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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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就罢了,子嗣上,他是决计不能容忍的,每一个都是他的骨血,即便他对太子妃有感情,但在这件事上也不会轻轻揭过。
想起东宫中哭诉太子妃谋害皇嗣的良娣与良媛,还有太子妃对他充满怨怼的模样,即便自小聪慧如太子,也感觉到了失望与心寒。
那个陌生的女人,真的是他曾经悉心爱护与信任的妻子吗?
看着儿子那副怀疑人生的模样,皇后笑了,神情嘲讽,“太子,你比母后想象中还要天真蠢笨。”
“母后?”太子不解。
皇后收敛笑意,看着这从小被她悉心教养长大的孩子,叹了口气,“你最错的,不是宠爱谁信任谁,而是以为你的太子妃会是像你母后一样的女人。”
“这就是你最大的错处。”
这句话一出,殿中瞬间静得吓人,皇后施施然坐在上首,看着儿子从茫然不解到大彻大悟,一直稍显冷淡的眉目温和许多。
从云里雾里到拨云见日,只用了短短一瞬间,太子再看自家母亲时,神情复杂极了,“儿臣谢过母后教导。”
诚如母后所说,他最错的,就是以为他的太子妃会是像母后一样的人。
见状,皇后抚了抚儿子的头,柔声道,“太子,你很像你父皇,但不是像他,你就能遇到一个像母后这样的女人的。”
“你的父皇,他不只是一个女人的丈夫,还是一国之君,他身负社稷之责,所以,一切就不可以常理来看,正如同,母后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主母一般。”
太子听得认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母亲教导的那些日子。
“你小的时候问我,恨不恨陈贵妃,那时候我并未回答,只让你熟读课业,跟着父皇学做事,不让你为后宫琐事费心,但现在,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我也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我讨厌陈贵妃,却不恨,”皇后道,面上笑意舒缓,“你只知道她碍我的眼,觉得她抢走了你父皇的宠爱,但是你别忘了,宫里的女人是依附男人而生的,她能有骄横跋扈横行宫中的底气,那是你父皇给她的。”
“你要明白,很多时候,女人之间的战争,根源还是在于男人。”
“男人”那两个字被皇后咬得极重,太子听了忍不住心里一颤。
母后说得很对,似乎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为了争夺男人的宠爱,所以才有了那些屡禁不止的阴私之事。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件极为在意的事,尤其此刻迫切想问出口,“母后,你对父皇的感情?”
他本想问,你还爱父皇吗,后来又觉得爱这个字太矫情太可笑,因而改了口。
“我对你父皇的感情?”皇后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难受的模样,即便刚才提到丈夫的宠妃也不失平静淡然,“我对他当然有感情。”
皇后说得笃定,但慢慢又补上了一句,“不过大概和你想象中不同。”
“或许,男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无论他们有多少小妾爱宠,都还是希望妻子的心在他们身上,这点上,你和你父皇恐怕也是一样的。”
太子默然,他确实是这种想法,但听母后的意思,似乎不以为然。
皇后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以和儿子来一次促膝长谈,顺便,解决一些小问题,所以,她格外耐心,“你觉得你父皇宠爱陈贵妃吗?”
太子点头,“很宠爱。”至少曾经为那个女人破例多次,一个男人能给女人的疼爱,父皇全都给了。
皇后笑笑,慢条斯理道,“在你看来,你父皇对她可能是极尽宠爱,但在母后看来,却不一定。”
“母后?”太子此刻是很想听自家母亲说这些他不曾了解过的陈年旧事。
“你不曾见过你父皇年轻时为一个人痴狂的模样,所以觉得那些宠爱打眼,如果你见过,就知道那些并不算什么了。”皇后笑意深深,“从前他是皇子,身上没那么多束缚,感情热烈到会吓到一个人的模样,你恐怕想象不到,至于现在,作为一群女人的丈夫之前,他更看重更在乎的是身为一个帝王的责任。”
“所以,即便他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但在我看来,他仍旧是一个极好的父亲,也是一个英明睿智的帝王。”
“这就是母后从小教我敬慕父皇的因由?”太子神色复杂。
“难道这还不够吗?”皇后笑问,“还是说,你希望母后对你父皇心怀怨怼,以怨妇之心教你,让你同你父皇离心离德,在怨恨之中长大?”
