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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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那对神仙眷侣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她始终无法忽视薛蕲宁带给她的威胁。
她期望薛蕲宁能永远和澹台晔在一起,好让她逃脱曾经的阴影,和魏晅瑜走到一起,满足曾经的期待与渴望,但同时又觉得澹台晔那么糟糕的人配不上她,希望她能狠心彻彻底底的甩开他,抛弃他,拥有另一段属于自己的美好人生。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她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澹台晔的又一次离家出走去了怀城,她得到消息听说是在画舫时,先是惊,后又安稳下来。
她看到了他更加自我的任性,但同时,又觉得他绝不会碰画舫上那些女人,这或许,是因为他又一次同她闹矛盾,想要某个人来哄他回家而已。
她记得离京前,他们两人之间闹了不愉快,具体因为什么,她早已忘了,毕竟,澹台晔总是不同于别人,总有独属于他自己的生气、发脾气、任性的因由。
果然,她又一次去寻他回家。
看过太多次同样的情形,她都已经烦了腻了,偏偏任性的人不知收敛得寸进尺,善良耐心的人总是包容。
就在她以为这又是一次重复的时候,薛蕲宁,提前离开了。
就她离开这件事,她得称赞她一句,总算没那么傻了。
大概澹台晔也以为她是闹脾气,因此施施然回了京,心里或许还想着要再一次任性。
只可惜,等京里再次传来消息时,只有一句话。
“长兴侯府退婚成国公府。”
十年了,这对未婚夫妻的情分终于走到尽头,她终于,彻彻底底的抛弃他了。
为着这件事,她高高兴兴的大醉了一场,那么一个男人,早该扔进护城河了。
但酒醒后,她又开始莫名的担心魏晅瑜,因为心中的不安,她决定从封地启程回京。
果不其然,路上遇到了听闻退亲消息回京的成国公,她知道自己这位曾经的公公甚是喜爱薛蕲宁,言谈间也几次试探,对方果然是想要继续这桩婚约的。
她觉得澹台晔不会愿意取消这桩婚事,既然他不愿意,成国公也不想取消,那必然会为重新缔结婚约拼尽全力。
然而,等他们入京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退婚之事已成定局,陛下赐婚永平侯与长兴侯府嫡女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薛蕲宁,兜兜转转十年,最终还是回到了魏晅瑜身边。
或者说,即便他们曾经错过,魏晅瑜最后还是重新抓。住了她的手。
在长公主府里,他站在她身边的模样,他看她的眼神,似曾相识。
至于薛蕲宁,她看他的眼神,同样像是跨越了时光的阻隔,回到了曾经。
他们,终究是,命中注定。
第50章 1…50十年
又一次看到小表弟脸上的甜蜜笑容时,周湛差点没忍住强烈的冲动去拔剑砍人。
若非清醒的知道自己即使拔了剑也不过是他人剑下亡魂; 他必然是要拼上一拼的。
从前他当着小表弟的面赤。裸裸的炫耀媳妇儿卖弄甜蜜; 如今风水轮流转,居然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这完全不合理啊!
他嫉妒的看着对面春风得意小表弟; 语气森森,“阿暄; 不如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哄骗薛小姐的,好让表兄跟你学上一学。”
从横眉冷对到柔情似水; 这用的时间太短,变化也太大了些!
如果不是自家媳妇儿明明白白的说了人没问题; 他都怀疑薛蕲宁是不是突然换了芯子抑或者被人作法下。药了!
