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任他叔冲喜-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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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骊无奈,对康星澜说:“她如果把你咬疼了,不要由着她。”
“不疼的,一点都不疼的。妹妹在和我玩。”康星澜认真地说。
顾见骊笑笑,问:“桌子上的东西是你刚刚带过来的吧?什么东西?”
“最近几天跟着宋嬷嬷学针线活,就给小囡囡做了个小小的肚兜,绣了好些云朵的。”
顾见骊“咦”了一声,诧异问:“你知道尺寸的?”
“嗯嗯!”康星澜点头,“我让宋嬷嬷给我拿来了囡囡的肚兜,照着大小来做的。”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笑:“第一次做这个,可能做得不太好……”
“胡说。宋嬷嬷分明与我说我的澜澜聪明极了,教你的花样你都能学会。给囡囡做的肚兜也一定又好看,又合适。”
康星澜弯着眼睛笑了。
小囡囡一会儿看顾见骊,一会儿看康星澜,谁说话,谁就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引得她看过去。
“她什么时候能说话?我想和她说话,想讲故事给她听。”康星澜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小囡囡,又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她嘴角的口水。
顾见骊想了想,说:“等到天气暖和起来,她就能喊你姐姐了。”
“真的呀?”康星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开心得不得了。
顾见骊摸了摸她的头,含笑点头。
顾见骊还记得当初康星澜伸开一双小胳膊,扭歪扭歪朝她跑来的样子。一眨眼,这孩子已经八岁了。
顾见骊询问康星澜一些功课,又闲闲与她说了些旁的,康星澜揉了揉眼睛,开始犯困了。她自小每日午后都要午睡,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
“睡吧。”顾见骊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康星澜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担心小囡囡扰了康星澜,顾见骊小心翼翼地掰开小囡囡的手,把康星澜的拇指拿开,给她放进被子里。
小囡囡眨眨眼,不太高兴地看着顾见骊。
顾见骊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说:“姐姐要睡了,不许吵姐姐哦。”
小囡囡又眨了眨眼,偏过头去看康星澜,看呀看。
屋子里很暖,顾见骊也有些困了。她将手搭在小囡囡的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想要将她哄睡着,她才好睡。可是还没等到她的小囡囡睡着,她就先睡着了。
姬无镜走进来,掀开床幔时,看见的便是顾见骊和康星澜一左一右在小囡囡身侧睡着了,而小囡囡睁着眼睛瞧他。
看见小女儿这张酷似他的脸,姬无镜有些别扭地皱了眉。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顾见骊抱了起来,抱着她往一侧的罗汉床走去。他挪开罗汉床上的小几,抱着顾见骊在罗汉床上睡午觉。留两个女儿在大床上。
康星澜醒来时,顾见骊与姬无镜睡得正沉,就连小囡囡也重新睡着了。
康星澜的眼中浮现了一丝茫然。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爹爹没有上床榻来睡?
她偏过头去看妹妹,动作极轻地将小囡囡搭在她身上的手挪开,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连鞋子也不穿,只用手拎着,踮着脚尖,悄悄往外走,一丁点的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直到走到了屋外,才松了口气,把鞋子穿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歪着头想了想,在窗前的小书桌前坐下,拿出信笺来给哥哥写信。
她在信里写妹妹有多好看有多乖,还写今日课上学了什么诗,甚至今日都吃了什么好吃的点心。
像是聊天一样。
秀气的字迹填满整张信笺。
写完了,她鼓起软软的雪腮吹了吹,待信笺上的墨迹完全干透,才将信笺仔细对折,放进信封里。她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把信笺放了进去。
在抽屉里,已经堆满了没有送出去的信。康星澜几乎每日都要给哥哥写一封信,尽数攒在身边。
哥哥现在是皇帝,每日要看好些奏折,是没时间看她说这些琐碎的小事儿的,她才不要把这些信送过去。即使送过去了,哥哥也不会看吧?说不定还要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康星澜懒懒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明明说好不分开,不还是分开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习惯了在哥哥耳旁喋喋不休,从一个个字地蹦出来,到完整的句子。
现在哥哥不在她身边了,她没人说话,只好把想要对哥哥说的话絮絮写下来。
哥哥说等她长大了嫁给他就能日日在一起,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康星澜扒拉着手指头数呀数,好像还要七年。
七年呐!
