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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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南疆……”永德帝手指在羊皮地图上来回移动,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泛,看着逐渐连成一条线的边防,再翻开看看手边厚厚一叠文书,终于,他的愁绪慢慢淡去,最后尽数变成了骄傲的笑意,“《四方论》,不愧是朕教养大的孩子,志气不俗!”
皇后本在一旁处理公务,难得见丈夫笑容如此灿烂,不免有些好奇,“何事让陛下如此开心?”
惯于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人突然带了一堆文书和卷宗来她的寝宫已经够奇怪了,这会儿心情还这么好,显然正等着她问上一问。
毕竟,在皇后娘娘的认知里,能让陛下这么高兴的,除了选秀就只剩陈贵妃了。
虽说她很想说一句你爱哪儿玩哪儿玩去,但作为一位心地善良的妻子,到底不好这么做。
永德帝笑看着妻子,“阿暄,实在是让朕骄傲。”
提到外甥,皇后来了兴趣,起身走近,“陛下能否详细说说?”
“你先看看这个。”永德帝将手边那叠厚厚的文书递过去。
皇后在旁边寻了个位置仔细翻看起来,越看,一双眼睛越亮,到最后,露出一个同丈夫如出一辙的骄傲笑容,“阿暄,很好。”
永德帝认同的点点头。
虽说有些地方还有些稚。嫩,但只要再历练几年,不足的地方就能补足,然而最关键的那些想法与志气还有计划,这才是他看中的精华。
以那小子的性子,想法从来不会只是想法,除了亲事上太笨拙不得力,其他地方,称一声出类拔萃不为过。
“西北那边,或许可以早一些交给阿暄。”永德帝思索了下,不免有了这个想法。
皇后向来不干预朝政,若非这次事涉外甥,她也不会贸然开口。
只是,比起正事,她更关心其他,“陛下,若是你打算让阿暄早些接手西北的话,成婚后宁宁也是要跟着一起去西北的吧?”
永德帝本来没想到这个,被妻子一提,楞了一下,“想去的话,随他们心意,若是不想去,朕赐几个宫女服侍也可,毕竟西北苦寒。”
了不起和成国公一样,反正外甥想怎么来怎么来,毕竟在西北也不会一呆十几年,总有回来的时候。
皇后挑了下眉,语气缓缓,“陛下是不是忘了?阿暄和你不同。”
外甥眼里只有喜欢的姑娘,还赐宫女,怕不是这自以为做了好事的亲舅舅半夜会被外甥打进宫门!
永德帝一噎,不自在的移开的眼神,多了几分尴尬。
一对帝后正相对无言,外面突然有宫女匆忙来报,“启禀陛下和娘娘,连贵人游御花园时不小心跌跤,失、失了腹中的孩子,这会儿下。身正流血不止。”
闻言,永德帝脸色凝重了几分,皇后眯了眯眼,神色不大好看。
“尽快传御医诊治,该用什么药用什么药,把人照顾好,至于其他,一切按照规矩来。”
皇后吩咐完,看向永德帝,“陛下,你还是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吧,后宫这里,一切有臣妾。”
永德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根本没想过要去看看那位刚刚流。产失子的连贵人。
皇后看向身旁的宫女,眉眼肃穆,“去查,本宫要知道事情首尾!”宫女领命而去。
“最好不是明知故犯。”低语声中,风雨欲来。
第62章 2…4厌恶
贵人所居的偏殿之外; 领受皇后娘娘之命的大宫女正在等待结果。
殿内,女人的痛苦哭声与尖叫声一波接着一波; 来回忙碌的內侍与宫女们也神情慌张满头大汗。
即便耳边的声音听着让人心颤,大宫女最终还是等到了脚步沉重的医女同太医。
“如何?”她询问。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保是肯定保不住了,至于大人; ”太医叹了口气; 眼神怜悯,“元气大伤,只怕此后都要缠。绵病榻,日后子嗣方面也颇为艰难。”
“其他呢?”将太医所说记在心底; 大宫女又多问了一句。
旁边跟随的医女低声道,“贵人身上用的香包有问题,殿内的脂粉与衣裙上也有不妥,但罪魁祸首; 还是御花园里跌倒的那一跤。”
“这些我都会如实禀报娘娘; ”大宫女道,“贵人这边你们用心些; 把人照顾好了,该有的赏赐不会少; 至于其他; 倒不必多说。”
“一切还请娘娘放心。”太医和医女都是老人; 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皇后歪在榻上闭目养神; 旁边得用的內侍正低声说着什么。
“此话当真?”她睁开眼; 缓缓问了一句。
內侍头垂得更低,“小人不敢隐瞒娘娘。”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查,”皇后端起茶盏,饮了口已经彻底凉掉的茶水,“不管事涉何人,本宫只给你一句话,查到底。”
