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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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宫女內侍尽皆遣出,只留下一家人说私。密话。
周冉把。玩着手中金丝软鞭,笑容中满是趣味,旁边安远长公主同皇后低声说着什么,夏太后则双眼发亮的看着这个外孙,只等他开口。
双方对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身为亲娘的安远长公主没了耐性,她美艳的脸上露出两分不耐,敲了敲身边的桌子,“阿暄啊,你亲娘我大清早的入宫可不是看你犯傻的,你既然都打算同你舅舅谈心事了,怎么能厚此薄彼落下咱们这些人呢?我还是不是你亲娘了?”
旁边夏太后顺嘴接了一句,“哀家还是不是你亲外祖母了?”
“身为亲舅母,我也十分担心阿暄呢。”皇后温言笑道。
周冉则更为直接,“小子,你要是再不说,别怪姨母我不帮你!”
面对着眼前这群女人的威逼利诱,魏晅瑜眉心跳了跳,清了下嗓子,说出了昨晚至今早以来第一句完整话。
“母亲,外祖母,舅母,姨母,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件事我们早知道了,别废话,快继续!”安远长公主极有魄力的催促自家儿子,模样与其说是担心儿子的婚姻大事,不如说是兴致勃勃的等着听八卦。
被母亲不着调的模样哽了下,魏晅瑜有些艰难的继续开口,“我喜欢的人,她、她……”
话还没说完,见自家外甥磨磨蹭蹭心中不耐的周冉痛痛快快的给补上了下半句,“他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他,前些日子这小子被人当面给拒了。”
“什么?!”来自三个女人的异口同声让魏晅瑜心口发堵,神色郁闷不已。
听说自家儿子/外孙/外甥被心爱的姑娘当面拒绝,其余三人瞬间兴奋激动起来,夏太后更是抱着小女儿的手臂连连催促,“冉冉,这等大事你居然一个人独享?都不告诉母后!不行不行,这次你必须得给我交代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掉!”
旁边安远长公主连连点头,“快说来听听!”
看着就差捧糕点嗑瓜子等听八卦的亲眷们,周冉对下面浑身散发着低落郁闷气息的外甥投去一个同情眼神,将那日侄子告诉自己的情形一字不漏的复述。
“呀!”
“哦!”
“原来如此。”
“这么看真是没希望。”
“可惜了。”
沐浴在一群女人怜悯目光中的魏晅瑜觉得心塞极了,忍不住出言辩解了一句,“我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就不要直接摆出一副他即将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同情模样好吗?
“你说有就有喽。”周冉耸耸肩,格外贴心的赞同。
“原来你暗恋那么多年的人是长兴侯府的小姑娘,难怪了。”安远长公主感叹,“我就说,只见你惦记人家姑娘,不见你有动静,感情人家是有未婚夫的人。”
话音一转,她笑得格外灿烂,“如今,人家小姑娘同成国公府退了婚,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啊?晚上做梦都能笑醒?说实话吧,母亲不会觉得你没出息的。”
“我没有!”魏晅瑜觉得自家亲娘这话不太好听,他、他、他哪有梦里笑醒那么猥琐,不过,开心还是挺开心的……
但是开心完想到她退婚时的难过心情和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心里又难受得要命,当然,这些复杂心思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全是永平侯大人在每一个寂寞森森的夜里自己的唏嘘情思啥的。
“唉,年轻人嘛,哀家懂的。”夏太后眼神慈祥的看着外孙,“年少怎能不多情,只叫明月寄相思。”
皇后忍下笑意,附和了一句,“母后说的是。”
外甥看起来已经够可怜了,她这个亲舅母就不雪上加霜了。
周冉说完大八卦之后又想起一件要紧事,赶紧开口询问对面颇有些生无可恋的外甥,“对了,除了我之前说的那些,你今天到底还想说些什么?”
魏晅瑜努力打起精神,看了舅母一眼,沉声道,“我想娶宁宁。”
“宁宁”这个亲密的名字一出口,他自己先脸红了下,毕竟以往从来都是私底下偷偷叫,还从来没在人前光明正大的叫过一次,这会儿心情愉悦中交杂着怅惘,复杂极了。
安远长公主眼波流转,轻笑出声,“想娶你就娶啊,只要人家小姑娘愿意嫁。”
给自己儿子心上又捅了一刀,长公主心情好极了,“不过,之前你不是被人家小姑娘当面给拒了吗,难道这会儿是打算让你舅舅赐婚,来个强硬逼嫁?”