“哇,我现在八岁,还要再熬一个这么大的我哦……”
康星澜不太开心地拨了拨桌子上一个用核桃雕的小船。这是哥哥给她雕的呢……
顾见骊是被小囡囡的哭声吵醒的。小囡囡平时不怎么爱哭,只有饿肚子了才会哭一哭。她哭起来也不像寻常孩童那样没完没了,只是不高兴地哼唧两声。
顾见骊走下罗汉床,把小囡囡抱起来,解开衣衫给她喂奶。
罗汉床上的姬无镜看向顾见骊,目光有些渴。
“顾见骊,我也饿了。”他说。
顾见骊眉眼温柔地望着小女儿,随口说:“还要一个半时辰才到晚膳呢。怎地现在就饿了?中午的饭菜不对胃口吗?让芫安给你拿些糕点,还是你有什么想吃的,现在吩咐厨房去做?”
顾见骊的目光一直落在小女儿白_皙的小脸蛋上,她絮絮说着时,姬无镜已经走到了床侧。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女儿吮奶的小嘴儿,看得更觉得渴。于是,他弯下腰凑过去,去吃另一只桃儿。
“姬昭!”
顾见骊一惊,不由自主伸手去推他,慌乱中,手掌刚好推在姬无镜的脸上,像是给了他一巴掌似的。
顾见骊一愣,赶忙去揉他的脸,歉意说:“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姬无镜嗤笑了一声,舔去唇上沾着的白渍,慢悠悠地说:“是不是故意的又如何,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打脸。”
顾见骊揉揉他的脸,又捏了一下,软声温语:“好了嘛,不要生气啦。”
“生气。”姬无镜偏过头躲开顾见骊的脸,“除非……”
余下的话却也不说了。
顾见骊沉默半晌,拉开刚刚才拢好的衣襟。
姬无镜这才扯起一侧的唇角,重新凑过去。
顾见骊拧着眉,总觉得别别扭扭的,频频去看小女儿。
姬无镜的头发擦过小女儿软软的小脸蛋,小囡囡哼唧了两声,一巴掌拍在姬无镜的脸上,想要把他推开。
姬无镜顿时黑了脸。
顾见骊忍俊不禁。她忍了笑,说:“你不要胡闹了,影响到囡囡了。”
顾见骊弯着唇角,抱着小囡囡侧转过身,专心给她喂奶。
姬无镜神情怏怏坐在一旁,倒也没再凑过去。
“后天就是咱们小囡囡的百日宴了,名字还没取好呢。”顾见骊温柔望着小囡囡,她特别喜欢看着她这张酷似姬无镜的小脸蛋。
“没想好。”姬无镜实话实说。
在小囡囡满月的时候就该取名,可因为当时没有想到合适的,便拖下来,一直到了今日。
其实在小囡囡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姬无镜便想了好些名字,甚至请人算了生辰命数来起名。
然而这些名字虽有的寓好,有的好听,可是不管是什么名字和“姬”这个姓凑到一起,总觉得不够好听。
顾见骊说:“你上次不是说想给她起名‘潇’字?寓意这一生潇洒肆意。”
姬无镜斜眼瞧着被顾见骊抱在怀里的小女儿,阴沉着脸,说:“你不觉得‘姬’和‘潇’连起来很难听?不耳熟吗?姬潇,讥笑,整天阴阳怪气讥笑谁啊。”
“好像是哦……”顾见骊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我竟然没注意到谐音。唔……姬这个姓氏起名字是难了些。”
姬无镜眸光微闪,他抬眼看向顾见骊,瞬间有了主意。他笑:“那就不姓姬,姓顾啊!顾潇!”
顾见骊愣住了:“姓、姓顾?这样可以吗?”