以小表弟的黑心烂肺,这种事情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
周湛这里唏嘘感叹; 惆怅自己原本领先一步的优势瞬间消失不见; 那边魏晅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巴掌大的玉佩,嘴角含笑。
他这会儿完全没心思听烦人的表兄嘀咕,满心都想着她送他这块玉佩时所说的话。
“这是母亲给我准备的嫁妆里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以后是要送给我未来夫君的; 如果你喜欢; 就给你了。”
大概是羞涩,她这几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神情与姿态都不甚自在,但是听在魏晅瑜耳朵里; 却是犹如梵音圣听。
他是真的没想到天上会突然掉下来这么一个大馅儿饼; 原本发现她对他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有那么一点点的爱慕之后,他整个人都虚浮得像要飘起来。
结果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虽说他知道她是对着自己人就格外真挚大方的性子,但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被划入她的羽翼之下。
玉佩这些外在的物件还只是其次,真正重要的,关键的,是她对他的认可与重视。
在她眼里,他终于不再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她摆出了那么端正的态度,是真的打算日后同他过一辈子,也愿意和他成亲。
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这么一想,魏晅瑜瞬间乐淘淘的,露出略有些傻气的笑容,至于旁边眼露惊悚的糟心表兄,在他眼里都比从前顺看了几分。
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周湛略有些牙酸,这倒霉表弟的蠢脸,真是没眼看了!
他觉得,媳妇儿提议的同小姑姑及表弟他们一同出游的事情,完全可以拒绝了,想要他到时候继续受此荼毒,没门儿!
***
在魏晅瑜满心欢喜的时候,薛蕲宁正在整理库房。
不只是母亲从前为她准备的嫁妆,还有父亲多年来给她的添妆,那些该送回国公府的东西早已尽数遣送回去,空出来的位置安放的全都是魏晅瑜前前后后送来的礼品。
首饰,药材,兵器,布匹等等,越收拾她越无奈,之前大概是不在意,每次收到东西简单看过之后就收入了库房,结果今天抽空这么一收拾,才发现东西多得要命,也贵重得要命。
尤其是很多东西,她发现自己都有些眼熟。
现在,但凡她觉得眼熟的东西,都会忍不住同之前的梦境联系起来,果不其然,她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
这个好像是梦里十岁时魏晅瑜送她的生辰礼物,那个好像是十三岁的,这两块白色狐皮和红色狐皮,没记错的话,是他十五岁时在西北辛苦狩猎所得……
现实同梦境互相印证的感觉是如此有趣,她完全停不下来,原本是打算收拾库房的,结果到最后,下人们被遣出,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库房里或笑或无奈或感叹。
薛蕲宁突然有种感觉,摆在她面前的不是纷繁复杂的贵重礼物,而是她所不知道的魏晅瑜的十年时光。
在曾经的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都有他在。
他即便没有靠近她,也付出了无数心意,所以,才有她现在的笑容与满足。
原本她是笑着的,但笑着笑着,却不知为何,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突然觉得难受,为这些错过的时光和心意。
但即便难受,她也明白一切无法挽回,她从来没有和他十年青梅竹马长大的过去与情谊,更甚者,若非魏晅瑜坚持,他们或许根本不会有现在的缘分。
一个似真还假的梦境不足以弥补这种遗憾与难过,所以,她分外想见他。
她想认真的看他的眼睛,正视从前那些总是想要逃避的温柔与情意,然后,给他一个拥抱。
他怀里的温度,一定像梦里一样温暖宜人。
她几乎是想到就做,在下人们疑惑的眼神中动作迅速的骑马出了门。
她骑术向来不错,一路疾驰奔向永平侯府也并未耗费多少功夫,只想着要见他时满心都是无法压抑的冲动,但被凉风吹了一会儿之后,一腔热情渐渐冷却下来。
等她彻底恢复冷静的时候,一人一马已经停在了永平侯府门口。
她来得突然,其实并不知道魏晅瑜到底在不在府里,不过这会儿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结果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一声高呼拦下,“薛小姐!”
那声音是如此清晰,以至于瞬间吸引了周遭所有视线,侯府的下人们更是手脚利落的围了过来,对着她笑得格外灿烂。
“小姐是来看侯爷吗?实在是巧,侯爷这会儿正在府里,如果知道小姐过来,一定很开心!”
姚峰几乎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努力露出亲切热情的笑容,天知道,上阵杀敌都没对未来主母笑这么累!
