊摇头,小声重复:“我不是故意的……”
姬无镜口中发出一声古怪的“嘶”音,他拖长了腔调,语气莫测让人分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真是哪儿哪儿都被你看了摸了,亏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见骊第三遍重复,颤声里带着一丝慌张的哽咽。
“古人言吃亏是福,我不介意。”姬无镜古怪地笑了,他握住顾见骊的手探入被中,把她的手送过去,“玩,给你玩,怎么捏都成。”
“不、不……”顾见骊拼命地往回缩手。
姬无镜并没有用力握她的手,让她轻易将手抽了回去。
顾见骊坐起,双手紧张地背在身后。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交握,一冷一热。
姬无镜没说话,慢悠悠地轻叹了一声。
听见姬无镜的这声轻叹,顾见骊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她抬起眼睛望向姬无镜。那颗慌张又窘迫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顾见骊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相攥,她五官揪起来,陷入挣扎犹豫。她好像考虑了一百年那么久,又好像只是思考了一瞬间。
她声音小小,却十分平静地问出来:“五爷,你是想圆房吗?”
本已经重新合上眼的姬无镜重新撩起眼皮,看向顾见骊。
顾见骊使劲儿攥了一下后腰的衣料,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放下来,垂在身侧,她缓缓垂下眼睑,温声细语地低声说:“我愿意的……”
——如果这是为人妻的责任,她愿意。即使这场婚事不过一场陷害阴谋,并非她所愿。
当顾见骊说出她愿意的那一瞬间,那个昔日柳下少年郎的眉目忽闯入眼帘。
顾见骊使劲儿闭了下眼睛,将别人的音容笑貌赶离。她重新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中已将所有的湿意逼了回去。她抬眼,坦然而又真诚地直视姬无镜。亦或者说,等待着。
姬无镜舔唇,望着顾见骊的那双狐狸眼中毫无情动。
“没意思。”姬无镜笑,口气随意。
过了好一会儿,顾见骊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身侧紧紧攥着被子的手逐渐松开,那紧紧绷着的双肩也缓缓放松下来。
姬无镜看见了。
他没心没肺地笑笑,拍了拍床榻,说:“不玩了,叔叔真的困了。睡觉。”
顾见骊又软软“哦”了一声,重新躺下来,担心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她动作轻柔地转过身,背对着姬无镜。
顾见骊檀口微张,想说什么,可是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连一声“五爷”也没能喊出来。那原本被逼下去的泪却毫无征兆地忽然滑落,沿着眼角滑落青丝里,又沾在枕上。
姬无镜打着哈欠,伸手一捞,将顾见骊捞到怀里抱着,顾见骊乖巧又温顺地任由他拥着。
姬无镜将脸埋在她的后颈,蹭了蹭,说了声“香”,又笑笑。
姬无镜很快满足地睡着了,可是顾见骊完全睡不着。
穿了盔甲的大虫子贴在娇臀,火燎一样。
顾见骊一动不敢动,因那只穿了盔甲的硬虫子让她僵在那里,如何得睡?