听着那隐含杀气的三个字,內侍眼皮跳了下,躬身领命,“小人必定不让娘娘失望。”
皇后笑笑,“你办事,本宫一向放心。”
***
本是秋高气爽的天气,慢慢移过来一片云遮住了太阳,瞬间天色阴下不少。
此时的皇后寝宫,气氛同样阴沉。
即便上座之人面色并不好看,內侍还是如实道出近日来的调查结果,“……四司八局皆有人参与,幸未牵涉前朝,但后宫之中隐晦之事不少……总计牵涉人等一百二十三人。”
“倒是出乎本宫意料,”皇后轻笑,眉眼间却俱是威严,“看来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平稳,人心不足了。”
內侍不敢应声,头垂得更低。
“除了连贵人,还有其他查出来的吗?”皇后问。
“还有三年前的一位冯才人,去年的两位淑女。”內侍道。
“也是本宫懈怠了,否则不止于此。”皇后叹息一声,将桌上的手书往前推了推,“传本宫手书,从今日开始,整治内宫四司八局,若有不服与违逆,交由司礼监处置。”
“小人领命。”
于是,从这一日开始,整个后宫一反近年来的安宁平稳,由内而外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四司八局整治行动。
正位中宫的皇后娘娘以整肃宫规的名义,雷厉风行的彻查了一大批內侍与宫女,伴随着高超手腕与强硬魄力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冷酷处置,一时间,司礼监格外忙碌。
“娘娘,这次皇后娘娘整治内宫,我们的人手着实折损了不少,”说话的宫女一脸担忧,“尤其事涉……”
话还未完,就被陈贵妃拦下,“闭上你的嘴。”
宫女低头闭口不言,陈贵妃看着镜中依旧美艳无比但眉眼间却已经多了不少细纹的女子,继续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描眉,“陛下今日去了哪里?”
“陛下仍旧歇在自己寝宫,既未传召人服侍,也未踏入后宫一步。”宫女如实回禀。
描眉的动作顿了下,陈贵妃放下手,“退下吧。”
宫女小心翼翼的退下,只剩一个人的内殿之中,陈贵妃看了铜镜许久,最终一挥手,妆台上的所有东西尽数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从连贵人御花园失子开始,陛下就不再入后宫,对皇后整治内宫的动作未发一言,看似像是全然不干涉,但事实上如何呢?
想起最近愈发威风的司礼监,陈贵妃冷冷一笑,“陛下啊陛下,你还是那么护着她。”
若非如此,会谁也不见,谁的情面都不讲?就连太后身边的老人,犯了错都被惩治,更何况其他小鱼小虾。
想着这些,陈贵妃嘴角的笑意拐了个弯,铜镜之中的女子面容陡然阴沉下来。
于是,第二日被皇后心腹邀请时,她面色平静的抚了抚更显美艳的面容,应邀而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下面半跪行礼的陈贵妃,皇后既没应声也没叫起,只自在安然的看着面前的围棋棋盘,慢悠悠的下了一子。
陈贵妃面色并不好看,却强忍着没有随着性子起身,而是保持了姿仪。
“难得贵妃过来,不如陪本宫下上一盘?”皇后侧头看向陈贵妃,嘴角一点笑意。
“娘娘吩咐,臣妾自当遵从。”陈贵妃慢慢起身,被宫女扶着坐到了皇后对面。
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各司其职,棋艺还算不错的陈贵给打眼一看,就看出了双方厮杀激烈,势均力敌之势。
“你们都退下吧,别碍着本宫同贵妃下棋。”皇后摆了摆手,一群宫女內侍轻手轻脚的退出内殿。
殿中只剩两人时,皇后扔下手中白玉棋子,看向对面看似认真捡棋子的陈贵妃。
“上一次,咱们这么坐在一起,是很多年前了吧?”皇后道。
“准确来说,是十一年前。”陈贵妃心知今日过来会发生何事,但她早有应对,因而这会儿并不着急。
“十一年,”皇后打量着对面的陈贵妃,缓缓一笑,“你倒是没怎么变,容貌和当年相差无几。”
“娘娘说笑了,”陈贵妃道,“这么多年过去,娘娘才是同当初一般无二。”
“所以说,本宫不喜欢和你废话,”皇后嗤笑一声,没了刚才的威严稳重,反而多了几分潇洒与肆意,“每次看你那么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本宫就觉得伤眼。”
握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陈贵妃也笑,“娘娘也还是从前的直爽性子。”
突然,皇后出手掀翻了两人面前的棋盘,哗啦啦的响声中,骤然来临的怒气让陈贵妃猝不及防,满脸惊愕。
“还记得本宫当年是怎么警告你的吗?”皇后腰背挺直,面容威严,眼神冷酷,“你可以争宠,陛下的心你愿意怎么争就怎么争,但是后宫之中,本宫的眼睛里不容沙子!”