他遣人尽快去府里传话,自己拦在马前,生怕一不小心人就给放跑了,否则侯爷要是知道他没能留下未来主母,这侯府的大门大约也是不会再对他敞开的了。
薛蕲宁感受着周遭汉子们令人畏惧的热情,有些好笑,她看这些人很亲切,所以,离开的心思也暂且歇了下去。
又或者,她其实还是想要见魏晅瑜一面。
不为其他,单纯是想见他,尤其是有了刚才那番心情之后。
听了下人传话快步而来的魏晅瑜,心情比她更激动,如果不是怕吓到她,他这会儿的热情只怕比之姚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对那些人来说,他们看她,是即将效忠一生的未来主母。
他看她,是未来要共渡一生的挚爱。
薛蕲宁被一群人热情的迎进侯府,同快步而来的魏晅瑜碰了个正着。
她如愿看到了想见的人。
魏晅瑜同之前并无差别,但看在她眼里,却仿佛有了天壤之别。
她觉得他每一分每一点都合眼缘,心里那个原本有些模糊的念头也逐渐清晰起来。
是他,就是这个人。
即便没有梦境中那个曾经的十年,她还是想选他。
被她定定看着的魏晅瑜,原本有些兴奋激动的心情在看到人时瞬间消失,他最先注意到的,是她有些发红的眼睛。
那绝对是哭过的痕迹,他再肯定不过!
她为什么哭?因为谁哭?在哪里受了什么委屈?他脑子里被这些问题塞满,完全顾不上身边那些为他高兴或者想要上来卖好的人。
“你跟我来!”他挥退身边碍事的人,牵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薛蕲宁任由他牵着,视线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与背影上,抿紧了唇。
一路被带进位于前院的书房,只剩两个人的房间里,魏晅瑜再不掩饰意欲喷薄而出的杀气。
将她安置在椅中,他低头去看她,极力摆出温和的表情,却因为要问的问题依旧显得杀气腾腾。
“说,害你哭的人是谁!”
他很想温柔一些,但此刻心绪焦躁,几乎有些暴戾,若非不想吓到她,只怕顷刻间就要拔剑。
他性情算不上冲动,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对落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向来迟钝,即便凶名在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公事,至于因为私情动了怒火的,这么多年来基本上都是同她有关。
他无所谓自己敌人遍地,但受不了她受伤受委屈。
他最厌恶澹台晔的一点,不是他占据了她未婚夫的身份,而是他拥有着这个身份,却总是学不会善待她,让她受委屈。
更遑论,她对他,从来都那么好。
他的焦躁暴戾不加掩饰,完全忘了可能会吓到她这个念头,毕竟,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都极为收敛,这次,却是可能会让她窥见一二分他的本真了。
薛蕲宁并没有魏晅瑜想象中的害怕与畏惧,更甚者,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
从前,她面对他时,总觉得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如今再看站在自己面前气势极盛的青年,那点违和感终于消失了。
真正的魏晅瑜没有那么活泼,也没有那么温柔可爱,他是霸道的,冷漠的,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几乎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大概是为了接近她,所以有了另外一副更容易让人接受的模样,但其实,那些只是表象。
霸道,冷酷,心机深沉,擅长得寸进尺,她觉得这才是他。
真。相往往藏在细节之中,她很多次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心有怀疑却不敢确认,现在,终于确定了。
这才是他。
见她只沉默看他并不说话,魏晅瑜又按捺心思柔声重复了一遍,“宁宁,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他询问的模样太诚恳,薛蕲宁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眼睛又开始泛红。
魏晅瑜被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询问其他,只一迭声的安慰她,可谓是手忙脚乱心惊胆战。
薛蕲宁什么都不想说,也不太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因此扯了他的袖子低头靠过去,挡住了他的视线。
魏晅瑜本来半跪在她面前,如今她低头靠过来,他瞬间僵硬了身体,再不敢动。
她靠在他肩膀上,离他极近,近到他对她的气息呼吸可闻。
原本有些旖旎的场景,因着她发红的眼睛瞬间变了味道,魏晅瑜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伸手抱住了她。
这是他同她之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个,切切实实的拥抱。
彼此都因为这个拥抱软了眉眼与心肠。
他手上多用了点儿力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不是自己的幻想。
他的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