“母后把我教的很好。”太子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他也是真的不敢想象,母后如果以怨怼之心教养他长大的话,会是什么模样。
“夫妻之情同父子、母子之情是不同的。”皇后道,“或许男女之情上我曾经怨过你父皇,但在亲情上,他从不曾亏待你和我,所以,让你们做一对没有间隙的父子不是正好?”
“那母后的委屈呢?”太子现在也明白了母亲刚才那些话的意思,他听说过一点父皇当年心仪母后。进而诚心求娶的往事,但此刻才真正有了实感。
若是母后曾经感受过父皇的痴恋,那从前陈贵妃入宫盛宠乃至于如今后宫这些女人们,不都是扎得母后鲜血淋漓的心头刺?
看着儿子心疼怜爱的眼神,皇后轻笑出声,“委屈当然是有过,年轻的时候脾气躁,最是受不得委屈,但过日子,不只是靠男女之情,我有你,还有后宫之主这个位置,无论哪一个,都决定了我不会永远只是受不得委屈的小姑娘。”
“长大到成熟这个过程虽然不太好受,但走过来就好了,所以,你现在看母后,不是依旧过得很好?”
看着母后眉间果然毫无阴翳,太子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难受,母后这副模样,显见是对父皇毫无男女之情了,若有,也只是多年来积累下的亲情。
但无疑,他心里是更愿意母后保持面前这副姿态的,心怀怨怼伤春悲秋的后宫怨妇,并不适合母后。
“那父皇知道这些吗?”松了一口气之后,太子起了好奇心。
皇后看着今天一问接一问的儿子,戳了下他额头,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你父皇,我怎么知道?”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轻松些许,太子想了一会儿之后道,“母后,太子妃那边?”
“你若是还想母后出手,那我就接下来,”皇后道,“这些全看你自己的意思。”
太子考虑许久,摇了摇头,“母后,这次我想自己解决。”
“都随你。”皇后并不在意,“不过,从前你以为给予妻子尊重信任与爱护,就能后宅安宁的想法要不得,你像你父皇待我一样待太子妃,她却辜负了你的信任与期望,这不是小事。”
“太子,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这是母后给你的忠告。”
“儿臣知道了。”太子沉声应下,眉间烦忧尽数消失,反而多了坚定色彩。
见状,皇后满意一笑,舒心许多。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她叹了口气,虽说儿子从小聪慧,但果然,在她这个亲娘面前还是不够看。
如果不是因为他亲爹是皇帝,儿子未来有一个皇位等着继承,她还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娘娘觉得自己早八百年就和那糟心的王八蛋和离了。
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拥有的像好友一般的左。拥。右。抱生活,她眉间染上了忧郁,听说安远最近又带进府里一个俊俏小公子,真是让皇后娘娘嫉妒啊!
什么时候,她们这些女人才能不这么贤惠顾全大局,活出自己的风采?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估计比王八蛋夫君过得还要精彩!
第54章 1…54真爱
送去长兴侯府的帖子被拒了两次之后,第三次; 成国公终于见到了多年好友长兴侯。
两人对坐; 桌案上茶香袅袅; 气氛却不太美妙。
一个心中有事; 一个心情不佳; 两两相对许久,最终还是性情直爽的薛侯爷首先开了口,“我就说不见你,如今见了只剩尴尬; 你不自在,我也难受; 何必呢?”