长夜漫漫,异常难熬。
听着身后匀称的呼吸声,顾见骊茫然地睁着眼睛,在心里盼着谁可以来救救她。谁又能从天而降救她?谁也不能。她蹙眉,只盼着这漫漫长夜早些过去。
最后,顾见骊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醒了过来。醒来时,两个人还保持着昨日睡时的姿势。顾见骊轻轻将姬无镜搭在她细腰上的手挪开,从他的怀里逃出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也不穿鞋子,双手拎着鞋子,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姬无镜一如既然地起得很迟。他起来时,栗子已经回了一趟广平伯府,不仅拿了些姬无镜和两个孩子的换洗衣服,还将姬无镜的轮椅也一并带了过来。
姬无镜懒散坐在轮椅上,慢悠悠吃着鱼粥,看着顾见骊蹲在姬星澜面前给她整理着衣服。
姬无镜又移了视线,看向姬星漏。姬星漏站在凳子上,往下跳。跳下来之后又爬上凳子,再往下跳。无聊的游戏,却乐此不疲。
顾见骊给姬星澜整理好外面的小棉袄,站起身。她回头望了一眼姬无镜,姬无镜已经换上了他自己的雪色衣袍。他穿着自己的衣服比较像正常人了,顾见骊松了口气。
她不经意间瞥见姬无镜是赤着脚的。
多冷啊。
她转身进了屋,拿了姬无镜的鞋子出来,蹲在姬无镜面前给他穿鞋袜。
“不想穿。”姬无镜缩回脚。
蹲着的顾见骊一个不稳,向后跌去,跌坐在地。
顾敬元进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
“好啊你!居然敢踢我女儿!”顾敬元大怒。
顾敬元今早起来晨练,无意间听见姬星澜和姬星漏两个孩子一脸骄傲地跟顾川夸赞姬无镜穿着顾见骊的裙子有多好看。顾敬元忍不住做了回偷听的小人,越听越震惊。等到姬星漏和姬星澜回去之后,他又把季夏叫过去,仔细询问了一遍。确定了姬无镜竟真的那般不成体统,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升。
“父亲,不是的,他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的。”顾见骊急忙起身,迎上顾敬元。
“走开!”顾敬元将顾见骊拉开,指着姬无镜怒不可遏:“说什么都没用,我忍不了你这个疯子糟蹋我闺女!当年西厂那些阉狗怎么不把你也阉了!”
姬无镜皮笑肉不笑:“阉了照娶,那你闺女嫁个太监岂不是更惨。”
第42章
顾敬元指着姬无镜的鼻子; 喘了半天,气血翻涌; 气得脸都白了,最后憋出一句:“你喝的毒药不够毒啊; 再喝一瓶吧你!”
姬无镜侧着身,手肘搭在轮椅扶手上,一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说:“小婿每日忍受病痛之苦就为了他日为岳丈大人披麻戴孝; 怎敢在您辞世前先走,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实在是太不孝了。”
顾敬元冷笑,道:“我是不是要夸夸你孝顺啊?乖儿子。”
“诶; 好爹。”
顾敬元盯着姬无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恨得牙根痒痒。天下男儿怎能有如此不要脸不要皮之人?他多年前就与姬无镜相识; 打过几回交道。两个人你来我往; 都让对方吃过亏。顾敬元还记得当初曾感慨——君子不与小人斗; 姬昭此人远离方为上上策。
他可没想到自己想法子远离的人今日竟成了女婿,天天杵在面前气他。为了女儿,他还不能举刀砍人。真想将这个混物赶走; 但又知道赶走了他; 他的小囡囡又要跟着走。顾敬元哪舍得女儿?
这个憋屈。
“我且问你; 你昨日是不是不成体统地穿了女装?”顾敬元斜着眼看姬无镜; 那股子嫌弃劲儿啊; 说出这话都嫌硌嘴。
姬无镜“嗯”了一声; 笑:“以前竟不知光腿穿裙子这般舒服,可惜裙子太小。怎的,岳丈大人想赠小婿一套尺寸合适的?真是好爹,小婿感激不尽。哦对了,我喜欢红衣。”
顾敬元瞪圆了眼:“你还想穿?还想穿到外头不成!”
顾见骊瞧着父亲这样,实在是怕他气坏了身子。忙挽住父亲的胳膊,说:“父亲,最近街市热闹,我和五爷带几个孩子出去转转。”
顾敬元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姬星澜眨巴着眼睛望着顾敬元,很是乖巧,姬星漏倒是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瞪着顾敬元。顾敬元心想这不愧是姬无镜的种,除了长得不像,性子一样的歪。
不过他还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忍着脾气对顾见骊说:“带两个孩子去玩也就罢了,推着个残废干什么?”