“后宫的女人和孩子,不是你为了争宠随意能动的!更别提对陛下的子嗣下手!”
“臣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对方强盛的气势之下,陈贵妃也挺直了背应对,“臣妾自问从未对后宫中的姐妹、皇子公主做下任何事,若是娘娘想要威逼污蔑臣妾,咱们不妨去陛下面前分辩!”
皇后冷眼看着,完全不为对方言语所动,只道,“本宫当年就说过,若是再被我知道你对陛下的子嗣动手,冷宫那里就是你的好去处,看来,当日本宫所说的话,贵妃并未放在心上,否则也不至于残害皇嗣与后宫妃嫔。”
“不管娘娘说什么,臣妾只有一句话,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若是娘娘想要污蔑我,那咱们只管去找陛下评理。”陈贵妃手握得死紧,尖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浑身气势不弱半分,尤其是一双盈盈美。目里,写满了被污蔑的怒火以及无愧于心的坦荡。
“真以为有陛下做靠山就万事大吉?”皇后起身,衣摆拂过地面上零零散散的玉棋子,声音中满是好笑,“君心与帝心,你看得太轻了。”
莫名的,陈贵妃觉得心头发毛,但面上却不肯示弱半分,只硬着声音道,“娘娘,臣妾相信以陛下的圣命,自会有所裁断。”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请陛下圣裁好了。”皇后回头,看向陈贵妃,“本宫只告诉你一句话,帝心难测,你好自为之。”
过于安静内殿之中,对方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让陈贵妃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正打算反驳两句,外面传来了內侍尖细的通报声,“陛下到。”
被打开的殿门前,面无表情的永德帝袖手而立,衣摆被秋风拂起,漾出一片金光。
“臣妾参见陛下。”
两个女人,一妻一妾,一位皇后,一位宠妃。
想起刚刚在案上看到的两份所谓证据,永德帝迈步而入,一步步走近。
“都免礼吧。”走到两人中间,他脚步顿了顿,却还是继续坚定不移的走到了主位之上。
“朕今日接到了两份很有意思的证据,皇后和贵妃不妨一同看看。”
被摆在案上的文书,各自有两人熟悉的那一份,于是,自然而然的,皇后同贵妃都拿了另外一份。
构陷。这是皇后的想法。
谋害。这是贵妃的想法。
两个女人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代表着不善的火花。
下一瞬间,两人的眼神落到了主宰她们命运的帝王身上。
永德帝面上此刻并无平日里的轻松与笑意,这样的他,才是那个真正掌控朝堂心有大志的君主。
“皇后,你怎么说?”他看向自己的妻子。
皇后呈上文书,只说了四个字,“无稽之谈。”
“贵妃呢?”他再次看向自己的宠妃。
陈贵妃面色不变,眼中却有委屈,“胡说八道。”
“那你们说,朕该信谁?”永德帝出言询问。
“一切依陛下的心意。”陈贵妃美。目含泪,“臣妾的命是陛下的,凡事只求陛下做主。”
比起全身心依附帝王的陈贵妃,皇后就显得有些冷淡了,她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却并未开口。
“贵妃,你先回宫,这件事朕自有打算。”永德帝面色放缓,柔声开口,“先回去,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