“哎,事情怎么能这么做呢?”旁边夏太后插话,“人家小姑娘既然不喜欢你,你非要把人娶进门,那小姑娘多可怜啊!”
皇后也道,“阿暄,舅母也得说一句,这么做不合适,若是小姑娘对你有半分情意,咱们都乐意成全,但若是硬要凑成一对怨偶,这可不成。”
周冉唯恐天下不乱的嗤笑,“你要是敢这么做,小心姨母的鞭子抽你!”
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视作了趁人之危强硬逼嫁的衣冠禽兽,魏晅瑜觉得自己能被冤死!
“我没打算逼嫁!”他气急反驳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喜欢的人是谁,还有,我打算去长兴侯府同薛侯爷当面谈谈,获得他的首肯!”
“这样么?”安远长公主有些惊讶,“你打算直接上门和薛侯爷说你看上人家女儿了,让人家把姑娘嫁给你?阿暄,看不出来啊,你的脸皮居然这样厚!”
周冉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手中软鞭甩出脆响,“我听成安那小子说,人家薛侯爷把你当好兄弟啊,永平侯大人。”
“好兄弟?”夏太后与皇后两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殿中气氛瞬间变得格外活泼欢乐。
至此,魏晅瑜再忍不住,直接甩袖走人,丝毫不理会身后一群女人的挽留。
早知道昨晚和舅舅一个人开口就好了,省得今天这么糟心。
殿外,等永德帝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宝贝外甥的八卦勇敢闯一闯的时候,被他惦记的人从殿中快步而出,见到他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气势汹汹的迅速远去。
“这是怎么了?”他本有些摸不着头脑,等进了内殿听到里面女人们欢乐的笑声时,身体下意识的一抖,心里有了猜测。
犹豫了下,永德帝还是没进去,比起面对里面那四个女人,他觉得自己现在精神比较脆弱,还是先回去睡一觉,等晚上去皇后那里听她转述一下好了。
和自家外甥一样逃之夭夭的永德帝腿脚极快的回了寝宫,只等着晚上的来临。
内殿中,周冉扶着夏太后去用药,安远长公主抚着自己涂了鲜红蔻丹的指甲,慢悠悠道,“男女之事上,阿暄这孩子有些笨拙,不过眼光还算可以。”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皇后,“那小姑娘之前是成国公世子的未婚妻,可能和陈家有点儿关系,阿琦你别介意。”
“大人的事不必牵扯孩子们,更何况是关系那么远的小姑娘。”皇后摇头失笑,“既然阿暄中意她,想必是个不错的孩子,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就是是非不分的一个人?”
“不过是和你客气两句,你还真得寸进尺了?”安远长公主戳了皇后一指头,“虽说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但该客套虚伪的时候还是要虚伪客套一下,这样面子上好看。”
“得了吧你!”皇后瞪了好友一眼,“你要是真客套,倒是把上次从我这里抢走的红玉膏还回来,要知道太医院那里还得许久才能制出来呢。”
“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讲究这个?”安远长公主避而不谈还美容秘药的事情,言辞凿凿,“我跟你讲啊,我们可是相知相交二十几年……”
宫中女人们的争执还在继续,小侯爷已经出宫一路骑马去了长兴侯府。
站在围墙外,能看到侯府内的桃花开得更艳。丽了,魏晅瑜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没递拜帖就贸然上门,很是不妥。
等他暗自慨叹一番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为热情爽朗的呼唤,“魏小兄弟!”
一心打算把“好兄弟”变回未来岳父的永平侯大人脚下一滑,跌了人生第一个大跟头。
第20章 1…20转机
捂着脸颊上的青紫; 魏晅瑜沉默地坐在长兴侯府里; 神情郁闷极了。
他觉得; 自己今天的运气恐怕糟糕透顶,在宫里受完了磋磨; 然后又在未来岳父面前出了一个大丑。
他多年来起早贪黑勤奋习武,自认武艺高强,没想到今天居然救不了自己的脚下一滑。
难道是最近他太过于沉迷风花雪月; 导致武艺大为退步?这么想着,他眼神不免有些茫然。
前不久在江南道死于永平侯大人剑下的贼匪们表示死不瞑目!你那么凶残还武艺退步,给不给其他人留活路了?!人可不能这样无耻!