顾见骊本意不是带两个孩子出去玩而是把姬无镜支开,她能说实话?只好说:“我瞧着今儿天气好,身体弱才该出去转转,晒晒太阳,多接触人气。”
顾敬元哪里不明白小女儿的心思,也只好装成不知道,瞪了姬无镜一眼,转身愤愤离开。
顾见骊让季夏给姬星澜和姬星漏找了小棉袄穿上,她又重新蹲在姬无镜面前,说:“要出去了,不能不穿鞋袜的。”
给他穿好鞋袜,顾见骊起身绕到他身后帮忙推着轮椅。轮椅刚刚被推出小院,顾见骊弯下腰来,凑到姬无镜耳边用一种带着央求的语气,小声说:“父亲脾气一直不太好,他今日说的过分了,你不要介意。”
姬无镜看着跑在前面的姬星漏,没怎么在意顾见骊说的话。
顾见骊以为他还在生气,只好又说:“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给你做一身裙装就是了。别生气了……”
姬无镜惊讶地侧过脸,看向顾见骊,对上一双干干净净的真挚明眸。
姬无镜眼中一闪而过的讶然被他压了下去,他重新没心没肺地扯起嘴角笑了笑,口气随意:“没生气。任谁一觉醒来多了个我这样的女婿都要气死。”
顾见骊垂下眉眼,带着丝歉意的小声说:“是我没做好,没有和父亲说清楚。让他误会你了。”
“跟你没关系。我和你父亲十几年前就这么说话的。”姬无镜随手敲了敲顾见骊的头,他眼中的笑意却收了起来,多了几分难得的沉色思量。
还是正月里,各城各镇的街市都很热闹,何况是天子脚下的皇城。
顾见骊给姬星澜和姬星漏买了好些好玩的玩具,跟在后面的长生拎满双手。
顾见骊又去了笔墨斋,认真挑适合小孩子用的笔具。姬星漏和姬星澜不能再拖了,必须要请先生好好教识字读书。
路过一间绸缎坊,顾见骊停下来,让姬无镜和两个孩子等在外面,她一个人进去挑选布料。
等了好久,姬星漏翻白眼:“挑块布也这么慢,女人真麻烦!”
姬星澜不爱听,揪着小眉头说:“不要这样说呀。她刚刚给你买小弓也挑了好久的!”
姬星漏扭过头去。
顾见骊抱着一深一浅两匹红色的布料走出来,对姬无镜弯起眼睛笑,问:“哪个颜色好一点?”
……真的去挑布料给他做裙子了?
傻姑娘。
姬无镜无奈地深看了她一眼,随手指了一个。
对街不远处的一间茶肆里,章一伦神色不明地盯着姬无镜,他是如今玄镜门的代门主。
“门主的气色瞧上去好了不少。”章一伦开口。
身旁的赵江望了一眼姬无镜,说:“又是宫里的太医,又是纪先生亲自调理,门主气色好起来也正常。可是当时出任务,门主误食了那种毒药,根本就没药可解。不过吊着口气续命罢了。”
赵江察言观色,笑眯了眼,奉承:“如今您虽然只是代门主,可门中多少人已经把您当成门主来看。玄镜门早晚是您的。”
他狗腿地给章一伦倒了一杯热茶。
章一伦抿一口茶,笑,说:“日后这种话休要再提。”
赵江小斗眼转了转,偷偷琢磨了一下章一伦的意思,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傍晚落日西沉,顾见骊担心过一会儿要变冷,没敢拖延,带着一病两幼回家了。回家之后,她将姬无镜和两个孩子安置好,匆匆去了父亲那里。
“父亲,我给您买了您往日爱吃的酱肉。我去的时候好些人排队,差一点没排上呢。”顾见骊蹲在顾敬元面前,仔细给父亲捏腿,“父亲的腿可还疼?”
顾敬元乜她一眼,到底是不会跟自己闺女生气,只有心疼。顾敬元拉了她一把,指指身侧,说:“坐吧。想说什么直说。”
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