“嗤,为什么不行?姓氏有什么用?爱姓什么姓什么,或者顾也不好听,那就从百家姓里随便挑一个,又或者本来不是姓的字,随手抓一个。没姓也无所谓。”
顾见骊瞪他一眼:“你可别胡闹了,还不如姓顾呢。”
姬无镜凝视着顾见骊,笑。
喜欢她什么呢?大概就是她总循规蹈矩,却又能接受胡作非为的他,不管他行事再如何匪夷所思,她在惊愕与不赞同之余,仍会尊重支持。
而他知道,她的所有支持与尊重都是由衷的。
那么好的她。
姬无镜忽然凑过去,去亲顾见骊的唇。
顾见骊怀里的小囡囡蹬了蹬小短腿儿,又想朝姬无镜的脸拍过去。可是这一次,她的小手准确被姬无镜握住。
姬无镜冷着脸看她,说:“再烦我掐死你。”
顾见骊顿时惊了。她自然不担心姬无镜真的会把小囡囡掐死,而是担心姬无镜气急之下的话会吓着她的小囡囡。
声名狼藉的姬昭能止小儿啼哭的恶名还在耳旁。他那张世间绝无仅有的脸阴森下来,可着实骇人。
顾见骊急忙去看她的小囡囡,却发现她的小囡囡眨眨眼,好奇地望向姬无镜,和他对视着呢。甚至伸出小手来,在姬无镜的脸上胡乱抓着。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姬无镜一动不动任由小女儿的手在他脸上乱抓,直到她自己玩够了,把脸埋进顾见骊的胸口,又把小手放在嘴边吃手手。
姬无镜看向顾见骊,很认真地说:“顾见骊,我感觉这孩子长大了我可能管不了她。”
“为什么要管她?”顾见骊反问,“有事说事,好好说话讲道理就好。”
姬无镜认真想了想,说:“你说的对。宠着就行了啊。”
顾见骊把吃饱了的小囡囡放到床褥上,把小被子也给她围好。然后她侧过身,整理着凌乱的上衣。
姬无镜看着顾见骊的动作,说:“顾见骊,真的饿。”
怎么能不饿?都素了一年了。
顾见骊抬起眼睛偷偷看向他,对上他的目光,又迅速收回视线,低下头,小声说:“今天晚上让小囡囡和奶娘睡。”
“现在就弄走!”
顾见骊嗔视他一眼,说:“可别胡闹了你。我在屋子里困了三个月,闷得很。陪我出去走走可好?现在还是正月里,过几天就是正月十五,想来集市街巷里还会很热闹呢。”
姬无镜心不在焉地陪着顾见骊出了门。
顾见骊怀着小囡囡后,月份大些的时候就不怎么出门了,后来生产至今,在屋子里困了小半年,着实把她给闷着了。原本也不是个爱玩爱热闹的性子,可这回应当是闷得久了,才格外想出门。
顾见骊所料不错,今日街巷集市十分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天公也作美,晴空万里。
一个小贩推着小车经过顾见骊和姬无镜身边。小贩手里举着个拨浪鼓,小推车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五颜六色的绸布风车经风一吹,不停转动,格外显眼。
姬无镜停了下来,去挑风车。
顾见骊摇摇头:“咱们囡囡还太小了,不能玩这个的。”
姬无镜随口说:“买给你玩的啊。”
小贩本着想做生意的初衷,原本该劝着顾客买东西,可姬无镜这话一说,他倒是愣住了,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顺着说下去的话。
难不成要说“对对,大人也能玩”、“这位小娘子定然喜欢玩这个,风车一动就会笑”……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见骊压低了声音,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玩这个……”
“你刚刚看了啊。”
“颜色鲜艳就多看了一眼呗。难道我看了什么都要买回去不成?”顾见骊急急小声辩解。
“家里装得下。”姬无镜道。
“你……”顾见骊一怔,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小贩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儿,赶忙笑呵呵地询问看好了哪一个。
“懒地挑啊。”姬无镜懒洋洋地说。小贩正失望呢,姬无镜又随口说:“算了,全送去国父府。”
顾见骊无语道:“那这集市里卖的东西我都看过了,你干脆都买回家去算了。”
“买得起。”
顾见骊赶忙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往对街的一间茶楼去,说:“求求国父大人行行好不要胡闹了,让百姓好好过个节。”
“那买什么?”
“花灯呀。虽然还没十五,想来这几日已经有人陆续租了船放花灯。”顾见骊说。
“租船?花灯?”姬无镜皱眉。
顾见骊料想姬无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便给他解释。永安城的宁阳河极少结冰,每年的花灯节,城里的百姓都会买来各式各样的花灯放进宁阳河里,河水载着花灯缓缓走远,像是载了送灯人的心愿。而京中权贵之中的有钱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