两人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 还曾经是多年亲家; 关系再亲近不过,如今却因为两个小儿女的亲事走到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境地; 成国公心里也不好受。
“是我们府里对不住宁宁,我代晔儿和他母亲赔礼道歉。”成国公说着就要起身相拜; 却被薛侯爷强硬拦下。
“我是看不惯那臭小子; 也恼怒你家里那摊子麻烦,但是错不在你; 你没必要代他们道歉; 这歉意我消受不起也不想要!”薛侯爷道; “再者说; 无论你家里人如何; 这么多年来你却是不曾亏待过宁宁的,若还当我是兄弟,就别再提这些事情。”
成国公心有愧疚,却也更为遗憾,“我们家和宁宁,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孩子的缘分,有时候真是不好说。”薛侯爷感叹,“实话跟你说,宁宁被赐婚,我也是始料未及,但如今圣旨已下,我就什么都不多想了,只望她这次能有个好姻缘。”
“为父之心,都是如此。”成国公苦笑道。
两个好久不见各有烦恼的好友凑到一起,痛痛快快的大醉了一场,等成国公被人送回府安歇时,突然间想起已有许久未见妻子和儿子了。
“夫人和世子呢?”他勉强打起精神询问。
“夫人担心世子最近老呆在家里心情憋闷,因此带着人去城郊别院踏青去了。”旁边换热毛巾的心腹道。
“郊外踏青?”成国公心有怀疑,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出门?
以他对妻子的了解,做事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与其说是踏青散心,不如说是别有用心。
酒意上涌,成国公心神有些模糊,再无法顾及妻子的心思,慢慢昏睡过去。
***
成国公府在城郊的别院,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尤其是春日里,更是清雅宜人,确实是踏青赏春的好去处。
澹台晔随母亲出门不过是顺便,他这会儿并不想待在府里,尤其是父亲透露过陛下想让他进入户部的意思之后,更别提有关河阳道赋税的肥差。
若是从前,对此他肯定很上心,但看着父亲眉眼间的郁色,听着他偶尔的叹息,他自然察觉出这其中有猫腻。
不得不说,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彻彻底底冷了一张脸。
和魏晅瑜有关这个事实明明白白的摆在面前,就像是胜利者扔给失败者的怜悯一般,他感受到了被情敌羞辱的味道。
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他否极泰来,运气极好,即将迎来飞黄腾达的人生,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更甚者,他厌恶且痛恨着如今的局面。
就像是他用出卖未婚妻才换来这样的利益一般,澹台晔不止恨自己,同时也厌恶着让他再无挽回余地的魏晅瑜。
可以说,除了宁宁,他现在无论看谁都是满腔愤恨。
以往他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面临这种情境,但事到如今,他再清醒不过的承受着一切。
宁宁。
他心里唤了一声这个名字,如今,他就连光明正大呼唤这个名字的权利都没有了,更别提去见她。
所有人都在劝他接受,因而就连整个世界都变得面目可憎。
看着儿子紧绷且僵硬的神色与压抑凶狠的眼神,陈氏捏紧了绣帕,父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一个个的,全都让她不痛快!
不过,很快一切就会改变了,想到此行的目的,她深吸口气,闭了闭眼。
她的家里,讨厌的人的痕迹总有一天要被消除干净。
马车在别院前停下,别院里听候差遣的仆从们早已准备好一切,恭恭敬敬的迎来了自家主子。
陈氏扶着丫头的手,带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入了别院。
“晔儿,别院风景不错,你可以到处去转转,消遣一下。”
澹台晔漫不经心应下,把母亲送到正房之后,循着别院里景色不错的地方转悠起来。
在别院的第一日过得还算不错,至少他心情比在京里时好多了。
但是轻松的心情并未维持多久,在看到同母亲言谈正欢的贵妇人时,他慢慢冷下了眉眼。
同样,坐在母亲身边的云安郡主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时,嘴角极力保持的僵硬微笑也一点点收敛起来。
前世的夫妻,这辈子第一次见面的一对男女,彼此相看两相厌。
即便一对言谈间似乎已有了相见恨晚之意的贵妇人们相谈甚欢,彼此都十分满意,两位实际上的当事人却态度冷淡。
若非碍于修养与礼节,只怕一个个顷刻间就要甩袖走人。
“他们年轻人就是脸皮薄,有咱们在身边,连说话都不好意思了。”陈氏出言调笑,“说来也是巧,出门踏青能遇到王妃娘娘和郡主,真是难得的好运气。”
惠亲王妃也很捧场,“妹妹这话说的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要不是这么多年我都跟着王爷在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