“魏小兄弟; 你没事吧?”薛侯爷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虽说身体上的伤不重; 但心上的伤就不一定了。
毕竟刚才他这位兄弟跌的那一跤实在是……
听着“小兄弟”那三个字,魏晅瑜觉得伤处更疼了。
“薛伯父,承蒙您的厚爱,但我身为晚辈; 实在不好和您称兄道弟。”他神情与言语皆十分恳切,结果未来岳父很不买账,大手一挥笑容爽朗极了; “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咱们武人来往图的就是一个爽快; 我把魏小兄弟你当好兄弟; 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看我的?”
当然不是; 我把您当岳父啊!
魏晅瑜心里这么想; 却不好太过直接,只能忍痛点了点头,“您说的是。”
“这就对了!”薛侯爷拍了拍“小兄弟”宽厚的肩膀,笑得牙不见眼。
再一次被打上“兄弟”这个标签,魏晅瑜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下去,虽说今天的运气着实糟糕,但既然来了,该做的事情就要做。
他是真的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让薛侯爷日后认为自己居心叵测,暗渡陈仓。
所以,他默默地运了运气,摆出最认真郑重的神色,像之前一样直来直往的对着薛侯爷开口,“薛伯父,请恕我冒昧,我,”他顿了顿,努力鼓足了勇气,直视对面人眼神,“我心仪贵府薛姑娘。”
“你说什么?”薛侯爷不大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
第一句话出口,后面的自然而然跟上,魏晅瑜认真道,“我心仪您的女儿,薛蕲宁。”
薛忠铭脸上爽朗热情的笑容慢慢消失,之前将人视为兄弟的满意眼神不再,变成了凌厉威严的打量。
“你心仪我闺女?”他坐直了身子,神色冷淡,“你今日来莫非是为了和我提亲?”要不然何至于贸贸然在他面前说这些?
因着之前成国公府的事,薛忠铭如今对女儿的婚事比之以往更加慎重,即便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之前引为知交,觉得他很是不错,此刻在宝贝闺女的终身大事面前也毫无优势。
更何况,就算是提亲,也不是这么个失礼的提法,他这是看轻她女儿退婚?
魏晅瑜见未来岳父脸色与眼神愈加不善,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生气,赶忙出言解释,“伯父,还请您先不要动气,我今日来,其实并非是为了向薛姑娘提亲,而是单纯想要同您说一下我的想法。”
“你的想法?说来听听。”薛侯爷抬了抬下巴,显然没有给面前这青年面子的打算,模样十分冷淡。
魏晅瑜将心里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的话慢慢道出,“其实,在此之前,我同薛姑娘提过自己的心意,只不过被她拒绝了。”
听到这句话,薛侯爷难看的脸色好了些许,毕竟,他也不想突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子就把自家闺女给拐跑了。
提到之前被拒绝那件事,魏晅瑜仍旧有些难受,但或许是接连被打击,他的心情比之前微妙的好了许多,至少,此刻能在未来岳父面前毫无芥蒂的提起。
“我心仪她,不是一两日,也不是一两年,所以,此刻我在您面前说出心仪她的话,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许久的结果。”
魏晅瑜并不擅长玩弄口舌,所以他此刻说的全都是心里话,毕竟,如果他想娶到他心爱的人,除了真心以对,没有其他捷径。
她和她父亲都是一样的人,珍重别人的真心,也不吝于付出自己的真心,所以他才下了决心,不走诡诈小道,而是堂堂正正的说出自己的心意,直面她和她的家人,为迎娶她而努力。
对于面前这个沉稳高大的青年认真且充满心意的话语,薛侯爷眼神有些动容,不得不说,这小子选择直接坦白的处理方式,多少让他高看一眼。
“在告知您我的想法之前,我同家里人说了我对她的心意,”魏晅瑜道,“我的母亲,外祖母,舅舅舅母,还有姨母,关系亲近的所有家人,都知道我对她的心意。”
“我知道您此时并不会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她心里暂时也没有我,但我愿意去试一试,在两家亲人的见证下,用